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心魔（1 / 1）
“怎么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那女生呢？”页君尚逐渐走近。
“我让她先回去了，刚才挨了左雯雯一巴掌。”
“早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听我的劝告，可确实没想到动作这么快。那女人已经疯了，依我看，你只要还在这里，随时会受到她的伤害。”
“你对她，没做出格的事吧？”莫楚溪不无担心的说道。
“没有，那样只会白白浪费我的力气，不值得。现在说什么话她反正也听不进去，比起这个，我还是宁愿什么都不做的强。”
莫楚溪赞许地点点头，“你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想要保护好你，我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和混混似得浑浑度日。”
莫楚溪眼角微微抖动，“不是说要回岭城了，没走？”
“你就那么希望我离开？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曾经的男友，有了裴泽禹真的就再记不得我了？”页君尚轻声地笑着，那不是以往自嘲的微笑，只是纯粹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和伤悲。
“是你太敏感了。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来的，别告诉我是恰巧经过？”莫楚溪漫不经心的提起。
“好吧，知道最后也瞒不过你。我一直都没走，就待在三哥那里。本来这次是想去待在你家周围碰碰运气，路上碰到你们，也算是巧合。”
“你来到这边，那岭城的学业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已经荣升为你们学校的一员了么？很快的，我就会出现在你的班上。”看他自信满满的神情，这明摆着就是提前计划好的。
“你当学校是公共卫生间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如果你在茉城过的相当轻松，我大可不必做这些徒劳之功。问题是，事实证明，你现在并不是这样。”
“我会看着办，你别插手。”
“你每次都说会看着办，到最后你还是选择放过，以前是，现在更是。”说到底，还是页君尚比较了解她的弱点的。
“再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的问题，我还是希望通过我自己来解决。你突然转学过来，依你的个性，还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乱子来，最好安分点。我只想在这里能够一直长久安静的生活下去。”
页君尚大义凛然的模样似乎是自信满满，转瞬抬起的眼角带着莫名的敌意，“那小子过来了，我先走，他大约也并不想看到我的样子。”
还未等莫楚溪看清来人是谁，页君尚已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楚溪，刚才是页君尚来过？”裴泽禹渐渐靠近。
“恩。”莫楚溪的鼻音算是回复。
“不是说回岭城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待着。他和你说了什么？”裴泽禹明显比以前紧张很多关于他名字的字眼。
“偶然遇到的，很快就成为我的同学了。”莫楚溪轻描淡写般一笔带过。
“同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要转学过来？”裴泽禹的情绪跳脱的太快，前一秒钟淡然处之，下一秒钟就不淡定了。
“恩，转学过来了，我也是刚才知道的。”
“果然他还是冲着你来的，早该猜到。”裴泽禹若有所思。
莫楚溪一时难以理解他的思维方式，郁闷的问他，“猜到什么？”
“对了，你刚才回来路上有没有看见左雯雯，说是约我过来有点事，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电话也没人接。”
莫楚溪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终于明白她的目的了，她以为看到页君尚和自己在一起，肯定会迫使裴泽禹生气，不过只因为裴泽禹慢了十几分钟，避免了一场麻烦事，也是不错的。
“嘿，想什么呐？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莫楚溪摇摇头，“不知道，没有看到她。”
“平时放学回家路上，你不是一个人啊。其他人呢，人妖大叔，或者吴楠去哪儿了？”
“楚瑶今天学校里有事，就让我先回家。刚才就是和吴楠在一起，已经让她回去了。”
“看在本大爷心情不错的份上，就勉为其难送你回家吧。”明明就是不知道有多乐意送莫楚溪回家，那咧开嘴笑的都快扯到脑后勺去了。
“有必要那么开心吗？瞧瞧你自己那副嘴脸，简直是把自己心里所想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了！”莫楚溪无奈的叹气。
裴泽禹并不说话，继续嗤嗤的笑，大概把这当做一种引以为傲吧。
“行了，我马上就到家了，你回去吧。”莫楚溪摆摆手。
“这条路还真快呢，哈哈。”大约是觉得说这句话也确实尴尬极了，只好抓了抓头发，掩饰其中的紧张不安。
莫楚溪没有太多表情，继续对他挥挥手，以示告别。
“那我、走了。”见莫楚溪没有太多明确表示，只能认栽，自讨没趣的悻悻走了。
还未走几步，忽的想起什么似得，“等一下，有个问题想问你！”
莫楚溪开门的手重新缩了回来，扭头看他，“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在交往吗？”可能是说出口的话太有针对性，裴泽禹死命的埋头看着地面，时不时用脚婆娑着地面的石块。
莫楚溪未料到他会提出这种问题，是意料之外的神色，一恍惚的定神，“还记得那天在海边我对你说的话么？”
“那是算我们在一起了吧？”裴泽禹用前所未有的期盼眼神望着莫楚溪，在她面前，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笃定，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总是对于她，充满了孩子般的固执。
“恩。”莫楚溪自认默许般的点头，随即推门而入。
“哇塞，太棒了！”裴泽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的高喊着，蹦蹦跳跳的，兴奋感不言而喻。
这大约就是他与页君尚最不同之处。裴泽禹可以因为简单的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动作而欢喜不已，只是单纯的高兴。而页君尚往往是将自己隔在远离人群的墙外，别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他是最难猜透心思的，即使是她，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也无法知晓全部的他。
裴泽禹在喧闹过后，忽地有些失落，“如果真是这样，能够告诉他该多好。这代表你还是忘不了他，对吧？”
左雯雯痴痴望着离开的页君尚，艰难的爬起身来，风雨飘摇的缓慢移动。
纵使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莫楚溪的身边还是有人保护，以前是莫楚瑶和陌凌烜，现在是页君尚。无论有多想把莫楚溪推开，还是有那么多人乐意守护她。难道就要这么甘心败给她，不，她从不认命。可以把其他对裴泽禹有非分之想的人一个不落的清除掉，她也一定可以将莫楚溪狠狠的扔下悬崖，没有例外。
“死蚊子，你哭什么？”裴泽禹盯着一脸哭相的左雯雯，拿她没辙了。
“我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怎么可以没留一句话就离开呢。呜呜，爸爸。”左雯雯表达不清楚的一边哭一边擦鼻涕。
“别哭了，你爸爸不会忘记你。等他安顿好了之后，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还有我在嘛，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妈又打你了？”裴泽禹盯着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就知道她又没少受折磨。
“等着我，我回去拿药！”
“别离开我！”左雯雯拉住裴泽禹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乖，我不会离开的，只是回去拿药给你涂上，伤口好的快些！”
左雯雯听到他这么说，终于停止了哭泣，“这是你说的，不许离开我！我们拉钩！”
裴泽禹无奈的伸出小拇指，和她承诺。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或许更早。
他说过，不会离开我。
他说过，只有他才能欺负我。
他说过，他只会有我这么一个真心的朋友。
他说过，他不喜欢莫楚溪。
可到最后，他说过的话，都违背了呢。
左雯雯随意地坐在路边，街上的车水马龙，喧嚣热闹，在灯光霓虹闪烁之下，怎么看都只是冰冷寂寞的。她多希望，此刻能够得寻一点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那种难以寻觅的暖，在父亲跟着另一个女人远走之后，她再没得到过。若是没有裴泽禹陪她度过漫长的岁月，那样每天忍受着一个失去了家庭和人生的女人的粗暴，她要怎么熬下去。
对于所有人而言，这可能不值一提，于她而言，却已是不可多得的天堂。
若是，他还记得，他会不顾一切的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因为莫楚溪的出现，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对，都是因为莫楚溪，她再也没有能力得到裴泽禹哪怕仅剩微弱的一丝关心，什么都毁了，一切的一切都没了。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不安分的躁动着。
看着点亮的屏幕，左雯雯迟疑的按下接听键。
那边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噪音，“死蚊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通才打通的吗？”
“有什么事？我在外面，比较吵，听不太清楚。”
“该是我问你有什么事才对吧？神神叨叨的把我约去那条路，结果你人没了，是在耍我吗？”
左雯雯想起了什么似得，眼神开始黯淡无光。
“喂？还在听么？”
“在！”
“既然你也在外面，要不要过来玩会儿，老地方！”
“恩。”
挂掉电话，左雯雯双眼无神的长嘘一口气，这可能是需要最后把她所有的真心都告诉他的时候了吧，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