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妃06(1 / 1)
冯真真心中一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像是能透过这门看到那金銮上的男子,望着天边那一抹云,她释然一笑,异常轻快道:“走吧。”
冯真真那一抹笑看痴了常贵,常贵从未看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不单单只外貌,要说长的好,后宫有的是这样的女子,可是太子妃身上那灵动的气质,没有后宫女子的虚伪和浮夸自然是最吸引人的,难怪皇上…想到这里常贵便打住了,更为恭敬的把冯真真扶上了车送太子妃回宫。
晚上顺德帝去了德玉宫,只是往日觉得赏心悦目的女子如今却觉得无味,所以坐了一会便回去了,德妃不甘心,第二日德妃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了皇后宫里请安,生怕别人看穿她昨日未侍寝的事,后宫女人侍寝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德妃是四妃之一,本就比别人多受宠一些,可她偏偏弄的人尽皆知,连太子宫里也都议论这种事的人。
燕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生气的把话学给冯真真听:“主子,你说德妃是不是太过分了,侍寝就侍寝有什么了不起的,偏生外面怎么说的,说皇上带回来的女子是野女人,也就新鲜个几天,比不得后宫的正统妃子们。”太过分了,她主子才不是野女人呢。
冯真真休息了一晚觉得精神好多了,那种昏睡的感觉也没了,她知道这是好的开始,听着燕娟在耳边替自己抱不平只是放下手中的书回道:“你主子是皇上后宫的女人么?”
燕娟的话被打断了,愣了一下有些别扭:“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本宫要去跟德妃过不去做什么。”冯真真望着外面的落花淡淡的说道。
“可是…皇上是心疼太子妃才让太子妃歇在上书房的,他们这样传…这样传不是太过分了,还有那个太子,从主子回来也没见他询问过主子,好似主子回不回来他都不在意一样。”燕娟替主子觉得委屈,说着便哭了。
冯真真无奈,这丫头,她还没觉得委屈,她倒是哭上了,太子当然不会来问,他本就不在意她不是么,有什么好委屈的,不过提到司徒浩然,她倒是要想想法子,总不能一直让他对自己这样不闻不问的:“好了,别哭了,好像你主子有多委屈似得。”
“本来就委屈。”燕娟抱怨着,擦了擦眼泪,真的不哭了。
“委屈什么?臣妾倒是觉得姐姐这宫女胆大的狠,连太子殿下都敢编排不是,以后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骆诗琪还没进门就听见燕娟的话本来她就一直想找机会治骆诗诗,不过自从骆诗诗撞墙之后好像变了个人后来又离宫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找不到她的错,找她身边宫女的错也成,当下就纷纷她的随身宫女:“小翠,掌嘴!”
冯真真一听到骆诗琪的声音有些兴奋,她还没想到方法,骆诗琪倒是送上门了,眼看着燕娟要被挨打,她一把抓住小翠举高的手:“妹妹这是要做什么,就算燕娟有错也轮不到妹妹老教训吧。”冯真真的眉眼犹如一把锋利的刀锋,冷气一路扩散让至眉峰,跟顺德帝相处久了,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也学了几成,让她的脸看起来更是一种不可侵犯的美丽。
骆诗琪被吓了一跳,却连忙稳住心神,不想让自己在骆诗诗面前低了气势:“姐姐心底善良,妹妹不是怕姐姐被这些狗奴才连累么,要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岂容这些奴才随便议论,乱了宫中的规矩。”
冯真真冷哼一声:“要说规矩,妹妹刚才见了本宫貌似还没行礼,那本宫是不是也可以治一个大不敬的罪。”
“姐姐…”
“妹妹这是不懂宫中的礼仪还是懂了装不懂?”冯真真眉梢一挑,竟然将顺德帝发怒的样子学了五成。
骆诗琪再不甘心也不能不承认这太子殿骆诗诗才是太子妃,当下便委屈的跪了下去:“臣妾见过太子妃,太子妃金安。”
冯真真瞧着她委屈的样子想不亏是白莲花啊,装的真像:“去外面跪着,跪到本宫让你起来为止。”
“你!”骆诗琪原本要发怒,可是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跪就跪!”
冯真真没有错过她刚才一瞬间的表情,心想骆诗琪还能倚仗什么,不就是太子么,她今日罚的有理有据,太子来了她也不惧,而且她还就怕太子不来。燕娟有些担心的看着门外跪着的女人,担心太子妃因为这件事跟太子的关系更加恶劣:“主子,那女人怎么会如此听话,一定是又想在太子面前陷害主子,要是因为这件事太子殿下再误会主子怎么办?”
“本宫自有主意。”
燕娟瞧不出太子妃在想什么,可她不喜欢太子,太子跟太子妃成亲那么久他都没有跟主子圆房,平日里一点面子也不给主子,要她说太子有什么好:“主子这本书看完了,奴婢去拿别的。”
冯真真眼睛一亮:“还有别的?”这是她无意从书库里找到的讲的是这公国的人文轶事很是有趣,只是她再去找类似的书也没能找到,让她有些失望这一次听燕娟说起,自然高兴。
燕娟掩着帕子笑道:“是常贵公公送来的,公公说皇上知道太子妃养病无聊特意找人寻的。”
冯真真一滞,想起那天她提出要离开的时候,顺德帝好像是生气了,原本以为会觉得自己落了面子的顺德帝会气上好几天,没想到他还是很疼自己的,知道自己无聊还替自己寻书,想起顺德帝,冯真真甜甜一笑,有空再去谢恩吧。
“皇上还是很疼主子的。”
冯真真心里开心捏捏燕娟的小脸:“还不去拿。”
“是。”
跪在外面的骆诗琪原本就心有怨气,听到里面不时传出的笑声,冷笑连连:“尽情笑吧,一会太子回来有你哭的。”
“娘娘,太子殿下。”小翠的提醒让骆诗琪瞬间收起唇边的冷笑换成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远远的瞧见司徒浩然走过来,委屈的眼泪顿时涌上眼眶。
司徒浩然刚在书房被顺德帝骂了,说太子妃回宫那么久都不见他关心,他们是夫妻就应该好好相处,原本那个女人让自己挨骂心情就不好,本是应着顺德帝的话才想来看看她,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她竟然让诗琪罚跪:“快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太子妃罚你的?她又要闹什么!”
“殿下…”司徒浩然这一问骆诗琪原本还悬在眼眶中眼泪似承受不起她的委屈就掉了下来,她摇着头拒绝起来,“是臣妾惹太子妃姐姐不高兴了,应该受罚的。”
“不是的,太子殿下,娘娘不过是听到燕娟议论太子的是非提醒了燕娟两句,太子妃觉得娘娘落了她的面子就罚娘娘跪到现在。”
“小翠!”骆诗琪狠狠的瞪了小翠一眼,一副她多嘴的样子。
小翠也像是委屈一半咬着下唇糯糯道:“奴婢多嘴请太子处罚。”
司徒浩然冷哼一声:“你只是实话直说没什么可罚的,倒是那太子妃纵容贱婢议论本宫的不是还反过来冤枉人,本宫今日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司徒浩然一把扶起骆诗琪就闯进去,骆诗琪嘴里一个劲的劝着,却心里得意的狠。
冯真真躺在软榻上淡淡的扫了一眼闯进来的两人,刚才他们在自己门前那一番作态她自然是看到了也听到了,只觉得那骆诗琪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不过演戏,谁不会啊,冯真真放下书,再抬头眼底都是看到太子的惊喜:“殿下怎么来了?臣妾身体不适,还请殿下原谅臣妾未能梳妆请安。”
这是自冯真真去了别庄回来司徒浩然第一次见冯真真,乍一见这美的几分优雅几分娇媚偏生还有几分从容淡然的女子跟自己说话时不急不躁,嘴里说着无法请安的话,却让人找不到她一丝不敬的理,加上那张略显苍白的病容,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惜,这真的是那个胖的跟猪一样娇蛮任性的太子妃?司徒浩然这一愣就错过了最佳的问罪时机,骆诗琪看司徒浩然看呆了,咬着下唇心生不甘,她也是在看到冯真真的时候惊讶过,也深知这样的美丽没有男人不动容的,可是她又怎么会甘心让冯真真抢去司徒浩然的注意,当下装作不经意的踉跄了一下,手腕一用力就扯回了司徒浩然的注意:“怎么了?”
骆诗琪咬着牙眼底的泪还未干:“没事,也许是跪久了脚下没力。”
司徒浩然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是来为骆诗琪讨公道的,怎么就看冯真真看傻了,冯真真再美也难掩她的心肠恶毒:“请安就免了,诗琪犯了什么错你让她跪着。”
冯真真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妹妹没跟殿下说吗?她见到臣妾没有行礼,本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臣妾也不想惩罚妹妹的,可是毕竟臣妾和妹妹都是相府里出来的,又一同嫁给太子殿下,在臣妾这里失了礼仪倒是没什么,要是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也如此失礼,到时候倒是让人家觉得是殿下没能教好我们这宫里的规矩。”
“不是的太子殿下,是燕娟先说了殿下的不是,娘娘说了燕娟几句太子妃才借口处罚娘娘。”
“本宫同太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冯真真当头一喝小翠便吓的没了声,冯真真转头看向司徒浩然时又恢复了软言细语,“殿下,刚才燕娟是说了殿下两句,不过也是因为臣妾陪太后去别庄避暑回来后身体不适殿下也不曾来看望过臣妾,臣妾只是想念殿下,殿下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依靠,也是臣妾的天,难道这样臣妾也有错吗。”说着她拿着手里的绢帕擦拭着眼角的泪,哭谁不会啊。
瞧她此刻身材纤细脸色苍白眉眼似是一片哀戚以前倒是没觉得如今由这张美丽的脸表现出来确实美的惊心动魄,这样的一个女子嘴里说着熨帖到让人心跳的话,嘴里心里都是你,如论如何都让人生气不起来,司徒浩然刚才的火气也全消下去了:“这件事就算了,本宫听说你身体不好,特意来看看你。”
骆诗琪听到司徒浩然如此说恨的牙痒痒却还要装作不在意,再瞧他对冯真真和颜悦色的样子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差一点伪装不下去。
司徒浩然伸手扶她起来,入手感觉绵软无骨,触感好的不得了,让他心头一动,声音也更加揉了几分:“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殿下关心,臣妾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太医说还需要多静养。”
司徒浩然看她低眉顺目的娇羞样子有些烦躁,这样乖巧柔顺的太子妃跟印象里刁蛮无理的她相差甚远:“既然如此,太子妃就好好养病吧,本宫有空再来看你,诗琪,我们走吧。”
司徒浩然离开后,燕娟为太子态度的转变而欣喜,但是冯真真却不太乐观,可是刚才太子的态度分明是有异,她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惊艳,可是在她以为能进一步的时候他却退回去了,骆诗诗给司徒浩然的印象太深,不可能光凭一个外表的改变就让他改观,果然还是要从骆诗琪下手。
一连好几日司徒浩然都歇在了骆诗琪那里,让骆诗琪放心之于开始不以为然,就算冯真真再漂亮再得太后和顺德帝喜爱如何,相比她,太子对自己才是真心实意的,她远远的就看到冯真真坐在花园的池塘边喂鱼,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利用前去讽刺两句,她头上插着太子送给她的白玉兰簪,这簪子骆诗诗也有一支,其实她也很喜欢的,只是言语间透露了几句太子就命人给自己特意打造了一支,怎么能不让她得意:“妹妹给姐姐诶请安。”
冯真真坐着很久了,等的就是她,原本就是想找机会借题发作没想到骆诗琪使劲摆弄那支玉簪,想起之前原主骆诗诗好像也是为了这支簪子跟太子起了冲突随后才愤怒的撞了墙,这骆诗琪倒好白白送个机会给她,她自然不会放过,冯真真站起来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抢下她头上的簪子当下就给了对方一嘴巴:“偷了本宫的簪子竟然还敢到本宫面前来炫耀,骆诗琪你胆子不小!”
骆诗琪没想到她上来就动手,被甩了一巴掌脸上还火热热的痛着,反手就推搡了对方,她这一推本也没那么用力,谁知道冯真真竟然连退几步就这样噗通落了水。
冯真真其实早知道骆诗琪习惯每天的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游园,所以一早就让燕娟去请司徒浩然来,本来骆诗琪不发难她也会找个机会跟她起冲突,没想到骆诗琪偏巧因为玉簪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就看见司徒浩然被燕娟带了过来,看到水里的太子妃,司徒浩然顿时脸都白了,眼神凌厉的扫过一旁惊慌失措的骆诗琪,骆诗琪被那眼神吓的退了一步,慌不择言:“不是我…”
燕娟回来就看见自己主子掉水里了,慌忙喊人:“来人啊,太子妃掉水里了,来人!救命!太子殿下快救救太子妃,殿下!”
原本还在水面上挣扎的人已经彻底沉入水里了司徒浩然正要跳下去救人。
另一个身影先一步跳了下去,顺德帝原本只是经过御花园,听到这边动静很大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走近了听到燕娟在叫太子妃落水了,再已经沉入水里的人,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跳入水里,司徒浩然只看到一抹身体从身边掠过就跳进了池子里,耳边是常贵的惊叫声:“都愣着做什么,下去救人啊!要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的小命就都交代在这里了!”常贵没想到皇上会就这么跳下去,急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嚷嚷。
司徒浩然浑身一震只觉得身上有股麻木的疼,父皇跳下去了?父皇为什么会跳下去,司徒浩然不敢想,他只希望骆诗诗没事,骆诗琪站在司徒浩然身边,这一刻她只希望骆诗诗能死了最好,到时候她说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就好了。
“救上来了没有?救上来了没有?皇上呢?哀家的诗丫头呢?人呢?”孝宁太后和皇后正在宫里商量秋猎的事,派人去找顺德帝久久没回,再听他们落水的消息,孝宁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心急火燎的就赶了过来。
骆诗琪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把太后也惊动了,他只觉得遍体发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悔不该一时冲动推了骆诗诗。
冯真真是会水的,她也是故意往下沉只想吓吓骆诗琪,只是当她看清跳下水的人时,心中的震惊不比别人少,他是公国的顺德大帝,他的身上背负着数以千万子民的生计,可他却不管不顾的就这样跳下来救如此微不足道的她,冯真真眼底一酸,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就这样怔忪的一秒竟忘了呼吸,她真的就昏了过去。
就在此时顺德帝一把拉住她的手,刚才的恐慌在拉她入怀的时候平息下来,他没有犹豫立刻把人带上了岸,一上岸旁人七手八脚的将他围住,被他喝退:“宣太医!”说完抱着人就往最近的慈宁宫走。
慈宁宫内所有人正襟危坐,下面跪着太子和骆诗琪,所有殿内的宫人似乎都默契的放慢呼吸伺候起来更加小心翼翼怕这个时候惹上位的主子生气。顺德帝浑身湿透去换衣服,孝宁沉着脸手上的翠玉佛珠不紧不慢的在胸前拨弄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你说。”
司徒浩然蹙起眉头实话实说道:“回皇祖母,儿臣赶到的到时候太子妃已经落了水,儿臣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孝宁转眼看向骆诗琪冷喝一声:“你说!”
骆诗琪心头一跳,伏低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却努力维持冷静道:“太后事情是这样的,妾见太子妃坐在池塘边原本是想上去打个招呼,谁知道太子妃不知为何因为一根玉簪与妾起了冲突,那根玉簪明明就是太子殿下送与妾的,可太子妃偏说是妾偷的,还动手上来抢,争抢之中太子妃一个不慎就落了水。”反正到时花园也没什么人,她说的大部分也是事实。
孝宁一向不喜欢这个骆诗琪,听她说话眉头轻皱:“什么玉簪?”
骆诗琪恭敬的让宫人把玉簪呈给太后,孝宁接过玉簪看了一眼,冷哼:“做工倒是细致只是款式陈旧,你是说太子妃就为了这一只玉簪刁难你!”
孝宁声音冷冽,都是从宫斗中一路走上这个位子的,就算平日祥和可亲可不代表没了脾气,要是她想治人根本不用问原因,骆诗琪刚才的胆子一下弱了几分,声音中也不如之前从容:“妾所言句句属实,请太后明察。”
孝宁捏着簪子不说话,皇后侧过身轻声道:“太后确实不能只听琪侧妃的片面之词,不如就招今日御花园当值的太监宫女过来问问。”
孝宁挥挥手:“宣。”
十来个宫女太监流水般的叙述了当时的情景,可是能说出所以然来的基本都跟骆诗琪说的不差,问太子妃为何会落水大部分的宫人都说因为离得远所以没看清。这时候也有人来报说太子妃清醒了并无大碍,事关太子,皇后擎着一抹另人舒心的笑劝道:“太后,这本也没什么大事,太子妃又没什么大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揭过吧。”
“太子妃落水不是大事,朕倒要问问皇后什么才是大事!”顺德帝换了衣服一身怒气踏进慈宁宫,眼角的锋利顿时让皇后闭了嘴。
孝宁见顺德帝来了松了口气,她当然不忍心诗丫头受了委屈,可是宫人的说辞都是偏向那个女人的,她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皇上来了就交给皇上处理好了:“太医说太子妃无恙,只是受了点惊吓。”
顺德帝心里也松了口气,面上却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眼角锐利的扫过太子和骆诗琪,这个女人和他的丫头是姐妹?看了两眼,顺德帝冷哼也不怎么样,不明白太子怎么就为了她而冷落了他的丫头。
来自顺德帝的压力让骆诗琪额头滴汗,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能言善辩,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顶不住压力的时候,一道让她深恶痛绝的身影飘然而至。
“儿媳参见父皇母后,孙媳见过皇祖母,让皇祖母担心是孙媳的不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怎么不多休息。”刚才听到太医说没事,这会亲自见到了孝宁才真的放心了。
冯真真脸上一片哀戚,盈盈跪了下去:“儿媳想让父皇做主,请允许儿媳跟太子合离。”
“放肆!”顺德帝和孝宁皆因为冯真真的话愣神,皇后已经拍案怒喝,这一呵冯真真身体一缩,原本就因为溺水不好看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顺德帝冷冷的瞧了一眼皇后,皇后这才收起怒容,声音弱了下去,脸色却没有好看多少:“臣妾只是觉得太子妃太儿戏了,夫妻吵架也是平常,皇家婚姻怎么能说合离就合离,况且当初太子大婚还是骆丞相亲自求的旨。”意思是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的非要嫁给她儿子,现在想合离也没那么容易。
孝宁虽然宠着冯真真,可是合离关乎皇家声誉和面子,皇后说的有理如此岂非儿戏,她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儿子,意思是让他做主。顺德帝的眼神晦暗不明盯着冯真真并没有表现过多的关爱:“为何要跟太子合离?”
冯真真低着头,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顺德帝看见,生怕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将她的心思挖个遍:“父皇,当初儿媳尚未入宫有幸得见太子殿下便已倾心,这才百般求爹同意让儿媳进宫,原本以为儿媳一片真心会感动殿下,可惜入宫后殿下从未正眼瞧过儿媳一面,没多久就娶了妹妹进宫,平日里对儿媳冷言冷语却对妹妹体贴温柔,儿媳也闹过争过,上次跟殿下吵过之后儿媳也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些,跟皇祖母别庄之行后,儿媳也有反思,原本是想与太子殿下好好相处,可是…可是儿媳生病这些日子殿下可有关心问候一声。”冯真真原本也只是做戏,可说到最后竟然一时心悸哽咽无声,抬头的瞬间那满眼的哀痛哪像是作假,见之都为之心震,没想到太子妃用情如此之深,看着太子的时候更觉得他对太子妃太过无情,顺德帝更是在她抬头的瞬间握紧了藏在龙袍之下的拳头,眼睛更加深沉。
冯真真咬着唇低下头,这所有的节奏的掌控的恰到好处,像是从深深的伤痛中突然觉悟道:“平日里殿下喜爱妹妹多一些,这些儿媳都能忍,只是殿下万不该把儿媳的玉簪送给妹妹,那玉簪是儿媳过世的娘留给我的,之前儿媳便已经跟妹妹解释过了,这玉簪不能送与她,可是殿下他竟然没有经过儿媳就将玉簪送与妹妹,父皇,哀伤莫过于心死,儿媳只是不想再痛而已。”
“太子!你可有话要说。”皇后沉着声问,太子妃的话声泪俱下,眼瞧着皇上和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太子要是再不解释,就等着受罚吧,她就算再不喜欢太子妃,也不能让太子合离。
司徒浩然惊讶的看向骆诗琪,当初骆诗琪拿了图纸让自己替她打磨一枚玉簪,他只当那是普通的玉簪就命人打造了送与她,他没想到那玉簪里还有这样的故事,司徒浩然也不是傻子,听冯真真一说就明白骆诗琪的用意了,眼底冷光泛起的同时恭敬的回话:“儿臣以为只是一枚普通的玉簪而已,没想到对太子妃有那么大的意义,确实是儿臣的疏忽,不过那玉簪并不是太子妃的,而是儿臣命人另做的,至于太子妃落水一事还请父皇明察,儿臣绝不偏私。”司徒浩然从小生活在后宫女人尔虞我诈之中,所以身凭最讨厌女人之间耍心机,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在骆诗琪的设计下误会骆诗诗是个心机很重的人才百般讨厌她,可一想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的女人一转身竟然是另一副面孔,这比骆诗诗还另他觉得厌恶。
司徒浩然的话让骆诗琪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茫然无措之间生出一丝可悲,无论如何都是她枕边的人,平日里没少对她说甜言蜜语,她不是没有爱,可没想到当他用平日里对骆诗诗的脸对着自己时,竟然让她如此痛不欲生,原来帝王无情就是这般,甜言蜜语转眼就可以变成冷漠无情,她今日倒是看到了,都怪她平日看不清。
顺德帝冷冽的眉似乎总是如此不怒而威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倒是太后手上的佛珠一顿,眉头轻皱,冯真真觉得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今日她就要处理了这骆诗琪:“父皇,诗诗误会了太子殿下,是诗诗不对,刚才说合离也是一时冲动,可是妹妹将儿媳推下池子却狡辩是儿媳自己落水,还请父皇替儿媳做主。”
顺德帝沉默着看着冯真真,因为她低垂着脸,只能看见她头顶的璇,片刻后,他手一收沉声道:“此时全权交给太子处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冯真真看着那明黄色的鞋从眼角掠过不知为何竟有些落了空:“谢父皇。”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有丝勉强的笑容,似乎是在为求而不得的爱失落。她刚才对太子表现的如此深情一转眼就没心没肺的开心才不正常,就算没有立刻解决骆诗琪,可经过这一次怕司徒浩然对骆诗琪也有了别的看法,目的算是达到了,所以就算心里乐开了花冯真真也不能表现出来。
骆诗琪咬碎了牙把恨意往肚子里咽,没能淹死冯真真那个贱人却是可惜,可最让她觉得可悲的是太子的态度,她看着骆诗诗冷笑,她就不信满心都是太子的骆诗诗会有什么好结果,爱这种东西在天家眼里,就是一堆角落里的狗屎。
顺德帝走了以后太后也累了,关照了冯真真两句就让人全散了,皇后把太子叫到自己的凤禧宫,让宫人们都下去后语重心长道:“你也注意点影响,那骆诗琪她娘当年也就是个骆家的通房丫头,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上的位,如今又使了法子迷了你的眼,本宫看的女人比你多,别昏了头,让一个卑贱出身的女人毁了你,你最好用点心哄哄太子妃,本宫见她今日对你也算是真心诚意,一个女人为了爱情就会犯傻,你耐心点哄哄就没事了,别昏了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没有数。”
司徒浩然应承着:“是,儿臣心里有数。”出了凤禧宫司徒浩然握紧了拳头,眼神凌厉可怕。
司徒浩然直接去了骆诗琪的宫里,骆诗琪见到司徒浩然,心里依旧为刚才他表现出来的冷漠介意,心死之后面上是冷漠至极的冷笑:“这簪子还给殿下,臣妾消受不起。”司徒浩然想不到自己还没发火她倒是先开腔了,眼底阴翳至极看着骆诗琪的做派反倒是笑了起来:“怎么?不装了,平日里不是装的对本宫乖巧柔顺么,你求着本宫替你做簪子的时候不是说是你自己画的么,怎么又不喜欢了?你怎么不说你嫉妒骆诗诗,嫉妒她是长子嫡女所以只要她喜欢的你就要抢,所以连一只玉簪都不放过,是不是连本宫也是,因为本宫骆诗诗喜欢之人,所以你就对本宫虚情假意骗取本宫的喜爱!”
司徒浩然戳中骆诗琪弱点,她怒极反笑口无遮拦:“是,我是嫉妒她,她又什么好,不就是有个出生好的娘,凭什么好的都属于她骆诗诗,我也是我爹的女儿,可是我爹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我吃的用的全是骆诗诗剩下的,凭什么!她又胖又丑,凭什么太后喜欢她,皇上喜欢她,我就是嫉妒她,她有的我全都要有,她喜欢的我全都要抢,我恨不得她去死!她怎么就没有淹死!”
司徒浩然一把擒住她的手,抿着唇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把她推下水?所以你对本宫全都是虚情假意?骆诗琪!你好样的!”司徒浩然松开转身就走,仿佛再也不想看到她。骆诗琪恍然间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眼角的泪落不停茫然间去抓那已经走出自己视线的明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殿下!殿下!”
殿门被阖上,骆诗琪怔怔的跌坐在地上,冷意从脚底袭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