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白尘没去试剑庄,因为真正的他不想去,单朗也不强求,许了小活宝做真正的自己,便是许他意愿行事,再则昨晚的宵夜吃得爽,小活宝色香味俱全,唯一缺陷,不经吃,害他三个回合后不得不鸣金收兵,否则就得渡气救人,哼,还好意思说在那种地方学得最快最好,昏得快倒是真的,最好的话,应该通宵大战不懈气!
单朗暗里不满,嘴上温柔叮嘱白尘好好休息,然后扮得江湖游侠似的去了,白尘也有不满,真的是去回绝婚事,就该朝服出场,一律官威压人,不该投其所好似的江湖打扮,回绝得了才怪!
白尘撇嘴睡去,午饭时才悠悠醒来,听厨房有声响,疑心是贼,谁知是梅女侠在跟油锅作决斗,否则怎会一手拿锅铲,一手以锅盖作盾牌?
“你发什么呆?我好不容易才把菜放进去!你快帮我翻翻!”梅如月递着锅铲,眼睛则盯着锅里的菜。
白尘也看了一眼,挥挥手,“你慢慢弄吧!单朗喜欢会做饭的女子,别让他失望哦!”
白尘悠然回避,身后的战斗仍在继续,伴着梅女侠的惊呼尖叫,异常的悦耳动听。
白尘在后院找到单朗,单朗则找到了小兔,转手就递给白尘,白尘惊喜又心疼,小兔明显瘦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这下还跑不啦?现在知道世途险曲,人心险恶了吧?还能回来算你走运!”
白尘边骂边把小兔贴在脸上磨腻,单朗则把白尘抱在怀里摩挲,“饿了吧?我特意带人来做饭……”
“你根本是有意刁难,顺带变相回绝……”
“没有变相,我直接跟庄主说我有个同□□侣,他不信,派他女儿来查证,只是这位梅小姐很偏执,你还睡着时我就领她看过了,她居然不介意,所以只好叫她做饭了,做不好的话,滚吧!”
单朗不是说笑,白尘却很奇怪,“那个庄主是你不能严辞回绝的人吗?”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唯一的儿子跟了男人,他气得要杀子不然就自杀,他儿子请我从中说和,他很给面子,只是驱子出户便再不生事,因此我也不轻易驳他的面子,就这么简单。”
白尘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疑难道:“你不驳他面子,却刁难他女儿,终究还是令他脸上无光啊!”
“不会,梅小姐是个人偏执,她老爹则会感激我不要他女儿,这是保全他的门风颜面,同时也会禁止他女儿一厢情愿,这样就省了我各种麻烦。”
白尘笑,踮脚亲了单朗一口,“你的花巧心思也蛮多!”
“所以才不需要两个人都具备,你多点心思增强体力就行,省得一晚只做三次都很勉强,太不尽人意了!”
“你是野兽吗?三次已经很过分了好吧?”白尘说着就红了脸。
单朗侧头想了想,摇头,“我不是野兽,据说狮子交合一次长达几个时辰,我每次就个多时辰……”
“别说了!”白尘捂了单朗的嘴,指头却被单朗含住,从指尖传来的□□直达小腹处……
“饭好了!”梅女侠一声喊,白尘吓得跳离单朗的怀抱,却被单朗拉了手,一直拉到饭桌上。
梅女侠的厨艺惨不忍睹,手上的烫伤也令人不忍无视,白尘找了烫伤药,单朗亲自代为敷裹,事毕拍拍梅女侠的肩,“回去吧!你连做个伙房丫头的能力都不具备,更遑论做个偏房小妾?知道妾的职分吗?每日卯时起床给正房倒夜壶之后送洗脸水,服侍正房梳洗完毕再奉送羹汤,随时等候正房的各种刁难,接受各种无端打骂,忍受各种屈辱忧愤,不到二十岁就心力憔悴、人老珠黄,等不到母凭子贵就一根麻绳吊死了了结人生,何苦呢?”
梅如月抽泣点头,但仍一脸正色抱拳谢过,然后跑出门去,单朗给个孺子可教的目光作送别,听身后的小活宝笑得肚子疼,回身把人搂在怀里,半是嗔怪半疑惑,“什么事这么好笑?”
白尘笑够了才轻捶单朗一下,“你真是说笑不自知,她也配合得绝,还跟你郑重道别,某种角度来看,你俩挺配的!”
单朗肃然,“我没说笑,我娘就是那样死的,可惜到死都没挣到个妾的名分,我那时才八岁,没办法给她报仇,幸亏我二哥当时遭了祸,被关进皇族思过所,由我爷爷负责监管,而我爷爷听命于宫里某位娘娘,那位娘娘想做皇后,所以一心要我二哥死,我大哥为了保护我二哥就绑架了我,以此让我爷爷不敢上报思过所的异常,再后来我二哥遭了冤狱,我也就得了报仇的机会,我在刑部大堂上出示了不利我爷爷的证据,之后我爷爷判斩首,家人皆流放,最后除了我,他们都死了,我给我娘报了仇。”
单朗语气平淡,似在讲述他人往事,白尘则歉疚掉泪,“我不知道你娘是那样没的,对不起……”
“咱们之间不用道歉,只是我真饿了,这桌东西吃下去不死也废掉半条命,所以你快些重新做来,吃好了带你外头玩去!”
“是!”白尘学梅女侠抱拳的样,笑着去了厨房,单朗给予宠溺目光,拿了那本很有学习价值的书去廊下看,雪白小兔追到脚边蜷卧作陪,耳边是小活宝弄出的炒菜声,伴着小活宝不知打哪学来的跑调小曲儿,配着手上的彩描图绘,另一番活色生香!
惬意的时光仿若天国流云,轻快而令人不察,所以接到必须出远门的消息时,单朗恨不能卸职跑路,回头见白尘收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单朗高兴了,“你终于愿意跟我一道了!”
“一直愿意的,只是为了跟你同行,我瞒了你一件事。”白尘观察单朗的脸色,似乎没有不高兴,于是小心坦白,道:“我把小兔送给叶安了,虽说它原是我的,但它跟我一点也不亲,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一伸手它就开跑,你对它爱理不理,它反而追着你走,所以你更象它的主人,但我们要出远门照顾不了它,又怕你舍不得……”
“比它打紧的我都舍得!”单朗拿过包袱,“走吧!”
白尘点头,四下查看一遍才跟着单朗出了门,去书馆处跟叶安打了招呼,然后牵马出城。
白尘并不知道要去哪儿,他只知道单朗要去杀人,五日急程后到了丰州,白尘想像中的杀手应该昼伏夜出,可是单朗带他住进了官驿。
当晚,府官设宴相请,找了一队歌姬助兴,几番奉承拍马,几巡美酒相敬,临走时,留下艳姬两个,另有金银无数,单朗来者不拒,拎了金银匣子,搂了白尘睡觉去也,留下两个美人面面相觑。
次日,单朗带白尘逛街游玩,第三日,单朗带白尘郊外纵马,第四日中元节,单朗不再自行安排,而是跟从白尘的意愿,白天陪白尘去西山大寺里烧香捐银,吃了万民斋饭后才回城,晚上陪白尘放河灯,回到驿馆已是二更天。
白尘体力不济,稍事清洗后打算睡觉,还没上床就听外间有对话声,似乎是那日接待他们的府官之一,只是没了那日的洪亮嗓门,反是低声央告甚至哀求。
白尘不敢刻意偷听,悄声爬到床上,侧耳听了一阵却不得要领,反是倦意朦胧,恹恹欲睡。
“还早呢,亲热好了再睡!”单朗贴耳亲哄,白尘一下就睁开眼,“不行,我今日斋戒……”
“你斋你的,我做我的。”单朗把人压在身下亲吻挑弄,谁知小活宝异常激越,挣扎中甚至打了他一耳光,单朗怒极,扬手要搧却顿在半空,小活宝竟然哭了,“你打了我你还哭?”
白尘抹泪不语,狠狠瞪着单朗,单朗真怒了,几把撕了白尘的衣服,可惜还没进入就没了兴致,咬唇掉泪的小活宝让单朗没辙。
“睡吧!”单朗扯过被子胡乱盖好,翻过身去仍听小活宝在悄声啜泣,间或的抽噎声也抽疼了单朗的心,猛地转过身去把小活宝搂进怀里,“别哭了,我只是高兴才想要你,你不给就算了,除了你,我也没强过别人,就算你要斋戒也只是上头吃素,下面吃我这根……”
“单朗!”白尘疾声阻断,羞愤又恼火,“你的坦诚未免太直白了,时常口没遮拦半点忌讳都没有,叫人下不了台还啼笑皆非,跟亲近的人倒也罢了,要是得罪权贵小人难免惹祸上身,当然这些道理你都懂,我也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为小人所仇,又或者我杞人忧天,你有的是妙法应对,但是易地而处,你也会担心我某日错漏,遭遇不测,你那日说我们是家人,我以为家人之间除了爱,还有责任,不让对方担忧悬心,也是责任之一,你说呢?”
“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至于你担心小人使坏本就是杞人忧天,我刚才已经叫小人自尽了事,明日他不死,明晚我就送他一程,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你既说到家人的责任,那我问你,为什么不给我?”
“我说了在斋戒!”白尘苦恼低吼。
单朗皱眉,“你斋戒我知道,为什么斋戒,我不知道!”
“自然是为亡人,今日家家祭祖上坟,寺庙超度无主孤魂,也为战死沙场的英灵颂经祈福,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斋戒,当年……”
白尘哽咽顿住,单朗闷了一阵,扳过白尘的身子,“看着我,老实告诉我,当年我要你去偷兵符的时候,你其实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知道我还给你的是假兵符,所以你说不恨我们,因为你觉得灭你故国的是你自己,所以你是为当年那些兵士斋戒,对吗?”
白尘不语,紧闭的眼睑下是不断的泪,单朗已不需要答复,放开白尘,翻过身去,“睡吧,今儿我也斋戒。”
白尘在黑暗中点头,然后也翻过身去,同榻而卧以来,两人第一次抵背而眠。
翌日,单朗所说的那位官员果然自尽,驿馆礼官传报消息时,白尘刚放下吃好的早饭碗,礼官退下后,白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单朗,没得到目光回应,白尘便不敢出言询问,只是心下已有些明白了,单朗并非一昧提剑杀人,双大哥说过,京里那位舍不掉单朗的能力,单朗自己也说他擅长揣人心思,也就是说,单朗杀人的方法千变万化、不尽其穷……
难怪小狼哥哥不通俗务,人心只一颗,心力却多有偏损,所以不该强求太多,不该企图找回当年那样的小狼哥哥,不该苛责小狼哥哥的言行无忌,因为心弦已崩得太紧,心力损耗者,无所补益,倘若跟亲近的人都要中规中矩,于各种场面上都要八面玲珑,那就唯剩英年早逝这条路了……
所以如你要求我的那样,我也只要你做现今的你自己,旁人眼里孤僻怪异,于你却是任意随性,纵然埋下隐患祸根,来日不测降临时,你也不会孤身遇难,你有我,生死祸福,我都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