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K-无私(3)(1 / 1)
我老实点头。
静默一瞬,医生突然道:“这些鳄鱼不会主动攻击人,所有人,加速前进。”
所有人游啊游啊拼命往前游。
真如医生所言,鳄鱼未主动攻击我们。可它们却一直不远不近跟在我们身后,仿佛在等待着最佳的伏击角度。
我看见一条鳄鱼游去了一名队员的身旁,并和他保持着齐平的速度。那队员面无人色,牙齿咯咯打颤。在某一个瞬间,鳄鱼血盆大口猛张,似要一口吞掉那个队员,又好似只是想要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谁也捉摸不透鳄鱼的心事,就在鳄鱼身边的那队员更加。他似再也忍受不了,举枪就朝鳄鱼射击。
“啊——去死吧——”
子弹飞溅声里,血水与河水齐溅。
医生陡然变色,“快!游上岸去!!”
不知是因了同伴被屠,还是受了血腥味的吸引,河中的鳄鱼疯狂向我们涌来!
“快!兄弟们加吧劲!就要到了!要到了!”
“啊——”
“啊啊——”
“砰砰砰砰砰——”
分不清是谁的血。有人被鳄鱼拖下了水去。
所有人躺倒在河岸边,翻涌的河水渐渐平静下来,鳄鱼仍旧蛰伏其间。
没有人说话。
我们损失了7名队员。
“老子一枪崩了你!”最先朝鳄鱼开枪的那名队员被几个人打倒在地。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眼神还是木的。
所有人看着他被打,被打了7拳。
7拳过后,亚伯上前拦住了他们。“他也是新兵,当时鳄鱼就在他旁边,他只是害怕而已。”
是啊,他只是害怕而已。
我记得那个新兵的名字,他叫华仔。
刚才那一场混乱起的时候,我被医生拎去了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蹲下在我面前,动作麻利给我处理伤口。
“嘶——”酒精浇上伤口,有一种灼烧的痛。
医生头也不抬:“别担心,他们需要一场情绪的发泄。”
我“嗯”了一声。
医生抬头,皱眉,看我:“还有什么事?”
我:“我会得狂犬病吗?”
医生:“……”
三头狼群与鳄鱼都未追上来,我们就在河边的林中暂歇,希望可以等到断后的那几十人的到来。
我的右手手掌撑在身下的石头上,我的手背一凉,天空当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医生拉过我的手,我手臂上的擦身就清晰地映在他的眼中。
不知怎地,对上医生炯炯有神的眼,我有点点的发虚。我心说我还没原谅你呢,明明错的是你隐秘的是你啊,我心虚个什么劲个蓝笙瞧你的出息!
医生:“别动。”
我就不动了。
好吧,看在他细细给我上药的份上。
医生的神色专注,好像上药的不是我的手,而是……
医生:“什么?”
我:“一只大猪蹄。”
医生:“……”
我:“……”
医生伸手摸我的头:“回去就给你买猪蹄吃。”
我:“……”
这个时候,亚伯的声音清晰传入我的耳中:“现在我们在这个位置,方向是对的,不过得从另外一条路穿过去了。”
“这里还有另外一条路。”拿地图的那队员道。
然后,毫无征兆地,他整个人在我们面前倒下去。
所有人:“!”
他面上惊恐的神色甚至还未做出,心脏就被射穿了一个大窟窿,整个人当场死亡。
“所有人,备战!!”
枪声响得毫无征兆。
这一回,我们面临的不是猛兽,不是鳄鱼,而是早早潜伏在林中的会使枪的人!
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且战且退间,我们的伤亡很大。
一片光影交错间,我眼前突地一亮,“那里有个山洞!前面还有个大坑!”
一部分人躲进了山洞内,另一部分人则埋伏在大坑边。所有人伺机而动,预备给胆敢来犯的敌人致命一击。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人的视野,却并未浇灭我们的斗志。
在这个混乱的雨夜里,仓惶的奔逃过后,似乎谁都同意,我们需要一场流血的混战来振奋士气。
没有人教我们如何打仗,我们只是一群被恐惧刺激得奋起的只经历过初步流血训练的新兵。
终于,前方密林处有响动声起。
所有人举起了枪。
不知是谁第一个扣动了扳机,枪声清脆,彻底震响了整个丛林。
“你做什么?!”我试图甩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医生,却被他反手夺了枪。
医生:“你的腿伤不能碰水。”
我:“现在我的腿很重要吗?!”
医生不由分说就把我拖去了洞内。
医生一把将我按去地上,“再不听话我就……”
我直着脖子给他吼回去:“就怎么样?!”吼完了我的眼神就是一跳,有血水自医生的侧边额头上滑下,与他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受伤了?!”我爬起来就去摸他的头,“什么时候伤到的?怎么回事?”
医生反手就给了我后脖子一个手刀。
我:“……”
靠!又是这招!
我醒来的时候天尚未亮,我就躺在医生的身边,他垂眸看我,眸内有复杂的神色堆积。
我转了一个头,脸朝外。
有白日的亮光自洞外射进来,洞口的小水潭上点点滴滴,外头还在下雨。
有鲜红的颜色自潭水中弥漫开来,空气中隐隐有血腥的味道在弥漫。
我猛地撑坐起来,对上的是亚伯那双颓然的眼。
齐敏捐靠在亚伯身后的石墙上,她只穿一件紧身背心,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似乎在我被医生打晕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有人自外头跑来了洞口,他气喘吁吁,面如死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朝亚伯的方向点了点头。
亚伯整个人一个踉跄!他站稳,朝外走。
齐敏捐看了亚伯的背影一眼,也跟了上去。
“你不用去。”医生阻止我起身。
我与医生对视,瞬也不瞬地。
医生:“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我们是一个团体。”然后,我推开了医生。
我知道,他对我放水了。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但他不能替我做决定。
外头刺目的亮光刺激得我有那么片刻的眩晕。
待我清醒过来,我就看见了尸体。
尸体横陈在我们昨夜防守的大坑内,他们了无生气地交叠在一起,穿着与我们一模一样的衣,使着与我们相同型号的枪……
“怎、怎么回事?”我们这一边不知有谁颤抖地说了一句。
雨越下越大了,大得迷糊住了我的双眼。
天空当中有一声闷雷打下来,响彻整个天地。
一片巨响过后,大坑之上,我们对面的地上爬起来了两个人。
一人扶着另一个,两人脚步不稳,险些要栽倒下大坑去。
“大顺、那是大顺!”
“是大顺扶着大全!!”
“你们他妈的朝自己人开枪是怎么回事?!!!!”刘明顺愤怒的吼声似乎比闷雷还要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