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沉淀爱情（1 / 1）
第二章沉淀爱情
悸动只是点燃爱情的星火，每段感情都需要经历的沉淀，时间淬炼下的灰烬才是爱的土壤，真爱在那里萌发长大，直到它绚丽的绽放之时，我们才懵然发觉，原来自己早已被它的美丽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将浴室的门关上，卓语手中握着拉环形状的钥匙链，上面残缺的色泽诉说着主人对它的爱怜。那是佳虞送他的!
多么可笑的寓意，拉环永远都恋着拉罐，拉罐的心里却只有可乐!佳虞无论我怎么追求你，你的心里都不曾有我的位置，是吗？
将钥匙链狠狠的抓起，举过头顶，想要扔却还是输给了心中的不舍，又缓缓放下，握在手心。
瘫软地坐在浴盆边上，看着水滴落地，散开，再散开。水汽杂糅着记忆的画面在密闭的空间幔开，让他无处可逃，滴答滴答，犹如钟摆的声音牵引着他回到那个青涩的时光。
（回忆开始）
“校长这事怎么能全赖卓语呢？学校不能这样不问缘由就将学生开除！”卓语斜靠在校长室门口，看着里面为其据理力争的佳虞，面上的无所谓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波动，第一次有个老师愿意为他跟校长理论。
“蔡老师！在学校打架本来就是违反校规的行为，更何况这次是将外校流氓带入校内！罪加一等！按照学校的规定，这样的学生理应开除，你可别忘了！你头上的伤就是因为他，没有必要为这种学生求情。”聪明“绝顶”的校长挺着自己的“腐败”肚子，语气严厉。
“外校无业人员是自己进入本校找卓语滋事！跟他没有关系，至于我的伤，是那帮无业人员打的，也不能算到卓语头上，他为了保护我，自己的手也受伤了。学校不嘉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开除他？这样做对他不公平！”佳虞想不明白，学校说的公正处理只有开除卓语这一个论。
校长从桌子旁绕了过来，附在佳虞的耳朵小声说道：“蔡老师，像卓语这样的学生，学校早就想开除了，只是一直没有借口，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刚带十一班，没有必要这么固执嘛！留他在会影响咱们学校的升学率，更加干扰其他好学生学习。”一个伟大的全局观。
卓语耳尖，不屑地笑了笑。“蔡老师，其实高中我早就不想念了，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还不如早点回家打工挣钱。不用为我做什么。”老师都喜欢听话的学生，而像他这样的学生一直都是牺牲品，他当惯了更当腻了。
“不行！咱们班一个也不能少！”佳虞回头瞪了眼卓语说道。
卓语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明明是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然。那股气势让他没敢再说一句泄气的话。
“校长，你要是一定要开除卓语，这个十一班的班主任我就不干了！”放弃自己的学生违背了她当教师的操守。
“不当十一班班主任，那你也别当老师了。”校长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不当就不当，走卓语。”
校长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威逼在她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反倒让自己陷入了绝境。十一班早就已经名声在外，L高中内恐怕除了蔡佳虞恐怕没有人想接这个烂摊子。“哎……蔡老师何必如此认真呢。”校长虽然是笑着脸，可是在卓语的眼中却觉得无比的厌恶。
最后在佳虞的一再坚持下，卓语只是披上了记过的处分，继续留在L高中接受着高三的煎熬。
这件事虽然在老师们的眼中觉得蔡佳虞有点不识时务，太过年轻气盛。不过在十一班同学们眼中却是英雄壮举。为此十一班还特意组织了一次班会，佳虞那句发自肺腑的话让他们打心眼里开始喜欢这个临时班主任。
“我们十一班算上我总共五十四个人，我向你们保证等到明年高考结束依旧是五十四个人！谁想给我掉队，我就算用鞭子赶，也把你们这些人赶上来，当然别人要是想踢出我们班任何一人，在我这里门都没有！”
“没门有窗户啊。”接话的毛病在十一班里永远都改不了。
佳虞也习惯了“不好意思，同学们高三来了，现在我们呆得是全封闭式监狱，没有窗户。战胜不了高考，你们谁也别想从这出去！接下来的时间我给大家补补数学。”
本来被佳虞渲染得极为兴奋的学生，晕倒一片。卓语笑了，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数学课这么有趣。有趣到根本记不清到底讲的是什么，只是记得佳虞那分花拂柳的脸，懵懂的年龄，青年迎来了自己的春天，错过了七年的春天。
“李翰良，你过来。”十一班唯一的学霸，但也只是在全校百名开外。
“卓……卓老大有事吗？”学霸对像卓语这样的打架闻名的学渣，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即使对方从来没有打过自己。
“那个……把你的数学作业借我。”卓语难为情的开口。
“数学作业？老大，我没听错吧！你要那个干什么？”李翰良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要你借我就借我，哪那么多废话。我昨天写了一晚上也没写出什么来，借你的参考一下不行啊？”
“啊？”李翰良更加惊讶了，不知所措。
“老大，你要交作业？”青溟不知道何时，凑到卓语面前，故意大声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班上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卓语，犹如见到外星人一样，作业对于卓语来讲绝对是陌生的词汇。
“交作业怎么了？我以前没交过吗？”
李翰良脑袋来回摇动“没有。”
卓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万事不都得有头一回嘛，快把作业给我！”
瞧见笔走游龙的卓语，大家都一致认为今天的卓语不正常，不敢上去打扰。
只有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老三，不知死活，手里还抓着个乡巴佬凤爪。“老大，一看你就没有‘借鉴’的经验，这玩应不能都照搬照抄，要不然老师会发现的！”
“对啊，我得改几个。老三，我跟你高中三年，你终于说了句有用的！”卓语拍了下大腿，胡蒙了几道题。
“其实我觉得一不一样都没什么，只要写着老大名字的作业本出现在老师桌子上，不管里面写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得认定不是空的就是抄的，反正肯定不是自己写的。”青溟接着说道。
课表上五花八门的课程，卓语看来看去，只有那数学那俩个字亲切的向他招手，引诱着他。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上课，期盼到连想想都觉得兴奋不已。艰难得熬过了乏味的上午，卓语从课桌上面爬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佳虞靓丽干练的身影出现在讲台上。
“今天，我要很开心的宣布一件事！咱们班新出了一个数学天才。把昨天我留的数学选择题都做对了！吕卓语同学，您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隐藏得好深啊！”佳虞面无表情的看着卓语，根本看不出开心的样子。
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随便改了几个之后竟然全对了，这概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但完全没有中彩票那样值得高兴，本来令他神往的课，卓语却上地如坐针毡，偶尔佳虞像是无意飘来的目光，他也只好惭愧得低头，不敢直视。
“卓语你来我办公室一趟。”下课的时候佳虞甩下这句话走出了教室，卓语只好惺惺地跟了出去，迎接对自己的审判。
“数学天才，这作业你能解释一下吗？”将看起来崭新的作业本推到卓语面前，佳虞问道。
“抄加蒙。”卓语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事情发展成这样抵赖只能让自己死的更惨。
“看在你如此诚实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其实你能交作业，老师我真的很开心，说明你有上进的愿望。不过我留作业并不是希望看你们谁答得好，而是要从中看出每个学生的问题，然后解决。你这样抄的作业对我一点价值都没有，完全是浪费我的时间。”
“老师，我错了。”此时他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生怕惹怒面前的女神。
“嗯，知错就好。对了，上次帮了你之后，你还没有说怎么报答我呢，男子汉大丈夫，你总不想知恩不报吧！”佳虞眯着眼睛，笑得无邪。
或许是因为太无邪了，反倒让卓语感到不安，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再等着他。虽然明白，但是佳虞身上仿佛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他提不起一丝拒绝的勇气。
“当然！”阔气的两个字，努力彰显自己男人的一面。
“那好！你以后课间和自习课全部取消，都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补习功课，不许逃啊！说话可得算数。”
“啊？”课本上的字对他来说就是个个催眠的音符，对着催眠曲努力，对他来讲无疑是种变态得折磨。
“啊什么啊？！这么定了！今天先把这几道数学题给你弄明白了。这第一题就是一个简单的集合问题……”
（回忆结束）
卓语浅笑，集合问题！自己和佳虞就是俩个相交为空的集合。
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穿着宽松的浴袍，放松的舒适感，并没有带给他心底的轻快，往事的重量积压着他，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抿了口解酒的酸梅汤，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华灯初上，他试图在这扑朔迷离的城市中找寻熟悉的影子，就算找到了，还是曾经的那份熟悉吗？
“咚咚咚”卓语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
“谁啊？”卓语顺着猫眼看去，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来人。
“大哥，要服务吗？”女子娇媚的声音，让人只闻其声便想入非非。
“不要，你找别人吧。”卓语皱眉，他讨厌轻浮的女人，特别是在追忆的时候。
“大哥，我看你一个人上来的，一定很寂寞吧。小妹什么都会，陪你聊聊天也好啊！”
“我说不要！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叫保安？卓语你要是再不给我开门，信不信我给我爹打电话说你欺负我？”声音骤变，女子移开堵在猫眼上的手指，语气中带有严重的威胁性。
“安娜？”
“不是我还有谁？开门！别让本大小姐再说第二遍!”
房门打开，安娜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留下满脸无奈的卓语，轻轻将门关上。
“安娜，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用公司的钱花天酒地，测试之后，表现还算不错，勉强合格。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我可是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呢，好累的。”安娜将鞋甩飞，扑到床上。
“累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卓语端上一杯清水说道。
“回去？回哪里？”安娜瞪着大眼睛，无害的表情。
“回你房间啊。”
“我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满了，今晚恐怕就得委屈一下自己跟你一起住了。”
“什么！那你就再找个别的酒店啊。”
“不去！本小姐今天都够累的了，这房间又不是没有地方。我没有嫌你臭，跟你一起住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挑三拣四的，信不信本小姐分分钟碾死你。快说！浴室在哪儿？”戴安娜比划着拳头，拧着鼻子，凶狠地瞪着卓语。
木讷的坐在凌乱的床上，耳边还隐约能听到浴室内传出女人轻快的歌声：“我爱洗澡，乌龟跌到，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咽下口水，卓语捂着耳朵，这绝对是对他定力的考验。
戴安娜，卓语工作的戴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同时也是戴氏集团财务部部长。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高材生，是其他所有戴氏集团男员工眼中的白富美，是卓语眼中的混世魔王。
“卓语，今天我没来得时候你有没有和别的女生幽会啊？”
“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
“那我来了你有没有一点小开心啊？”
“没有。”
“一问三没有，多说几个字能死啊？”安娜将枕头扔了过去。
“嗯。”
“你！”安娜见对方一点反应的都没有，愤愤地躺了回去。轻声说道：“卓语，反正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跟我聊聊佳虞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特别好奇。”
卓语一听佳虞，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知道佳虞的？”
“每次陪客户你喝醉的时候，总会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佳虞，别走。’我想不知道都难，能跟我说说嘛？”
卓语揉了揉太阳穴，原来是要自己心里有她，哪怕丁点的牵连也会勾起很多东西。那些回忆就像是抹不去的铁证，证明着你还爱她。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跟你一样，有时候总是愿意像审犯人一样对我问东问西的。”
（回忆开始）
“卓语，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佳虞看着卓语手上的伤口关切的问道。
“没事，一不小心划到了。”卓语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没！真的只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卓语，你要知道武力不是解决问题方法。现在高三了，一切注意力都应该放在学习上。”
“老师我懂。”
“既然明白，那为什么最近老是爱在课堂上睡觉呢？是不是晚上休息不好？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
“没有，应该是最近学习学得太晚了。”
“真的？”
“嗯。”
“那你一定要调整好自己，晚上学习可以不过还是要充分利用好课堂时间，这样效率也会高很多。”
“嗯。”
“这瓶维生素你拿着，现在高三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别中午没事就是吃方便面。”
“老师，我不能要！”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佳虞将维生素塞在卓语的怀里。
（回忆结束）
“傻瓜！只有关心你的人才会审你，要不然谁理你死活。”安娜小声嘟囔。
“安娜你说什么？”
“啊？我是想问。后来呢？
“后来我的秘密就让她发现了。”卓语轻笑“那是在一家雅致的西餐厅内。”
（回忆开始）
“卓语，你怎么在这儿？”佳虞抓着卓语的肩膀问道。
“老……老师”卓语脸色潮红。
“佳虞，你认识他？”佳虞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伴微笑着问道。
男子举止温文尔雅，长相颇有男子气，方正的国字脸，一双浓眉卧在上面，高挺的鼻梁，特别是卡在上面黑色全框眼镜，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成熟的书香气息，绅士而和善。
但在卓语的眼中却十分厌恶，不为别的，只是由于他站在她的身边。
“我学生。”
当听见着这三个字卓语浑身像被抽空了那般，轻如鸿毛，一阵轻风便足以将他托走。
“蔡老师，和……和男朋友来吃饭吗？”他怕她承认，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只是朋友。”比“我学生”还要冷谈许多的口吻。
“佳虞，别这样。我从深圳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听我解释。”男子苦着脸，哀求道。
“陌风，我不想听你解释！现在在我眼里你就是我朋友而已！”冷着脸，连看他的力气都不愿浪费。
“卓语，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封上了陌风想再说些什么的嘴。
看见佳虞的态度，卓语的心中着实窃喜了一下。
“蔡老师，我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咱们下班再谈好吗？如果让经理看见我上班时候和顾客闲聊会扣工资的。”
“行，下班了在门口等我。”犹豫片刻，佳虞还是答应等他。
一个小时，卓语都没有再靠近佳虞所在的桌子，他发觉自己原来如此在乎她的看法，惧怕她责备的眼神。
偷偷地盯着她的背影和那个男子温柔到谄媚的笑脸，他多希望谄媚的那个人是自己，即使佳虞不理他，但他却又追求的机会和勇气，而自己只是一个学生……
他不知道，佳虞一直都在划着面前的牛排，划到面目全非却还是心绪难宁。
对于他们，这都是漫长的一小时……
当卓语走出西餐厅的门口，发现佳虞早就一脸幽怨的站在那里。
气势汹汹的俩个字：“理由！”
卓语看了眼佳虞身旁寸步不离的男子，没有说话，这对于他来说是个不愿意向被人提及秘密，如果说世上非得有个人知道的话，他希望只有佳虞。
“陌风，你先走吧。”佳虞会意。
“佳虞，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能送！”卓语插话。
尴尬地站在原地，陌风看向积极的卓语，男人的嗅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不甘愿把佳虞只看做老师。
那一刻，在他的眼神中，卓语看到了火光，稍纵即逝的火光。
陌风灿然笑道：“既然这样，那佳虞可就拜托你了，帮我照顾好她。”
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披在佳虞的身上温柔的说道：“晚上风大，聊完天早点回去。”不顾对方的挣扎，轻吻着她的额头，伴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将风衣脱下来，搭在手上。“看什么呢人都走了,把你的事交待清楚！”佳虞不耐烦的督促道，一个小时的等待早已磨干了她的耐性。
整理着思绪，卓语深吸了口微寒的空气，寒意带着悲凉，逐渐触及到他童年的记忆。“其实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抛下我和妈妈带着别人跑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她文化程度不高，为了生计自己一个人要打好几分工，每天只睡4个小时。我不想让她太辛苦，才偷偷去打工，希望能帮她分担一些。”
“糊涂！你妈妈打几份工辛苦自己还不是希望你能学业有成将来有个好的出路。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是心疼她吗？大错特错！你现在是在浪费她的劳动。她要是知道你因为打工而耽误学业,会有多伤心！你想没想过？”佳虞心弦触动，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记耳光。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也曾有过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想法，她走过后才明白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不该。
“老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我日渐憔悴，什么都不做吗？我做不到，我真的不忍心。我也知道她不会同意我打工来贴补家用。所以我一直都骗她这是学校给我的奖学金，也一直没敢让她来参加家长会。求你，别告诉我妈，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伤心。”卓语扯着自己的衣角，声音略哑。
生活的重压过早的侵袭了他，为了家人他选择默默的承担。
“不行！现在伤心好过日后绝望！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卓语，你有没有想过高考之后你妈妈要是看见你落榜了会是什么心情？”
“老师就当我求你好吗？只要不告诉我妈，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母亲是卓语做大的软肋，但这个软肋不丢人，反而凸显着他的强大。
见佳虞沉默，他几乎要紧张到发狂。一把捏住她的手，激动的说道。“难道我求你都不行？”
佳虞不顾从手上传来的巨力，冷眼对着卓语。“怎么，要是我不答应你,你就要打我？你解决问题的方式除了拳头就没有别的了吗？”
佳虞的质问，让他松开了手，低头静思。他扪心自问自己打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是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师，是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更是一个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人。
在她面前他失去了自己最依仗的武力，脆弱的像一碰即碎玻璃，除了哀求只有哀求。
“佳虞，求你了好吗？”卓语的声音极小，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却刺痛了佳虞的神经。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卓语的母亲，饱受生活摧残的人最珍贵的就是心中渴望改变的希望，她是如此重视那份希望，怎么可能忍心亲手将它破灭。
她只是想让卓语明白自己是多么重要。
“行，我不告诉你妈也可以。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第一，之后一直到高考再也不允许你外出打工影响学业。至于钱的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担心的事我会向学校沟通，为你申请特困生减免学费。第二，以后不允许再在课堂上面睡觉，从明天开始全力备战高考，一切学习上面的事情都得听我的！”
“行，我答应你。”现在对来讲只要不告诉他妈，别说三条，三十条他也会照做。
“别着急还有第三条。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困难，别自己一个人撑着，可以跟我谈。老师比你大不了几岁，私下里你就当我是个知心姐姐！毕竟一个人太累……”
踮着脚，柔软而温暖的手轻抚过卓语的脸颊，佳虞笑了，卓语却在强忍着泪水。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靥……
一声雷鸣打断了这在卓语眼中定格的画面。
秋天的雨，急切、迅猛，下起来没有一丝道理可言。
俩个人站在餐厅的门口，静听着水流宣泄的声音。外面的世界瞬间变成了水幕的天地，水滴拍打在柏油路上，泛起丝丝白雾，本来暖和的天气一下子被寒气弥漫，向着穿着单薄的佳虞袭来。
那件搭在手臂上的大衣，她不想穿，更不屑穿。从她离开深圳起，那个男人的温柔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感受，佳虞抱着自己打了一个冷战。
卓语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件外套穿在自己身上。
此时的佳虞更冷了，发自内心的冷。“亏我刚才还那么关心你，你尽然连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虽然这样想，老师的自尊只是让她背对着卓语，没有说话,眼不见为清。
突然佳虞被身后的热浪惊了一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卓语的身体紧贴着自己。鞋跟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对方没有后退的意思，只能撇过头紧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卓语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告诉了她。双臂一兜将外套的拉锁拉上，佳虞被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男女的观念让她剧烈的挣扎。
“别动，你要是不想让咱俩明天有谁感冒上不了学，最好乖乖的。”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防止那飞甩的头发打到脸上。
“你这是公然的非礼！”女人的力气再大也执拗不过男人的怀抱。
“老师你看你想歪了不是，我这是有效的利用资源。我就算非礼也不能非礼一个哦巴桑呀！别过分夸大自己的魅力。”卓语调侃道，终于让他抓住了报复的机会。
“你……你说谁老？”二十四岁的佳虞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老。
“哦？是谁刚才一副久经世事的样子教训了我半天，现在倒不承认自己老了，老师你有点淘气呦……”
佳虞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耳边粗重的呼吸。热气滑过肌肤，让她有种酥麻的感觉，脸上很快抹上了潮红，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
光华骤亮天际，片刻后迎来一声轰鸣。俩个人聆听着雨声；聆听着雷鸣；聆听着彼此的不规律的心跳。灵魂都变得湿漉漉的，沉浸在那份短暂却缠绵的爱意当中。
（回忆结束）
“想不到咱们的吕少还挺风流的嘛！没有人家传的那么不解风情。看起来当时你美人在怀还挺享受喽。”戴安娜翻了个身。
“不是不解风情，只是爱过了，不敢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