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上掉下个小基妹(1 / 1)
这个男人从虚空中突然现身,跌跌撞撞地朝前冲了几步,最后扶住人行道两旁的花坛才勉强站住了脚,但随即又因为全身上下莫名的疼痛和脱力而弯下了身子,最后竟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可怜。
这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戏码,要是发生在伦敦任何地方,势必都会引发一场骚乱,但巧就巧在这是一条默默无闻的小马路,只因和皇后大街相交而沾了些光,因为百米开外就是上演长盛不衰的音乐剧《悲惨世界》的皇后剧院,所以这条小马路上才可怜巴巴地开了几家小酒吧,只等着音乐剧开场前和散场后迎来几个客人,而顾客盈门这种事情,便是只出现在特殊的节假日里,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所以洛基的从天而降,本来也不至于看客全无,但这天正值最令人低迷的礼拜一,皇后剧院里冉阿让也都已经吃上主教家的面包了,这条街道也就真的冷冷清清,逆来顺受地迎接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外星人。
按照洛基的性格,降临在这个在他看来是低等星球的地方,此处本应有鲜花和掌声,但这个姑且不谈,毕竟连他也不确定,自己遭受过雷神之锤重压的胸骨还能不能承受得起更多波折。他不得不强压下内心的骄傲和苦恼,先寻觅一个角落舔舐伤口再做打算,而门前亮着一盏很有特色的煤油灯以招揽顾客的小酒馆就这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洛基推开吱呀作响的门,身体还不得不靠着门框以维持平衡,他几近艰难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用一双敏锐却略显疲倦的绿色眼睛评估着周围的环境---三个看不出什么特色的男人凑在最靠里的角落里,发出像老鼠一样琐碎的声音;吧台边坐着两男两女,属于那种粗鲁而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已经灌下的好几瓶啤酒在他们通红的脸庞和源源不断的俏皮话上起着作用;一个简陋的舞台上站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洛基原本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但随即意识到并不是,不管是她的姿态还是她唱的歌,都显得和这个酒吧格格不入,只有眼光最差的经理才会雇佣她作酒吧伴唱;舞池正中间的台阶上坐着另一个女人,从洛基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和淡得像褪色了一样的金发,她正伴随着音乐夸张地左右摇摆着,过分投入得傻里傻气。
蝼蚁!只是人类而已!洛基对自己眼下的处境和同伴很是不屑,同时心里也略略松了一口气。他斜着身子走进酒吧,隐约听到了那些年轻人对他的服装和状态的嘲讽---“伙计嗑药了吧”、”那一身□□的装扮是怎么回事”以及一连串傻笑。洛基对自己的伤势感到很遗憾,但他相信捏死几只蚂蚁毕竟还是不在话下的。就在他朝他们转身的当儿,一个之前他不曾注意到的酒吧招待从柜台后面突然冒了出来,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身高还不到他的胸口,年纪尚轻却一身肥肉,因为常年偷喝连双眼聚焦都成问题。
低贱、愚蠢的蝼蚁。洛基嫌恶地心想,突然就连捏死他的兴趣都没有了。
“先。。。先生,”他结结巴巴地,一开口就一股酒气,“先生需要什么?”
“滚开。”
那位招待显然没少遭遇过这种待遇,已经习以为常,他恹恹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踱回到吧台后面去,嘴里还不停咕哝着,这又引得那些年轻人一阵大笑---“哈哈哈,你的新客人倒是有些脾气,彼得,哈哈哈。”
洛基只觉得心烦,便坐得尽量远离酒吧招待和那群年轻人,这样便不知不觉地靠近了舞台,他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战袍和物件碰撞发出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惹得那个正在独自摇摆的女人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极度的不满和忍耐,好像就要发火似的。
“那就让她试试。”洛基在心里说,”愚蠢。”下一秒就把脑袋搁在手臂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