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一九章（1 / 1）
目送着桃井和青峰远去，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又在花宫和清水之间蔓延开来。之前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双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
为了缓和气氛，花宫率先开口，却也只有简单一个字：“哟。”
“你好。”清水微微鞠躬，客气至极。
沉默。清水太过客气的态度反而让花宫不知所措，拼命地在脑子里想着话题，却像大脑短路了一般，一时间搜不出任何可以交谈的东西。
这次是清水先打破沉默：“昨天的比赛我看了。”
“嗯，大老远的真是辛苦你们了。”花宫的语气也很客气，但还多了点戏谑的味道，这是花宫一贯的腔调。
“这次把目标定为正邦了么？”
花宫抬了抬标志性的蝌蚪眉，心中再次赞叹清水的冰雪聪明。“毕竟是打进循环赛前最大的绊脚石，不下点功夫可不行呢。不过一场比赛而已就被你看出端倪，真不愧是你啊。”
“我还没天真到认为一场练习赛就能彻底改变你们，‘恶童’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吧。”
“哈哈。”虽然听见了笑声，花宫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意。花宫绝对是更喜欢笨一点但是听话乖巧的女孩子的，可是现在却因为这个浑身是刺什么东西一点就通透的女人一度改变自己原本认定的喜好。
“怎么样都好，谁晋级了都无所谓，反正最终去全国的是我们诚凛。”清水还是老样子，雾崎第一对其他学校所做的一切都会表现得不在乎，仅仅对诚凛这件事耿耿于怀，正对应了赤司说的，不能在她眼皮底下耍这般手段。
“哼。”花宫冷笑。感情和比赛是两回事，即使花宫喜欢清水，但在比赛的时候一定会全力以赴，不如说正因为对手是喜欢的人，才会更加渴望用胜利换来对方的另眼相待。身为一个运动员，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放水，就连不是运动员的桃井在面对喜欢的黑子面前都会毫无保留全力出击，甚至毫不留情地破解黑子最根本的技能，何况早已不是天真小孩的花宫呢。
话题再次中止，但清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让花宫内心有小小的窃喜。不在一个学校，甚至可以说两校相隔甚远，每一次的见面对花宫来说都格外珍贵。在意识到清水和自己选了几乎一样颜色的衣服出门后，花宫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热度。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花宫很适合冷色调的衣服，尤其是蓝色和绿色，而花宫的衣柜里也确实大多都是这个色调的服装。而清水的衣服似乎多种多样，就花宫来说似乎每一次见面都是不同颜色，鹅黄、浅紫、淡蓝，什么色系的都有。清水皮肤算不上特别白皙，但是显得很健康很清爽，这也跟长年累月的运动有关吧。但是意外的，这些不同颜色的衣服穿在清水身上都会显露出不同的风味，或是活泼，或是高贵，或是清爽。只是花宫没有意识到，他眼中的这些评价只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外人来看，清水根本算不上多么漂亮的女孩，尤其刚才和桃井在一起对比就更加明显了，以至于青峰对她的第一印象只是个没有亮点的普通女高中生罢了，而且还是个B。
想起刚才桃井的话语，花宫内心没来由又感到一阵不爽。倒底是什么地方让自己不爽？花宫默默思索着。对了，是赤司！原来桃井这个情报达人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推动这个必然的是赤司，而促使赤司推动这个必然的却是和帝光毫无关系的清水。赤司赤司又是赤司！花宫现在对赤司这个人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同样身为控卫对如今号称高校最强的赤司征十郎充满敬佩但又极度不甘，同时又对赤司和清水之间旁人无法触及的羁绊产生强烈的嫉妒心。尤其在刚才看到桃井和青峰之间的互动后，这种嫉妒心更加强烈，即使桃井和青峰没在交往，在旁人看来也是打情骂俏的一对。那赤司和清水站在一起呢？恐怕更是才子佳人吧？
越想越觉得烦躁的花宫突然拉住清水的手，把她带到了鞋架的后方，这里已经是商店的一角，身后是贴着墙壁的一排儿童运动鞋，因此人流非常少，专注于挑鞋的人们没有多少人特意去关注角落里的花宫和清水。
“你想干什么？”清水淡淡地问道，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警惕，不管怎么说，她可是高中空手道第一人，她相信花宫不会乱来。
“你曾经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花宫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问道。
“嗯。”
“是赤司征十郎么？”
“哈？”清水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这不是装出来的表情，而是真的很惊讶。
“不是？”
“究竟是怎样才会让你觉得我喜欢的人是小征？”
“光是这个称呼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吧？”
“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个称呼很正常吧。刚才桃井同学不是也管青峰叫阿大么？”
“你觉得桃井真的对青峰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呃……”这真的是个问题，关于桃井为什么明明喜欢黑子却还那么在意青峰甚至追随青峰进入桐皇，诚凛内部也八卦了无数次，就连原本一无所知的清水如今也时不时会拿这点和黑子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说花宫是这种会八卦的人么？清水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个高出她不少的男生。
被清水用探究的表情打量着，花宫有点不自在，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符合自己形象的话题。但是看过那种打情骂俏的画面是个人都会这么想的吧？花宫如此安慰着自己。
“总之不是小征。”清水收起视线，回答道。
那一刻，花宫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对手不是那个赤司真是太好了，否则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那个男人太过强大和完美，任何人在他面前进行对比都会自惭形秽的。
“那是谁”花宫继续追问。
清水沉下脸，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她的地雷之一：“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问了，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客气了。”
其实是谁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赤司就好，花宫默默想着，并且在心中腾起一阵小小的喜悦。“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客气了。”清水也许自己都没注意到，随口说出的这句话完全是在说花宫在她心中有着一定的地位，她本来就不必对自己客气，不是么。
花宫又想起刚才面对桃井时的清水，她的表情赫然写着不擅长对付桃井这种类型的人。桃井是什么性格，热情无比又直来直去，只要是喜欢的人就会大大方方表达出来，因此桃井喜欢黑子哲也在这个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熟悉桐皇和诚凛的人都知道。
记得自己周围的人曾经在课间时候讨论过怎么追求心仪的人这个话题，似乎提到了“直球”和“变化球”这两个词。曾经花宫以为对清水要用变化球，因为花宫自己是个喜欢处处布下手段的人，自以为这种牵着对方走让人家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自己的感觉会很爽。但是桃井的出现让花宫意识到自己错了，对清水不应该用变化球的，而是直球，因为清水太聪明了，太过曲曲折折的表示只会让她见招拆招，最后拆得连个骨架都不剩。花宫其实还是很大男子主义的，之前想用变化球纯粹是兴趣使然，和今吉一样他也喜欢玩弄人心，只是没达到今吉那种妖怪级别而已。但是变化球还没来得及使出来一切瞬间变了样，这种状况下再用变化球那就是在作死了。
想通了这点的花宫嘴角咧开一丝笑容，眼前的女孩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心事，眼睛随意盯着某个焦点。花宫的笑意更浓了，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突然盖到了清水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清水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仰起头，疑惑地看向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孩。下一个瞬间，花宫又取下了帽子，遮在清水的脸颊旁边，迅速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个吻，虽然很短促，却很用力，并且让清水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看着清水一脸的惊慌，花宫开心地笑了。早该这样了，总是介意这个介意那个，到头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出击啊。清水像慌乱小兔般的表情在花宫眼里真是别提有多可爱了，甚至悠然地倒退了两步，刚刚好避开清水踢出的一脚，然后撞上她惊讶随即恼羞成怒的表情。
“哈哈哈哈~”花宫忍不住笑出了声，完全不在意球架的另一侧有人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清水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道。太失败了，居然两次被同一个男人吻了！亏自己还是空手道高手，居然连续两次被同一个人占了便宜！而且对方还是恶童！
“本大爷才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呢。”花宫现在的表情正是他的招牌表情，那种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神以及充满邪气的坏笑。
清水习惯性咬着嘴唇：“你的意思是？”
“我喜欢你，所以从现在开始本大爷会正式全力对你出手，做好心理准备吧。”花宫用手转着帽子，一副享受的表情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清水，这一刻，别提有多痛快了。
“啪嗒——”两人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花宫立刻回头，发现那里站着四个人，而且全部是自己见过的：黑子哲也、降旗光树、河原浩一以及福田宽，诚凛的二年级正选几乎都到齐了。
“什么呀，原来你喜欢我们的经理啊。”声音从球架另一侧传来，随后火神大我也出现在视线中，诚凛的二年级正选正式集齐。
自己的同伴居然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清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一刻她是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花宫那强硬的告白明显被听见了，谁知道之前那个吻是不是也——
“我只在电视上看过用书本遮着偷偷接吻的，没想到还有帽子这招。”黑子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稳，但对清水来说无疑是最响亮的炸弹。别说清水，这下就连花宫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他并不在乎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但是在认识的人面前，尤其还是诚凛的面前，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那，那个，我们并不是有意偷看的，只是因为找不到清水同学，所以，那个，黑子说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就一起过来看看，啊，真的不是要偷听或者偷看的！真的对不起！”胆小的降旗看到花宫吓人的眼神生怕会被碾爆，立刻弯腰道歉。福田和河原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道歉，只有黑子和火神还站在那里，黑子的表情很平静，眼睛里却明显闪着什么东西，火神则是大大咧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总之，先请清水同学把钱给我们去结账吧。”黑子说道。
“东西给我，我去结账！”清水突然叫道，并立刻绕过花宫，走向城凛众，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是经理的活，别跟我抢。”她拎起所有放在地上的东西，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立刻被离得最近的火神扶住。
“别勉强啊，就是看你一个人拎不动我们才来帮忙的吧？”
就是在这种时候，火神的粗线条性格帮了清水的大忙。清水把一部分东西分给火神，像是要逃离一般飞速地离开，留下降旗等人面面相觑。
“啊，等等我，清水同学！”想起自己的使命的降旗三人追着清水的背影跑去，最后只剩下黑子和花宫两人留在原地。
“花宫前辈选了hard模式呢。”黑子水蓝色的眼睛就这么深深地望向花宫，看得花宫心里有点发毛，他这才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真的有不少的隐形腹黑存在。
“啰嗦。”事到如今花宫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反正连桐皇都知道了，迟早会传到诚凛这边。
花宫又看了黑子一眼，突然说道：“说起来刚才桐皇的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在这里。”
“咦？是吗？这里太大了，也许正好错过了吧。”黑子摸了摸鼻子，略微感到有些惋惜。
“说起来你们三个人的关系也被人津津乐道呢。”花宫又露出招牌的邪笑，顺便吐了吐舌头。怎么的也得在这个二年级小鬼身上找回点场子，不能光让对方看自己笑话。果然，黑子对这个话题也感到苦恼，很快便投降了：“真不像花宫前辈呢，居然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你有资格说别人？”
“那就打平了。”
打平？听着黑子略带小孩子气的话语，花宫突然觉得谈论这种话题真的好傻。他不想纠缠下去了，拎起自己的购物篮准备离开。
“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祝福花宫前辈和清水同学的，能让那个一直都很冷静的清水同学感到烦躁甚至露出那种表情的花宫前辈真的很厉害呢。虽然背地里这么说别人不太好，不过我想清水同学并不是真的讨厌花宫前辈哦，不如说她应该很在乎你，虽然理由无从得知，但是她应该从一开始就非常在意你的事情。”
这番话真的让花宫感到非常高兴，他知道黑子哲也绝对不是一个会骗人的人，他自认在看人方面不会走眼，事实上黑子确实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转过头，对着黑子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是清水同学也能这么坦率就好了。”对着花宫的背影，黑子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