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元旦(1 / 1)
嘻嘻,今天周六,爬上来更新了,今天先把这章补全了。明天不出意外会更新下一章。“童枫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他,我动他会伤到童枫。今晚,我要不止要放过他,还要让他如愿以偿。”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今晚他奔着要你的命来的,你要让他如愿以偿?!你是着了童枫的魔被童枫迷昏了是不是?”
南彬和凌轩的书桌隔着半米,他上前一步,探身向前,双手拽起凌轩的衣领,把凌轩从椅子上拎起来。刹那间恼怒爆发出的力气惊人,凌轩被他猛地一拽,腿部和桌沿接触,身体向前的力道撞击桌子,实木桌子被两人的身体撞歪出一个角度,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桌子上码放整齐的相框、书本、摆件,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有着多年接受训练的素质,凌轩反射性的绷紧身体,两只手攥住南彬的手腕用上力量,做出防御的姿势。大脑反应过来后,他很快的卸下身上的力道,垂下双手伏在桌面上,甚至闭上眼,完全一副自暴自弃听之任之的表情。
手背触及凌轩结实的胸膛,那里热度惊人,南彬这才发觉凌轩过高的体温,这才后知后觉,凌轩的脸泛着不健康的粉红,嘴唇苍白有些破皮,整个人都显得没有什么精神。
南彬松开手,凌轩重重的跌回转椅上,喘了口气,不以为意地猫腰捡起地上唯一一张童枫和风翼的合照,用手掌擦了擦,重新摆会桌上,声音悠长而沉静。
“大概是吧。”
凌轩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目光滞留在照片上,久久挪不开视线。
“我有时候想,我要是杀了他再自杀他是不是就会完全属于我,心里再没有别人,再也不会因为别人而动摇,因为别人而痛苦,因为别人而想要离开我。然而我看见他对我笑我就心疼,几次我都准备了枪就是下去手。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想把他往死里宠,让他哪怕想走也舍不得。我觉得我看见他就要发疯,看不见他也要发疯。”
凌轩每说一句都是在剥自己的心,他说的很慢,字字珠玑,食指停留在照片上风翼的笑脸上遮住了他的脸。肯向别人述说心事的凌轩,南彬第一次见,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心地听凌轩说的每一句话。
“活人不能跟死人争,风翼已经不在了,风翼在他心里的位置再没有谁可以取代的了,我也不奢望。风翼不会从我身边带走,童枫心里有他我可以不在乎。但希瑞,我不允许。我要把他从童枫心里挖出去。”
凌轩顿了顿,眼神变得锋利起来,迸发着黑豹扑食时那种近似狠毒的霸道,势在必得的气势使得南彬心头一颤,心道这样的萧凌轩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萧凌轩,果不其然,凌轩说。
“今晚,希瑞朝我开枪之前,什么事都不要做,不要被他看出破绽。”
凌轩没变,只是把他锋利的一面隐藏起来。因为童枫不会猜也不喜欢问,所以尽力让自己变得柔和些,学着对人说出自己的心事,学着不把真实的自己隐藏的太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苦肉计?”
“如果你硬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不行,太冒险了,希瑞最擅长用枪,一张餐桌的距离,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你别忘了,我和他算是出身同门,他会的那点儿玩意儿我心里有数,我能把握好分寸,不会让自己就这么交代了。”
有几年不用亲自动手去杀人了,南彬真的快要忘了凌轩这十几年也是从一个杀手拿命混到现在这个位子。峰子,华子都是进了龙帮时老爷子给起的名字,而凌轩的是代号--狱,因为他最初是做为老爷子单独培养的杀手入帮。
“狱”这个代号在老爷子死后已经没人敢直呼了,“狱”为了杀人而练就的身手即使用不到了也不会就此消失。
南彬还想要劝,凌轩却将转椅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南彬。
“别拦我,你拦不住。”
他一定得做,无需再议。他已经决定的改变不了,他决定要童枫在身边,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那么,可以为达到这个目的迈进哪怕一小步额事情,他都会不惜代价去做。
凌轩到现在没办法确认自己在童枫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在童枫心里有分量。他要告诉童枫,他可以为了他不杀希瑞,但希瑞却不会因此放过自己。他不需要童枫在他和希瑞之间做选择,但他要告诉童枫,即使童枫希望的会威胁到他生命,他已然会为他去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南彬也明白,多说无益,于是闭口不言。翻出医药箱,给凌轩递了片退烧药,凌轩对于南彬的忍让,心底有感激,接过药就着水吞下去。
不多时,老管家敲门说饭好了,叫他们去吃,南彬和凌轩一前一后走出来。
围坐一圈,和往年一样,谁也没提晚上那档子事儿。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气氛平和温馨,老管家说着万年不变催两人赶快结婚话题,又是新的一年。
千里之外,童枫坐在车窗边,整节车厢里只有他和Jacry两个人,几个小时,窗外的风景从喧嚣的繁华都市耸立入云的高楼变成放眼望去不见片瓦,B市其实只有这么大而已。
较之B市,H市原来有那么远……
28岁了,是认识凌轩第三个年头了。他却不知,其实,今年是他和凌轩认识的第28个年头。
他的人生五年似一个结点,
生命的前五年,他懵懂无知,现在已然没有什么关于那一段时光的记忆,大概,那时是他活的最快乐的童年时光。
五岁到十岁,他开始懂事,他明白了肚子咕咕叫胃绞着疼的感觉是饥饿,他知道吃饱的感觉有多好,他也清楚在孤儿院,要吃一顿饱饭有多难。在孤儿院,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他觉得那里是地狱,于是在他能脱离那里的时候,他没有回头。
十岁那年他被一对年近四十的中年夫妇收养,在孤儿院所有孩子羡慕的眼光里被一对慈爱的养父母接走。可好景不长,养母患癌症病故,养父整日酗酒,酒后伤人被关进监狱。那一年,他十五岁。
十五岁到二十岁,他为了能活着,吃过垃圾桶里发了毛的饭菜,隆冬里赤着脚盖几张报纸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直到他在酒吧里找到工作,才开始活的像个人。
二十岁到二十五岁,这是他人生里最辉煌的时刻,他遇到风翼,他爱上赛车,他用比赛的的奖金和风翼合伙盘下了酒吧,他拥有了自己的房子。
二十五岁到二十八岁,三个字就可以总结他这三年的人生--萧凌轩。没有一件事,没有一天,不是与萧凌轩有关。这个贸然闯入他人生里的人,在他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不可估计。
他不喜欢去讨好别人,也从不刻意主动和谁联系,和身边的大多数人关系都很淡,算得上朋友的只有唯二,一个是风翼和一个是喜欢粘着他的小瑞。
三年前的他几乎每个月都要辗转去往不同城市参加比赛,那时候拿起一个旅行箱说走就走。离开了,也会对他们俩有牵挂,但,不论走去哪里走了多久,对B市都没有过现在这种深深的眷恋不舍。
不知道是因为三年不曾踏出这里半步才有了这样深刻的眷恋,还是因为这里有了一个人,给他一个家的感觉,所以连心都圈禁在了这里。也许,即使没有车祸,没有失忆,没有现在这副半残了的身体,他现在仍能赛车,他也无法再延续他赛车生涯的辉煌战绩,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在赛场上为了争第一名的奖杯可以不要命的赛车手。他有了看重他,而他也看重的人。
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风翼总是神秘而忙碌,西装革履,对他很好却很谨慎,让他觉得即使离得很近心却远得很,所以他即使喜欢,即使爱,也不曾向他表白过心迹,他懂的,那是他的奢望。
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凌轩,其实他除了萧凌轩这个名字,一座属于萧凌轩的庄园,他的一两个朋友,老管家和庄园里的三个男仆(其中一个长期打理花园比较少见到),其他的一无所知。知道的少得可怜,萧凌轩这个人对他来说,应该也是神秘的,心底却觉得用神秘这个词来形容他对他不贴切。他对自己的好,不强硬不做作,让人舒服。
凌轩的表白突然却不突兀,让他去见风翼,看得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于为什么要他坐二十几个小时火车,却不选择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的飞机,对于为什么偏偏选了元旦这一天要他去,对于希瑞的出现和这一切有没有必然的联系,童枫心里都打一个问号。可他还是坐上了这趟火车,去了凌轩希望他去的地方,去见凌轩希望他可以告别的人。这,是为什么?
糊里糊涂地,他已经在这趟火车上了。
越想越乱,脑袋像进了一团棉花,再也理不出头绪,人却呆呆的傻乐了。
似乎,不用去想了,心早就指引了他的方向,会解开的,他信,等他回来凌轩会为他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