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自取其辱（1 / 1）
章明慧这一喝中气十足，把杨柳和聂宇飞都吓了一跳，两人一转身看见章明慧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杨柳心里一阵后悔，拥抱个屁呀，章明慧十足的小鸡肚肠，这下可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她自问内心无愧，所以也并不慌张。
“明慧…”聂宇飞刚说了这两个字就被章明慧往她那边一扯，她看了聂宇飞一眼，然后狠狠地对杨柳说：“杨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勾引我男朋友？！”
杨柳一听她上来就出言不逊，十分无语，但觉得还是得解释，于是说：“明慧，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章明慧更气：“我都看见你搂他了，你还说没有？”
杨柳道：“你别误会，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搂搂抱抱啊，你骗三岁小孩呢？或者说你们姓杨的女人都跟男的那么随便。”章明慧已经开始将她定性归纳了，就像杨柳长大过程中无数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那样，所以她不再说话，而且心里开始觉得有些堵了。
“明慧，你真的误会了！”聂宇飞拉着她的胳膊说。
“你站一边儿先别说话！”章明慧瞪了他一眼，她见杨柳不说话更加得意：“你别以为你不住在我们章家不在我们章氏集团上班就跟你妈你姐不一样，以为你有多高尚，其实你还不如她们呢，她们是明骚，你是暗贱！”
杨柳终于怒了：“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
“被我说中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聂宇飞的那些事啊，他都跟你分手了你还缠他干嘛？哦，我忘了，你们姓杨的女人最善长的就是死缠烂打勾引别人的男人，要不然你妈怎么生的你！”章明慧越说越来劲，杨柳只觉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颤，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聂宇飞将章明慧拉在一边：“够了，明慧！越说越过分了！”
章明慧也是勃然大怒：“你拉我干嘛？你还向着她呢，聂宇飞？你刚刚还说心里只有我一个的，转眼就被这个小妖精勾走魂了？”
杨柳觉得自己必须要离开了，她转身要走，哪想章明慧一步堵住她：“想走？没门。”一扬手将手中酒杯里的酒全泼在了她的脸上。
杨柳只觉得面上一凉，立刻闭上了眼睛。红酒从她的脸上流下，沾湿了头发，鬓边几缕头发已经糊在了腮上；酒水又滴滴哒哒地从面上直流到脖子上，滴到胸前衣服上，她感到自己的胸前也一片凉意。
聂宇飞大惊：“明慧，你怎么能这么做？”他看了杨柳一眼微有上前的意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动，站在章明慧旁边用双臂搂住了她。
章明慧怒意不减，将手中的酒杯“啪”地一下掷到地上，摔得玻璃碎片蹦了一地。
杨柳用手抚了一下双眼，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地说：“这下你满意了？”抬脚要走，这时杨薇薇突然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满大厅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一脸吃惊。
杨柳看了她的脸三秒钟，很确定她内心里并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吃惊，相反嘴角边有着掩饰不住的满意。这时大厅里很多人都己经看了过来，并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自觉地围了过来。
杨柳没有理杨薇薇继续往外走。
“等一下！”章明慧说道，然后甩开聂宇飞的胳膊走近她俩身边。
“杨柳，你别以为我是故意找你碴的，当然我看你也是不太顺眼，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在你的姐姐杨薇薇的一手推动之下发生的。你看，你们还是亲人呢。”她声音低低的。
杨柳只是微斜眼睛平静地看了杨薇薇一眼。
杨薇薇变色：“章明慧你胡说什么，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章明慧呵呵一笑：“你敢做不敢当？总之我要提醒你们一句：找准自己的定位，有点自知之明，还真当自己是章家人了，哈。”
杨柳只是面色惨白，在众人的围观下觉得不能再狼狈了，那种深深的耻辱感与无力感又袭上心头。
杨薇薇涨得面色绯红：“你以为自己多高贵了？！”
章明慧放缓语速：“至少，今天晚上我是有男朋友陪着的，不像你们，有谁会公开承认跟你们这种女人有关系呢！”
杨薇薇：“你…”
章明慧冷笑一声。
周围响起轻轻的低语声，大家都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会见到这样精彩的一幕，豪门夜宴中上演家族内部恩怨情愁，尤其是当事人背后是Z市最具传奇色彩以美貌心机手段闻名的女人。平日里的冠冕堂皇歌舞升平其实内里暗流涌动，而几个女人的闹剧似乎就掀起了使人得以窥探的一角。
杨柳只想赶快从这场闹剧里脱身，突然一个挺拨高大的身影走到她身边，将一件西装上衣披在了她身上，低沉淡漠的声音说道：“我想章小姐有所不知，今天这场宴会杨柳小姐是我的女伴。”
杨柳抬首，慕源！他的脸上带着一个清冷的笑容，目光幽深，两只手搭在她肩上轻搂着她说道：“走吧，想必今天晚上大家也都己经尽兴了。”
杨柳无话，她已经来不及想为什么慕源会突然出手救她于万分狼狈尴尬之中及他出于什么动机心态，现在她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于是她在慕源的臂弯护送之下，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里走出大厅。往外走的过程中她一瞥之下见到了杨丽珍。
杨丽珍并未全程目击她与章明慧的交锋，当时她正与章达辰一起与生意上重要的人物交谈甚欢，但是那边的动静实在有点大，所以不可能不注意到。以她的身份地位及自持她当然不会走近参与，只需听到章明慧与杨薇薇的声音，事情的原委多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章明慧对杨氏姐妹毫不掩饰的厌恶鄙视又岂能不牵扯到她，所以她的脸色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很快就以疲累告退，章达辰显是看出她的心绪低落，随后便去安慰。
杨柳与她的母亲视线相交。她的母亲无论何时神色都是高贵优雅透着无法撼动的冷漠，但是此时她在她的目光中却也看到了恼怒、愤恨与…失望。就只在一瞬间，她感到她母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离开。
杨柳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直了一下。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慕源的眼睛。
宴会厅里，在杨柳与慕源走了出去之后，聂宇飞也牢牢地牵着章明慧的手将她弄走了。于是现在事件当事人便只剩下了杨薇薇，一个人承受着众人的目光。
事情基本按杨薇薇的设想发展，但是她没想到最后竟然只剩下她像个傻瓜一样地立在那里，任她再淡定此时也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她看见孙铭卓也在一边看着她，手里捏着酒杯嘴角含着笑意正悠悠地回味，两人目光交错，但是孙铭卓可一点没有上来为她解一下围的意思，她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最终还是章明光站了出来，向众人笑称女孩子家们闹点小矛盾让大家见笑了，请大家继续把酒言欢，音乐响起，大家又纷纷各自开始了交谈、舞蹈，气氛回归正常，但是这件事情确定无疑会成为最近Z市上层的谈资。
章明光把杨薇薇揽到了一边，什么也没说，递给她一杯酒，杨薇薇故作冷静地接过喝了一口。
“你妹子可是太野蛮了。”她说。
章明光吸了一口烟，悠悠地吐出来：“得了，薇薇，你心里有数。”
“她是你妹妹，你当然向着她了。”说完杨薇薇转身走了。
章明光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烟，若有所思。
杨柳坐在慕源的车里，什么也没有说，既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低着头非常安静地坐在车里，两手交叉相握放在膝盖上。车子经过滨湖广场的时候她突然说：“在这里停一下吧，我想透透气。”
同样一言未发的慕源看了她一眼，将车子慢慢靠在路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