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不相让（1）（1 / 1）
俞秀曾经在万人演唱会见过沈昊。他在舞台中央，她在人海里。
俞秀想，第一次正式见面，应该郑重而又神圣。
好吧……也许只有她是这样想的。
沈昊仍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经纪人何牧把俞秀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殊不知俞秀早已心潮澎湃。
这是活人啊！就活生生地在她眼前啊！不是贴在墙上，看得见摸不着的幻想啊！帅得天怒人怨的沈昊啊！
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何牧介绍道：“她叫俞秀，以后就是你的新助理。”小姑娘是公司新招进来的，何牧一眼就看中了。
“一休？”沈昊头也不抬，“又不是光头，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何牧看着她。
俞秀还没从惊艳中缓过来，愣了愣才道：“俞、秀，不是一、休！奇怪，我的资料里面没提到你耳朵不好使啊……”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小声说的，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另外两名工作人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阵静默。
沈昊皱起好看的剑眉，慢慢抬起头，终于正视了这个不起眼的丫头。
何牧忽然哈哈大笑。
俞秀才意识到好像失言了。她安慰自己，没关系，是太紧张了，以后会小心的。“那个，为了以后能够合作愉快，我需要对您的喜好做一个小小的了解。”俞秀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打问卷。
“小小的？”沈昊食指刮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叠厚厚的纸张。
俞秀连忙道：“呃，都是选择题，随便勾一下就好了。题量多了点，但是很简单的。”
沈昊道：“不做。”
“为什么？”
“费劲。”
有什么可费劲的？俞秀奇怪道：“难道眼神也不好？”
不止是静默，现场气氛应该结冰了吧？
俞秀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还没到中午，尚月就接到了俞秀的求救电话。
“怎么，还没见到沈昊？”
俞秀恹恹道：“见到了……”
“听起来不是很高兴，难道发现本人名不副实，失望了？”
俞秀跳脚，“不要侮辱我的眼光！”沈昊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人，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私底下。
“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尚月的预料，关她什么事？
俞秀继续道：“要不是平常跟你贫惯了，什么眼不好耳不好的，我也不会因为紧张犯这种错误，呜呜，怎么办？我的隆重的第一印象……”
尚月道：“不要紧，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怎么知道？”
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而已。“我就不会放在心上。”
俞秀道：“可那是沈昊啊……”
“呃，就像你说的，沈昊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所以他的优良品德里面，包含了气度这种东西。”
那边俞秀将信将疑地挂下电话，尚月好笑地摇头，却发现小尤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怎么？”
小尤道：“你刚刚说的沈昊，是那个超级大明星沈昊吗？”
如果是唱歌演戏的那个，“应该是没错。”
小尤愤懑长叹，“没天理，为什么你连他也认识！”
“我不认识他。”尚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小尤似乎没听见，“帮我要张签名海报吧！不用太麻烦，就要站在雪山顶上，一手指天的那张。怎么样？我请你吃饭……”
尚月想，不知道小尤所描述的那张海报展现的是什么概念。
小尤道：“喂，行不行啊？不是那么小气吧？”
“要不我给你签个名？”
“你又不是明星……”小尤无语地看着尚月递过来的文件，果然有签名。
打发掉小尤，尚月忽然涌上了一股倦意，最近越来越容易觉得累，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尚月于是悄悄地伏在桌子上。一下下就好了，她想。
这一下就睡到了下午四点钟。醒来的时候，手臂已经完全麻掉了。
总经办向来寂静，这无可厚非。尚月奇怪的是，自己公然在办公时间睡觉，居然没有人来叫醒她。尚月张望了一下，小尤没有在位置上，正在办公室里跟杜默安汇报着什么，杜默安皱眉听着。
一墙之隔，人影模糊，声音隐退，光线暗淡。偶尔人睡醒后会有些小忧伤。
尚月怔怔的，恍然觉得还置身在梦中。
小尤从里面出来，看见尚月坐着发呆，问道：“你醒了？”
“嗯，为什么不叫醒我？”
“杜总说让你休息，还把你的工作都揽过去了。”小尤掩饰不住妒忌，“连电话都接到里面。”
尚月才发现桌面上少了好几个文件夹。
小尤看尚月没什么反应，试探道：“你不感动吗？”
“感动？”尚月奇怪地望着她。
小尤向后看了一眼，神秘兮兮道：“杜总对你真是好得没话说，不是吗？”
这话可以包含很多意思。眼看着小尤又幻生出许多旖旎的想法，尚月不由得心生烦闷，“杜总只是体恤下属。”
小尤郁闷，杜总就没体恤过她好不好？于是没好气道：“杜总还说你可以下班了！”这哪是请助理，分明是供了一尊佛！
尚月还是昏昏噩噩，听到小尤的话，不疑有它，站起来收拾东西。如果可以提前下班的话，还赶得及跟俞秀庆祝一下。
小尤惊讶地看着尚月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简直令人发指。
尚月可不管这个，搭着总经理专用电梯一路走到大堂，随手拦了辆车钻了进去。“建设路388号。”
从来没有搭过这么顺利的出租车，尚月下车的时候还好心情地多给了一点车费。可是找人却非常不顺利。
苏真的个人工作室就在这里，可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是窝在此地的老板却不见了踪影，这不合常理。
“私事？”尚月皱眉听店员耐心解释。
“是的。”店员知道尚月与老板关系匪浅，语气越发恭敬，“老板说这几天没事都不要找他。”
尚月内心涌起强烈的不安，“什么时候交代的？”
“昨天晚上。”
昨晚尚月跟穆华汇合后，苏真落了单。尚月急忙拨他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漫长而又恼人。
“喂？”
还能说话，尚月心头大石落地，讲话就不怎么客气，“跑哪儿去了？”
苏真道：“流浪。”
“什么？”尚月懵了。
“这是一种艺术行为，你是不会懂的。”
“……”尚月道，“俞秀找到工作了，她梦想的职位。”
苏真强笑道：“替我恭喜她。”
尚月道：“我更希望你亲口跟她说。”
苏真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挂了。”
没事才有鬼，苏真迫不及待想挂电话的行为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尚月，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在你店里。”
“所以？”
“你要是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你店掀了。”
店员惊悚地看着尚月。
苏真苦笑，“我没事。”
尚月随手拿起摆在柜台上精致的镜子，高高举起。
店员尖叫，“你做什么？”
苏真连忙道：“尚月！我在家！”
“你不是在流浪？”
“呃，我的心灵在流浪。”
尚月挂掉电话，把镜子放回原位，安慰已经呆掉的店员，“我只是想看看这个角度的自拍，应该不错。”
尚月板着脸敲开苏真家门，果不其然，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居然破相了，对苏真来说，外貌可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存在。“你不是说，会保护自己吗？”
苏真道：“有时候有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黑漆漆的街道。”
“所以你只是因为对地形不熟摔了一跤？”
苏真很肯定地点头。
“哪条街？”
“荣华街。”苏真眼睛眨也不眨。
尚月咬牙道：“那条街新修的路灯，亮得鬼影都能照得出来。”
“啊，你可能不知道，街道旁种树太多，树枝太茂密了，把灯光都挡住了。”
“那些树上个星期刚刚修剪过。”
苏真苦着脸道：“你怎么都知道？”
尚月其实并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在撒谎。“还不说实话？”
苏真沉默了很久，犹豫道：“呃……他们有五个人。太突然了，所以……”
尚月握紧了拳头，却压不住心中轰然升起的怒火。“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不是忘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苏真道，“会很没面子。”
……好像真的有点忘记了。
“面子比你的安全还重要吗？”明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尚月还是觉得愤怒。她不是在气苏真的隐瞒，她气的是那人的雷厉风行，气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知道的，我的面子真的很重要。”苏真想笑，却换来一阵龇牙咧嘴。
尚月忽然低声道：“对不起。”道再多歉也掩盖不了尚月的愧疚，话到嘴边，却又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苏真惶恐状，“是你派人来的？”
尚月瞪了他一眼。
苏真讪讪。这种情况，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却还要反过来安抚尚月的情绪。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苏真点头，“就是样子有点吓人，其实不怎么严重。”
“报警了吗？”
“报了。”
“那就好。”尚月顿了顿，“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还不知道是谁……”
尚月无言地看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苏真不安道：“你要做什么？”尚月这种表情实在太吓人了，她不会去找人拼命吧？
尚月不理他的疑问，径自道：“在此之前，把你的美色给我养回来。还有，跟俞秀的庆祝晚餐，你没份了。”
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