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暴露(1 / 1)
“你不用香皂?”裴非冲刷掉身上的泡沫,回头一看慕嘉白还抓着香皂在发愣,出声打断了慕嘉白的思考。
慕嘉白回神,连忙握着香皂往身上随便搓了几下,说:“我洗完了。”
裴非没说话,关掉开关,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毛巾,把自己身上擦干。
慕嘉白把水龙头灌了,马上接到了裴非扔过来的毛巾。
毛巾比起湿润的空气干燥得不是一点儿。慕嘉白捧着毛巾,小心地凑近鼻尖,闻了闻——上面好像笼罩着裴非的味道,问起来很舒服。
“香皂和毛巾用完放旁边架子上就行了。”
“嗯。”慕嘉白也擦干了身体,依言把毛巾和香皂放到水龙头旁配备的架子上。他做完这一切后抬起脑袋,看到裴非肩上挂着毛巾,深邃的棕色眼睛正看着自己。
慕嘉白朝着裴非眨了眨眼,脸一红,慌忙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裴非的眼睛。
“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没有。”嘴上这么说着,慕嘉白的目光依旧在下端漂移。
慕嘉白没听见裴非回答他,却听见他的脚步声。足有力地与铺着水的瓷砖地接触,声音厚实,又带着浓浓的侵略性。接着几秒后,他视线所及处变成了裴非的小腹处。
慕嘉白无法避免地看到了裴非下面那个毫无遮掩的地方,然后他再难以移开目光。那蛰伏在深色草丛间傲人的东西,即使是没有反应的时候,也大得令人无法想象。
“看够了?”
“没·……啊?教官,我……你……那个,真是谢谢你。”
“你很怕我?”
“……没有。”
裴非勾起右侧的嘴角:“你勃/起了。”
慕嘉白不说话,只是眼神幽暗地咬了咬嘴唇。
“我问你问题,你不许说半句假话。”
“是,裴教官。”
“你是Gay,喜欢男人?”
“是。”
“你喜欢我。”裴非用的是肯定句,尾音稍微拖长,乍一听感觉十分慵懒。
“是。”
裴非静静地看着慕嘉白,浴室内安静闷热的使慕嘉白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才我看到了。”
慕嘉白猛地抬头:他看到什么了?
接着他看到裴非的视线扫过他的臀——雪白的臀上,赫然两道发青的指痕。
“浴室里的磨磨蹭蹭没让你起一点反应,反而很厌恶,而这个……想必很疼吧,你却马上就硬了。”
“裴教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裴非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扔到架子上。
“钱和权,我都有,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是想上你。如果我想把你拐上床,我至少有五百种方法,其中四百种,能让你自愿被我上。”
“慕嘉白,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很有兴趣。而我现在只是想确认其中的一点。”
裴非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他眯着眼,欣赏着眼前这章属于少年的妖艳小脸,它好像正在慢慢地褪尽原本的血色。
“你是个变态。”
慕嘉白突然全身颤抖起来,面庞上最后一丝红润也消失殆尽。
他实在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半小时以前有人告诉他,他进浴室后会被他刚认识的教官,直截了当地一语中的,似一把锋利的刀子,会割破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完美伪装,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那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慕嘉白的内心深处正在叫嚣:慕嘉白,你他妈平常装的真是纯情的不得了。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他知道你他妈的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表子!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但现在看起来,至少在裴非面前,这简直像一个最不好笑的笑话。
“所以呢?”慕嘉白扯出一个纯透得毫无杂质的笑容。
裴非看着他,也笑了。
“和变态做/爱——我从不会抗拒这种刺激的事情。”
……
慕嘉白回到158寝室里时,其他三个人早就回来了。
“阿白啊,你咋那么慢呢,”他躺在床上看手机小说的司空问他,“我都没找到你,你小子是不是一个人到什么风水宝地洗去了?”
坐在电脑桌前的常海丘回过脑袋吐槽:“得了吧,你当我们嘉白跟你一样不讲义气啊。”
“去去去去去!”司空一脸嫌弃地朝他摆摆手,“你继续跟你那魔兽老婆你侬我侬吧,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嘁,”常海丘不屑,“没追求。”
“得!你有追求!真正有追求的明明是老张,人家好歹谈了个真的,你显示屏里的假东西还会跳出来啊?就算跳出来了,还不是个人,尼玛还是只兽人。我看你戴着眼镜还挺文气的,原来竟然重口到搞跨种族恋爱啊!”
张学辰脸前挡着的书移开,露出他一张无奈的脸:“好端端的我怎么就中枪了。”
慕嘉白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说:“你躺着也中枪。”
“操,我祝你一辈子被人压。”常海丘抛出一句恶毒的祝福,继续把脑袋扭了回去开刷副本。
慕嘉白侧躺在床上,脸对着墙壁。
裴非说完那话后,他整个人丢盔弃甲夺门而出,一心想逃离这个地方。
想想,还真丢脸。
但他别无选择,他知道如果裴非来硬的,自己不仅拼不过他,而且完全抗拒不了他。
裴非——这个男人有这个能力和资本,控制他实实在在作贱的淫/荡思想,蚕食他本就不够坚定的意志。
内心极度的纠结中,慕嘉白合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回忆像一张大网,将睡梦中的他牢牢地束缚在了里面。
他记起被打后的第二天晚上,他接到祖父的电话。上一次他接到祖父的电话,是在春节的时候。
“嘉白,”老人的声音与记忆中一样,仍然凌厉,不同的是已然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苍老与疲惫,“需要我去解决吗。”
“不用了,爷爷,”慕嘉白捏着听筒,“我想告诉你,我毕业后要去军校。”
老人没有立即说话。
“你确定吗?”
“是的。”
“去哪里的?”
“S市的。”
“我会遣信给那儿的校长给你开些优待。”
“谢谢,”慕嘉白说,“可我不需要。”
是的,慕嘉白,他不需要。
慕嘉白的祖父慕捷是首都B市一个甲级军区的总司令。甲级军区,放眼整个首都,也不过只有三个。
他们两个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唯一的亲人,虽然他们并不亲密。慕捷希望孙子继承自己军人的衣钵,慕嘉白却希望考上Q大,从事科学研究。
可他现在不那样希望了,因为就算他把常青藤盟校的毕业证书全部攥在了手心里,他也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出了校门,他还是一个衣冠禽兽。
慕嘉白有自己骨子里的骄傲,即使身在他乡,他也不需要任何助力。
「最坏的,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