取而代之(3)(1 / 1)
大红的绸布将整个丞相府装饰得喜气洋洋,整个府邸都洋溢着一种喜气,下人婢子都因为自家小姐要入主东宫太子妃位而欣喜不已。小姐也因此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见着人都不像平常板着一张脸了,无论是看到婢女还是家丁,面上总挂着浅浅的微笑。前日不久还亲自给府里所有的下人发了丰厚的红包,不少人都为小姐的变化而发自内心的欣喜。
“小姐,小姐,绸缎庄刚刚将您大婚时要穿的喜服送来了!”香儿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已经开始向屋里大喊,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司空雪从镜前转过身,浅笑着看着喘着粗气进来的香儿,嗔道,“怎么跑这么急?也不怕磕着碰着自己?”
“香儿还没见过小姐穿这喜服呢,心急着看。小姐,快试试合不合身吧!”香儿觉得近些日子来,小姐要比以往更好相处了。不仅人说话时都带着笑,还会体贴地关心她一个下人有没有磕着碰着,不知不觉地与小姐拉近了距离,每天都替小姐想着今日小姐要吃些什么、穿些什么,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周周道道的。
香儿手里端着一件大红的喜服,上面金色的凤凰图样生动得宛若要从衣上飞起,她伸手触摸凤凰身上金色的绣线,每一处都精致巧妙,无一不显出这件衣服之尊贵。司空雪,你想不到,你费尽心血要穿上的这件嫁衣,现在将由我司空锦来替你穿上了吧?真是讽刺,前一刻你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却已经零落成泥,永远长眠地下了。司空锦低头细细地瞧那件嫁衣,火红的颜色刺入她的眼底,她想起了司空雪那天流了满地殷红的鲜血。
“好了,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多出了一个雪儿?而且,为什么雪儿突然就惨死房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空丞相大喝一声,气愤地拍起桌子来,将在他脚畔哭泣的司空夫人吓得抽噎了一下。
“不用问她了。我来告诉你。我是司空锦,只比司空雪晚出生一刻,而我那狠心的母亲竟然因为一胎双生的言论足足将我隐藏在暗处十六年!我为她司空雪作了十六年的嫁衣裳,今日她司空雪竟然想要杀我!我是为了自保才对她下手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向司空丞相昂起了首,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司空丞相当下就被事实惊地血气上涌,指着她的手指颤颤巍巍,“你说什么?你与雪儿,是双生子?”
“你竟然足足骗了我十六年,夫人,你……你好生糊涂啊!气煞老夫了!雪儿……唔唔……”从来在人前一副严肃样子的司空丞相第一次老泪纵横,他最为疼爱的女儿,竟然被自己的女儿所杀,这,让他如何接受!“来人啊,将这个凶手送入官府!”司空丞相毫不怜惜地道,再怎么样,他只有司空雪这一个女儿!
“老爷,我们就只有锦儿这一个女儿了!她要是死了,太子那里怎么交代?抗旨可是大罪啊,难道您想整个府上都陪葬吗?”丞相夫人拉着司空丞相的裤脚,泪眼婆娑,喊得声嘶力竭,生怕丞相将她这最后一个女儿也夺走。“锦儿不是说是无意的吗?怎么能怪她呢?老爷,锦儿死了,还有谁为我们俩老送终啊?!”
呵,到了这种关头,她的亲娘,还在为她自己的将来考虑。果真如司空雪所说,她们只不过是她利用的两颗棋子,保她荣华富贵一生的筹码。
司空丞相哭得双眼通红,听了夫人的话,一言不发从主座上起身,走到司空锦跪着的地方看着她,“从今往后你便是雪儿,记住,这个太子妃是雪儿的命换来的,你一定不要给我丢司空府的脸!”他说完,转身拂袖而去,此时的他,正沉浸在痛失爱女的痛苦中,哪怕眼前跪着的,也是他的亲生女儿。然而没有一丝半点的感情,她司空锦在他的心里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或者,是杀了他女儿的凶手。
“锦儿,你怎么能下这种狠手呢?她是你姐姐啊!”司空夫人哭着走到她的身前,她不理她的问话,一个人呆呆得看向前方,为什么此时没有人关心她是否受到了伤害?为什么?她不会再让人欺,让人骑,司空雪,我要让你看到,我司空锦如何取代你,毁掉你这个幸福的家!这个不属于我的家!
司空锦从回忆中走出来,手将那红色的衣裙从呈盘上一掀而起套在自己的身上,走过几步站在高高的全身铜镜前。香儿立即上来帮她整理好繁复的衣带,边弄边赞叹,“小姐真美。”
她听了,咯咯笑起来,镜中的人也随即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美丽妖艳地得不可方物。司空雪,现在,你已经被我司空锦取而代之,你九泉之下,一定不要喝那孟婆汤,若忘记了,我又如何让你死了也不得瞑目?
“哈哈哈哈~”她大声笑起来,嘲弄着她心里永远存在的对手。香儿以为她是开心得大笑,仍是低头为她整理衣襟,随意地问道,“小姐,后日便是大婚,您紧不紧张呀?”
镜中的人听见,脸上一派沉静,“有何紧张的?一入东宫,我便是一宫之主。所有人,都必须对我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