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下了一场小雨,冷风嗖嗖,感觉冬天来临。乔夏的腰伤只疗养了三天,腰部轻微活动没有障碍但还是会疼,可是科室人手不够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带伤上班。本来好好静养一个星期就可以恢复,休息时间不够就算了,有时候连台手术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腰痛一拖再拖都一个多月了总不见好,现在气温骤降更变本加厉,差点直不起来。
止疼药不能吃太多,还好平时只是轻微的能忍过去,如今下起小雨腰是刺冷冷的疼,还伴有酸胀的感觉。每到年底来住院的孕产妇是一年比一年多,上班的人总忙到头晕转向甚至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连主任上了年纪的人都连续几天夜里加班做手术,这个时候她怎么好意思请假,可是不请假的话又担心自己熬不住,总不能和覃湘一样,带病上班出了事故又被拉到被告席上,那得有多冤!
忙忙忙,似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忙,表哥表嫂忙,覃湘也忙,连木宁秋都不联系她了。而承沣有打电话来,每一次很不凑巧的都是巡回护士帮她接听,不管白天还是晚上,等她做完手术拨回去要么提示关机,要么是睡着了,弄得她都不好意思,打扰别人休息也是犯罪啊。算算时间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面,接近年底他好像也忙疯了,有那么一两次接她电话时好似有气无力,所以乔夏不轻易打他电话,就算现在腰很疼,可是不打过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腰更胀疼,莫名其妙的就是想要他知道她现在很不舒服。
反正现在不算太晚,拨个电话又能怎样。拿起手机,无聊的“嘟—嘟”声响了很久乔夏以为无人应答准备挂断时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接起:“喂,是乔夏吗?”心一慌话也跟着颤:“你好,我找欧承沣。”“哦,承沣在洗澡不方便接听,我是王舒瑜我们认识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一会儿我转告他。”“啊不用了,也没什么事不好意思打扰了。”像做错事的小孩匆忙的挂断电话,她甚至不敢相信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喉咙像被东西卡住了呼吸不顺畅,胸口生疼得很。
撑一把雨伞艰难的往医院走去,乔夏第一次觉得从宿舍到科室的路好漫长,雨水倾斜的打过来伞都起不了作用,她并不觉得冷,只是很疼很疼,但现在的她都搞不清楚疼的到底是腰还是心!
在值班室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雨也停了。止疼针有催眠作用她睡得还算好,腰痛缓解了一大半,就是全身提不起劲,头胀痛。看看时间也该上班了,主任看她脸色苍白有点不放心,想想还是让她今天到门诊去,起码比在住院部轻松一点。门诊一般都是专家坐诊,就当她今天去给专家做助理吧。
李教授心疼她,给她倒一杯暖开水,瞧她病怏怏的样子只好叫她整理一些门诊登记的资料。李教授为人很和善,看到乔夏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学医的人一定要到一定的年纪有一定的成绩才会过得舒服一点,否则天天都在一线打拼,弄得跟打仗似的,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有一次痛经厉害赶紧吞下一片止痛药,完了还得直奔手术室。医生是特殊行业,我们的工作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顶替,能独当一面的年轻医生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新来的磨炼时间还不够。你现在单身等以后结了婚更烦心,上班累就不说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家庭琐事都能让人崩溃。不过我总算是熬到头了,儿子刚面试一家国企通过了,明年的夏天我也退休了。所以乔夏,年轻人吃点苦头也是好事,所谓苦尽甘来。”
呵呵,听老人家讲讲道理病情都可以缓解那么一点点,打起精神来开始工作。这一个月来不光住院的门诊病人也不少,登记表一页一页的翻做好记录。当翻到五天前的门诊登记,乔夏看到上面其中的一栏清楚的写着:木宁秋,女,22岁,停经39天;诊断:宫内早孕。
宫内早孕,她怎么可以怀孕了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她,不可以这样!乔夏浑身发冷头疼得更是要炸开来,手中的笔掉到地上,心前区一阵阵刺痛,胸闷伴随着眼花,前额不知什么时候冒出豆大的冷汗,感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想起身倒杯水暖心但四肢无力根本不听使唤,而杯子摔落地上散下一地水,乔夏整个人瘫在办公桌前没有了意识。
高烧39。8℃,挂了一天的点滴出了一身汗终于退到37。7℃。院领导在她昏睡时来探望过,已经发话暂时给她一个星期的病假。护士拔掉针头,急诊科值班的农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毕竟现在的她还发着低烧。乔夏坚持回宿舍休息,农医生不放心便叫来护工送她回去,她还是谢绝了。
出来时才知道天已经黑,其实在病房醒来的时候灯光通明,是她自己头晕分不清白天或晚上。扶着楼梯栏杆费劲的走,快走到自家门前时看到石宇焦急反复的按她家门铃,她的脚突然没了力气,好不容易快到家了却沉重得抬不起来,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发现异样目光,石宇往楼梯口看去脸色瞬间铁青:“你干什么去啦,打你电话不接再打就关机,你”话语硬生生的打住,当看到乔夏右手背贴着的胶布棉签头,左手拎的一袋药,微红的脸庞还有稍微凌乱的长发。头发是被风吹乱的,嚣张的冷风只会欺负她病人一个。
乔夏看到他明显的不安,用力抬起脚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无视他的存在掏出钥匙开门进家。添件外衣再把头发扎起,走到厨房打开冰箱,还好里面有少许剩菜和半锅白粥,是前几日覃湘来看她煮的没吃完,光这些是不够吃的,她一整天都没进食虽然不是很饿但也不能太寒酸。剩菜都丢到微波炉里,粥用电磁炉来热,再敲几个鸡蛋切一个西红柿,好奇怪哦尽管全身无力但简单的做完一餐饭后感觉轻松许多。
那人被晾在客厅好一会儿,“吃饭了。”她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喊,他走进厨房时她已经帮他盛好饭,而她自己自顾自地的吃。石宇在她身旁坐下,谁都没有再说话,她只喝了半碗粥后一直在看他吃。等他吃完了她正准备收拾饭桌他却主动拿起围腰说:“我来。”
虽然动作有点笨拙但还是很快将碗洗干净,不过他的衬衣不小心弄湿。乔夏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等他擦干手回头时看到她像个木头人一样,不经问起:“怎么了?”“没事。”反正她还发着低烧脸本来就红不怕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