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只是想和你的距离不是那么遥远（1 / 1）
出了校园，莫楚溪就已经累到不行了。更何况身边有这么一个累赘。莫楚溪只好哀怨的看了一眼裴泽禹。
“喂，别一副怨恨的表情好吧？要不是我脚受伤，你以为我愿意搭你身上啊？”裴泽禹对此不屑一顾。
“对，不怨恨你，都是因为莫楚瑶那个死混蛋，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收拾着种烂摊子！”莫楚溪还是不忘刚才莫楚瑶恶毒地行径。
“你说的是人话吗？谁是烂摊子！莫楚溪，你给我说清楚！”裴泽禹拖着一副残躯，仍受不得被莫楚溪的话刺激，由此便毫不留情地用那只搭她肩膀的手勒住了她脖子，想要逼她屈服。
‘咳咳，’莫楚溪咳嗽了几声，眼看着就要呼吸不顺畅了，偏偏这时候裴泽禹放开了胳膊，重新搭在她肩上。
“啊…”裴泽禹受不住疼叫了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原来是莫楚溪因为他刚才的举动，一发怒把他推开来。裴泽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栽倒在地面上。
“裴泽禹，你活该！”莫楚溪冷眼旁观，就是不上前去帮他。
“你也太无情了，好歹我也救过你吧。”裴泽禹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感觉快哭了。
莫楚溪最看不了男生这种状态，勉为其难的走过去，“行行行，算我倒霉，但愿今天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每次都这么运气差。”莫楚溪重新把他双臂搭在肩上，令他可以站起来，然后才又将他手臂勾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动脚步。
“对嘛，这才像话。”裴泽禹咧开嘴笑了起来，莫楚溪无视他那副得意的嘴脸。
如果说上一次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不到一米，那现在可不可以说，是真正的零距离接触呢。裴泽禹听到自己心里的激动情绪，仿佛心可以随时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他嘴边那抹残留的笑，连一向细心的莫楚溪都没有发觉。他是一个矛盾体，明明那么欢喜她可以搀扶他回家，却也对自己为了一个女生满脸贱笑无能为力。这难道就是爱情吗？即使只有他一个人活在偶像剧的情境里，也是幸福的吧。再看看莫楚溪，她不止皮肤白，眼睫毛也好长啊。她大概很累了吧，不清楚她小小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支撑着她。裴泽禹伸出去的右手抬起来，想要为她擦擦鬓边渗出的点点晶莹，可他又感觉手被什么禁锢住，怕被老鼠夹子夹到似得，飞快的缩回来。他打心底嘲笑自己的懦弱。他这样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也不清楚在笑什么，就只是笑，狂妄的大笑。
“裴泽禹，你一个人傻乐啥呢？”莫楚溪郁闷的看向他。
裴泽禹放逐的思绪却是被莫楚溪口袋里的电话铃声所惊扰，眼睛里充斥着不悦。
“恩？凌烜啊，什么事？”莫楚溪接起电话，提到名字开始，裴泽禹就满脸黑线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老师对我和裴泽禹罚站，然后裴泽禹一个人呢生气的跑走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遇到过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啦，要是不知道就算了。”陌凌烜在电话那端声音渐渐减弱。
“哦？有这种事？”莫楚溪的眼神骤然变成尖刀，狠狠的白了裴泽禹一眼。
“嘿，你们聊天，关我什么事，干嘛对我翻白眼儿？”裴泽禹不满地嚷叫。
“楚溪，在你身边的是谁啊？”陌凌烜听到那声音有些熟悉。
“哦，是裴泽禹，他就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了。”莫楚溪的话本是为了使陌凌烜定下心来，但是她却听出了许多诧异。
“他怎么会跑到你身边？你们怎么遇到的？他是去找你了吗？”
陌凌烜一连串的发问，莫楚溪极是不舒服，她略略缓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他脚扭伤了，我在送他回家的路上。”
“受伤？很严重么？为什么会是你送他回家？要不要我去帮你，你一个人怎么可能送他回去呢？”
陌凌烜话音未落，裴泽禹就不干了，焦躁不安的甩开莫楚溪，摇摇欲坠的吃痛走在前面。
“喂，裴泽禹，你一个人走那么快干嘛？！不知道自己脚受伤了吗？”莫楚溪的声音传在陌凌烜的电话听筒里，转换成了沉默的嘟嘟声。
“楚溪她，挂了我的电话。”陌凌烜呆呆的望着前方，口里模糊不清的念叨，看不出在想什么。
莫楚溪一把拉住了独自生闷气走在前面倔强的裴泽禹，“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啊？”
“没有听到，我耳聋！像你那样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我家，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你和陌凌烜打电话去吧！”裴泽禹此时像极了一个任性的小孩子，犟的和头驴似得。
“小心！”莫楚溪稳稳的抱住了他差点儿摔倒在地的身体，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打个电话而已，至于这样吗？莫非？”
“莫非什么？”裴泽禹的脸色正因莫楚溪接触到了他的身体变成通红。
“当初第一次认识陌凌烜的时候，你就表示出很想认识他的样子，后来还问我关于他的事。现在，每次我一提到他，你就那么生气。莫非，你对他，是不是？”莫楚溪的想法非人类可以理解的，连裴泽禹都没辙了。
“莫楚溪，你是白痴么？”裴泽禹忍受不了的吼了出来。
莫楚溪受雷击般定在那里，嬉笑全无。“莫楚溪，你是白痴么？”页君尚的形象就此从回忆的深海里跑出，那次分手之后，在酒吧，她不顾一切的冲进人群，寻找页君尚的痕迹。最后是页君尚把她拉出来的。想着，记忆的洪闸打开，便再关不上门。
裴泽禹看到她不对劲，拿手在她眼前晃晃都没反应，只好选择默不作声。以为只是小小的走神，不料却瞄到莫楚溪眼角的泪水，不免慌了起来。
“喂喂，莫楚溪，你怎么了？我刚才的话说重了吗？那我道歉，你别哭好吧，对不起，我的错还不成么？你打我都行，只要您老解气。”裴泽禹为了哄莫楚溪高兴，低声下气，那是真心觉得愧疚。
莫楚溪回过神来，忍俊不禁地露出明媚的笑容，“傻子，不是因为你。只是，你的话，让我想起一位以前的朋友。”
“喔。”裴泽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快走吧，不然今天可算是到不了你家了呢。”莫楚溪抓紧他的手臂，缠在自己的肩上，继续带他向前走。本来平时就算步行三十分钟可以到的地方，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莫楚溪简直快要累瘫在他家门前，“行了，剩下的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吗？哦，对了，还有这个。”说着，莫楚溪在自己口袋里摸到一瓶治臃肿的药，递给他。“回去就涂抹在肿起来的地方吧，然后用手使劲儿揉揉，很管用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裴泽禹表示惊讶。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用着，如果明天还是不能走动的话，就在家待着吧，学校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和老师说的。就这样，那我走了。”莫楚溪说完，正要离开。
裴泽禹盯着手里的药，喊住了她，“等等！”
“还有什么事？”莫楚溪回头。
“你不是很累吗？进来休息会儿再走吧。”裴泽禹生硬的开口挽留。
“不必了，也不太合适，我还是回学校吧。”说着，莫楚溪迈开步。
“那个，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吧。家里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住，没有别人。”裴泽禹越来越想不通自己的想法。
“哦？你父母是住在别的地方工作吗？”
“不是的，他们－－在我还未记得他们的样子的时候就过世了。”裴泽禹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
“是这样。”莫楚溪陷入沉默，这样的境遇和自己有些相像，不过，裴泽禹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掩饰了自己的不为人知，他，大抵是很坚强的吧，不似自己。
“进来吧。”裴泽禹一瘸一拐的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莫楚溪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着魔般的跟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三居室，不够宽敞明亮的客厅，木头质地的餐桌，以及显现出残破的沙发座椅，还有那个看上去陈旧的电视机，在客厅里就是所有了。
“这里的老房子是一直保持了很久的年代了，可能再过些时日要拆迁了吧。到时候，还不知道，可以住在哪儿，说不定，以后世上要多一个帅帅的乞丐啦，哈哈。”裴泽禹自嘲的笑了笑。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莫楚溪示出比这个年龄更成熟的练达。
“谁知道呢！”裴泽禹轻描淡写过去，紧接着缓慢移动到其中一个房间去打招呼。
“奶奶，我放学回来了！”房间里回荡着裴泽禹的大嗓门。
“死崽子，现在才回来。饭在厨房，你最喜欢的西红柿炒鸡蛋。”莫楚溪听到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吃。我有朋友来，奶奶你先午休吧。”裴泽禹依然如旧的大嗓门，老人家的耳朵怎么能受得了呢。莫楚溪看不下去了。
正好裴泽禹迟缓的移动着走过来，“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儿，会吵到你奶奶的。”
“奶奶她年纪大了，声音太小了听不到。笨死了，什么都不懂。”裴泽禹还嫌弃上了莫楚溪。
莫楚溪嘴角扯动，无话可说。谁让裴泽禹永远都很欠揍呢，她已经开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