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欢迎回家(1 / 1)
我们一家三口当然没有等到1979年。
在这条时间线上,我们只逗留了一年多,期间Erik和Charles从花样吵架到花样作死一直没停过。感谢我的亲爹亲爸遗传给我一身本事,也感谢我丈夫会瞬移儿子跑得快,这期间我们光给那俩大老爷劝架擦屁股就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俩都是太固执的人,明明做着殊途同归的事情,却不肯放下面子,承认自己也有一些跟对方相同的观点。
我原本所在的世界,两位父亲也曾经这样针锋相对过,但是“在一起”这件事终于让他们学会了相互迁就。虽然原本讨厌普通人的仍然讨厌普通人,而原本主张和平的仍然主张和平,但不会像这个世界的Erik和Charles,明明是一起往东拉车,却偏要一个人向东南方向用力另一个向东北方向用力。我和我弟弟的存在是父亲们和平相处的引发理由之一,但是根治这一问题仍然需要时间和经历拓展他们的眼界。
相比头头们的固执,反而小弟们比较容易接受合作。Raven似乎暗地里开始联合两方人马为头头们的和好创造各种“机会”,并且随着越来越多变种人的加入,这个队伍越发壮大。
这边的Azazel无声无息地纵容并帮助着年轻人们可爱的胡闹——在他眼里“私以外”有谁不是“年轻人”呢?我无法不注意他,不过我也很清醒地知道,他跟我们家这只不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Cheyarafim还会不会像我们那边成群结队地出现,我甚至不知道这边的他们是否存在。唯一有可能了解这些的只有这边的Azazel,但是揭人伤疤总是不太好。最终我把Cheyarafim的事情告诉了Charles。他看上去有些……惊喜?几天后,他告诉我一些他从Azazel记忆中悄悄挖出的事情:他的过去跟我们家的那只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边的Azazel并没有跟Cheyarafim一族的Remiel有什么关系,虽然没有证据显示这里的Erik不是那个Remiel的后裔。
有些东西,从几千年前就开始不一样了。
我们仍然在定期尝试脱离这个时空,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家,终究没法陪伴他们直到白头。不过我们可是把知道的几种未来走向都告诉他们了,选择走哪条,或者新开辟一条,就随他们去吧。
在我自身的生理年龄差不多25岁的时候,大概因为技能CD终于结束了,这一次的时空跳跃尝试“成功”了一半——成功离开了上一个世界,但是没能成功回到我们的世界。
这次“降落”的时间是本地深夜,地点是……正在被特种部队袭击的X学院。
“又是打仗……为什么我总是赶上这种事??!!!”
第一步,瘫痪所有电力驱动设备,破坏所有内含可导电材料的武器;为防止误伤到自己人,还不能放任空中武装自由落体。
第二步,我和Hyman留在原地,由Azazel探查敌情。
过了几分钟,城堡里忽然传出阵阵密集又迅速消失的枪声;而后Azazel回来了,带着不可思议的愉悦笑容。
“知道我遇见了谁吗?”
……补充一下,那应该是一种恶意被满足后的愉悦笑容。
“William Stryker,所以我顺手——咔。”他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
“GOOD JOB!”
他领着我和Hyman小心地潜过去,这时我才发现他这一“顺手”可是“顺”走了不少人。满地都是一刀毙命的特种部队人员,我觉得这不太适合不到十岁的Hyman,于是捂上了他的眼睛。
“他终归还是需要知道这些的。”有一只大手在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拥有尽可能长一点的纯真,毕竟Hyman才八岁。”
“但是,妈妈,我马上就九岁了,而且我从不记事起就是那种‘必须学会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人’——时间旅行者和空间跳跃者,不是吗。”
“……好吧宝贝。”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也回以一个软绵绵的颊吻。
孩子太成熟懂事,当妈妈的好心疼。
“下次你得先清场再让孩子进来。”我跟Azazel咬耳朵。
“那我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Azazel微笑,一脸叫人毛骨悚然的纯真,“比如找个活火山口什么的?”
“算了吧,先救人。”
房内除我们以外已经没有能动的人了,晕的晕,跑的跑,死的死。Azazel把那些昏迷的变种人安排在了一间卧室里,和Hyman一起守着。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老式逃生口,发现一面半透明的冰墙,上面撒着星星点点喷溅上去的血迹,已经苍老的Stryker就倒在面墙下,死不瞑目。
时空旅行者要能够应对任何突发状况……我或许应该感谢Azazel,虽然他对Stryker恨之入骨,但他至少没把他的尸体弄得太不能看。
现在是2004年,但是房内没有Erik生活过的痕迹,没有Raphael或者其他类似的人存在过的痕迹,其他成年人也不在——十有八|九,这是没有被逆转过的某个近似于《X战警》电影正传第二部的时间线。
但是理论上来讲,所有时间线都不应该有这段“情节”了,因为金刚狼和幻影猫必然会用逆转未来的方式来抹掉这段历史,所以这里一定发生了或者即将发生一些使这条时间线无法或者无需被逆转的事情。
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吗?
“我们得去找Erik和Charles。”
“他们在这个世界关系如何?”Azazel敲了敲随处可见的残疾人辅助设施。
“我没看到Raphael和我或者类似什么人的存在痕迹,所以估计是……相爱相杀?”
Hyman无奈地捂住了脸。
“可是这些人怎么办呢?”
我们看着一屋子昏睡的小孩,最终决定把他们连床一起藏进逃生通道里。
“妈妈,接下来去哪?”
“去找Erik,还是Charles?”我看向Azazel,显然他也正在纠结,在这种形势下,这两个风头上的人物周边肯定都够危险的。
“……Jean Grey!”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Erik和Charles共同“选定”的继承人。就是你了!
这一次,我们“降落”在某处森林;不过这次降落的时机地点依旧不怎么样,看周围一圈人就知道了。
火人、冰人、小淘气、凤凰女、风暴女、魔形女、万磁王、金刚狼……但是他们似乎所有人都不认识我。
而且,我没看到大概“应该”在这里的夜行者。
言行紧张、脸上写着“你丫谁”的变种人圈的“熟人”们,有几个甚至已经摆出了出招准备动作。Hyman把脸埋在我肩头,小心地把尖耳朵藏在半长的银发中;我稍微偏头看了看Azazel,普通人形的他冲我笑笑,眼睛在那些们脸上一一扫过,似乎计算着万一打起来,是先对付谁比较好。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现在的年份是?”
站的比较靠前的火人John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瞪着我。
我忍住了电他一下的冲动,毕竟我都25岁了不能跟小屁孩计较:“我们是时空旅行者,但是能力有点不受控制所以没法确定这里是什么年代。如果令各位感到不快了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
“等等!”
我转身看向身后,出声的是Raven。
她看起来跟我14岁穿越前所在的那个世界2004年的Raven生理年龄差不多,但是我的Raven姑姑有一头过肩的中长红发,神色也比这个Raven温暖柔和;而这里的Raven,就像一只人形的冷血爬行动物,头发也是短短的背头。
“真是好久不见啊,Azazel,别以为变身了我就不认识你了。”蓝皮美人妖娆冷笑,“怎么,新把上个小姑娘?还有孩子了?”
这种又讽又酸的尖锐语气一下子揪起了周围一片人的好奇心。
“正如我刚才所言,一到这个地方,发现你们竟然对我们感到陌生,我就知道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时空了。这个世界的Azazel做过什么我们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与我们时空的Azazel除了互为同位体外,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没去看Azazel的反应,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去看Azazel、如果把视线从Raven身上移开了,便等同于示弱。Hyman依然安静地趴在我身上,但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剧烈,全身都紧绷了,甚至还在微微发颤。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
Raven依然阴阳怪气。余光中的Azazel动了,他上前一步挡在我和Hyman斜前方似乎想说点什么。
就在这谁也没有防备的时刻,Hyman忽然猛地一推我肩膀,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一阵银蓝色的火烟腾起,他消失在我眼前。
“都跟你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你自己没有足够智商去判断还冤枉别人不说实话,态度也这么不礼貌,我们要走你还拦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事找事!”尖锐愤怒的童声在头顶炸响,我抬头,看到Hyman正蹲在树枝上冲Raven发火,四颗尖尖的犬齿寒光闪闪,细长的白尾巴凶狠地挥舞着,抽得空气咻咻作响:“爸爸妈妈,这次不要管这条时间线的发展动向了,咱们直接走吧!”
被恢复红皮的Azazel瞬移抱下来的时候,小家伙还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一着地就紧紧拉住我和Azazel的手,挑衅地看着Raven。
他们俩的这一手让其他人暂时收起了动手的念头。
忽然我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我们,感觉跟我们那里的Jean Grey的意念力很像。我顺着力的指向看过去,果然是她……或者说,是“凤凰”——看她忽然起了变化的眼睛就知道了。
她身边,站着苍老的Erik。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凤凰,顶多能拼上一条命让她重伤;但我没必要这么做。凤凰其实对除了“让自己存在”以外的事情不怎么在意,威胁Erik肯定比戳叽她有效。
借助磁力与念力对抗的同时,我把Erik从她身边拽了过来。能力运用得更加纯熟的Erik不太好对付了,但还在我能抵消的范围内。Azazel默契地将刀横在他喉前。
“Jean,停手吧。”
这个年纪的Erik显然已经足够临危不乱,但是看他一身打扮……我就知道他只是在中二之路上越走越远了而已。
“还啰嗦什么,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Logan的话得到了同样具有熊孩子属性的John的赞同,Raven担心Erik的安全当即跟Logan吵了起来。
“请……冷静一下好吗……”
一个陌生的、有点弱弱的青年声响起,我看向声音的源头,看到一个几乎融化在夜色中的人。他就站在Raven斜后方不远处,但是如果不是他自动暴露位置,我没法注意到他。他长得有点像我们那边的Kurt长大后的样子,但是与Kurt的普鲁士蓝不同,他整个人是墨蓝色的。
这应该就是夜行者了。
“Kurt?你是Kurt吗?”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青年小心翼翼地笑笑,Hyman的怒意似乎一下子就散了不少。
正在我腹诽“难道每一个Raven都有一个蓝皮的儿子而且叫Kurt”的时候,Hyman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话了:
“妈妈,我改主意了,咱么还是关心一下这里的未来走向吧……Kurt在这里呀。”
……刚才你Erik爷爷登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改主意呢。
Kurt看起来有点小激动。我想起我们那边的Kurt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而各个版本的原作Kurt也总以“身世坎坷的小天使”设定为主;这个Kurt会激动,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跟他相似又比较友善的同类吧。
从降落起就没有说话的Azazel,忽然开口了:
“在我们那边,‘Kurt’是Charles的妹妹Raven Darkholme与Henry McCoy的儿子,我儿子的表兄弟……你跟他很像。”
看这一圈人霎那间如梦似幻的神情,这一击KO一片人的功力……真不愧是千年老妖。
“那么好……不要试图攻击,不要试图读心,OK?”
“OK.”
冷静下来后,我们开始交流情报。根据Raven得到的情报和Kurt的记忆,我们最终确定Stryker的老巢应该就在亚克利湖地下,而Scott和Charles也应该被困于此。
“说不定那边已经知道Stryker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以防他们做什么紧急措施。”Jean的嘴唇绷得很紧,“John、Bobby和Marie回学院去保护其他同学,其他人去救教授和Scott。”
三个少年对这一安排感到不满,John当即指出:“这个白色的小不点为什么能去?”
然后下一秒,白色的小不点出现在他肩头,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尾巴尖指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厉害。”
Bobby和Marie瞪大眼睛:这么吊?!
我提议:“Azazel带所有人进去,他、Erik和Raven一组,我、Hyman和Logan一组,Kurt、Ororo和Jean一组,分头找,有麻烦立刻瞬移,如何?”
“不行,我得和你们——”Azazel看看我又看看Hyman,有点焦虑。
“这样分配能保证每一组里都有瞬移者、物体移动能力者、电磁干扰能力者。瞬移能力者和能造成电磁干扰的能力者放在同一组太浪费,而我断不会跟Hyman分开。”
“通过。”Erik拍板。
“……那么我先送孩子们回学校。”
Azazel无奈地垮下肩,红烟闪两下,前提任务已经完成。
“出发。”
忽的一下,我们已经出现在亚克利湖边,Azazel先进去选了一个能让我们不被发现的好位置。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看到目的地却能出现在一个不会伤到自己的位置?”Kurt有些亢奋,似乎对Azazel的能力很感兴趣。
“如果你活得足够久,你也可以,毕竟你可是个Neyaphem。”我注意到Azazel的一边唇角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现在,我们走。”
基地内现在群龙无首,没有Cerebro的关键设备,没有给幻觉能力者Jensen Stryker下号施令的William Stryker,难对付的只剩一个:“死亡女”Yuriko。直到我所在的小组找到并带走了精神恍惚的Charles,才在通讯器里接到消息,据说很“不幸”的是,Yuriko所遭遇的第一波、也是最后一波敌人,是Erik那组。
为了节约Hyman的体力,在他把Charles送回学院的过程中,我和Logan都没有跟过去。
Logan抓耳挠腮了几秒,终于没忍住:
“就这么杀了Stryker,你们下手也太快了点儿。”
“你找他有事儿?”
“就是想问问过去的事。他好像……认识我。”
“我们那边的Logan原名James Howlett,出生于1832年的加拿大,是老Howlett的妻子跟园丁Thomas生的孩子,有一个同父哥哥‘剑齿虎’Victor。早年两兄弟曾共同效力无数战争,包括一战、二战、越战。中间Logan曾与一个绰号为‘银狐’的印第安女子相恋,后来被Stryker设计捉走注入艾德曼合金改造后因伤失忆……”
Logan听得有点呆,直到Hyman回来戳了戳他,他才醒过来。
“你可以从我刚才说的那些入手去查,当然有很多细节我没讲;不过就我观察,大体路线应该不会差太远。一个人类在地球上活着,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过。”
Azazel将Erik和Raven带了出来,又转身回去找最后一组和Scott。
“万事小心。”“你也是。”我和他飞快地交换了叮嘱。
有Azazel在,好像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他很快就把这几人都带了出来。据说当他找到他们的时候,Scott似乎还被人控制了,正与队友们战成一团;Azazel不得已打晕了他。只不过他们打架的破坏力实在太大,我们都听到了大坝濒临毁灭时的崩裂声。
“走吧。”Azazel向我和Hyman伸出手。
我想起里面还有很多特种兵,还应该有一个已经被Stryker折磨成傻子的Jensen……但是,大坝上的裂缝已经开始喷水了。
“快走。”
回到X学院时,Charles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之前昏迷的孩子们也陆续醒来。
“我的老友,好久不见,”他温和地看着Erik,就像他们真的只是两个会在温暖的午后凑一块下盘棋的普通老头子。当他看到Azazel时,才表现出了真正的惊喜:“Azazel!看起来你在另一个时空过得不错!”
“你也是。”Azazel微微颔首。
他看到我和Hyman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好奇。我感受到一股温柔但浑厚有力的力量在推动着我的电磁屏障,便赶快跟他打招呼:
“您好,我是Remiel,很高兴见到您,Xavier教授——这让我不太舒服,所以没有‘读心’,OK?”
“哦,请不要这么客气。我很抱歉,老毛病犯了。”Charles带着饱含歉意的微笑,示意了一下Azazel和Hyman,“听说你和这两位……是时空旅行者?”
“没错,所以我们要送给你们一些‘游戏攻略’,大家也一块儿过来听听呗。”我拿出了那部陪伴我十几年、经过Hank多次升级、存满“剧透”的手机,“尤其是你啊,Lensherr先生。”
……
每个世界的各位听完这漫长的故事后都一脸如梦似幻,更何况我们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长。
Raven是第一个开始说话的人,她脸上的鳞片一直在颤抖:“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你和你弟弟生出来的……他们又不能变身……”
“因为他们是变种人。”我摊摊手。
Raven显然不信,不远处的John也用“唬谁呢你”的眼神戳我。反倒是身为风暴中心当事人的Erik和Charles,看起来居然还挺高兴。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咱们的重点应该是如何促成世界和平呀!Jean身上的‘凤凰’还有待解决呢!普通人可还在做些强迫变种人登记、研制变种人能力抑制剂甚至病毒的事情呐!而且最可怕的‘哨兵计划’,在这个世界里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确实,你来的还不算晚。”Erik大概在对我说话,但他的视线始终没有与Charles错开。
“我想我需要使用一下Cerebro,把孩子们都叫回来,给他们准备些早餐压压惊,然后……商量一下未来对策。”
“我们这次算是,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不,我的老友,我们从来不是敌人,你知道的。而我现在只想问问,你还会再离开吗?”
“当然是——‘不’,这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Charles温柔的微笑,湛蓝的眼睛,它们在公平而残酷的时光流逝中变得不再鲜艳,但是当Charles与卸去中二与杀气的Erik相视而笑,便仿佛又回到了1962年那个暖和的午后,他们周围空气都几乎弥漫着蜂蜜般的甜味。
“谢谢你们,我的好孩子。”
夜色逐渐消褪,最后一个被麻醉剂放倒的孩子也醒来了。他们围在Azazel、Kurt和Hyman身边满眼好奇却不好意思开口。Azazel看着小孩们如狼似虎眼冒精光盯着他尾巴的样子,默默向我这边挪了挪;Kurt见孩子们有些失落,乖乖送上尾巴,于是成功被孩子们扑倒;而Hyman经过一夜的奔波,在我怀里睡着了。
在相对和平地解决争端上,Charles总是很厉害;而Erik和Charles的合作则是一明一暗、一文一武双线推进的,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针对变种人的急性压迫政策暂告一段落,Hank和Charles与政府进入拉锯扯皮阶段。我们一家三口暂留X学院等待技能CD完成,顺便帮忙看小孩。
变种人联盟在日渐壮大,不断出现新面孔的同时,也偶尔会出现一些旧面孔——比如某天清晨,院子里玩“一眼万年”的两个Azazel。
这一天简直连课都没法上了,所有人都在围观这一超时空奇观。超短发的本地Azazel不像半长发的外来Azazel那样一身戒备,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时Hyman砰地一声出现在我身边。本来我站得不算近,本地Azazel并没有注意到我,Hyman制造的动作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Hyman Xavier?”
“我们认识吗?”Hyman歪歪头,忽然一拍手,“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认识长大的Hyman?”
“那应该就是你了,”本地Azazel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偏偏视线看到了我,“嗯……你长大以后跟你妈妈相似处多一些。”
我注意到我们家那只Azazel,像领土权被威胁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浑身紧绷起来,就差扑上去咬一口了。
“哦,谢谢,”Hyman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可是很抱歉,我有点急事,可以先离开一下吗?”
“当然可以。”
不到半分钟,本应在千里之外跟着Erik工作的Raven,伪装成刚起床的样子从楼上下来了。我们家的Azazel,一把抓住脸都僵了的本地Azazel的尾巴,递到Raven手里,满意地带着我和他功成身退的儿子扬长而去。
……Hyman这小子,永远只会在恶作剧的时候才会用那种加多了糖的笑法。
等到当晚Kurt执行完任务回来的时候,Raven就那么突然地公开宣布了她确定Kurt是她和这里的Azazel的儿子……
Kurt在僵硬3秒之后呜咽一声,消失在一团墨蓝色的烟雾中。本地Azazel也想这么干,怎奈尾巴还被Raven攥着,他跑不了。
家人团聚真是可喜可贺……所以,Abyss和Kiwi Black以及其他很多很多的二代Neyaphem的存在,我就暂时不说出来给Raven添堵了吧。
谁知一个星期后,便先后来了一群Neyaphem一族的变种人……
当长着一对白翅膀的Warren来到学院的时候,两个Azazel都感觉不太好。我想起在我的时间线上,Cheyarafim出现的导火索,是被怀疑与几千年前的Remiel有关的我。
我觉得我们一家得早走,不然谁知道哪天Cheyarafim就组团来了。
得知我们在准备离开,并且很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朋友们决定办个聚会为我们送行。
Kurt已经与父母和兄弟姐妹们渐渐熟了,也不再这么害羞。所有Neyaphem坐在一起,五颜六色十分壮观;可我们那边除了Azazel和Hyman,却再没有一个Neyaphem常驻……难道是Azazel在小时候的我尚不知情的时候,不想让我对他有负面看法,所以拦下了?
可以说毕生难得的聚会,Erik和Charles虽然忙却也出席了。这次Erik回来,还带了一群人回来——Wanda、Pietro及其各有所长的家人们,还有一个绿色头发的女性,Lorna。
这个世界的Charles一生都没有孩子,这里没有也不会再有诞生于Erik和Charles之间的Remiel Xavier和Raphael Xavier,但是他没有对在“成家”和“立业”上拖了他大半辈子后腿的Erik有丝毫不悦。大概一个从小就能透过旁人光鲜外表看到他们腐朽内在的人,已经几乎能原谅一切了吧。
临动身的时刻,Erik和Charles在最前面为我们送行。
“能够见到你们,是我们毕生的幸事。”Charles一如既往地微笑,只是眼中含满泪光。
“我们也一样。”
时空跳跃CD还没结束,我能感觉到力量不太足,但是有已经慢慢与“凤凰”人格融合、力量也大增的Jean,我们还是成功脱离了这个世界。
再次脱离混沌时,我发现Azazel和Hyman都不见了,而我在下坠。
我的电磁能力使用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得心应手,我穿着不属于我的时代的衣服,身体变成了男性,似乎只剩头发是银白色的这一点没有变——连发型都变了!我的及腰长发变成过肩中长发了!
然后我感受到后背上似乎有什么多余的——
我下意识动了动后背上多出来的不明物体,然后我感到下坠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了不少;接着,我看到了纯白的羽毛在飞舞。
哦,这个身体有翅膀,还是六根翅膀,扑楞起来还蛮好看的。
……然后我的几根翅膀互相绊了一下,抽筋了。
“啊啊啊————”
我听到背后突现一声亲切的“砰”,伴随着令人心安的硫磺味红烟,我在离地十来米的地方被人接住。眼前再一闪,我已经成功双脚着地了。
“谢、谢谢……”不仅声音变了,连语言都变了。
我因为差点摔死,还有点儿腿软,靠在身后那人身上没动。一双红爪子紧紧将我整个上半身箍在怀里,每一块肌肉的纹理与运动都是那么令人熟悉……又陌生。
“哼哼哼……第一次见到差点把自己摔死的六翼‘天使’呢,你是怎么到达这么高的地方去的?”伴随身后带着鼻音的嘲讽,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耳际,浓烈的硫磺和烧焦味弥散开来,“原来你们都这么弱,是不是以后我们用‘摔’就可以把你们全干掉啊?”
我用以回答他的,是一道不至于把他劈死,却刚好能把他电麻的电流。
虽然磁力悬浮这么精细的活儿是暂时做不到了,但是电一电人还是可以的。
我终于得以脱身,转身看去,果然是Azazel那家伙;然而很快我便注意到,他比我认识的所有“Azazel”都看起来年轻些,还穿着一身质地很新款式却相当古老——或者说“原始”的衣服。
事到如今我才终于明白,我来到了几千年前。
根据我最熟悉的那个Azazel的说法,这时的他是真的想要占领世界来着……
我看着这个年轻些的Azazel摸出了刀子——苍天饶命……我可不想跟他打!
“对不起!你救我一命我却电了你!”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一个‘天使’居然会道歉——而且是对我这个,‘恶魔’?”
“不,我不是‘天使’,我是……‘Cheyarafim’,”因为少年时的经历,我始终对这个词感觉不舒服,但是我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真的会以此自称,“你也不是‘恶魔’,你是个‘Neyaphem’,我们都是‘变种人’,就像一些普通人家里突然出生的有奇特外形或能力的人一样。”
“你是说你我都是人类?!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低等货色!”
“不信就算了,拜拜。”个中二病。
“嘿,我让你走了吗?喂喂,等等我!我叫Azazel,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呐……”
于是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相伴而行了,在这个古老的,抬眼就是地平线的古代中东地区。
按理说这个年代的Cheyarafim和Neyaphem打得正激烈,不过我从这个自称Azazel的高冷皮逗比心二货身上却没看出多少来。他对这个时代Neyaphem掌权者的号令兴趣缺缺,又没有足够实力取而代之,只能自己单干。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上Neyaphem的老大,然后统治世界。
莫非每个蓝孩纸年少无知——简称“中二”的时候都喜欢当老大统治世界?
我则比他苦逼多了,我特么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谁的身体里,而我自己的身体又在哪里。虽然没有了每月一次的大姨妈,但是每天出恭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嘛?!
如此显眼的组合,自然很快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感谢我主,竟让Remiel你获得了神智!你终于不再痴傻了!”比几千年后的红毛年轻不少的红毛Michael激动地手舞足蹈。
这具身体原本似乎是个傻子……他是傻子你还放任他自己一个人飞这么高?!
“Remiel!你为何与这恶魔同行!”
我看向声音来源:哟,这不是还长着翅膀的“Levi Smith”——Metatron么!
“我的兄弟,我的半身,你不认识我了吗?”
淡金长发的美少年——除了发色,跟我弟弟Raphael长得可真像啊,连这泫然欲泣的表情都神似。
我扯了扯身边的Azazel,他会意地抓着我闪人了。
闪人的路上,我把知道的一切慢慢串了串,得出结论:我现在,不会就是少年时听说过的,“那个Remiel”吧?!
从此我们的旅行便多了如下一些对话:
“Azazel,风紧,扯呼!”“你还真当我是牛车了!”“你比牛车快多了。”“你不是已经会飞了吗为啥不自己飞!”“之前是谁第二十三次刺杀老大未果反被追杀的?还想让我帮你打你们老大派来的人不?”“他才不是我老大!我要当老大统治世界!”“好好好,Azazel小宝贝要统治世界!可是他现在是个光杆司令,唯一的合作人员还是个敌对族群的人呵呵!”“我砍了你哦!”“来来照大动脉砍,喷你一身六翼Cheyarafim之血包治百病!”
虽然总是小吵不断,但是我们相处得却越来越轻松。小时候尽管Azazel以我的朋友的身份自居,但事实上他仍然具有长辈的身份和行事风格,仿佛理所应当一般照顾我;即便后来在一起了,他仍然有一部分是“高”于我的;然而这个还年轻的、有点儿蠢唧唧的Azazel跟我则是完全平等的,我们是可以肆无忌惮互掐的损友,是可以互相交付信任的同伴。
在如此的时代与局势下,这种关系非常不可思议。我知道他只要把我这个六翼交上去,不仅能让他们老大对他既往不咎,说不定还能混个高位;然而他没有,并且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就像我不会把他交给Cheyarafim一样。
但是我还是想回家,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回到我真正的家人们身边。
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我“里面”聚集。
熟悉的能量——那种能超越时空的力量,终于不再稀薄如高原空气了。我耐心等待它变得再次坚如磐石、能够砸破时空之壁的那天。
我不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Azazel解释。
我“醒”来,无法睁开眼睛,却能看到白色的云雾在“眼”周身掠过。这种“视觉”效果太不同寻常,起先我以为那是一个梦境,但是很快我便意识到我被从上一个存在中“抽离”了。我感觉不到身体,存在的只有意识;但是我又能够感受到能量……
我想向某个方向动一动,然后忽然间,我便穿透了层层云雾。这时我才发现,我是在高空中。
……我现在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沿着大地漫无目的地“飘”,飘上一座有些眼熟的山。
属于二十一世纪的长发Azazel站在那里,目视前方。
下一个瞬间,在本应无死角的全方位视界里,我只看到了他苍蓝色的眼睛。
忽然间,一切熟悉的感觉都回来了,我又变回了那个25岁的人类女性,连衣服的皱褶都与离开上一个世界时一模一样。
眼睛很烫,一切影像都在水光中荡漾起来。黑衣红皮肤的身影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我抱离地面。
“我回来了,Azazel。”
“我们回到了1981年,但是你没有。”
“我很抱歉。”
“不,这不怪你,2004年才是25岁的你应该存在的时间点。我们回家吧。”
眼前一闪,脚下已经是熟悉的2004年的X学院的草地。
银蓝色的火烟腾起,已过而立之年却仍然俊美如同少年的Hyman飞扑而出,挂在我和Azazel身上。
“欢迎回家,爸爸妈妈。”
他整整二十三年没能叫我“妈妈”了。
他身后是我的父亲们,我的亲戚们和我的朋友们。
我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我听到后上方有风声和不止一对翅膀拍动的声音。
“姐姐?”
我转头看去,以为“那个Remiel”穿越数千年时光来到了我眼前;下一秒我醒悟过来,这个人是——
“Raphael!”
25岁的Raphael有跟我几乎一样的湛蓝眸色和银白发色,却多了三对雪白的羽翼。
“这是新的能力哦。”他笑得那么温柔,银白色的半长发在颊边飞舞,反射着点点银光,“但是姐姐放心,我不会加入Cheyarafim的组织,我是属于这里的。”
庆祝我回归的狂欢从傍晚持续到凌晨才渐渐结束,等我和Azazel把自己砸到床上去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
“Azazel?”
“嗯?”
“Raphael没多大变化呢。”
“嗯嗯……”
他听起来似乎快要睡着了。
“倒是你,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了啊?明明当年你又蠢又容易炸毛。”
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腾”地弹了起来,一双苍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紧接着他便把我也捞起来了,紧紧锁入怀中。
“Remiel……”他的一边下颌轻轻压在我头顶,带着属于几千年前那个暴娇Azazel的哭腔,浑身颤抖。
“是的,你认识的‘Remiel’都是我,我在这里,我回到你身边了。”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双臂环住他,轻轻拍打。
“……我爱你。”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