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执着也是一种罪过（1 / 1）
“莫楚溪，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帮你圆个谎，你居然傻到自己主动来坦白！”裴泽禹被气炸了。
“这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干嘛要把你套进来呢。”
“就算是这样，我都已经那样说了，你也不应该啊。那个老师，我很了解她的，体罚我几下子也就没事了。”裴泽禹似乎把这种惩罚当成一种表现力，得意洋洋的炫耀。
“你的手是怎么了？”莫楚溪发现就在裴泽禹抬手的瞬间，手上满是一道一道红色的印痕。
“没怎么呀，小伤而已。”裴泽禹笑嘻嘻的糊弄过去。
“是老师打的么？”莫楚溪眉头深锁。
“怎么可能？我长的这么帅，老师不舍得打我的。”裴泽禹假装自恋般的感叹。
“她用什么弄得？黑板擦？还是木板？”莫楚溪对他的玩笑话视而不见，继续追问道。
“那么严肃干嘛？像是我快要死了一样。”裴泽禹依然在逃避他的问题。
“我问你用什么弄得，回答我，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莫楚溪冰冷的眼神又一次吓到了裴泽禹，感觉每看到一次，对他而言都是一次严重的心里打击。他此刻的内心独白只有一句话，那句话说的不错，女人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快。
“黑板擦的棱角。”裴泽禹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跟我走。”莫楚溪抢先一步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跟你走，去哪儿啊？我告诉你，虽然我平时有点儿混蛋，但我可是个传统的人啊！卖艺不卖身的。”裴泽禹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用双手护住了身体。
莫楚溪满脸黑线，她强忍住想抽他的冲动，苦笑着说道，“大哥，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带你去诊所上点药而已，那样会好的快些。”
“噢，原来是这个，你不早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上什么药，我不去，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裴泽禹一听是要去上药，远远地躲开。
“如果你选择不去，你现在就会死。”莫楚溪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这么狠！”裴泽禹的气势弱了许多。
“知道就好，所以你闭嘴跟着我走就行了。”
裴泽禹听话的跟在莫楚溪身后默默走着，实在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就会蹦出来几句话。“诶，莫楚溪，人妖大叔真的得了急性阑尾炎啊？”
“没有，我编的。他人现在好好的在上课。”
“你编的？！厉害啊，不止连老师都骗过了，我都差点儿让你给骗了！”裴泽禹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你自己太弱了好吧，老师一开始居然会相信你那么烂的借口，也真是太好骗了。”莫楚溪摇摇头。
“什么？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的！不谢谢我的劳动成果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批评我，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么？”裴泽禹赌气的将脸扭到一边。
“好，为了显示我不忘恩负义，快进去吧。”莫楚溪笑的很是灿烂，看着裴泽禹的脸变成猪肝色，她忽然觉得很好笑。
“大夫？能不能上全麻？”裴泽禹可怜巴巴的望着医生。
“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要全麻干什么？”莫楚溪无语的说道。
“大夫，你轻点儿啊，我这双手可经不起折腾。”裴泽禹只好忍痛割爱般递过手去，仿佛那不是一只手，而是稀世珍宝。随即，整个诊所响起杀猪一样的吼叫声。
莫楚溪彻底被眼前的裴泽禹打败了，只是手受伤，就叫成这样。如果是页君尚，这点小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页君尚，莫楚溪为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的名字倒吸一口凉气。只是因为一个不足为奇的事件，就成了这副模样。页君尚这三个字，你是又逃不开了么。莫楚溪讽刺的勾动嘴角。
“喂，莫楚溪，你一个人在傻乐什么呢？走啦。”裴泽禹甩甩手，那神情仿佛是刚经历了接骨之痛。
“你别甩了，再甩手臂都要脱臼了。”莫楚溪觉得十分可笑。
“我手臂结实着呢。倒是你，还回学校去吗？现在这么晚，肯定人已经走光了。”
“我直接回家好了。”
“那人妖大叔怎么办？”
“我来找你的时候，就通知他不用等我。估计现在他已经在家里待着了。”
“就凭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是谁上次被我半路拉回车里的。”裴泽禹非常质疑她的能力。
“那是我手酸。你不也知道的么？”莫楚溪反击道。
“算了，看在你陪我来上药的份儿上，送你回去吧，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啊，哈哈。”裴泽禹总喜欢咧开嘴大笑。
“不用，你能把你自己安全送到家就行了，我可以回去。走吧！”莫楚溪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不识好人心，啧啧，这里啊，一到了晚上，流氓混混啥的特别多，你就不怕，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跑出一个猥琐大叔……”裴泽禹故意歪曲事实，试图让莫楚溪知难而退。
“好了，不管是猥琐大叔，还是流氓混混都不关你的事，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转身回家。再拖下去，天就要真的黑了。”莫楚溪有些许的没耐心。
“你知道，为什么夜空里的星星有的时候总是忽明忽暗吗？”裴泽禹话锋一转，抬头看着即将暗下来的天空。
“你说什么？大哥，咱甭耍无赖成么？”莫楚溪看向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搞不懂他的世界。
“我奶奶说过，星星的忽明忽暗代表某颗星星即将流逝了，等到再次明亮起来，那颗星星已经坠落。”
“恩？你在说什么啊？”莫楚溪一头雾水。
“莫楚溪，我走啦。明天见！”裴泽禹忽然间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大笑一声，便抬腿跑掉了。
莫楚溪转身向回家的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但她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她细细回想着裴泽禹说话时的眼神，分明和两年前的自己一样，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怅然若失。“莫非？”不可能，肯定是自己想错了，莫楚溪在心里笑话自己的敏感神经，最近变得未免也太敏感了些。一听到有人从岭城来，就烦恼成那个样子。女人，真的是，有事没事总得找个理由折磨自己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观看到茉城的夜景，平时总是和莫楚瑶待在房子里，没想过要出来走走。站在路过的天桥上，向下可俯观到夜里的全景。茉城的晚上褪去了白天的不安和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五彩霓虹灯点亮了整个城市。一眼望去，灯火阑珊的茉城，安详的享受着夜晚的宁静。这座陌生的城市，会是以后生活的全部吗？莫楚溪靠在围栏边，闭上眼睛，陶醉在这片刻的欢愉里。没有了城市的喧嚣，用尽所有的勇气去生活，也许，这就是全部。
莫楚溪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偶尔想起不着调的裴泽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嗡嗡嗡……”手机此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莫楚溪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莫楚瑶的来电，“喂？有什么事？”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家？那臭小子诱拐你去哪儿了？你是要饿死你哥我吗？你不在，谁给我做饭！”莫楚溪把手机拿到距离耳朵远一点的地方，听他声音不是那么高亢了，才放到耳边。“哪有那么严重？我这就回去，没我你还活不下去咋的，以前没我做饭你不也没饿死吗？”莫楚溪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嘴角开始不自觉的上扬，“大傻子！”
莫楚溪迅速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回家的路上白天走还不觉得有什么，晚上这样一来，总觉得阴森可怕。为了抄近道，她还特意挑了条不怎么明亮的小巷。幽暗的小巷里就只听到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夜里嗒嗒嗒的发出清脆的声响。就算是她浅浅的呼吸，在这种安静的可怖的路上，也变得沉重。地上就只能透过月光看到属于自己被拉长的影子，还在寂寞的陪着她。
“哒哒哒”就在发呆的瞬间，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紧。
‘这里啊，一到了晚上，流氓混混啥的特别多，你就不怕，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跑出一个猥琐大叔……’裴泽禹本是出于恶作剧的一句话，因为这一突然的状况，不相信也难。
“该不会裴泽禹说的是真的吧？”想到这儿，莫楚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深深的呼吸了几次，然后使上吃奶的劲儿，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跑远了。回头没有发现那人跟上来，才长吁一口气，悠闲自得的走进家门。
黑暗里，隐匿的人看着越跑越远的莫楚溪，眼睫毛极不自然的垂下，一抹忧伤划过眼底。他静静的看着已不见踪影的莫楚溪，神色里掩饰不住长久疲惫的憔悴，“莫楚溪，你是白痴么？居然现在连我的存在都发觉不了。”
那人没有选择再继续追上去，而是站定在黑暗里，良久过后，才转身离去。
或许，太执著，也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