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白泽(1 / 1)
哪里好了?九玄气愤地撕扯手中的袖子,对着眼前的笑面虎在心中腹议。
如果说陆压准备的婚礼让女娲惊讶,那么白泽突然同意跟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修成婚,那就真得让女娲觉得是有反常必有妖了。暂时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女娲不敢贸然答应,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娲皇宫继续猫着等兄长来给她做参谋去了。独留下九玄带着一块儿甩不开的牛皮糖回了素女殿。
看着那有些无赖的笑脸,九玄便觉心中来气。此时,她也反映了过来,对着那没个正经坐相的神兽放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却不知,道祖竟是下了这样大一盘棋,上次是仓颉,这次是白泽,却是不知下一次,您老人家又要用什么身份出现在人前了?”
白泽没有回话,他抿了一口茶,享受的眯着眼睛,回味这期盼已久的味道。待九玄快按耐不住怒色,才缓缓开口:“鸿钧是鸿钧,仓颉是仓颉,白泽也只是白泽,还请道友不要混淆认清本心。”
是的,鸿钧是鸿钧,仓颉是仓颉,白泽是白泽。只不过鸿钧在成圣的时候分离出了一块血肉,一缕神魂,然后,这块血肉在天地灵气的蕴养下有了形体,最后成了他神魂的休息之所。还在当年的天庭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只不过白泽的运气却是不怎么好,在巫妖大战的时候被天道所迫,肉身毁坏了大半,神魂也没了栖身之所,直到九玄出世,才让本来都快死心的鸿钧决定放手一搏,于是神魂降世,又有了仓颉。
说来,传言神兽白泽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也难怪化身成仓颉后,他会造出文字了。如果知道其中内情的是女娲,她恐怕会怀疑,当初这丫是不是把创造妖文的功劳推到了鲲鹏身上,然后“不小心”被她哥哥发现了,所以才让她哥哥那么敬重。
可惜女娲不清楚,而九玄,也不会关心,所以某些事情的真相,便成了一个个永远的未解之谜。或许哪天,九玄和他真的修成正果,他才会为了给自家妻子解闷,当做笑话来讲给自己的妻子听。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目前,白泽唯一需要搞定的,就是让九玄的怨气稍微消散一点,能好好的听他说话,虽然,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九玄,白泽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九玄听了白泽的话,心中气急,暗恨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人,前些时日还在为他的“无情”殚精竭虑。他倒好不但改头换面的出现在她面前,还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礼。不过,脸色微赧,九玄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喂,你为什么要答应女娲?”
为什么答应?
白泽心中恍然,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瞬,在九玄指着他说一切皆看他的回答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声好。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虽然被天道所缚,鸿钧却一直都没有放弃,身为先天神魔的他是骄傲的,混沌之中,从来只有战斗到死的神魔,却从没有哪个神魔为了保住性命甘愿为奴的。哪怕,他也曾经为了从盘古手中保下性命,不顾脸面的向洪荒边缘逃,但那也不过是因为,他明知不敌,不甘心想那些傻子一样去喂盘古斧罢了。
越是珍惜性命的,越是不希望自己为人所困,生死皆不由己。
所以有了在妖族浑水摸鱼的白泽,所以白泽失败以后又有了孤注一掷的仓颉。
生存已然不易,加之身为神魔的骄傲,他又怎么会有心思去考虑什么叫□□情?
却不想,身为仓颉的他在人间跟那个他选中的目标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为悠闲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战场,不需想着怎么躲过追杀,不需考虑天道带来的压迫。可笑他在不知不觉间落下了一颗心。
然后把刚刚功成的女妭气得走火入魔,最后被盘凤送进了混沌珠。最终,为了将九玄从那方世界里逼出来,更是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自从把九玄赶到天庭,他便忍不住在暗中观察着她。看到黄帝毫无顾忌地抱着她,他的心里酸酸的;看到她为嫫母的死流泪,他好像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当看到她与陆压商量婚礼,手中拿着喜服的时候,哪怕明知那喜服是给喜鹊穿的。他终究无法再按耐住想见她的心情,动用了这具本不该再出现在洪荒的身体,接下了陆压送帖子的命令。
然后就……
白泽没有回答九玄的问题,因为他知道,无论现在他说什么,像个鸵鸟似得喜欢将自己藏在地底的九玄都不会全信,他的信用,早就在那一次次轮回中破产,唯有持之以恒的行动,才能让九玄卸下心防,更何况,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保住他的真灵,这样,他才能有长久的时间,来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像在紫霄宫练习了无数次一样,他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制住她如同猫挠一般的挣扎,笑叹:“怎么,本座如你所愿,与你结为道侣,难道,你还不乐意了吗?”
“你,谁愿意与你结为道侣,九玄不过小小人族,哪里高攀的上道祖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九玄可经不起大人的玩笑……”说着,九玄的声音有些哽咽,让白泽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若是依仙子所言,这世上,那还有配得上我的,难道仙子忍心我孤独一世?”
“你怎的这样无赖?”声音里带着娇嗔,更让人在意的,是那小心翼翼掩藏着的欣喜。白泽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在那白腻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满意的看了看那瞬间染上的胭脂,笑道:“怎么,仙子不喜欢?”
“哪有你这样的?”趁他放松情绪,九玄挣脱了那带着让她依依不舍的温度的怀抱,嗔道,“你不是说了,那不过是一具躯壳,我也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怎么,如今,圣人老爷准备动用我这枚棋子了?”
白泽无奈,能说他确实是自己作的吗?好怀念当年那个从来乖乖跟着他,哪怕心中有怨念,也只敢在背地里最鬼脸的兔子样的女孩,如今,却是越来越刁钻了,虽然,也越叫他无法放下。“璇儿,你且听我说……”
九玄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泽,那一世,这个称呼,他竟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