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整装待发图大事(1 / 1)
洛秋白还在昏迷,夏小糖第一次知道心疼的滋味。知道安可青的陷害的时候,她不疼,那是仇人,只管动手报仇就好;知道自己亲爹设局的时候,她不疼,那是罪人,只管设计报复就好;知道自己被囚暗牢,她不疼,那是自己的局,只管一往无前就好。
可如今,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傲然京城的男子,倒在她身前时,她的心骤然一聚,疼。她何德何能,让那样骄傲一个男子,为她连累如此。
窝在床上的夏小糖擦干净眼泪,站起来,走出屋子。
“他…他怎么样了?”
管事发现夏小糖竟然过来了,有些欣慰,本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何苦难为了自己也难为了对方。
“大夫在施针,还在诊治中。”
夏小糖安静的点了点头,也跟大家一样,等在外面。
月芒看见自家小姐,心里定了定,“小姐,少爷他…”
“说了没事,他不会有事。”
半夜匆匆过去,本来平静的几个人,心里慢慢开始焦急,心绪不宁的额头已经泛出细细密密的汗。
“砰!”大门被打开,一位满面汗光的老者走了出来。
管事急忙上前,“怎么样?”
老者摆摆手,“若能挺过今晚,应该无恙了。”
夏小糖也松了口气,脸上少了些凝重,慢慢露出了笑容,“今晚上你们都歇歇吧,我陪着他。”
众人都看着管事,等着他的命令。管事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吧。夏小糖也拍了拍月芒的手,示意她放心。
夏小糖走进洛秋白的屋子,这里是她布置的,很简单却很干净。床上,洛秋白安静的躺着,和初见时一样的眉目,和接到他时脸色一样的灰白。
她轻轻的走进,半坐在床下,慢慢的握上他的手。
“你以为,你偷偷跑来,我不知道吗?那时的府里,处处心机,步步暗算,我怎么会真的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我怎么会真的睡着,那时的我夜夜睡不安稳。”
“傻子,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属于这里,我总想着要回去,我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的牵绊,这样我才能回去找妈妈。现在,我知道了,我回不去了,已经晚了吗?”
“洛秋白,你让我欠了你这么多,难道你不准备让我还了吗?”
夏小糖呜咽着,轻声说着,伴着泪水,渐渐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是觉得累了,就睡着了。
早上升起的太阳,阳光刺眼。
夏小糖迷糊中觉得不舒服,皱起了眉头。随即,她觉得眼前黑了黑,舒服了很多,又接着睡着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头上的那个人,正温柔的看着她,眼神似乎能化开一切。
夏小糖突然觉得那里不对,兀得睁开了眼睛,一双手遮在眼前。她欣喜的抓住那只手,抬头向上看,有些朦胧的眼睛,闪着欣喜的光,笑眯眯的看着她。
时间如果定格在这一刻,你可以看到这世上最美的一刻。初晨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男人素净的白衣纤尘不染,女子墨黑的长发犹如上神。俯身的男人,宠溺而欣喜着,仰头的女子,可爱且明丽。
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你醒了!”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个惊喜,一个安慰。
两个人相视一笑,洛秋白首先出声,“看你睡得香甜,不舍得吵醒你。”
夏小糖面颊有些泛红,微微低头,“大夫说,你挺过晚上,今天就没事了。”
似乎这一夜,有些东西变化了,也有些微妙了。
夏小糖受不了屋子里的这个气氛,挣开洛秋白,朝门外跑了出去。刚一打开屋门,就看见月芒、管事一众人,早早等在那里了。
“他醒了。”
月芒开心的跑进了屋子,管事则带着笑容稳重的走了进去。
他们谈了很久,谈了什么,夏小糖并不知道。
一连几天,很多人在洛秋白的房间进进出出,而她却没勇气再进去看一眼。他忙他的,她也在忙她的,每天从葡萄田到仓库,从酒坊到酒馆客栈,她都亲自走一遍,很多人都说,东家最近很勤奋啊。
半月时间匆匆而过,洛秋白的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天,夏小糖刚回到院子,就被月芒叫住了。
“小姐,少爷请您去一趟。”
夏小糖楞了半晌,木讷的点点头,“哦,我这就去。”
月芒并没跟着来,夏小糖的脚步很慢,却还是走到了他的门口,徘徊着。
“怎么不敢进来?夏家二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门依然关着,可里面却传出了一句挑逗。
夏小糖早已经不是那个被言语一激,就生气冲动的小姑娘了,她笑了笑,淡然多了,走了进去。
“夏家二小姐早死了,她葬在京城了。”
洛秋白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怎么,我醒了就不来见我?”
夏小糖有些躲闪,“没,最近有些忙。你,好多了?”
“恩,过两天要准备锻炼锻炼了,骨头都躺硬了。”洛秋白的脸上已经是正常的红润,比起躺在床上时,更多些神采,耀的人移不开眼。
“好了就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夏小糖看着他,一颗心放下了,神情都轻松了很多。
洛秋白渐渐严肃,眼神里可以看得见挣扎和痛苦,“父…父亲留下些旧部,我要找到他们,同时寻找我哥哥,再筹谋报仇。我洛氏一族,世代为皇族效力卖命,没想到竟然落下今天这样的结局。”
夏小糖感同身受,安慰道:“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横征暴敛,百姓也是苦不堪言。不单你的族人蒙受不白之冤,这世上多少人无辜惨死,我刚来这村子里时,眼见村民守着他们的那块地,眼睁睁把自己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交上去,自己吃糠咽菜。”
“是啊,不出京城,怎么看得见这样的景象。”洛秋白毕竟是上位者,面对这样的场面,责任感促使他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