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16-18（1 / 1）
十六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平日看见一个素不相识的美女暗自垂泪，大多数男人都忍不住上前怜香惜玉一番。何况是他最亲密的女人为他而哭呢？
艾斯顿时慌了。他走到莉尔加面前环住她的肩膀。
莉尔加是他生命里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两年来，她像个母亲一样照顾引导他，像姊妹一样陪伴他，还像个女人一样爱慕他。难道艾斯真是个瞎子，看不见这个女人一颗芳心牢牢系在自己身上为自己忙前忙后？难道他是个石头人、天生一副铁石心肠，这两年朝夕相处的情谊也打动不了他？
艾斯当然不是。对待在意的人，他总是心软的过分。
所以尽管他心里认同路飞的话，却不得不温言安慰莉尔加。他低声说：“没有，我……”他看着莉尔加抬起来的沾满泪痕的俏脸，一双眼睛红肿的像四五月的桃子。艾斯口中干涩得要命，“我相信你。”他说完这话，就想起路飞口中的往事，顿时仿佛被蝎子蜇了一口，又痛又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路飞，见路飞只是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心里又是一痛，不敢再看他。
莉尔加听了这句话，虽然右眼中又落下来一颗晶莹泪珠，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真如美玉生晕，朝花泣露，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艾斯见莉尔加破涕为笑，也无心欣赏她雨后梨花的笑颜。他松了口气，只觉得刚才那句违心之言算是给足了莉尔加面子，便不愿再勉强自己。他拉着莉尔加的手出了门。两人站在离客厅有一段距离的走廊上。莉尔加痴痴笑望着艾斯，只觉得这几年自己的苦守总算有了回报。
艾斯退后一步，认认真真给莉尔加鞠了个躬，诚恳道：“莉尔加，抱歉我原来做的事让你们伤心了。”
莉尔加笑道：“没有，我从未停止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艾斯直起身看她，缓慢而坚定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希望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对不起。”
莉尔加木了半晌，才脸色煞白、气若游丝道：“是谁？”
十七
艾斯讷讷看着莉尔加的笑容宛若融化的冰激凌烂在脸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混蛋。他先前以为顾及莉尔加的脸面不在人前拒绝她的爱意、先认认真真道个歉，就能解决他们俩之间的感情纠葛。却没想到这两年他贪恋她的温暖、虽然对她没感觉却一直不温不火的拖着不解决横亘在中间的问题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他欠她的，岂是一句“对不起”这么简单？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愿违背本性虚与委蛇，只盼着日后有什么机会能报答她的恩情。
莉尔加脸色煞白、气若游丝道：“是谁？”
艾斯迟疑了一会儿，心想就算莉尔加要对路飞不利，有他在也必定能保护路飞周全。这才放心答道：“是路飞，我们以前就是恋人。”
莉尔加不敢置信的看着艾斯，姣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厌恶而痛苦的嘶声喊道：“他是个男人！”
艾斯自负的笑了笑，像是在说那又怎样。
莉尔加肩膀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摇曳的微弱蜡烛火苗，越发憔悴可怜。
艾斯看了她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喜她对自己爱情的蔑视，就转过身向客厅走去。
“艾斯……”莉尔加在身后像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唤他。艾斯回过头，见莉尔加深深咬着自己的嘴唇，显然是痛极了。
莉尔加恨恨看了他好一会儿，她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把话囫囵吞到肚里。最后神情平静下来：“你不要忘了外人来我们这里都要得到他的同意，明天他们再出发吧。今天晚上你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艾斯转过身笑起来：“谢谢你，莉尔加，只要你不怪路飞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莉尔加僵硬的挺直脊背盯着艾斯背影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直到外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她才无力自言自语：“你将会多么后悔，艾斯……而我又怎么舍得……”
嘀嗒嘀嗒。眼泪好像六月暴雨落下来，把脚边的一块地毯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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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大步走进客厅。
客厅里的气氛安静到沉重。娜美几人担心的不时看看路飞，而路飞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模样有点可怜。
艾斯马上心疼起来。他蹲在路飞面前，捧起路飞的脸用力亲了两口。然后他情不自禁的咧开大大的笑容：“我和她都说清楚了，路飞……”
他望着路飞此刻温顺的眉眼，耳根微红，只觉得舌根用胶水黏在上颚上，半点没有在莉尔加面前对路飞爱意脱口而出的轻松：“……我们交往吧。”
十八
路飞颇有些稀罕的看着艾斯，刚才心里升起的一点儿委屈和恐惧立刻烟消云散。艾斯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却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我们早在一起了，艾斯。”
艾斯只是笑，他目不转睛的凝视路飞，只觉得他无一处不好。良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走吧，我们出去转转。在这里呆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路飞几乎是立刻像弹簧似的弹起来。要他在这里老老实实坐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难为他了。
“Yoooo！探险探险！”路飞兴高采烈的拉起艾斯的手当先走出门去。
船员们无奈地看着彼此笑了笑，也跟着那对兄弟离开。虽然刚才发生的纠葛让他们有些尴尬，不过山治和布鲁克还是很遗憾的。一个遗憾不能和莉尔加道别，一个遗憾还没机会请求莉尔加让他看一看她美丽的内裤。
来时的心情和离开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来时莉尔加和艾斯的亲密无间时刻提醒路飞他是个外人，他没有参与艾斯这两年的生活、他记忆里的整个生命。然而此刻，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礁石上，艾斯的步伐比他大一点、所以刻意放缓速度，艾斯的手掌还是大他的一圈、也还是那样温暖的包住他的手。
一如当年。
饶是路飞，咀嚼着此刻的心情，也有些说不清的感慨。
“呐，路飞，我刚才被莉尔加吓到了才那么说的，其实我心里更相信你。刚才惹你生气了吧？”艾斯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忐忑打量路飞的神情。
“嗯，有点。”路飞低下头，用脚踢了踢路边的石子，闷闷道，“我不喜欢她，我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她却表现的我是个外人。”路飞又瞥向艾斯：“她是你什么人？”
“你知道两年前我醒过来没了记忆吧，其实不只是记忆，我连交谈、写字都不记得了。是她教我说话、写字，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照顾我，还帮我找了老师训练恢复实力，最后还给我找了住的地方、工作。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是……”艾斯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合适的词。
路飞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我不该惹她生气，我该好好谢谢她才对。”
艾斯捏了捏路飞的手，温柔道：“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不好。咱们以后总能找到机会报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