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姬宴.残红(1 / 1)
我叫阴鸷,现在他们叫我姬宴。我是魔尊的儿子,他们说我父皇是史上最随性的魔尊了,他整天不考虑如何侵占人间把魔族发扬光大的事,却整日的游山玩水,他在途中结识了幼安的爹,和他结为了兄弟,还帮他追到了幼安的娘,于是靖王许诺若是日后有了女儿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许给当时只有五岁的我。
三年后,靖王妃诞下龙凤胎,爹带着我去参加靖王府的满月酒席,在路上爹对我说,此次前行最重要的是把我的媳妇定下来,可不能让靖王赖账。
我那时也想幸亏我来了,要是我看着不顺眼,才不娶她,等到了靖王府我看到奶妈抱着的幼安,我喜欢极了。她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还对我一直笑。我伸手触摸她肉肉的笑脸,软软的,她抓住我的手往她的嘴里塞,我也不敢乱动生怕会弄疼了她。
父皇看见我的反应挪移道,“看来,鸷儿是很满意这个小媳妇了。”
我红着脸也不否认,嘴上却对幼安道,“你长大了要是不可爱了我就不娶你了!”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她是属于我的了。
回到魁山后我整日的都在想,幼安有没有长大一点了,一边又后悔着不能在她身边。我十八岁那年曾偷偷的下山去看她,却发现她身边多了个叫边城的跟屁虫,他们两个年龄相仿在一起玩的很是开心。
那一刻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一直苦苦等待开花的花籽,却在刚发芽的时候被别人摘走了。我急忙回去想要马上就迎娶幼安,我才不管她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了呢。可是父皇说我最早也要等到幼安十五岁才能娶她。
还要五年啊,那时我就二十三了。于是我开始懊恼自己和她怎么差了这么多,等她长大了会不会嫌弃我啊。
我派人装作得道之人找到边府,说边城是练武奇才要收他为徒,边府本就是将门世家,听得此消息固然高兴,欣然把边城送出去学了五年的武艺。
终于等到幼安到了十五岁我又一次下山了,假装偶遇到她,到那时我才发现我们之间是无法沟通的,我不会说汉话,只会说魔语,一开始幼安竟以为我是傻子,还好她不嫌弃我,耐心的教我汉话,我也乐得装傻跟着她回了靖王府。在府中的那些日子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时光。明明一切就应该那样顺利的进行下去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白族让我自废魔力我也全都照做了,可是他们就是不允许我娶幼安,我四处被追杀,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后来我遇到了魔灵,他说只要我和他签下契约把灵魂卖给他,他便帮我恢复魔力。
我答应了,为的只想见她一面,我花了两年时间掌握了汉人的知识,提高自己的实力,我收买了南临祥王成了他的义子,改名为姬宴,做了浚王,想要以一个风光的身份迎娶她。可是等我做好这一切却发现幼安已经不记得我了,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游寂,情丝只有自己能够剪断,为什么连她也选择了放弃?我的付出竟不值得她去等待么?我一面想要让她后悔,一面又不死心的想要帮她恢复记忆。我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意外的发现了安儿留给我的三张画,我按照说画上强行在帝京使用幻术,恢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为什么会这么难呢,我只是想要她想起我而已啊,为什么却总是弄得她更怕我,把她推向了游寂?她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吗?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他们,我替她找齐四大神兽就走好不好?
心里告诫自己要放弃,却又一次次的在看见她后威胁她留下陪我,贪恋她发丝上的香气,贪恋她的体温……我怎么能逃离?
当我发现嘟嘟是玄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祖泰初不舍得动手,就只有我来了,我是决不会让安儿再痛苦下去的,所有困扰她的障碍我都要为她铲除,翰皇已经被我囚禁起来了他让幼安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苦,我就让他加倍偿还,还有樱姬她这辈子也别想见到白沙了。
那一百零八剑刺到安儿的身上,我便知道她是要恨透我了,我是绝不想让她进巅峰镜的,如果她进去出不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原谅……我已经不求原谅了,为什么,明明她就该是我的……为什么要嫁给他?我想忍住不来的,却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既然她要嫁给别人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就让我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
……
“请你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影子走到瘫坐在地的幼安面前。
幼安无法抑制脑中飞絮的过往,当她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姬宴时才轰然惊醒,“怎么会这样?”
“我家主子在巅峰镜救你时已经耗损了大量修为,如今和神兽一战,自是两败俱伤。”
幼安跪到姬宴身边,慌忙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姬宴流血不止的嘴角,“今生是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
“那来生,你一定要还我……”
“好。”
她觉的自己这两年很是荒唐,她迷恋微笙,喜欢看美男,只是潜意识里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相似的地方,当姬宴真的来到她面前时,她却推开了。
活着真的好累啊,她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她要离开,离开这个伤透了她的地方……
她离开的时候祖泰初没有阻拦,他们都都需要一些时间来静静……
当她刚刚踏上路程的时候,微笙拦住了她。
“你不是……”
“你以为我被姬宴杀了?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微笙清秀的容颜上添了几分落寞。“我没有心。”
姬宴只是刺穿了他的胸膛,释放了魂虫,只是他没有心,死不了。
“你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走走。”幼安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无妨,我等你。”微笙苍白的一笑,有如寒风中飘零的梅花。
“你这是何必!”
“你就当这是无心之人唯一的奢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