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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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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礼来到药柜旁准备针药,那个警察把方晓君叫到走廊外问话。田遥又恢复刚才那个姿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陈景皓只能看到她有些湿润的发顶。

温礼站到田遥身后,娴熟地剃去伤口周围的头发。

陈景皓眉头皱在一起,撇开了眼。

局麻前,田遥如雕塑一般,始终维持那个姿势,一声不吭。

屋里大多东西都是白色的,隐隐将一切衬得更加干净。那一个又一个被扔进垃圾桶的带血棉球,像整间屋子里唯一不合理的存在。

来的时候,田遥用方晓君的手帕捂着伤口,到医院时上面已然殷红一片。先前他只能看到她后脑勺濡湿的头发,现在……他见过更加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没有哪一个让他这般压抑。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他们身上的酒味,压迫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田遥忽然开了口,“陈景皓,你是不是想抽烟。”

“嗯?”陈景皓还想着那个伤口,一时没回过神。

“你要想抽烟就去吧,一会我就好了。”

“……嗯。”

陈景皓脚步很快,他出了急诊科大厅,直直往医院门外走,边走边把烟点上。

门口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戴云辉坐在那里,头埋在胸前,两腿曲着。脚边被踩灭的几个烟头,在地上留下黑色的印痕。他手拄在腿上,手里还夹着一支烟,但好像忘了吸。

“起来。”

陈景皓站到他面前,手垂在身侧,冷声喝道。

“皓哥……”戴云辉抬头看见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乖顺站起,却依旧低头。

“抬起头!”

戴云辉只得抬头,他比陈景皓矮一些,得稍稍仰起头。他一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

陈景皓吸了一口烟,侧头吐出,声音平静面容冷峻,“谁先动手的。”

戴云辉嘴巴紧抿,不语。

陈景皓突然爆喝一声,“我问你谁先动手的!”

“……是我,是我先动手揍他的。”戴云辉咬着下唇,另一手拳头已然握紧。

“为什么要动手——”

戴云辉沉默,全然不似以往的话唠。

陈景皓叹了一口气,“戴云辉,你今年几岁了。”

戴云辉不知他怎么提起这茬,静了一会低声道:“二十。”

“你都二十岁了,还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你这样——”陈景皓说,“你这样跟金伟全他们有什么差别吗。”

陈景皓静了一会,又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像他们一样不讲理,但你好歹想想——晓君田遥她们都在,你这样闹起来,金伟全要把她俩也打了会怎样。”

训了几句,陈景皓看着他红一块紫一块的脸,一肚子的火也卸了。

“金伟全那个蛮人,路数跟我们不一样,以后见着离得远点。”

也不等他回答,陈景皓走到路灯底下,继续抽烟。

戴云辉看着他的背影,挺拔又有力量,只是那只火星一亮一灭的烟头,让他显出少许颓唐。

半天,戴云辉才应了一声,“皓哥,对不起。”

陈景皓抬了抬手,也不回头,“回去跟田遥说。”他顿了一顿,“顺便处理下你自己的伤口。”

戴云辉回到清创室,田遥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她后脑勺垫着一块白纱布,脑袋上罩了个纱网帽。

“小遥子。”戴云辉叫了她一声。

田遥微微抬起头,温礼还在帮她清理脖子上的污渍,他瞥了戴云辉一眼,眉头又皱在一起。

“嗯。你的脸……”她的手指动了动,“不处理一下么。”

戴云辉摇头,“我不要紧。”当着外人的面,他的道歉全缩了回去。

她眼神落到他身后,戴云辉了然,说:“皓哥一会就回来。”

温礼将田遥收拾好,洗完手后在单子上签字,解下口罩递回给田遥。

“之后一周还要每天来清理一下。”

田遥嗯了一声,接过黄色的单子,“谢谢。”

温礼苦笑,“谢什么呢。”方晓君走进来,瞧见不戴口罩的温礼有片刻的愣神。温礼只匆匆扫了她一眼,又回到田遥身上:“现在要回去吗。”

田遥站起来,“嗯,我跟他们走。”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温礼攒了一肚子的疑问,到得现在,却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那我就不送你了。”温礼最后说,“我明天再去看你。”

警察已做完笔录离开,方晓君转身前又往温礼方向掠了一眼,才看向田遥:“能走吗,要不我扶着你点。”她搀住了田遥,田遥没拒绝,只扯了扯嘴角。

出了急诊科门口,陈景皓刚好往回走。

“弄好了?”

田遥应是。

“缝了几针?”

“四针。”

“……”陈景皓看着那只白色的纱网帽,她脑袋看起来像网兜包装的小西瓜。“我们回去吧。晓君,你和阿呆顺路,你俩一起走。我送她回去。”

“嗯,知道。”方晓君放开田遥,站到戴云辉身边,“田遥之后还要每天来清理伤口,你记得包接送哦。”

“要你说。”

陈景皓在医院门口拦了两辆出租车,看着他俩上车了,才和田遥一起坐进后座。

一路两人都不说话,窗外的路灯柱子在橘黄色的光线中不断后退,街边树的叶子已经郁郁葱葱,再也寻不到春时的萧索。

他们回到那个老小区,陈景皓跟她一起上了五楼,跟着进了门。

田遥回身,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睛,还有他一脸的欲言又止。黑夜还原原本的面目,一屋子的空气安静又凝重。

田遥揩过鬓边掉下的一戳头发,倏然轻声笑了。

“陈景皓,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是吗。”陈景皓没有笑,他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田遥,却不肯多说一个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了。

田遥点点头,迎上他的目光。

“要是换作戴云辉,我也会那么做。所以——”田遥认真地说,“陈景皓,你别把这个看成包袱,真的。”

“……不是包袱。”陈景皓说,表情有些无奈,还有自嘲。“怎么会是包袱。”

陈景皓走近几步,在她面前站定。他伸出手,轻轻落在田遥的发顶。两个小时前,那里还是一片柔软的黑发,现在……他缓缓移动手掌,指腹和掌心触感干燥而粗糙,磨得他有些不舒服,淡淡的药水味萦绕鼻端。

田遥身形绷紧,她抬眼看着他,陈景皓下颌线条坚硬,爬出淡青色的胡茬。

“你干什么呢。”她低低地说,两手垂在身侧,有些不知所措。

“疼吗。”他将手缩回来,俯视着她。他背着光,影子几乎能将她包裹。

“不疼呢。打了麻药,麻麻的,不疼呢。你刚才那样——”田遥说,“我都感觉不到。”

“你傻不傻啊。”陈景皓叹气,“都缝了四针还说不疼,你到底什么做的啊,铁啊。”

“我——”田遥忽然笑笑,“我月亮座的。”

陈景皓:“……”

“太晚了,你回去吧。”

“嗯。”陈景皓看了几眼那个网兜西瓜,“我明天再来带你去医院。”他走到门边,又转回头,喊了一声“田遥”。

“啊?”

“以后遇上这种事,往后闪着点。”陈景皓说,“还有男人在呢,你护着点自己。”

田遥眉梢轻挑,“再说呗。”

“……”陈景皓无奈笑笑,帮她带上门。“晚安。”

第二天下午,陈景皓陪田遥去换药的时候镇定多了。

护士取下她的纱网帽和纱布,有条不紊地帮她清洗,陈景皓就站在她面前,田遥低头看见那双被小猫玩过的驼色鞋子。

药水渗进伤口,丝丝涩痛,又有几分清凉。沉默良久,她忽然踢了踢他的鞋尖,说:“是不是很难看啊。”

“什么?”

“脑袋。”

田遥的后脑勺露出一块光光的头皮,像收割完的麦田。头皮中央伤口暗红,和那四道缝合线交错成一个栅栏。由于不能洗头,她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油腻发粘。

“不啊。”

“撒谎。”

“……”

田遥把腿收回,咯咯笑了。

清理完伤口,他们一块往陈景皓的车子走去。上车前,田遥把脑袋凑到后视镜,照了又照。

陈景皓已经坐进车里,他将副驾座的窗户摁下,看向似乎不肯上车的田遥。

“怎么了。”

医院高层窗户反射的光线打到她脸上,田遥后退了一步,皱着眼睛说:“我想去买个帽子。”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这样,太丑了。”

“……你都呆在屋里,谁看得到啊。”陈景皓说,“再说了,这天都够热了,你还带着帽子,伤口怎么散热啊——戴帽子是要悟出脓的。”

“哦——”田遥若有所思,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又抬眼。“可我总不能戴着这个东西去酒吧啊。”

“去酒吧干嘛。”陈景皓直想把她拎进车里,好好说话。“你这样子还去上班,方晓君还不把我给劈了啊。”

田遥思考他的话,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不上班就没钱啊,我还要交房租呢。”

“……”陈景皓咬咬牙,“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扣你工资。”

田遥笑得有些狡黠,她扒开车门坐进去。

陈景皓斜了她一眼,田遥正啪嗒一声扣上安全带。

“田遥。”

“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陈景皓顿了一下,“好像变了。”

“哪变了。”田遥不解地看着他,陈景皓也看着她,不像在开玩笑。

“变得——”陈景皓探究地看着她,“嗯,活泼了。”

“唔,那是因为,脑袋刚开过光了。”

陈景皓一时语塞,闷闷地发动车子。

田遥看着车子慢慢离开路边的停车位,想了想,总结性地说:“我以前就那样的。”

活泛,甚至没心没肺。

像戴云辉一样。

“看不出来啊。”陈景皓直视前方,“那得多久以前啊。”

田遥笑了笑,“反正是很久以前了。”

车开出没多久,车厢里想起诺基亚经典铃声。陈景皓在红灯前把车子停下,田遥两手随意搁在腿上,一动不动,状若罔闻。

“田遥。”

田遥转头看向他,“什么。”

陈景皓两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放松地放在腿上,“……你手机响了。”

“……哦。”

田遥慢吞吞从裤兜里取出手机,她的手机号只有陈景皓和温礼知道,手机很少会打进电话,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翻开盖子,小小的屏幕上是一串无名号码。

非常熟悉的号码。

她愣了一下,手指长摁在挂机键上,直到屏幕变黑。

“……骚扰电话。”她说,然后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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