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拿到萧守靖的人头(2)(1 / 1)
我要萧守靖的人头(2)
铜纹龙熏炉里冉冉而起袅袅的青烟,清透的滴漏声传入耳来,屋外响起一阵叩门声,随后有声音低低地道,“殿下,有个小奴才自称有要事求见。”
侧卧着在榻上浅眠的人听到,微微抬眼,“让他进来。”
门外一阵悉索,看样子是去寻人过来了。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双青色角靴伴着清减的月光踏了进来。室内未点灯烛,重影交叠,难以看得清,只略看到前面卧躺着一个人,发丝未束,内襟微解,不透喜怒,神情淡然地看着刚进来的人。他视力颇好,又已习惯周身笼在黑暗里,因此视线一扫,就注意道那人神情哀沮,鼻头微红,彷佛受到了什么委屈一般,他暗暗看在眼里,等着她上前。
不知室内过于昏暗还是被那人周身散发的气势所迫,苏冽脚下趔趄险些撞上了椅凳,但重又敛起心神,正了正脊背,在他塌前跪下,
“只要主子替我拿到萧守靖的人头,我愿为主子赴汤蹈火,鞠躬尽瘁,在所不惜。”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塌上的人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淡笑着缠绕起自己的乌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静谧起来。
“主子?”他笑道,话锋里满是讽刺的意味,“改口倒是挺快的。想要萧郡王的命,胆子倒是不小。”
“奴才既然已决定效忠殿下,自然也就不会顾忌什么。之前是奴才愚钝,主子身居高位,自有鸿鹄大志,能看上小人是小人的福气,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主子不会怪罪小人,奴才定当竭力效忠。“她敛目垂眉,说完便低头将首扣到地上,重重地磕出声音来。一声声闷响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塌上的人兀自听着,面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闲云塌前铺就了精致华美的织锦云垫,即使如此,苏冽依然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额前缓缓流出,黏腻地沾染在上面。她其实素来怕痛,一想到额前鲜血流出的样子,痛楚的感觉便袭上心头。但与爹娘、陆双回的深仇,与他们所受的痛苦一比,自己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她没有等到太子的回答,就不会停止。
自己无权无势,无名无利,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上梁萧郡王,江城一战民心尽收,更何况萧氏一族,尊至皇后,余下太傅、侍郎、将军皆是地位不低,萧氏的外戚势力绝不容小觑,她苏冽想要将萧守靖从高位拉下,没有他人相助,绝无可能。而深惧这股势力的人,除了当今圣上,自然还有日后要登上帝位并想牢牢坐稳的太子殿下。如此想,此前他若觉得自己有价值,那今日她就有五分把握,能依靠上太子这座大山。
苏冽都不知道自己磕了有多少下,只知道脑中浑浑噩噩地传来一声“好了”,她才停下。霎时停下来,头都是重重昏昏的,什么东西都化为了两个重影。太子从塌上走下来,在她的身前伫立,“你方才说要效忠于我?那你现在去将那盏茶给本殿端过来。”
她听到这一句,心中甚为欢喜,强撑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桌边将一盏青花窑的茶杯端到太子的面前,跪立着恭恭敬敬地讨好道,“主子,请喝茶。”
“谁说本殿要喝啦?”刚刚还平静悠然的太子突然生气地将苏冽手里的茶杯一把扫落在地,杯盏上的花纹登时碎裂,精致的茶盏片刻就成了一地残缺不全的碎片。
苏冽被太子突如其来的暴怒威慑到,心下顿时忐忑起来,只听太子又沉声道,“捡起来。”
她听命地伸出左手去将一块一块的碎片拾起,放在右手中,现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装碎片,也就只能这样小心着不让自己受伤。
右手上却突然感到到一阵劲力,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手,她来不及反抗,右手狠狠地扎上了还未捡干净的碎瓷上。手心里还握着刚刚拾起的碎片,大力迫使得她的手无法松开,只能任由碎片深深地刺破她的血肉。一股剧痛由心底蔓延上心头,她痛得缩了缩手,但换来的却是手上力的加大。
太子看着被自己踩着手的苏冽,虽然极其痛苦却顽强地紧咬着唇不说话,额上浮起细细密密的汗,与方才磕头流出的血混合,让她更为难受。
“不痛?”
“不痛。”她强忍着开口,额上和手上的伤却更为深刻地提醒着她到底有多痛。
太子默默地加大了在她手上的力气,她的手微微地握紧又松开,汗也顺着头发滴落,却仍旧不会求饶喊疼。这般的坚持隐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今日起,你就搬到重华殿旁的小隔间,本殿需要一名掌灯公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脚下已然松开了她的手,坐到了一旁的椅上。鲜血略沾上了他的云纹靴,他皱了皱眉,将鞋脱下来丢到她的面前,“本殿素喜洁净,这类东西一概拿出去烧了。”
她抬起手,松落了一手已经全数被鲜血浸透的瓷片,还未及查看伤情,就听命地上前拿起他的云纹靴准备将它们烧掉。
“去福公公那领药吧。”她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转身福了福,“谢主子恩德。”
她此刻一脸漠然,与之前略带傻气的样子相去甚远。太子了然地看着她的转变,她为她当初拒绝了对他的臣服而招致身边人的离世而深深自责,可是她不知,无论她如何做,她身边的人都避不了那一场厄运。
他向她摆摆手,她低着头谦卑地迈过门槛走出了殿。她捧着太子的云纹靴,右手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出鲜血。她缓缓的将流血的手握起,用力地按压着伤处,她会清楚地记得今天,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想要平静度过此生而甘愿忍受一切屈辱,她不会再流泪,因为那是弱者的惯技。她原本清澈的眸里此刻却晦暗不明,萧守靖,今日我苏冽所受之苦,你他日势必会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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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要变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