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白天没见着,晚上都堵到她家门口了。乔夏刚从A大回来,宁秋准备毕业忙于写论文,只能由她这个做姐姐的前去探望,捐了一千块还有一张三百块的超市购物卡。这妮子从小就倔得很,不好管,也只有在没钱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平时只懂玩,而且玩得有点疯,成绩嘛还算可以,乔夏就闭只眼不多过问,再说了真要管也管不住了。
姐妹俩一起生活在一个城市,老妈没事总是打电话过来念叨,老是不放心那个小的。做小的真好,家里的大人最操心的永远是那个小的,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愁,花完了只管跟她要,脾气还老大,哪像她上大学时都是在打工生涯中度过。
石某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不是惊喜,是惊吓。大晚上的在楼梯口里突然冒出一男人,身体里的细胞得牺牲多少万个。而他还是老样子,没多少变化,一身的休闲装扮还是那么的帅气,只不过脸上多了成熟的味道,还有那不屑的眼神。
既然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刺眼,又何必找上门来,人其实是最矛盾的动物,谁说不是呢!她不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多卑微,她不过也是一名受害人而已,算起陈年旧事,他应该去找秦珊艳啊!
若无其事的打开门,倒杯水递给他,她这种极为淡定的行为或多或少跟覃湘的事有点关联,虽然这也只是他的工作而已。但如果坐在被告席的人是她,那她是不是更得恨他到下辈子去了,不,是下下辈子!
某人简单的扫视一眼房间,这是她的宿舍,虽小但五脏俱全,乔夏不可否认房间布置的很温馨,非常符合小女生的标准,尽管自己已经是奔三的人。目光锁在了电视柜上的那张相框,走上前拿起来,几天前乔茜也曾有过这样的动作,原来他找她是另有原因的,她为刚才的胡思乱想小小的把自己嘲笑了一遍。
“木小姐,请问你跟莫栩言是什么关系?”乔夏皱眉,这家伙,当她家是法庭吗?,恼归恼,但还得好好回答:“同学关系!”“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吗?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乔夏再皱眉“很久不联系了,最后一次见她是三年前。”就你会淡定是吧,她不以为然。“是吗?如果木小姐再见到她,麻烦跟我联系,她跟我的一桩经济案有关,也请木小姐不要包庇,后果你承担不起。”“是吗?如果我有机会见到她,一定第一时间跟您联系,也一定不会包庇!”“木乔夏!”终归是把某人惹恼了,乔夏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眼神里隐忍的火花。
假装镇定了一会儿,她问:“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找你什么事你不清楚吗?”“不清楚!”对方用修长的手指了指她,终于气愤过度佛袖而去。把门关了,整个人靠在门上,刚才的依依不饶变成了现在的颓废不振,就让她这么没心没肺的活下去吧,原谅她不值钱的固执,除了廉价的自尊心她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了。
把相框收起来,塞到抽屉的最底端,看谁再敢拿它说事,戳她伤口一次可以,两次就不行!
第二天,赶了个大早接紫宜去学钢琴,小丫头小小的手指碰到琴键发出好听的声音时就乐得双手乱拍,那兴奋劲让旁人看了都觉得不是一般的好笑,跟她说拜拜时她哪里还有空理会她这个姑姑,又气又好笑。
秋天的早晨里天空没有云,褪去夏日的炎热,清凉的空气加上清爽的心情,连每个行人看起来都那么精神。因为周日的缘故,虽然时间还早,广场上及周围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人群。反正一个人瞎逛,看到对面超市在搞活动,索性进去转几圈打发时间,一会还得去接紫宜回。
秋款新装上市,全场8折,用“眼花缭乱”来形容童装的卖场不为过。小孩子的衣服是越看越可爱,今早紫宜穿的衣服是去年她买的,小丫头长得快,裤脚略显短,是该换了。可爱粉裙、卡通休闲裤,蓝色的、黄色的,每一件都好好看,正纠结要买哪件好,乔茜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衣服:“哟,姐姐,买小孩的衣服干嘛?”“当然是要给小孩穿。”把衣服抢回来,决定了还是买套装的好一点,紫宜一活生生的多动症,穿套装比较方便。
将选好的两套童装交给店员,拿出信用卡付款,打包好后直接走出商场。“姐姐,干嘛不理我啊,姐姐!”乔茜死皮赖脸地跟在身后,乔夏突然一个转身乔茜差点撞上来。“我忙我的,你忙你的,乔茜你不要再跟来了。”“哪有,我在附近跑新闻,正好看到姐姐一个人逛商场。”“那好,你继续跑你的新闻,我忙先走了。”“别啊姐姐,怎么啦这是,干嘛不理我!”
紫宜嗨皮的啃着薯条,乔茜悠哉的喝可乐,“姐姐,你小侄女真漂亮,比洋娃娃可爱多了。”谁说不是呢,粉嫩嫩的脸蛋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张羞娇娇的小嘴,谁见了都想亲上一口。表哥表嫂的第一个孩子因为重症肺炎并发了心衰,才四岁就离开,如果当时能在医疗条件一流的医院医治,也许命运会不一样。
孩子没了,他们痛心背井离乡来这座城市打工很多年,乔夏上大学那会他们夫妻俩没少帮忙,而表嫂性子柔弱内向,孩子走后很长时间一直抑郁。现在紫宜是他们俩的福星,朝九晚五的日子全是为了她,乔夏一直记得表哥表嫂的好,对紫宜更是爱护有加。
“乔茜,是你告诉石宇我家的住址吧?”乔茜吐吐舌头,好似委屈的答:“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可石宇哥一定要我说,他找你真的有事。栩言姐姐是诈骗犯,以她爸妈公司的名义在外面骗了很多钱,这次她家里人专门从国外回来,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不可,姐姐,你若知道她在哪就告诉石宇哥吧,有一家公司被她骗走好几百万,石宇哥这段时间正忙这案子,而她就像个隐形人一样,火烧眉毛啦姐姐!”
“是不是认错人啦,栩言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绝不可能的。”“旁人是不好评论的,她家环境太复杂,有一个小她一岁的领养妹妹,栩言姐姐经常和她父母吵架,认为他们只疼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很早很早以前就常跑出家,现在更加不得了啦,变相的对着父母干。”乔茜说的真像那么一回事,可乔夏不信,怎么可能信,尽管那是别人的家务事。
乔茜走之前嘱咐她回去看爷爷奶奶,俩老去澳洲生活了五年刚回国,还是原来那个家,没变。
秘书把资料送到他办公室后,整整一个下午,石宇的脸阴晴不定。对着窗,烟一根接一根不停抽,这女人胆敢骗他,她难道不怕吃牢饭吗!叫人跟了她近一个月,虽说除了上班、外出接诊病人,休息的时候都是和她表哥的女儿腻在一起,偶尔也跟同事逛逛街;查她的通话记录里也没有任何一个电话是和莫栩言联系的,但秘书送来的资料又是怎么回事!
卖掉莫栩言城东开发区的那套一百多平米房子的人正是木乔夏,莫栩言不敢露面,而出面帮她卖房的居然是木乔夏,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怎么会帮别人卖房,该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把自己给毁了!他不能由着她胡来,尽管卖房是三年前的事,但她一定清楚莫栩言的行踪。
纠结,就算问她也不会说,现在两人见面跟半个仇人一样。他想到上次在她家,她说话的口气既生硬又疏远,如果再多说几句就能吵起来,如何好好谈?要不叫正毅出面吧,也许能问出点东西来,毕竟他们也算是堂兄妹,正毅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误入歧途。灭掉手里的烟,他石宇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事业有成应酬是难免的。渐渐的学会吸烟迷上喝酒,那件事以后,爷爷奶奶都病榻了,二老舍不得丢下他撑着活了两年。她倒好,出美国留学去了,想起那日乔茜硬拉着他去找她,秦珊艳那副恶心的嘴脸吐出几个字:“别再找了,我女儿飞美国了,有本事你也飞飞看!”。
如果真飞了还好,这些年真要谢谢她,他活一天就多恨她一天,恨她爱慕虚荣、恨她见异思迁、恨她不告而别!他发誓一定让自己强大起来,乔夏一定会再回来的!偏偏好笑的是,她不曾离开过,一直在这里上学、工作,而在这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居然没遇上一次。
直觉告诉他,就算乔夏不曾离开,心却越走越远,冷冰冰的让他看不清。他怕,怕她会随时离开,怕不能把她拉回来,怕她走了错路不能挽留。她不是跟她那个妈一样爱慕虚荣吗,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靠近?现在的他有房有车,而他们俩和熟悉的陌生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