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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那天,莫秀裹得圆滚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感冒刚好,她要减少出行,就连学校的圣诞晚会她也不去了。
东夏打电话来,让她好好休息,家务活不准做,要是让他发现抹布什么的偏移一寸位置,她今晚就别想睡觉。
莫秀怕了他,只能喝着热可可,等他回来。
甜言蜜语,他从未说过只言片语。很多年以后,回想当初,有朋友说莫秀是个傻姑娘,连个告白都没有,就傻乎乎跟着人家过了。
莫秀也觉得神奇,可是她这么说:“就好像除了他,没人会要我了呀。”
非君不可,非你不嫁,这和她那个倔犟的表姐,难道不是异曲同工吗?
东夏回来了,跟进来的还有一堆蹭吃蹭喝的。
张绍良拎着两瓶白酒大步流星跨进来,对着呆愣的莫秀打招呼:“嫂子圣诞快乐。”
后面的人说着叨扰了你好之类的客套话,换了鞋进屋。
莫秀起身就要去倒茶迎接客人,被东夏一个眼神逼回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着。
于是一大帮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火锅,喝啤酒。
莫秀问怎么回事,张绍良抢着回答:“本来是要下馆子搓一顿的,但老大惦记着嫂子你一个人在家,我们拦都拦不住啊,所以干脆来个集体吃火锅,省钱省事。”
莫秀感动地看向东夏,他正涮羊肉,回她一眼,目光柔和。
这堆人有的举止优雅有的言行粗俗,都是东夏的弟兄,但他介绍的时候都一笔带过,很平淡。
期间有个文质彬彬的青年送给莫秀一只手表,她左手筷子右手生菜,权衡之下让东夏代收了。
之后陆陆续续很多人送给她见面礼或者圣诞礼物,莫秀挺不好意思的,可她向来不会拒绝,不然东夏哪能这么容易将人骗到手。
客人都走完了,莫秀和东夏一起收拾客厅,莫秀摸了摸那块漂亮的表,问这贵不贵。
东夏看都不看一眼,捧起碗筷往厨房走,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能看都不看把检察官的礼物收下,很给我长脸。”出来时他又拿了抹布,对着眼睛瞪成铜铃的莫秀又道:“才两百万,眼睛不用睁这么大。”他扬着嘴角说完,尽量不让自己故意的成分太明显。
“……”
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个圣诞节过完,学校越发冷清了,元旦回家的人比较多,莫秀考虑到车费和时间问题,打电话回羌镇,说放了寒假再回去,她爸爸没有意见。
元旦自然是和东夏过的,还有东夏他妈。
后来莫秀才了解到,东夏的父亲从政,母亲从商,两人天南地北,一家人很少一起。
东夏的妈妈从北美过来,带了一些礼物给莫秀,莫秀开门的时候手里捏了个鸡蛋,厨房里飘着葱油香,东夏的妈妈正好赶上一张葱油饼的诞生。
这一家人只有元旦和春节才聚一起,东夏与父母并不熟络,少年老成。
东夏妈妈对儿子和年轻女孩同居的事情并不过问,只是在莫秀绑围裙做饭时,示意东夏,早点结婚,公司要有个正经的继承人。
东夏不发表言论,东夏爸爸考虑了下,下结论,东夏毕业,莫秀大二,把婚结了。
这事决定时,莫秀还在剁猪肉,完全不知情。
寒假一至,莫秀收拾东西回羌镇,东夏让司机送她。
到了寒假,羌镇的孩子多了,一些在外念书打工的人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莫秀先路过脉河船家,看望阿姨,脉脉长高了不少,活泼可爱的大男孩手舞足蹈说着自己得了儿童游泳比赛第一名,他的老师是羌镇著名的游泳高手,六小叔子。
莫秀将礼物给脉脉,赶回了自己家。
父亲正在扫地,看到她,放下扫帚,把她的行李拎回了屋。
“阿爹,我买的大衣你不穿吗?”她见父亲还穿着破旧的棉袄,很心疼。
年迈的父亲坐在桌边,喝了口热茶,道:“天没那么冷,不干活的日子穿的。”
“哦。”莫秀去灶台生火。
“阿秀啊。”父亲喊她。
“什么?”她摸了半天找不到火柴,父亲递过来一只打火机。
莫秀愣愣地点了火,看见父亲苍老了很多的脸上露出担忧,“我看到你笑着回来,才放心,你没遇到骗子。”
什么意思?莫秀直起身子,木柴噼里啪啦烧着,火光映得她的脸通红。
父亲叹息,目光长远,语气低缓,“几个月前,来了个年轻人,叫东夏,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莫秀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渐渐疏通。
“很沉稳的年轻人,现在想想,难得的有毅力,我的锄头都招呼到他脑门上了,他还一声不吭。”
原来东夏脑袋上的伤,是这么来的。
莫秀爸爸当时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宝贝大的女儿被人糟蹋了,没把东夏用柴刀劈成一块块还算他理智尚存。
“阿秀,你要和他一起吗?”父亲严肃地问她。
莫秀点头,“阿爹,我想的。”
“那就好好过日子,过两年,嫁过去,我也就没什么心事了。”他考虑了这么些天,木已成舟,而女儿和他一起这么久又没有受委屈受欺负,作为父亲,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
“阿爹,以后我接你去城里住吧。那儿有大房子。”莫秀一直想让自己父亲过好一点。
“我这把老骨头还去什么城里。”父亲直摇头,“你看你阿苒表姐,嫁了人生了孩子,人爸妈不都在这里安生地过着日子。”
莫秀没了话,父亲又说:“富贵人家规矩多,你听话懂事就好,受气了也别忍着,这里永远是你家。”
莫秀擦擦眼泪,破涕为笑,“哪有那么多气,阿爹,我还没嫁呢。”
父亲突然大声了:“早点嫁过去,没命没分的,像什么话。”
“……”
果然是女儿嫁出去就像泼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