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春节飞到大连之后,万世安因为没有得到许可,单独住在酒店,叶如茵和齐迹在机场汇合钟毓秀、叶广益后-起坐车去到他家。
他们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初次见面的长辈们则在客厅里闲话家常,很快红烤全虾、清蒸鲍鱼、葱烧海参、清蒸加吉鱼、八仙过海等几道大连名菜做好,端上桌后便可以吃了。
齐迹在桌上先是殷勤地帮叶广益倒上白酒,又依次帮两位妈妈挟菜,忙碌得不亦乐乎,完全顾不上自己。
叶如茵嘟着小嘴,不满地轻声向他抱怨说:“我发觉来到了你的地盘之后,怎么就这么不受重视呀?”
齐迹赶忙挟了条红烧海参放到她碗里说:“-到过节的时候就大吃大喝,等下回去又该吵着要减肥了。”
叶如茵嬉皮笑脸地凑近他跟前说:“到时候你就背着我跑步减肥好了。”
叶广益忍不住说:“你又开始欺负人。”
叶如茵得意洋洋地说:“他才不怕我欺负他,他只怕我不理他。”
钟毓秀警告她说:“在亲家母面前,不能太过放肆,要收敛点啊,不要仗着齐迹喜欢你,就没大没小的。”
齐玉洁站出来为她说话:“齐迹自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生性沉闷,为人木讷,茵茵活泼开朗,简单率直,他们正好互补。自从齐迹跟她在-起后,我发现他变得乐观了不少,这是好事情,不用管他们。”
叶广益语重心长地对齐迹说:“那你也不能惯坏她,让她恃宠生娇,不然你将来的地位就跟我现在-样。男人嘛,有时候也要振振夫纲,不能让女人欺负到头上了。”
餐桌上的几个女人立刻怒目而视盯着他。
钟毓秀忍不住沉声说:“你现在是很不满,想造反吗?你不买菜不做饭,不会做-点家务,整天就是喝茶下棋,还敢在这里发牢骚?”
叶广益不满地说:“其实我跟茵茵早就想过,要揭竿而起,来反对你在家中的霸权主义,只不过-想到从此以后,什么事情都要由自己亲自来料理,就果断放弃了。”
钟毓秀拉住齐迹的手,不解地问:“你既会做饭,又会做家务,长得还帅,怎么还是会被她欺负到呢?”
叶如茵眼见风头不对,怕引火烧身,急忙转移话题说:“我们是来欢度春节的,不是来开批/斗会的吧。”
齐迹见状不妙,也上前帮她解围说:“喜欢上-个人,会愿意去帮她做任何的事情,不会介意是谁会对谁付出得更多—些。”
齐玉洁好奇地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嘴巴变得这么甜了?以前就是闷嘴葫芦一个,现在意然会讲甜言蜜语了。”
叶如茵揭发说:“他是摩羯座,属闷骚性。表面上不言不语,私底下可坏了,有时候连我这么伶牙利齿的人都说不过他
齐迹略带羞涩地说:“茵茵认为细水长流的生活,有时候比山盟海誓更加能让人刻骨铭心,爱情往往是结束于双方日常平淡枯燥生活中的审美彼劳,所以为了给我们的感情加温和保鲜,她逼着我每天都必须要对她说-句甜言蜜语,不然就不给上床睡觉。”
钟毓秀忍不住出声训斥女儿:“反了你,还敢不让人上床睡觉,那床是你出钱买的吗?你申请了睡觉的专利权吗?”
叶如茵赶快躲进齐迹怀里避风头,齐迹赶紧出面帮口说:“茵茵认为日常生活是双方-个自我完善的过程,油盐柴米酱醋茶的平淡生活会淡化爱情,甜言蜜语就相当于是菜中的鸡精、味精,能帮我们的感情提味和增鲜。”
叶广益也拉住钟毓秀说:“人家小两口,-个愿打—个愿挨,在那里耍花枪,你就别瞎掺合了,没听过囱水点豆腐,-物降一物吗?这就是生活情趣。”
钟毓秀轻叹-声说:“看来爱情还真的是会使人盲从。”
叶广益摇头晃脑地接口说:“还会失去理性,沦为妻奴。”
叶如茵依偎在齐迹怀中,-脸娇羞状说:“眼红呀,羡慕嫉妒恨吗。”
齐玉洁见状,索性提议说:“既然我们大家对他们的婚事都没有任何异议,不如就早点把婚事给办了。”
钟毓秀也附合说:“也好,既然他们两个如此情投意合,早点结婚也好早-点生孩子,免得身材走形了。”
叶广益立即建议说:“-定要生两个,-个要帮我们叶家承继香火,男女都无所谓,反正-定要有-个是姓叶的。”
叶如茵笑而不语地望着齐迹。
齐迹-捶定音地说:“那么就定在今年的五一吧,五-的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的,应该会很适合穿婚纱吧。”
叶如茵立即提醒他说:“可是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啊。”
“哎!本不想做个俗人,终究是落了俗套。”齐迹随手拿起桌上剥下的-节虾壳套在她手上说:“这样行了吗?”
叶如茵不满地向三位长辈投诉说:“你们看看,他刚才还说对我有多好多好,现在根本就只是在敷衍,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呀。”
齐玉洁对齐迹说:“明天你带他们出去逛逛,顺便帮茵茵买个戒指,结婚毕竟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可不能马虎。”
叶如茵趴在齐玉洁肩上撒着娇,说:“还是伯母最疼爱我了,不像我妈妈,老是会帮着外人来欺负我。”
钟毓秀立即反问她:“齐迹是外人吗?”
叶如茵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吓得直吐舌头。
齐玉洁将她揽在怀里疼爱地说:“那么以后就由我来疼你,你妈妈来疼齐迹,这样大家不就扯平了吗。”
吃完饭后钟毓秀将叶如茵叫进房间耳语了几句,叶如茵出来后将齐迹拉到-边红着脸说: “听说男的在北方冬天的室外小便时,会变成一条冰柱,是真的吗?”
齐迹老实说:“应该不会。”
叶如茵难为情地细声对他说:“我爸他就是很想偿试一下,你带他到外面找个僻静之处给他试试吧。”
齐迹愕然说:“你爸都多大了?还玩这些。”
叶如茵催促他说:“老玩童嘛,你快点带他下去试下,不然他不会死心的。再说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东北过年了,机不可失呀。”
齐迹只得乖乖领命,带着叶广益下楼去试验了-下,回来后众人山南海北地聊了-会天,便准备睡觉。
齐家只有简单的两室-厅,叶父和叶母住了-间,齐迹睡在客厅的沙发,叶如茵和齐母挤在-张床上。
齐玉洁拉住叶如茵的手感慨地说:“谢谢你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站在他身边。本来他上个女朋友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大受打击,我-度还担心他从此之后会-厥不振。幸好他很快就认识了你,变得乐观开朗起来。他这个人自小寡言少语,有什么想法总是憋在心里不说,好在你性格外向,善解人意,能让他很快振作起来。”
叶如茵察颜观色后,小心谨慎地试探着说:“可能因为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所以才会比较沉默寡言一些。”
齐玉洁口气恳切地说:“所以才需要你以后帮我尽量补偿给他,对他好点,让着他点,知道了吗?我这-辈子的心血以后可就全都交托在你身上了。”
叶如茵呑呑吐吐地说:“其实有个人,也许比我更有资格有能力去补偿给他,曾经所失去的天伦之乐。”
齐玉洁闻言,惊讶地看着她不语。
叶如茵硬着头皮,继续循循善诱地说:“从小到大,我那怕是受了小小委屈,我父母双亲都会用双倍的爱来弥补,所以我总觉得,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记得小时候有-次我们去乡下上坟祭祖,正巧碰上下雨,我爸爸背着我,我妈妈在旁边打伞,结果天雨路滑-下子跌进了路边的沟里,我爸爸手都碰破了皮,转身扶起我见到我没事才松了口气。他们总是将我放在第-位,随时随地、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所以我才会有个幸福完整的童年。你别看我们-家三口平时里总是打打闹闹,没大没小地吵个不停,可只要是—遇到外敌,我们就会立刻抱团站在-起,-致对外,这种天生的凝聚力是渗透到了基因里的,抹不去也丢不掉,任凭时间环境也改变不了。”
齐玉洁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她:“那么齐迹,他现在也完全知道了有他爸爸的存在了吗?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叶如茵大方承认说:“他大哥家傲死后,他爸爸有去找过他,所以在元旦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齐玉洁闻言大惊失色:“他哥怎么会死的?”
叶如茵告诉她说:“车祸。伯父本来是想通知你去参加葬礼,见他最后-面,这才发现了还有齐迹的存在。”
齐玉洁眼噙热泪,痛心地说:“当初离婚时他就同我争孩子,我是看在他妈的份上,再加上又发现意外怀了齐迹,这才放手的。所以生下齐迹后,我就换了工作搬了家来避开他,怕他发现有这个孩子后又会来抢。”
叶如茵递了包纸巾给她说:“齐迹也没有怪过你隐瞒他,我们都明白你这么做-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齐玉洁听到这里,猛然醒悟过来抓住她的手说:“如今家傲人不在了,那他该不会是又想来跟我抢齐迹的吧。”
叶如茵忙安慰她说:“没有,没有,齐迹都这么大了,他有是非分辩能力,即使抢去他的人,也笼络不到他的心啊。”
齐玉洁松了口气问:“他也一起来了吗?”
叶如茵只得照实说:“他现在住在外面的酒店,说是你这边不答应,得不到你的许可,他也就不敢上来。”
齐玉洁示意她说:“你去外面把齐迹给我叫进来。”
齐迹进房后见到母亲泪水涟涟,忙跪下认错说:“妈,你别伤心,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去见他了。”
齐玉洁双手将他拉起身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自私,让你这-辈子连你亲生的大哥都没能见上-面。”
齐迹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抽泣着说:“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怪你,一直以来都很感激你独自-人全心全意抚养我长大。那你是愿意让我认他吗?”
齐玉洁为他擦去眼泪说:“既然你们都见面了,想瞒也瞒不住了,我也不想你像家傲那样,带着遗憾过完—生,你就认了他吧。”
母子俩正大放悲声、抱头痛哭之际,叶广益和钟毓秀闻声赶过来询问,大过年的何故哭得如此之凄凉。
“你们不要担心,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叶如茵喜形于色地向他们解释说,“齐迹找到他爸爸了。”
钟毓秀听了她的话更加疑惑了,不解地说:“他爸爸不是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吗?怎么去找呀?问米啊?”
叶如茵-五-十地告诉他们说:“那是伯母为了应付了事骗他的,其实他爸爸还在人世,他都已经见过面了。”
叶广益好奇地问她:“那你也见过他爸爸了吗?”
叶如茵大声宣告说:“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呀,除了休息日,几乎天天见。”
钟毓秀大吃一惊:“那他岂不就是富二代,哎呀,茵茵,你-定是踩到了大象屎,所以现在走大运了!”
叶广益却仰天长叹,苦着脸说:“齐迹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这下他们的婚事肯定会告吹了,我们还是做好准备,赶快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吧。”
齐玉洁抹干眼泪说:“他们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们可不能反悔呀,正好趁现在大家都在,明天坐下来谈妥细节。”
叶广益和钟毓秀这才放下心,钟毓秀不禁感叹地说:“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令人琢摩不透呀!你这个笨丫头,竟然稀里糊涂地捡了个大金矿,还真是令人费解呀!”
叶广益跟她的看法大相径庭,悲观地说:“完了,完了,-入豪门深似海,从此老公变路人。我觉得还是重新另寻-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比较好。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这可是千年古训,能恒久不灭的箴言,个中自有其一番道理。”
齐玉洁指着齐迹说:“你也知道妈妈毕生最憎恨的就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小人,你若是对茵茵有三心二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迹-脸无辜地抱怨说:“妈,你确定我真是你当年亲生的吗?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茵茵呀。”
叶如茵-脸得意地在旁窃笑:“因为我天生嘴巴甜,会讨老人家欢心,因此长辈缘特别好,所以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得罪我呀。”
叶广益若有所思地说:“这件事情的好与不好,现在对你们来说还为时已早。”他拍着女儿的脑袋说:“希望你往后能平淡看待得失,既要能知道如何选择,也要学得懂放弃,才能经得起诱惑,更能耐得住寂寞。我看你以后还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