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宴(1 / 1)
慕家崛起于法国,但毕竟是华人家族,故在八十年代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潮中积极进军中国市场,经慕家上代继承人慕仲攸精准的目光,大胆的投资,早在内地金融市场站稳脚跟,并将产业链延伸至房地产、科技研发等领域,加之慕家继承人慕亦梵的空降,凛人的气势,铁腕的作风,卓越的能力,产业触角更是延伸到建筑、度假村开发,娱乐等行业,稳坐C市商界头把交椅。
这其中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慕氏四巨头的风云事迹,想当初,金融风暴来袭,国内股市一片低迷,股价跌停时有发生,好些个大型企业资金周转困难,纷纷陷入撤资、撤厂甚是是破产的危机,但乱世出枭雄,凭着慕亦梵的运筹帷幄,祁昀的淡定自若,姜言钦的敏锐观察,黎煦的冲锋陷阵,慕氏硬是在愁云惨淡的股市中杀出一条血路,股价一路飘红,接连涨停,煞红了多少人的眼。
一年前,慕氏更是派出黎煦前往太平洋拓展岛屿度假区,拓宽商业版图,本来计划半年就能功德圆满的开发案,黎煦却迷上了这里的阳光,沙滩,海水,美女,悠闲的生活情调,硬是拖了一年多还迟迟未归,终于黎四少良心发现,依依不舍的告别异域美女,揣着开发案合约,从遥远的太平洋某岛屿飞回C市。
此刻,慕氏娱乐大厦三十六楼,风流倜傥的黎四少,斜靠着沙发,手执高脚酒杯,妖冶的红映着黎煦漾满笑意的丹凤眼,啧啧出声,“不是说接风洗尘宴么?你们这可是慢怠功臣的行为啊。”
“急什么,大哥去接悠姐了。”
“这才多久啊,姐都叫上了,祁昀你也忒没男儿骨气了。”黎煦撇撇嘴,看向祁昀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姜言钦叹口气,目光带了点同情的意味,童言无忌,涉世未深的人儿……就这么钻进人家的套儿里了。
“大哥宠着她,我这不是不忍让大哥在女人和兄弟间为难么?”祁昀低低的笑,语气里尽是无奈。
“那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啊,俗话说的好,这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不能为了一件衣服,把自己手脚砍了呀。”黎煦发表自己精辟的见解,想着他大哥生性凉薄,身边的女人顶多是个陪衬罢了。
况且那女的他匆匆见过一面,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主儿,没那让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本事。
祁昀但笑不语,无声跟姜言钦碰杯,轻抿一口红酒,唔……TATAY的味道,蛮好的。
“亦梵,原来我只是一件衣裳啊,那你扔了我好了,可别委屈了你的手脚才是。”
软软的嗓音响起,祁昀笑容越发的温柔,姜言钦的叹气声再次响起,少根筋的家伙,他不在的一年多,这里早就变天儿了。
黎煦顿感一阵阴风吹过,刚一扭头就瞧见慕亦梵冷嗖嗖的眼神,跟淬了毒的小飞刀似的刷刷的射向他,他做错什么了?他可是功臣啊,功臣!
“委屈就委屈了,砍一个手足没什么的,你高兴就成。”慕亦梵顺着秦悠披散在肩的发,笑的漫不经心。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生死与共,咱是流过血的兄弟啊!”黎煦哇哇大叫,显然是被慕亦梵云淡风轻的话给刺激了,他大哥一直是他心里英明神武的周武王,一年不见,怎么就变成为博美人一笑而昏庸不辨是非的周幽王了?
“亦梵,他好吵。”嗓音绵绵的,像是丝滑的热巧克力,甜到人心坎儿里去,秦悠靠着慕亦梵的胸膛,皱眉,不高兴了。
反正,小心眼儿是小女人的权利,不掏钱。
“阿煦,按理你是该叫人,秦悠,叫嫂子或是姐随你。”慕亦梵心头一热,搂着怀里软弱无骨的女人,温温的笑,这妮子是要给黎煦一下马威,平时他宠着,祁昀和言钦也都一口一个‘姐’的叫着,阿煦这一回来,就不小心踩到太岁头上了。
“对呀,阿煦,你要拿出你的男儿骨气来,别憋着自己。”祁昀搁下酒杯,拨弄着额前垂下的一撮儿发,扬声提醒,啧,当初要不是这厮,他岂会背着千年老二的名号被哥几个嘲笑好一阵子。
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这儿了,岂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碰上秦悠,只有他哑巴吃黄连的份儿!
狠狠瞪了眼笑的灿烂祁昀,黎煦抓着发,他怎么觉得秦悠这名儿熟悉的很,谁跟他说过。
“亦梵,别为难人家,我……”
“你……你是不是秦桓口里那个爱记恨又小心眼,年纪一大把还留在家里祸害人的秦悠?秦家二小姐。”打断秦悠的话,黎煦颤着手指着,殊不知,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铃儿响叮当之速坐上秦悠心里记恨排行榜榜首的宝座。
小眼神一眯,秦悠阴柔的开口,“原来你认识我们家桓桓呀,他这样跟你说我的?”
好个秦桓,在她面前温驯的跟个拉布拉多犬似的,到了人后,就这么诽谤她,找虐呢是不是!
此时,她并未细想秦桓和这伙人的关系,早把注意力放到怎么拾掇黎煦‘大不敬’的行为这事儿上。
“行了,别玩了。”伸手轻点秦悠那不饶人的小嘴儿,慕亦梵提醒看戏乐淘淘的祁昀,“吩咐经理上菜。”
“就知道大哥不会慢怠功臣,不过我还不饿,这菜……”
“吃饱了你怎么玩都行,不然胃疼又嚷嚷着我不给你饭吃,你……”挪过盘子,慕亦梵抱着怀里吹鼻子瞪眼的秦悠好声哄着,而黎煦释然的笑已然凝固在上扬的唇角。
“啧,你还真以为你在大哥心里是回事儿啊。”抿唇压抑着大笑的冲动,祁昀探头出去吩咐几声。
他早看清楚大哥骨子里要美人不要江山劣根性,哪怕秦悠要整个慕氏,他也会笑盈盈的双手奉上,绝不含糊。
黎煦委屈极了,漂亮的丹凤眼看看慕亦梵呵护备至的模样,再看看秦悠饭来张口的慵懒神态,心里不住的哀嚎,呜呜……他精明睿智的大哥怎么被秦悠这么一看就是个祸害人的小妖精给勾搭上了?那以后还有一天太平日子么?
这哪是什么接风洗尘宴,鸿门宴还差不多。
“哎,阿煦你怎么没叫人就吃饭,不合礼数啊。”祁昀敲了下瓷盘,笑吟吟的模样看的黎煦想给他两拳三脚。
“祁昀,你看你说的,我再小鼻子小眼睛也不至于不让人吃饭呀。”秦悠眉眼含着笑,推了推慕亦梵,乖巧的走到黎煦跟前,端起盘,伸手拣自己喜欢的菜色搁在盘里,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吃啊,别客气。”
“吃吧,我都没这福气。”
黎煦身子一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吃了这菜,大哥得宰了他,不吃,秦悠这女人非整的他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可。
“啊……不吃啊,那我喂你好了。”
秦悠话刚落,斜方阴冷冷的目光就跟X光似的把他扫射了一遍,好恶毒的女人啊,玩隔山打牛这一套,瞪着眼前绿油油的青菜,黎煦咽了咽口水,侧目瞥了眼慕亦梵,只见他虽噙着淡笑,但眼里那‘你敢动一口试试’的阴冷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嘴一撇,挤出阳光般的灿笑,“悠姐你看我这不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脑子有些晕乎,您别在意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祁昀和姜言钦都屈了,兄弟嘛,总是在一个频率的,不丢人,不丢人,黎煦如是安慰自己。
“悠,你可连一根菜都没夹给我。”慕亦梵手臂斜撑着头,微微笑,视线追逐着她娉婷的身影。
“嘿,我玩他的,你真当他有那福气让我伺候他。”端着盘,秦悠笑眯眯的款款落坐,否则她干嘛拣自己喜欢的菜夹。
黎煦喝汤的勺一歪,满桌佳肴,顿时难以下咽。
祁昀优雅的端杯致敬,笑的含蓄,啧,有悠姐的洗尘宴,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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