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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到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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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是要把智轩的画拿给很多很多人看吗?”郑智轩怀抱着自己的宝贝画册紧张兮兮的问道,“可是智轩画的不好怎么办。”

金南溪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南溪叔叔只要一张画就够了,智轩给我画的第一张画是什么呢?”

郑智轩歪着脑袋想了想,“啊,知道了~”

金南溪看着他趴在地上,仔细翻着画册寻找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南溪不要乱动。”郑智轩头也不抬的继续翻着画册,“发型乱了,把我变丑了怎么办。”

金南溪不禁笑出了声,但是也开始安安分分的坐在郑智轩的床上等他找到那副画。

是的,他来郑家老宅拿画,拿郑智轩为他画的第一副肖像。顾舜说画展上最好有一张作者的肖像,金南溪又不想有太高调的亮相,所以没有比郑智轩的这个6岁孩子的抽象蜡笔画更合适的了。

“找到了。”郑智轩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张五光十色的蜡笔画,真的是,把所有的亮色系都用上了啊。

金南溪看着那张像打翻了颜料盘一样的画纸,嘴角抽了抽,然后自暴自弃般的说道,“恩。就这副吧,智轩画的真棒。”

“那当然,”郑智轩骄傲的仰起小脑袋,“南溪教的,我当然画的很好。”

“恩,可是,这副画的是什么?”金南溪指着地板上被翻开的画册上的一张画问道。“看起来像是一只,恩,手?”

谁知郑智轩却紧张兮兮的赶忙合上了画册,“那张是智轩乱画的,什么都不是。”着急辩解的模样,一看就是在说谎。

“小孩子不能说谎的哦,”金南溪看着他,转移视线之后说道,“而且南溪叔叔最讨厌说谎的小孩子了。”

郑智轩见状,赶忙跑到了他身边,讨好的拽了拽他的衣角,金南溪却仍然板着脸不肯理他。

“南溪……”郑智轩握着金南溪的手指,撒娇般的拉长了尾音。“南溪……”

金南溪见他这副可爱的样子,更是玩心大起,接着板着脸看他下一步怎么办。

谁知郑智轩却伸出双手,紧紧的环绕住金南溪的左手,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才磕磕绊绊的开口说道,“那是……南溪的……是南溪的手。”

金南溪闻言才惊讶的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那副画,只见画中那只手的整个手背上布满了弯弯曲曲的黑色线条。

难看的不得了。

“是南溪的手。”郑智轩双手紧握,肉肉的包绕着金南溪的左手。“那天管家伯伯故意把南溪绊倒了,南溪端的汤,整只手都被烫的起泡了,智轩看到了。”

“南溪那时候一定很疼。”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背,“智轩想要保护南溪。”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金南溪想不起来,躲在郑智轩门外偷听的郑浩然也想不起来。

金南溪看了看那张画右下角的标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第一次被郑浩然带回老宅吃饭的时候啊,原来,是三年前他的生日啊。

……

那天,是郑浩然兴冲冲的带他回了郑家老宅,然后又一人驱车亲自去拿了生日蛋糕,留下金南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局促不安。

他的对面坐着郑浩然的兄嫂,却一个看报纸,一个看电视,毫无交流,同时也,面色不善。

整个家里,寂静一片。

“金南溪,你上来。”郑家老爷子站在二楼的回廊上,没好气的冲着一楼客厅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把拐杖戳的震天响,进了书房。

用金南溪后来的话说,郑智轩就是个花痴小萝卜,从幼儿园开始,看见漂亮女孩子就走不动路,整天去掀人家裙子,要人家电话,送人家回家。

所以那时,躲在二楼自己房间的郑智轩看着楼下客厅里的金南溪,差点把口水流出来。他想,南溪这么漂亮,爷爷把他喊到书房,一定是要偷偷给他巧克力,那可是郑智轩最喜欢吃的东西呢。所以,哼,他要过去,分一杯羹!可是……

可是,他却被从书房门缝里偷看到的一幕吓到了。

只见昏暗的黄色灯光下,爷爷正拿着拐杖面色严厉的教训着对面的南溪,他出言恶毒的让郑智轩害怕。甚至于最后,那拐杖还被扬起了诡异的弧度,然后重重的砸向了金南溪的后背。

从头至尾,金南溪一直微低着头立正站好,不曾说过一句话。下嘴唇被咬的苍白也没有在拐杖落下时发出一点声音。

可那张白皙的脸,却羞愤的变成了红色,久久不散。

那天,郑智轩看见金南溪红着眼眶偷偷躲进洗手间里哭,看见管家爷爷和佣人阿姨暗地里说金南溪的坏话,看见爸爸妈妈看金南溪时不善的眼神。

郑智轩很生气,他跑回自己的房间,用力抓了一大把巧克力放在自己的兜里,仔细装好。

他们都在,欺负南溪。郑智轩这样想着。都是,坏人。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和金南溪说上话,郑浩然回来了,晚饭也要,开始了。但是大家刚落座,金南溪就慌忙的站起了身,然后随着郑浩然的大嫂一起进了厨房端菜。

那是满满的,一盘汤。陶瓷盘子的边缘都被蒸出了烫手的温度,金南溪小心翼翼的端着它,一步一步走出了厨房,然后在经过老管家时,摔倒了。

郑智轩的回忆里,那天太吵。

爷爷气的面色通红,出言恶毒。爸爸和浩然叔叔在他身侧给他顺着后背,劝他消气,妈妈跑到了二楼去拿爷爷的降压药,而金南溪,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原地,听着爷爷的教训,低着头,背着手,不反驳。

那手背上,是被烫出来的,大片水泡。

“我先回去了,不惹您生气。”金南溪开口说道,满满的,是委屈的要溢出来的湿气。

没有人接话,没有人留他,就连郑浩然,也没有。他顿了顿,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没有人注意到郑智轩是什么时候跑到金南溪身边的,他在玄关处蹲下自己小小的身体,替金南溪系好鞋带。然后仰着大大的笑脸,拿出自己满满一兜的巧克力。

他说,

——“叔叔不哭,这是智轩最喜欢的巧克力。”

——“都送给你。”

——“智轩喜欢叔叔。比任何人都喜欢。”

——“所以,叔叔,你不要哭了。”

那是郑智轩唯一一次喊他,叔叔。

……

金南溪看着眼前的郑智轩,说道,“三年都过去了,叔叔早就不疼了,智轩。”

郑智轩却把自己委屈出了眼泪,“南溪说谎,南溪每次都说不疼,然后自己偷偷哭。”

金南溪红着眼眶,把他拥进怀里,“叔叔现在不说慌了,真的不疼了,智轩。”

相亲相爱的模样,竟如同一对父子般。

而门外的郑浩然此时大脑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原来自己对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

郑智轩坚持要把金南溪送出家门,玄关处金南溪接过他手里的画,蹲下身体说道,“等下次南溪叔叔来,给你带好多巧克力好不好?”

“叔叔不要骗我了,”郑智轩看着他,红起了眼眶,“叔叔是不是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来看智轩了。”

金南溪皱眉看着他,却只能一言不发。

“我就知道。”郑智轩擦了擦眼泪,“叔叔的气味都没有了,我就知道,叔叔要走了。”

“智轩会想你的。叔叔。”

“可是,如果叔叔能开心,不再说谎的话,叔叔就走吧。”

这是,郑智轩第二次喊他,叔叔。

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

郑浩然站落地窗前看着驱车远去的金南溪,看着自己黑白色调的房间,看着慢慢亮起灯红酒绿的城市,看着那一片晦暗的,他曾和金南溪住过两年的老城区……

一直,到天明。

未眠……

chapter 15 上

佣人敲开郑浩然房门的时候,他才刚刚醒,这几天他觉得自己被金南溪的事折腾的疲惫不堪,一个劲儿的犯困。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都累。

“少爷,衣服已经给您送来了,”老管家站在床侧恭敬的说道,“老爷说,今天夏先生也会来,让您做一下准备。”

郑浩然翻了个身,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窝了起来不再动弹。

夏先生是游居海外的侨胞,在国内有着军、方背景,同时自己在几个国家也都有着生意,这条大鱼这次回国,郑家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夏先生的小儿子,听说好像也喜欢男人。

郑浩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喜欢男人?他干笑几声,拿起佣人准备的衣服穿上,目光却瞥到了桌子上的请柬,金南溪的私人画展。

他叹了口气,整理好西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想着等今天的寿宴结束了,他就去找金南溪。

把他,找回来。

放眼望去,老宅里,郑家的佣人已经开始忙了起来,此时是上午九点一刻,而金南溪的私人画展,也开始有人进场了。

“老板,这面墙的幕布还不开吗?”顾舜派来的小秘书战战兢兢的站在金南溪身侧,小心翼翼的说道。“已经有客人进场了。”

金南溪一身修身西装,他转头看了看入场的方向,又低头叹了口气,说道,“不开!”

不能开,那个人不来,就不能开。

……

顾舜和韩佳怡到达郑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老宅的客厅里也已经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了。

“今天夏先生也来了。”顾舜的父亲对两人说道,“一会儿我带着你们去引见一下。”

顾舜低头笑了笑,却并不说话。

“听说夏先生的小儿子是同性恋,伯父不介意吗?”挽着顾舜胳膊的韩佳怡小心翼翼的探头低声说着。

“你们年轻人不是整天说些,恋爱自由吗?”顾父看着自己的准儿媳说道,“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是世交,可这就是顾家和郑家的不同。

“我也觉得挺好的。”顾舜抬头笑了笑,附和道。

“什么挺好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老远就看到你了,顾舜。什么挺好的,也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

三人转头,说话之人不是夏先生又是谁。

“我爸说夏克挺好的。”顾舜颇为亲近的与夏先生交谈,“我说我也觉得挺好的,就被您听到了。”

“哈哈哈哈……”夏先生听了这话,大笑了起来,“夏克那么好还能追人追了那么久也没被接受?你就会哄我这个老头子开心。”

顾父看着自己儿子和夏先生的对话,惊讶的差点张大了嘴,这明显就是旧识的样子啊。

“伯父,这是我的父亲。”顾舜介绍到。“佳怡您见过照片了,我的未婚妻。”

“噢,你好你好。”夏先生赶忙伸出手问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样子“顾先生好,您的儿子顾舜和我的小儿子夏克是好朋友,相信我们也会相处愉快的。”

顾父回握住他的手,“您好……”

“夏先生这么早就到啦。”郑浩然的父亲带着两个儿子走了过来,打断几人的交谈。“真是让郑某受宠弱惊啊。”

“哪里哪里。”夏先生尴尬的开口说道,“今天你大寿,应该的,应该的。”

顾舜一见三个老头儿凑在一起,就知道接下来肯定又是无趣的商业对谈了。

“爸,伯父,你们先聊着。”顾舜瞅准时机开口说道,“我和佳怡去别处转转。”

郑浩然见状也赶忙说道。“我和你们一起。”然后不等郑老爷子发话就脚底抹油,跑了。

“哈哈哈,浩然也是个率性的孩子啊。”夏先生见状说道,“和夏克一样,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听说夏克和您一起回国的。”顾父接过话。“怎么没见他呢。”

夏先生笑了笑说道,“追心上人去了,今天早上一下飞机就和我玩儿失踪了。”

竟然是,一点也不避讳的样子。

……

这边顾舜拉着韩佳怡转身离开之后,就目的明确的冲着一排排的餐桌点心去了。

而郑浩然,他跟着顾舜一同离开,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南溪今天画展,你也没去?”郑浩然提着高脚杯对着顾舜问道。

“恩。南溪哥前两天说我去了也没用,让安心给老爷子祝寿。”顾舜一边和韩佳怡抢着餐点,一边回答着郑浩然,“只是我没想到,你也没去。”那眼神中,分明是满满的同情。

郑浩然愣了愣神,说道,“寿宴结束,我就准备过去的。”

顾舜继续吃着东西,“不怕晚了吗?”他漫不经心的问郑浩然,“画展好像只到下午两点。”

郑浩然闻言却并未答话。

“恩,十二点多了,画展可能要忙起来了,我先过去了。”还是韩佳怡放下手中的小碟,对着顾舜说道,“吃饭的时候给你电话。”

“恩,”顾舜看着她,“我派过去的人手够了,你和南溪哥别跟着上蹿下跳的,再伤着。”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韩佳怡一边说着话,一边丢给郑浩然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就转身离去了。

但是等她走的远一些了,顾舜就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他转身面对着郑浩然,严肃的开了口,“郑浩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这里人多,我们去楼上?”顾舜拍了拍手里的糕点碎屑,不容拒绝的挑眉问道。

郑浩然点了点头,笑了。

那扇未来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Chapter 15 下

“你先别着急问,还是听我说吧。”二楼回廊上的偏僻角落,顾舜开口打断了郑浩然准备的问话。“你知道南溪哥为什么离开你吗?郑浩然。”他拿着杯子靠在墙上如此问着,干净利落的直入主题。

但显然,他并不需要答案,“不是因为你的出轨。”他看着郑浩然惊讶的眼眸接着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你比我了解南溪,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说句不中听的,原谅一次出轨又算什么。”顾舜看着郑浩然,勾起嘴角摇头笑了笑,那精致的眼眸里,是满满的,不屑的味道,看的郑浩然心底一震,全是不安。

果然。顾舜接着开口,补中了最后一枪,“所以,出轨根本就不是,他离开你的原因。”

顾舜看了看他,低头将杯中的酒饮尽,从二楼回廊上放眼望去,端着高脚杯四处游走的人群晃的他头晕。

他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郑浩然接着开口,却是换了话题。

“你看,这整座大厅里人,都不知道什么叫□□。”

“像你,像我,像慈佑。我们都是从小就被宠着长大的宝贝疙瘩,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感激,什么时候应该珍惜,一切都来的轻而易举并且理所当然。”

“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爱。郑浩然,我们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大概就会像我们的父辈一样,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女人,然后相敬如宾,各玩儿各的,如此一生。”

“可是,曾经我觉得你很幸运,郑浩然。大学的时候,我看着你护着南溪哥和伯父反抗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幸运。”

“因为你,遇到了爱。”

顾舜顿了顿,将杯中的酒饮尽,微低着头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会暗地里帮你们。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酒吧里闹事的大哥,还有你成立公司后签的第一笔单子。顾氏可是在背后偷偷帮了你不小的忙。”

他叹了口气, “我曾经就以为,你和南溪哥会一直走下去。可是,就连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吧,郑浩然。成立公司之后,伯父对你们有所改观了,你就回到了你原来的世界,那时候开始,你就变了。你对他不再有耐心,你对所谓上流社会的讥笑心存芥蒂,你甚至开始觉得,如果没有金南溪,你肯定还会是万人敬仰的郑浩然。”

“你要的太多了,郑浩然,”顾舜稍稍抬高了些音调,凝视着他。“毁了你人生的人,不是南溪哥。而真正的坏人,却是你。你带着他走了这条路,你用与父亲为敌来显示自己的勇气,显示你与我们这些人的与众不同。最后你成功了,你却从心理开始抵触,只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只因为别人的风言风语。”

“我们都一样,郑浩然。”顾舜偏了偏头,不忍再看那人现下的这副模样,接着说道。“我们都不会,为别人考虑。”

“所以在你因为别人的讥笑而恼怒的时候,你忘了他曾经经受的,都是些什么。也或许,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

顾舜凝视着手里的玻璃杯,叹息的接着开了口。“他在课堂上,被人泼过油彩,在你们的新家里,被爱人嫌弃,在郑家老宅里遭白眼,挨训示。郑浩然,这些,你都知道吗?”

他的声音里开始有了哽咽的气息,他眼眶泛红的抬头与郑浩然对视,眸子里是满满的,坚定的,怨毒。

“所以,郑浩然,你的出轨,只是一个契机。”

“是他忍够了,不得不离开你的契机。”

…………

顾舜看着如预料中一样,被震慑到一言不发的郑浩然,沉默片刻之后,又抬手给他和自己添了些酒,叹口气接着说道。

“可是啊,连我都把你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那个傻子呢,他可是曾经把你,当成了,他的整个世界。”

“所以他跟着你,回了国。” 郑浩然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红着眼眶开口说道,那语气中,是满满的愧疚和无奈。

顾舜见状笑了笑,“是的,他跟着我回国了,郑浩然,他想让你疼。”

“因为他知道你还爱他,所以他才回国,他要让你看看曾经的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要让你疼,正如他曾经一般。”

顾舜重新添满两人的杯子,轻碰一下,是悦耳的,撞击声。

“郑浩然,这几天你过的不容易吧。”他苦笑一声,继续开口,“可南溪哥,他的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一室的,落寞。

话已至此,两人皆是不再出声,举杯同饮后,口中剩下的竟尽是苦涩。

郑浩然沉默的给两人续了酒,依旧不发一言,抬手示意顾舜继续。

顾舜接过酒杯笑了笑。“我曾经和你一样,觉得他只是想把这些都还给你,所以才重新出现的。”

他叹了口气,看着楼下的人群,接着说道。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其实是在教你,郑浩然,他在告诉你他经历过什么,在告诉你他介意什么,在告诉你,如何同他,重新开始。”

“郑浩然。”顾舜转身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郑浩然。”

“爱太复杂,我们生来就被剥夺了慧根,不懂付出,不懂替对方考虑。所以,才看不懂,才会出局。”

大段大段的独角对白阐述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顾舜拿出振动手机看了一眼,抬头笑着说道,“佳怡喊我吃饭,我可能要先走了。”

而对面的郑浩然明显还处在愣神的状态,没有答话。

他本来是想今天可能好运的话,会从顾舜这里套出点金南溪的消息,可没想到,顾舜会同他说这么多,解开了他几日来的疑虑,同时也,揭开了这几年来,被隐藏的,伤疤。

“那今天。”郑浩然拉住欲走的顾舜,“那今天的画展……”

终于,郑浩然听懂了他的话,顾舜看着他笑了笑,“他在等你。”

“等你像当年一样,不顾一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陪在他身边。”

“可是,”顾舜示意他看了看墙上的古董钟表,“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半个小时,画展就要结束了。就算不堵车,你也赶不过去了。”

他接着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郑浩然,你可能,已经出局了。”

他看了看楼下相谈甚欢的三个老头,又看了看郑浩然,犹豫间还是开了口,“夏先生的小儿子,夏克,已经追了南溪哥整整半年了。”

“而南溪哥,他也并不是不喜欢他。”

……

……

所以,你不小心拿错了悲情的剧本,于是开始感叹人世无常,世事多变。

你却不知,他从遇见你的那一刻,生活就被这样的戏码填满,从甘之如怡到委曲求全,他磕磕绊绊,一直走到了今天。

却只是为了,爱你。

迷雾重重,你看不懂,他回来,心狠,话毒,却也是为了,爱你。

为了教你,如何去爱。

而如今,

而,如今………

Chapter 16

“老板,外边有人要买画。”顾舜派来的小秘书急匆匆的闯进二楼金南溪的独立办公室。“可能要您下去一下…”她面色绯红,不知是跑的,还是因为办事不力羞的。

站在落地窗前向一楼入场口俯视的金南溪缓缓转过身来,“佳怡不是在楼下吗?”他皱眉看着面前之人,“况且,高秘书,你的办事能力就这么差劲吗?”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出言也都是火气的味道。

“不是的,老板。”小秘书开口辩解道,“那位先生要买的是,是,还没有揭开幕布的画,韩小姐她也不敢拿主意。”

金南溪闻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点半。

那人还没来,还有一面墙的幕布没开。

郑浩然,你还没有来。

所以,那面墙的幕布还没有开。

……

韩佳怡拿出手机给顾舜发了条短信,“展馆这边有些事,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弄好,你别急,慢慢开车。”她本来想这个时候喊顾舜开饭,他开车过来的时候,画展也差不多结束了,可没想到他刚把顾舜喊出郑家老宅,画展这边就来了不速之客。

“先生,”韩佳怡尽可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我们这面墙的画真的不对外销售的。”

“你又不是老板,”长相颇为俊朗的青年看着她眯起了眼睛说道,“让南溪出来,我才相信。”

韩佳怡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原来这位来闹场的,还是个熟人?!

“或者。”男生俯身逼近她的脸庞,“让你的男朋友出来也行。”他看着韩佳怡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站直了身体。“顾舜呢?他也不出来见我。”

“夏克,你什么时候来的。”从二楼下来的金南溪看清来人之后,抬高了音调插入这段对话,他眉头紧皱,看不到任何高兴的神采,“今天在伦敦不是有比赛吗?你怎么来了。”

被喊了名字的男生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是大大的笑脸。“你的第一次画展,我怎么能不来。”

他走过去,与金南溪相拥,“不过你这儿可真偏,我找了一上午才找到。”

“你就是夏克?”韩佳怡激动的说道,“顾舜说的那个夏克?国际赛车手夏克?”

夏克转过头看着韩佳怡,臭屁的笑了笑。“对呀。”

“你今天在伦敦不是有公开赛吗?”韩佳怡开了口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因为,夏克的脸,明显垮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克。”金南溪紧接着说道,“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夏克闻言却调皮的笑了笑,“因为比赛改时间了啊。”那双看着金南溪的眼眸里,满是深情。

“说实话。”金南溪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却不悦的皱紧了眉头,“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可是,

没有回答。

夏克笑着将他拥入了怀中。

没有回答。

韩佳怡见他们俩的这副样子,蹙眉想了片刻,就打着手势,带走了工作人员。

已经是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分,展馆里的客人也是寥寥无几,韩佳怡嘱咐了几个主管带人仔细把画收起来,准备清馆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金南溪的画展办在老城区,与这几年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坐坐大楼所在的市中心相距甚远,所以来看展的客人极少,再加上顾舜把自己整个的贴身工作团队都送了过来,所以清场收拾起来也快。

韩佳怡指挥着工作人员把画小心的包装起来之后装了车,随着高秘书的跟随,就运去了顾舜的工作室。

这些画,总归是要留着的。韩佳怡看着远去的车子想,她得替金南溪,留着。

……

可是点好了数目,送走了几辆货车,韩佳怡却没有再进馆,她站在展馆门前,看了看周围的这片有待改造的老城,破落的旧楼写满了沧桑,几个商家的门面上也贴出了外租的告示…一切都破旧的不忍直视。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办画展的地方。

——任何一个接到请柬的人,都会这么想。

可顾舜和韩佳怡知道,金南溪要在这片城区做画展的原因。

——如果,从这里开始,转过三个街角。

——之后,你就会看见一幢颇有“历史”气息的居民楼。

——而那里,那里,是金南溪和郑浩然住过三年多的,家。

“所以,要帮他。”顾舜当时就是这样对韩佳怡说的,“无论如何,佳怡,我们,要帮他。”

当时正在切菜的韩佳怡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刀,转头看着顾舜,笑了笑。

“好。”

她是这样,回答的。

所以,他们俩亲自带队忙前忙后,终于在这片老城区里,如期给金南溪完工了一个,画展中心。

一个颇具现代感的画展中心——至少,顾舜是这么自我夸耀的。

虽然,它只不过是一个自家设计团队给做了改装的,废旧工厂。

……

韩佳怡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思绪,转头看了看场馆里还在相拥着的两人。

她凝视了许久,才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

韩佳怡曾经,不只一次,听过夏克的名字。

从,顾舜的嘴里。

金南溪和顾舜刚到冰岛的时候,正是金南溪最低沉的时期,那时的他,不过是只走不出困局的鸵鸟,他下意识的要逃离,却不想无论自己到了哪里,都一样的,被郑浩然折磨。

而当时招待他们的,就是顾舜在当地的好朋友,夏克。

“不过,还好。”当时的顾舜在越洋电话里是这样对韩佳怡说的。“还好,佳怡,还好有夏克。”

那声音里,甚至都有了,感激的味道。因为……

因为,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金南溪却一如往昔般的,消沉。

要离开这个困境,那时的金南溪曾经看着镜子里越发消瘦的自己,暗自许诺,要离开,郑浩然。

所以,为了忘记郑浩然,他曾经沿着古巷,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徒步行走,这些年的点滴过往,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恍惚间似是一眼已经万年。再清醒过来,却已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停下脚步的金南溪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群和来来往往的车流霓虹,委屈的,是都快要哭了。

那时候,那时候,悄悄跟着他走了一整天的夏克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俯下身体将蹲在地上的迷路男孩轻轻拥入怀中,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的顺着那人隐忍着颤抖的后背,他在他身边呢喃耳语——如果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南溪,哭完了,我带你回家。

……

在所有的这样的日子里,在忘记郑浩然的努力里,如此般,他的生命里,开始嵌合了,夏克的痕迹。

那些抱着酒杯的难眠之夜,是夏克陪伴在他的身边,陪他看夜景,陪他谈天胡闹,把他的红酒换成牛奶,为他吟唱古老的歌谣,一直到他安然入睡,那人才方肯听歇。

那些守着咖啡发呆的无聊午后,也是夏克坐在了他的对侧,对他说自己在各国赛车的奇遇见闻,为他变蹩脚却搞笑的魔术,逗他开心逗他笑,一直到他的瞳孔有了焦距,眉间有了神采,那人才会松口气的,稍微安了心。

那些触景生情的寂寥白日,还是夏克在他身边默默跟随,不发一语。一直到心里的伤口开了天窗,风霜雨雪都涌了进来,那人才会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南溪,你只有疼过,才能忘了,所以,我不能拦你。

所以,南溪,疼就疼吧。

所以,南溪,忘了他吧。

我都,陪着你。

我们,不怕。

Chapter 17 最终章

“我怕他不来,”环抱着金南溪的夏克终于缓缓了口,“他要是不来,你怎么办。”

金南溪在等郑浩然,这是夏克早就知道的,他在冰岛医好了这只鸵鸟之后,金南溪就告诉他,他要回国,他放不下,所以,就让他回去,试试吧。

金南溪闻言鼻头一酸,全是委屈,“那你就弃赛了?”

“反正你一直说我赛车危险,”夏克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重新将他拥入怀里抱好,“恶性弃权会被禁赛好几年的,以后可能就要你养我了,南溪。”

“我才不要。”金南溪紧了紧与他相拥的双臂,“你和顾舜一样能吃,我才不要。”眼泪却已经是控制不住的,滚滚而下。

他走前夏克曾经对他说过。

——南溪,你看不懂自己的心,我不怪你,所以我放你走,你回去之后按你的想法,教郑浩然如何去爱。

——可是南溪,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

——一直等你。

“你骗人,你不是要在冰岛等我吗?”金南溪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点多就到了,我怕他来,又怕他不来。”夏克靠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好不容易熬到画展要结束了,他还没来,我担心你,爱哭鬼。”

“你才是爱哭鬼。”金南溪闻言却破涕而笑,“到了七岁还尿床的爱哭鬼。”

……

金南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动了心。或者说,金南溪不知道自己对郑浩然的感情,是什么时候,被消磨殆尽的。

咒骂,鄙夷,恶心,厌恶,怨毒,嫌弃,背叛,往昔太艰辛,他走的太难,一步一丢弃,对郑浩然的最后一丝期冀也在今天断了线,此时的他才明白,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再怎么守着,坚信着,也换不回来青春年少的轻狂和坦荡,所以,其实,他爱的和爱他的那个郑浩然,早就死了。

未来的路还要走,他曾经想过要一个人,就自己守着自己,风雨兼程,谁也不丢弃。

可现在,他似乎是顺着命运的指引看到了同行之人,那人陪他走过荆棘,那人送他回国找答案,那人漂洋过海不远万里为他而来,而且,那人从未对他许诺,只是沉默陪伴。

他受过伤,流过血,再也经不起轰轰烈烈,这些,那个人都知道,所以才不轻易许诺,所以才会默默陪伴。

所以……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和我,在一起的,南溪。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尽力,不让你等太久的,夏克。

……

金南溪和夏克走出展馆的时候,韩佳怡已经在外边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佳怡,我……”金南溪看着韩佳怡犹豫的开了口。

“没关系,我知道。”韩佳怡看了看夏克与金南溪紧握的双手,笑着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南溪哥。”

金南溪闻言与她轻轻拥抱,耳边低语。

——“谢谢你,佳怡。”

——“还有,谢谢顾舜。”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开心的,弯了眉角。

而顾舜驱车赶来的时候,三人已经是等了好一阵子了,上了车之后没有多言,就掉头绝尘而去了。

至于那幢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展厅和里面没有揭开幕布的整整一面墙上的画作,没有人,再回头看他们一眼,也没有人,再会在意。

可能,除了尾随着顾舜而至的,郑浩然。

……

“所以你就弃赛了?”开车的顾舜惊讶的张大了嘴,“靠,疯子!”

“你懂什么。”坐在后座的夏克悠哉悠哉的开口,“南溪可比比赛重要多了。”

“肉麻死了。”坐在他隔壁的金南溪闻言做势要离他远一点。

“顾舜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肉麻就好了。”转头看着后座两人的韩佳怡幽怨的回头瞪着顾舜,“上哪儿找小爷这么好的贤内助去啊你。”

“唉唉唉,我开车呢,别打我呀。”顾舜一边夸张的躲着韩佳怡的袭击,一边大声的喊叫。

一路上吵吵闹闹,四十分钟的车程倒也不觉得太长。到了下车的时候,金南溪还在不停不休的和顾舜争辩为什么不给自己涨工资。

“所以,我为什么要给你涨工资。”顾舜极尽毒舌之所能,一路上举例子讲事实把金南溪说的一无是处。

金南溪皱紧眉头不发一语跟在顾舜身后出了电梯。“恩,好像是……”

“这就对了吧。”顾舜替韩佳怡拉开椅子,看着对面的金南溪接着说道,“连你都觉得不能给自己涨工资了是吧。”

金南溪低头皱眉想了想,“也对。”他抬头看着对坐的顾舜说道。“不过,顾舜,你脖子上蹭的什么脏东西?”

正在点菜的夏克一边交代服务生把金南溪的牛排煎成全熟、他见不得血,一边也好奇的向顾舜的脖子看去。

“别动,我看看。”金南溪说着话站起了身,向坐着的顾舜走去,“我帮你弄掉它。”

顾舜闻言倒是听话的歪了歪脖子。不曾想……

不曾想,金南溪竟然突然俯身大力的咬在了他的胳膊上,疼得他“哇”的一声大叫出声。

西餐厅里的众人听见声音纷纷转过头来,扔下了大片大片嫌弃的目光,确实,在市中心数一数二的西餐厅里弄出这种动静,的确是上流社会的上流人群所不耻的。

金南溪却无所谓的笑了笑,“让你不给我涨工资?!哼。”然后就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旁边的夏克见状,倒是大笑着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下次这种体力活交给我来就好了啊。”那声音里,是满满的,爱恋的香气啊。

而随着电梯刚刚赶到西餐厅的郑浩然,停住脚步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幕,迈出去的脚,又缓缓的,收了回来。他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甜蜜的金南溪,愣在了原地。

如果是自己,对于这样的金南溪,会嫌弃吧,因为你看啊,这是多么没有礼数的行为啊,这是多么让人羞耻的举动啊,这肯定是会被周围的人嘲笑的啊。所以,自己一定会嫌弃金南溪的,然后在回家的时候丢给他一本《上流社会礼仪守则》,让他记熟。

但是,因为如此,自己又有多久没见他这样的笑过了?

这样的问句在脑海里迅速的炸开,他沉默片刻,抬头看了金南溪最后一眼,然后,就独自转身,离开了。

留下了身后,张狂的,不属于他的,爱情啊。

————

————

郑浩然收拾行李的时候,郑智轩正偷偷的躲在他的门口,向房里偷看。

“进来吧。”郑浩然拉上行李箱,把它拿到墙边放好,对着门口说道,“躲这么长时间了,还以为叔叔没发现?”

郑智轩这才犹犹豫豫的走进了郑浩然的房间,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叔叔,他和爸爸一样,整天都板着脸,像大坏蛋一样。可是,可是为了南溪……

郑智轩磨磨蹭蹭的走进郑浩然的屋子,“叔叔是要去找南溪吗?”他胡乱的搅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看郑浩然,低头说道。“叔叔去把南溪找回来吧,智轩想他。”

郑浩然闻言愣了愣,然后难得亲切的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体与他平视,“智轩为什么会想南溪呢?”

“恩……”郑智轩抬头看了看郑浩然,复而低头犹豫着说道,“南溪会教智轩做个好孩子。爸爸妈妈说的…都不对,只有南溪说的,智轩做了,别人,别人才会对智轩笑的……。”

他还小,表达不甚清楚,可郑浩然却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揉了揉郑智轩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智轩放心吧,叔叔会努力把南溪找回来的。”

郑智轩闻言,高兴的抬起头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了。

……

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如水晶宫般的自以为高贵的家庭,所以,欺负别的小朋友是可以的,因为爸爸妈妈会出医药费,所以,没有礼貌是可以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对你奉承,所以,无法无天是可以的,因为手眼通天的老爷子还在……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无限溺爱的,环境下。

可是,金南溪却教会他过马路要看红绿灯,教会他看见需要帮助的人要施以援手,教会他和小朋友要和平相处互相宽容,教会他对叔叔阿姨要有礼貌,教会他,成为一个,别人真正喜欢的,好孩子。

————

————

————

“如果在英国过的顺心的话,就不要回来了,反正我也不会想你。”顾舜看着金南溪颇为赌气的说道。“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吧。”

金南溪把手中的行李交给夏克,然后不顾顾舜这股莫名其妙的别扭劲儿就将他拥入了怀中,“顾舜,我会想你的。”

顾舜闻言酸了鼻尖,却还不忘还嘴,“我媳妇还在呢,别对我耍、流、氓。”

一旁被点到名字的韩佳怡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顾舜你差不多得了。南溪哥又不是不回来,不过是去英国旅居半年,我们也可以飞过去看他的好不好。”

“就是就是。”夏克也在一旁趁机搭腔,“你这样弄得我很有负罪感的。顾舜。”

“哼,老、子就是舍不得,你们管的着吗?”有时候,顾舜还是颇有着无、赖、的。“算了算了,你赶紧登机吧,省的看的我心疼。”

金南溪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温柔的说道,“傻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和佳怡要好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顾舜别过头去,不肯看他。“不过,如果夏克欺负你了,一定记得要回来,知道吗?”他抬头看着金南溪,目光炯炯,认真的不得了。

金南溪看着他的眼眸,竟也莫名的红了眼眶,“知道了。”

“那我们走了啊。”夏克拉起两人的行李,一手揽着金南溪,看着韩佳怡和顾舜说道。“以后再约。”

“恩。”两人点了点头,“赶紧登机去吧。”韩佳怡笑着挥手同他们说道。

然后拖着行李的背影就迅速的淹没在了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

韩佳怡失神的看着汹涌的人流,终于褪下了笑脸。她转头凝视着一旁的顾舜,语气颇为不安的说道,“顾舜,南溪哥这次,会好好的吧。”

“夏克是个好人。”顾舜伸手揽住她的肩头,看着她安慰道,“他是真心喜欢南溪哥的,我知道。”

“所以,佳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终于如释重负般的,微笑相拥。

…………

…………

可是,

可是……

——“浩然哥?”

——“郑浩然?”

走出机场大厅的两人看着拖着行李迎面而来的郑浩然,惊叫出声。

倒是郑浩然对于遇见两人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看着他们微笑着说道,“我下一班的飞机,飞伦敦。”然后就继续抬脚走进了机场大厅,没有停留。

那步伐,似是恢复了年少时的,坚定,执着,和狂妄的样子。

——南溪,如果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就在你居住的城市,找一座小镇安定下来。两个人生活总会吵架,我想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不打扰,但也想让你在委屈的时候,有个依靠。

——可是如果你还有一点喜欢我,南溪。你说的对,未来的路还很长。

——所以,我想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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