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火两重天(1 / 1)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
山谷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雪千缘到底也没有找到出去山谷的出口。
沿着来时的甬道走回去,那边的石壁,任她一寸挨着一寸的敲也找不到机关。
难道,真的出不去了吗?
拓拔夜在炖鱼,上午烤的,晚上自然清炖,这地方,除了鱼就是竹笋,再就是野果子,除此外再没有其它可吃的了。
鱼好了,雪千缘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找不到出口,吃什么也不香。
忽而,她站了起来,“拓拔夜,你去试试用你的掌力劈开那道石壁,我记得进来的时候那道裂开的石壁也没多厚的。”
“你怎么不去劈?你当我的手是锤子吗?后天就是第七天了,我身体里的毒瘾就要发作了,这个时候,你不觉得我更应该保存些体力吗,还有,你是不是要给我准备些草药了?”
他这一说,雪千缘顿时无语了,什么也吃不下了,“我去找草药。”从中午就在这山谷里转了,哪里有草药哪里没有,她心里很清楚。
只是,这山谷太小,这样小的地方很难找齐她想要的草药。
一想到还差了一味药,她的心便烦躁了起来。
“喏,这山梨不错,甜甜酸酸的,你吃一个。”她才抬步,他一个野山梨就朝她丢了过来,雪千缘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果然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她就喜欢这样的。
“谢谢。”
“缘儿,我的毒不会有事吧?”见她不吃鱼了,他也不吃了,四仰八叉的就躺在了草丛上,仰首望天,忧心忡忡的道。
“不会。”有她在,他若是有事,她也不用叫雪千缘了。
总会有办法的,只是一想到那最后可行的办法,她的小脸涨红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那个办法。
夜明珠在手,再加上她之前早就记住了那些草药的方位,半个时辰就采完了早就发现的草药。
那一直找不到的一味药,还是找不到。
雪千缘回到了竹屋,她特喜欢这竹屋,风乍起,吹起竹叶轻动,那窸窣的响声就象是一首低音乐器,演奏着颇具民族风的乐音,如同天籁。
“累了吧?”听到她的脚步声,拓拔夜懒懒的从竹床上爬起来,“喏,这是这里唯一的一张床了,给你用。”
“那你呢?”
“我自然也是想睡床的,可是你能同意吗?所以,我还是自动自觉的去外面的草地上睡就好了,有蝉儿陪着我睡,还是母蝉儿,其实也挺美的。”他随手摘了根草叶,叼在嘴边嚼着玩着,那样子,带着点邪气带着点痞气,妖孽到了极点。
这人,说话从来没正形,什么母蝉儿,就他能说出这个来。
“谢了。”真累了,草药一扔,她身子一沾着那竹床,人就睡了过去。
如银的月光筛落在竹屋四野,清幽的如梦似幻一般,雪千缘睡着了,竹屋外的草丛上,拓拔夜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起了,长腿迈进了竹屋,看着竹床上的女人鼾睡着,于是,一个睡一个看,看着的人却怎么也看不腻。
“连翘,水……”若不是累了,雪千缘也不会睡得这样快这样沉,真渴。
拓拔夜看着她微微开阖的小嘴,心神一荡,找了一个破碗便去盛了水,试着把碗送到她的唇边,可才一微倾,水便洒了出来,流在雪千缘的脖颈上,顿时湿了她大片衣襟,让她内里的肤色若隐若现着。
雪千缘伸手摸了摸湿了的衣襟,眉头皱了起来,“水……水……”她还是渴。
拓拔夜低头看看碗里只剩下一少半的水,干脆一口将水喝尽,随即,薄薄的唇便附在了雪千缘的唇上,只是要喂她喝水,如此而已,一遍遍的这样告诉自己,可当他以舌尖撬开她的唇,当清甜的水如绢绢细流般流入她的心田时,拓拔夜整具身体却开始打起了寒颤。
这是第六天了。
可,他的毒提前发作了。
眼看着她咽下了他喂下的水,他急忙起身,静静的站在竹床前足足看了她有两袋烟的功夫,这才毅然的转身,竹屋外,往还没燃烬的火堆里又加了把柴,拓拔夜打着颤的坐在火堆前。
却,还是冷。
这一夜,注定了走了一下午的雪行缘特别的好眠,也注定了毒发的拓拔夜一整夜无法阖眼。
冷。
除了冷还是冷。
天亮了。
火堆燃的旺旺的,可是,火堆前的男人头发上眉毛上全都染上了冰霜之色。
他冷的牙齿打颤。
人在火堆前,又冷又热,冰火两重天。
身上的衣服除了一条亵裤早就尽数的除了,因为留也留不住,火苗燎着他几乎光裸的身体,肌肤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大水泡。
可即便这样,也难掩他全身上下那股子霸道邪气的冷魅味道。
“唔……”雪千缘嘤咛了一声,她做梦了,梦见自己和拓拔夜终于找到了出离山谷的出口,兴奋的低吟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拓拔夜,快点跟我去看看,我梦到出口了,咱们去看看温泉那边……”揉着眼睛出了竹屋,可是下一秒钟,雪千缘一下子彻底醒了。
“拓拔夜,你毒发了?”手指探到他的鼻息间,当知道他只是闭目养神的时候,她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急忙盘膝坐下,三指探到他的脉搏上,他周身冷的出奇。
越是把脉,雪千缘的脸色越是变幻莫测,她一直以为他只中了淡水香,却不曾想,他身体里还有另一种寒毒,大约是这寒毒从来都是在他淡水香发作的时候才会一并发作,所以,上一次把脉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把出来。
以为可以七天,可这毒却提前发作了,想着昨晚上采的草药,缺了的那一味独独是最不可或缺的,缺了,便失了药效了。
雪千缘的眉头越来越皱,这种情况若是在她医馆里就根本不是事,要什么药都能弄得到,可是这里,真的找不到那味药。
“冷吗?”把好了脉,她以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可是下一秒钟,立刻被他反手握住,而且,越握越紧。
“不冷。”他眯着眼睛轻声说过,可说出这两字的时候,牙齿都打着颤。
不冷才怪。
她却是要热死了,守着火堆,还离得这样近,她真的要热死了,“拓拔夜,去泡温泉吧。”看他的样子,这火应该烤了很久了,他一身的水泡让她忍不住的心疼了,那是被火燎的。
他微眯了眯眼睛,突然间有些孩子气的道:“你陪我,我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