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1 / 1)
第十六章小不忍则乱大谋
有时常常在想,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应该顺从于社会,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如果对年少的人来说,一定会按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当有一天感受到社会上的种种压力之后,就会慢慢的发觉这一些离自己竟会是那般的遥远!
云儿她康复后继续上班了,我相信黑夜过后,白天很快就会来临的,但愿她在今后工作的日子里一切顺心。自己不能给她什么,只能为她悄悄地送上一句祝福!知道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可总感觉到内心好象舒心了许多。
初冬的清晨,有点冷,呆在房间里实在是够闷烦的,我要出去走走,临走前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
十一月二十日星期二
宜:祭祀出行结婚
喜神:西北财神:东南
忌:动土破土开井(日冲兔)煞西
胎神:碓磨门外西北
我朝西北的方向而去,一个人站在附近的一条河畔边,看到小河里的水冻结着薄薄地一层冰,象极我现有状况的心情!
我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里的火焰已快熄灭,只剩下残余的一点星火。胸中犹如严冬一般寒冷。浓雾笼罩着远处的青山,遮住了我的双眼,看不见临近的东西。风从我的身旁刮过,我站在那里好象在沉思着什么,可自己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所想何事,只是稀里糊涂的一种感觉。
待雾散后,发现眼前的事物在这片刻间好象发生了改变,也许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变化。就象一些新的思想替代旧思想一样,人们总是要不停地向前发展着,只是在这其中必定要经过一段过程,有人要嘲讽,有人要诽谤,必定要有人做牺牲!成果只有后来人才能看到。
我莫名其妙的想着这些干嘛!这与自己的根本就不相干的事情!
我听到有人在唱着新的曲调和新的歌曲,我听不明白这其中所唱的是何意,就象自己在年少的时光一样,总是会听到长辈们说起自己和一帮伙伴整天在唱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想起昔日那些曾声名远播的歌唱者,现在不知那里去了,他们的歌声就象幻影一般,在历史的时空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他们只是属于一个时代。没有象那些伟人一般千秋万载!历史也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评价的。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也不过是无声无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时间竟感觉到这世界变得太快了。
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挥动的双手,跳着双脚,唱着的曲调,来到我的跟前指着我笑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怎么没听到跟母亲一样唱着优美的歌曲吗?”
“我不会唱,我不会唱……”我连说了两次,怕她听不见。
“你这个懒惰的家伙,站在这里霸占别人的位置,却不放声歌唱。为人们,为清晨献上一首优美的曲调。”我一听,怔在了那里,我不知小女孩所指的是何意。很多的人总是在霸占着位置,而嘴里却对后来者说:“你还不到时候,你还不到时候。”
小女孩说完,朝前奔去,跟她的伙伴们在一块空地里尽情快乐的玩耍着。她的声音却一直在我的耳旁盘旋着。
我的眼眶里浮现往日的欢乐和痛苦也苏醒了过来。
这时的浓雾已散尽,泪水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宛如春天待放的鲜花,又重回到我的胸中,只有痛苦和欢乐在这块土地上颤抖着。
抬头仰望着天空,好象还听到小女孩优美的歌声在飘扬,象茉莉花香四下飘散。
我的视线停留在河畔边的一棵垂柳上,如果在夏日里,这里一定会有一对对情侣坐在树下爱抚着温存着,在枝上倾听密语的雀儿也会寂声沉寂。垂柳树也会为这一对对亲切地恋人迎风飒疯作响!但这一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切感觉好象都很遥远!
凝望着河水,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浮现……
孙膑他醒过来了,发觉四周一片凄黑,他想站起来,可发觉自己的双足已不听自己使唤!不,应该说他已经没有了双足。
他想起来了,他的双足已经被魏王下令用尖刀剜剔下了膝盖骨。他想起当刽子手拿着亮闪闪的尖刀走到他的跟前时,他不忍看着双膝被剔下的痛苦,晕迷了过去!
血现在已经凝聚。
他痛苦的仰望着天空,好象有人向他招手,那是死亡之神。他拼命的挥动双手大声道:“离我远点,离我远点……”死神朝着他微笑,慢慢地向他靠近,他挣扎着,可惜不能站立起来。
这时他看到自己的师弟从一边走了过来,他连忙喊道:“师弟,你来的正好,替我把他赶走。”
庞涓一听,上前将孙膑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道:“师兄,我真没用,没能劝住魏王对你施加酷刑。”
“师弟,这不怪你,要不是你,恐怕我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师兄,看到你这付痛苦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呀!”
“师弟,你不必过于自责,也不必为我难过,人有旦昔祸福,月有阴晴阳缺,谁能料及自己的未来呢?我所受的一切遭遇都是命中注定的。”
“师兄……”庞涓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孙膑是因何断去双足的。
“师弟,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以后婵娟她就摆脱你照顾了。也好给师父有一个好的交待。”
庞涓将孙膑紧紧的抱住,泪水从他的脸上划落,而他的心里却笑的象春天怒放的花朵。他知道,只要除去孙膑,世上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孙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双足被魏王断去是因为庞涓妒忌他的才干。
一个倩影从远处奔跑过来,她好象还没有喘过气来,她来到孙膑跟前,看着已经断去又腿的孙膑,早已经忍不住的泪水悄然划落。她是婵娟,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一个男人能比的过孙膑的。在她的眼里,孙膑是一个英雄,一个不死的英雄,他怎么会断去双足呢?
她宁愿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背过脸去,不想看到孙膑那付残样。
“师妹,你怎么过来啦!”孙膑问道。
“师兄……”婵娟发觉自己想说却说不出话来,舌头一直在口腔里打转着。
“师妹,你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天意!”
婵娟的脸色毫无表情,她把庞涓揪了起来,大声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涓被她这么一揪,感到有些意外,声音颤抖的道:“师妹,是魏王。”
“魏王,魏王他怎么好端端的对大师兄实施酷刑呢?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妒忌大师兄的才干,所以才去陷害他。”婵娟的情绪有些激动。
庞涓一听,内心猛的挣扎了一下。
“师妹,不要责怪师弟了,要不是他,恐怕我这条小命也没有了。是魏王他说我连通齐王,所以才治我断去双足的酷刑。要不是师弟求情,恐怕这命早已经完了。”
“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婵娟放开了庞涓,然后将孙膑抱在自己的怀里。
“师妹,从小到大,师兄骗过你吗?”
婵娟笑了,只是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的悲凉。
孙膑看到了,他知道师妹因何而笑!
庞涓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然后长叹了一口气,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师妹一直喜欢的是孙膑呢?现在孙膑已断去双足,只留一个残余的躯壳,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爱呢?为何她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就算是自己将来享尽天下所有的荣华福贵,却得不到师妹的爱,那又能如何呢?庞涓显得有些失落。
“师兄,我们回山去吧!以后我们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世上再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师妹,如今我只是一个废人,会托累你的。”
“师兄,你说什么呢?以前的你和现在又有什么两样呢?”
孙膑看着眼前的师妹,他很欣慰的笑了,然后点头。婵娟一见,兴奋不已,她对孙膑道:“师兄,你先等着,我去叫一辆马车过来。”说着,往前方的小镇奔去。
看着师妹的背影,孙膑叹息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恐怕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偿还,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偿还什么,她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能够跟她在一起一起生活就足够了。
“师兄,我看到你的遭遇,心里怪难受的,你这次真的要跟师妹回山去吗?今后难道没有别的打算!”
“师弟,如今我只是一个废人,还能领兵打仗吗?以后师父的兵法全仗你传扬天下了。”庞涓一听,点点头,突然他的眼睛转了一下问道:“师兄,你下山的时候师父是不是已经把那兵法十三篇传授于你。”
孙膑的眼睛盯着他,好象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然后点点头道:“是的,本来师父他想一起传授给我们,可你先下山去了,师父只好传授给我一人。师弟,你是不是想学这十三篇的兵法。”
“师兄,这恐怕不好吧!师父他可能只希望你一个人知道。”
“师弟,师父他已经归隐山林了,不愿再出山。现世只剩下你我情同手足,现在我已成为一个废人,留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用,我就将这兵法抄写下来,然后再准备回山。以后就靠你将他发扬光大了。”
孙膑知道自己断了双足,已经是不可能完成师父的遗愿了,他要把《十三篇》传下来,而在这个世界上能完成这使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庞涓。他知道师弟庞涓有些心浮气躁,但除了他之外还会有更好的人选吗?人有时候在无奈的条件总是要选择做一些无奈的事情!
夜晚的风飕飕地吹过,庞涓这时关心的问道:“师兄,现在起风了,不如到我府上吧!”
孙膑看着庞涓那付关心的样子,然后叹息了一口气道:“师弟,我传授你《十三篇》,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师兄,什么条件,你说吧!”庞涓道。
“师弟,你学成十三篇的兵法,一定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过一定要以天下苍生为念,要担保每一次战争减少最少的人数伤亡。不然就违背了师父的遗愿。”
庞涓一听,内心不由地觉得好笑,心道:“战争,岂有不流血牺牲的,师兄太过于妇人之忍,要知道大丈夫办事,要干净利落,这样才能使天下所有的人臣服。”
有的人有两张皮,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不一样的,庞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里虽想的很美,可嘴上却说道:“师兄,你真是胸怀仁慈,足以让天下人敬仰,小弟谨记于心。只是每一场战争不流血并非是一个将军所能做到的。”
孙膑一听,点了点头,他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在战场上,不管你是何人,一但刀剑碰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他还是要说道:“师弟,你要记住,一定要减少到最少的人数,不管是敌是友,他们都是有妻子儿女,他们的死,会给很多的家庭带来灾难!做为将军,你手中操握着的是倾国倾城的权利,天下人的安危,而不仅仅是一棕人命案件这么简单。”
庞涓不住的点头,而心里却不住在偷笑,他笑师兄太过于愚腐,在这个世界上,谁还会相信仁义这两个字呢?现在天下纷争四起,只要能够立王封候,士兵的伤亡只不过是其次。
“师兄,不要想太多了,还是先回府上,再做决定吧!”庞涓道。
“可师妹她还没有回来。”
“我派人留守在这里等师妹,这里风大,对你的伤没有好处。”庞涓流露出一份关怀之心。
孙膑听后,内心不由有些感动。做为兵家,他的目光锐利,计划周密,能敌军闻风丧胆!而做为常人,他似乎变得很愚蠢,很容易受别的迷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一切所碰到的遭遇都是庞涓一手造成的。
孙膑跟庞涓回府去了,他要为庞涓抄写下《十三篇》。好让师父的心血没有白费。
婵娟正驾着一辆马车过来,她来到孙膑刚才躺在地方,却不见了孙膑的踪影。她的心不免的有些慌了起来,对着夜空大声喊道:“师兄,你在那里。”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久久却无孙膑的回音。
“婵娟姑娘,他现在在你二师兄的将军府上。”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过来。
婵娟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她的身后,站了一位粗眉大汉。她看出来这大流是庞涓身边的一个侍卫。
她不再多言,驾着轻车直奔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看起来,威严,雄伟,壮观,这是身份的一种象征,这是权利的一种表现。对世人来说庄严就能体现出一个人的身份。婵娟到了将军府的门前,她就能看出来了。要是换成是平常的日子,她是不敢进这将军府。但这次,她必须要进去,因为大师兄还在里面。
府内灯火通明,孙膑静坐在灯前,好象在思索着什么,庞涓就站在他的身旁,垂手等待,好象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好象都在为某一件事情思虑着。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将军府上的人,他来到庞涓的跟前道:“将军,婵娟姑娘已经来了。”
“那还不快叫她进来。”
仆人出去!
婵娟进来!
她看到里面的情景,她看着孙膑坐在那里静思,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就是自己了。她来到孙膑的跟前道:“师兄,现在你伤口未愈,不能操劳过急,不然将来会留下后遗怔!她在为他开解!她知道孙膑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但她必须要这样说!
“师兄,师妹说的很对,你呆在府上等伤口愈合,再做决定吧!“庞涓看出来,师兄好象在犹豫。他也知道婵娟进来是为师兄开脱,他不能强加施压,顺便也来个顺手推舟!现在他要的是《十三篇》不能操之过急!
孙膑一听,点点头,他进府的那一片刻,想起了下山时,师父跟他说的一番话:“孙膑,你现在要下山了,为师也没有什么可教你了,以后一切要随机应变,只可惜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心肠过于仁慈,对于兵家来说这是大忌!”
“师父,孙膑仅记于心。”
鬼谷子看了看他,然后摇了摇头,显然还是不放心,但他也知道孙膑是该下山的时候,他在命盘上为孙膑占了一卦,卦上显明孙膑要经受一次断去双足之祸,他为他,将他的名字身旁加上一个月字,希望他能逃过这次遭遇!因为孙膑原来的名字叫孙宾!
但是鬼谷子做梦也想不到,世事不能尽如人所愿!孙膑还是要遭受此劫!
“孙膑,现在师父也没什么话要对你说了,最后再送你一句:‘祸发于所忽,灾萌于不疑,命圆于不滞,运昌于不塞。’你一定要切记,切记。”说完,鬼谷子回山而去。
孙膑当时站在那里,好象不太懂师父所言之意,难道师父说害自己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吗?当想起这一些的时候,他犹豫了。
“师兄,已经很晚,你也该休息了。小弟也就不打扰了。”庞涓起身告辞。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师弟,你也早点歇着吧!”
庞涓出去了,现在只剩下孙膑和婵娟两人。
婵娟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她的内心很受伤!孙膑看着眼前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妹,然后叹息了一口气道:“师妹,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
“不,师兄,从现在起我要好好的陪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孙膑一听,笑了,但他的眼眶里却流出泪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太高兴,还是因为太悲伤!他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保护着师妹,可今天却听到师妹对自己说要保护自己,他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可悲呢?
“师兄,你怎么啦!好象哭了。”婵娟她看到孙膑在流泪。
“没什么,没什么,师妹,师兄是因为太高兴了。师兄答应,只要师妹愿意,以后的日子都陪着你。”
“师兄……”婵娟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她把头靠在孙膑的肩膀上。
夜色深沉,外面的风四处刮起,落叶飘地的声音。婵娟静静地坐在孙膑的跟前,与他相对。她知道在这个世上,他是自己唯一的寄托!
“师兄,我想问你一件事。”婵娟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
“师妹,你说吧!”
“你真的相信二师兄的话吗?我总觉得他好象在骗我们。”
“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孙膑一听,叹息了一口气,显然他也承认了师妹的这一番话。
婵娟看他那付表情,就能猜出来。世人都说有情人,都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她总觉得和自己师兄的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黑夜悄悄地过去,新的一天也随之而来,他们知道就要过着新的一天了。
一个月之后,孙膑伤口基本愈合,他知道走路已经不再可能,只能盘腿坐在床上,真成了废人。婵娟一直在他的身旁照顾着。
这段时间里,庞涓对孙膑更是关心体贴,一日三餐,极其丰盛。使膑有些过意不去了,总想尽自己所能为庞涓做点什么。而都遭到庞涓的拒绝。孙膑知道自己先前的疑心都是多余的,后来孙膑再三要求,想为庞涓做一些什么,这时庞涓曾机才道:“师兄坐,于床间,要是能把师父所传的孙子兵法十三篇及注释讲解写出来,能让小弟学习,这也是对后世有益的善事,也可因此使师父扬名于万代千秋呢!”
孙膑一听,点头了,他知道自己以前一切担心是多余的。庞涓这样对待他,他应该要做出一番报答。现在所想学十三篇,自己一定要满足的他的心愿!
而且从那天起,他开始日以继夜地在木简上写起来,日复一日,忘食废寝,以致人都劳累变了形。婵娟在一旁看着,总感到有些余心不忍,但是孙膑告诉过她,在他这段日子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等他写完十三篇后,然后再陪她回山去。婵娟只能看在这眼里,疼在心上。而照顾孙膑起居的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齐子。
齐子每天看到孙膑拼命的精神而感动,一天,他便对庞涓一贴身卫士道:“大哥,你是否能帮我求庞将军让孙先生休息几天。那个卫士道:“齐子,你知道吗?庞将军现在只等孙膑写完兵书,就要饿死他呢!还会让他休息吗?”
齐子一听大吃一惊问道:“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么说现在孙先生的处境不是非常危险,听孙先生讲,过几天,他就要写完了。”
卫士道:“这事还有假吗?我天天在庞将军左右,那孙膑也是够傻的,他不知道,他所受的遭遇都是庞将军一人所为。”
齐子:“这么说,现在庞将军对孙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卫士:“那还用说,庞将军,巴不得他早死,只是他想要得到兵法十三篇,才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我可要告诉你,这事可不能向孙膑提起,否则你我的脑袋都将要不保。”
齐子他不明白,人世间还会有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现在他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该告诉孙先生呢?齐子他犹豫了。
他回去看到孙膑依然还伏案而写,心里不由的为他叫屈,最后他鼓了鼓勇气来到孙膑的面前将他拿在手上的笔一把夺了过来,大声地道:“孙先生,你别写了,等你写完,你的性命也就难保了。”
孙膑面对这突然来的举动,他愣住了。他看了看眼前在这段时间陪自己一起度过的齐子。他不解的道“齐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笔还给我。”
齐子摇摇头道:“孙先生,你知道吗?你现在所受的一切遭遇都是你的师弟庞涓造成的。”
孙膑一听,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他的身心一下子凉透了!
他还是不敢相信,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在胡说什么,齐子。”
齐子道:“孙先生,我敬重你的为人,虽然我不懂得你们大人之间的矛盾,但是我亲耳听到庞将军的贴身士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庞涓他一手造成的。”
孙膑一听,呆在了那里。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现有的一切都是庞涓造成,这时他再次想起自己下山前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他现在还不想死,不想死,竟管他断去的双足,但他还有一个身躯,一个人只要精神还没有毁灭,他还不想死。
第二天起来,他照常写着,突然他当着齐子及两个卫士的面,忽然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大呕大吐,两眼翻白、四肢乱颤。
过了一会儿,醒过来,却神态恍惚,无端发怒,立起眼睛大骂:“你们为什么要用毒药害我?!”骂着,推翻了书案卓椅,扫掉了烛台文具,接着,抓起花费心血好不容易写成的部分孙子兵法,一齐扔到火盆里。立时,烈焰升起。孙膑则把身子扑向火,头发胡子都烧着了。
侍卫慌忙把他救起,他仍神志不清地又哭又骂。那些书简则已化成灰烬,抢救不及。
齐子赶忙向庞涓报告。
庞涓急慌慌跑来,只见孙膑满脸吐出之物,脏不忍睹;又爬在地上,忽而磕头求饶、忽而呵呵大笑,完全一副疯癫状态。见庞涓进来,孙膑爬上前,紧揪住他的衣服,连连磕头:“鬼谷子快来救我!鬼谷子快来救我!!”他从来没有直接喊过师父的名号!
“我是庞涓,你别认错了!”
“鬼谷子快来救我!鬼谷子快来救我,我要回山!救我回山去!”孙膑仍旧揪住庞涓,满嘴白沫地大叫。
庞涓使劲甩开他脏兮兮的痉挛的手,心里疑惑。仔细打量孙膑半天,又问侍卫及齐子:“谁对他说什么了没有?”
侍卫及齐子连连摇头。
庞涓仍怀疑孙膑是装疯,就命令把他拽到猪圈里。孙膑浑身污秽不堪,披头散发,全然不觉地在猪圈泥水中滚倒,直怔怔瞪着两眼,又哭、又笑……
庞涓又派人在夜晚、四周别无他人时,悄悄送食物给孙膑:“我是庞府下人,深知先生冤屈,实在同情您。请您悄悄吃点东西,别让庞将军知道!”
孙膑一把打翻食物,狰狞起面孔,厉声大骂:“你又要毒死我吗?!”
来人气极,就捡起猪粪、泥块给他。孙膑接过来就往嘴里塞,毫无感觉的模样。
于是来人回报庞涓:孙膑是真疯了。
庞涓这才有些相信,任孙膑满身粪水的到处乱爬,有时睡在街上,有时躺在马棚、猪圈里。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孙膑困了就睡,醒了就又哭又笑、又骂又唱。有一个人却伤心痛苦不已,不管孙膑到那里,她都陪伴着他的左右,那是婵娟,当她知道孙膑疯了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她不会相信这是事实,当她看到孙膑的时候,这一切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庞涓终于放下心来,但仍命令:无论孙膑在什么地方,当天必须向他报告。
所有的人都知道孙膑是疯了,但世上还有一个人他不相信,他知道孙膑在装疯扮傻,他就是墨子。
他把孙膑的情况告诉了田忌,告诉他孙膑是天下难得军事家。田忌把这消息告诉我齐威王,齐威王一听,立即下令让田忌迎接孙膑。
田忌派人到魏国,孙膑的疯病已经有一阵子了,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真疯了,庞涓也开始有些疏忽,曾这时田忌派来的使者告诉婵娟,先用一人扮作疯了的孙膑把真孙膑换出来,脱离庞涓的监视,然后快马加鞭迅速载着孙膑和婵娟已逃出了魏国。直到此时,假孙膑才突然失踪。庞涓发现时,已经晚了。
庞涓知道孙膑的离去,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他开始睡眠不安,他感觉到自己的命好象握在孙膑的手上。
后来,庞涓奉魏王之命,领兵攻打齐国,他知道孙膑在齐国,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次出兵,他败了,损兵数万。
第二次出兵,他又败了,折兵损将。
庞涓感觉到怕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孙膑的对手,但不管,下面的这一次,他要亲自出马,与孙膑,决一死战!
马陵道如果没有任何历史可追寻,它就象那些普通的通道一样。
马陵道就在山那一边,而山的那一边则是人间。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而孙膑在这里却设下了埋伏,他在一棵树上写上了几个字:“庞涓将死于树下”,他要在这里等着庞涓的到来,然后将他乱箭射于树下,以报断足之仇!
庞涓正领着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过来了。他到了马陵道,勒住的缰绳,他感觉到在空中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这血腥里包含着死亡的味道!
这时前面一个士兵急急的过来回报:“将军,在前面的一棵树上,发现上面写着几个字。”
“写着什么字,这么大惊小怪!”
“将军,小的不敢说。还是将军你自己前去看吧!”
“那还不快在前面领路。”
他来到树下,抬头看到树上刻着几个大字:“庞涓将死于树下。”立刻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起毛,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无任何的异样。也许是他多虑,突然他放声大笑:“孙膑,你是在吓唬谁呢?该不是我这次带来这么多人马,把你吓坏了吧!想用计让我自己退去。”
他的举动,孙膑都看在眼里,他望着庞涓,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将死的人还能够这样放声大笑。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毫无顾忌,这是兵家大忌。
孙膑知道他不久将要死去,他不想杀人,但他必须要杀死庞涓,他曾为庞涓想过很多种死法,而每一种死法,都好象太过于残忍,让他速死,让他少承受些痛苦!这是对死者最大的恩赐!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将他乱箭射在树下,也好有个葬身的好去处!
正当庞涓仰天的大笑的时候,孙膑知道机会来了,他一声令下,无数支箭从树林中射了出来。庞涓被这突来的情形惊呆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支箭已经穿透他的喉咙,这时他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知道,他知道这人是孙膑。
他知道还没等反击,他已经败了,在这最后的一刻,还有什么令他回忆的东西呢?他在脑海里不停的搜索,他只感到唯一遗憾的事,没对这个世界做过一件好事!他杀人无数,使很多的人无家可归,他突然这间好象明白了什么,仰天想大声呼喊,可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微弱,这时孙膑已经来到他的跟前,宠涓从喉咙里迸出了最后一句话:“既生涓,何生膑。”他朝孙膑看了一眼,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孙膑看着他尸体,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他知道庞涓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天地总是存在着很多的矛盾,偏偏有他孙膑,也同时有庞涓,而又让他们同出一师门,好象必定要经受着人间的苦难!
在庞涓倒下的那一刻,婵娟她也看到了,她知道这是庞涓的报应,她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报应,只是有时候报应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看着西边的太阳还没有坠落。
婵娟站在孙膑的身旁道:“师兄,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孙膑没有言语,他坐轮椅上,双手不停的向前摇着,或许他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世间的一切偶然性,总会成全了很多的人,如果孙膑他没有装疯,他可能会死在魏国,那么他就没有一切的希望。
平时总会听到很多的人说起“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拿现今来看,什么才算大谋呢?
时代不同了,不可能象孙膑一样坐在轮椅上指点江山了,按现在的人来说,创业的成功就已经算是大谋了。可这忍字始终却没有体现出来,而大多数人所持有的是一种骄横,好象这样方才体现他的勇气和酷气。
只是在这一切过后,这一些又算得了什么,相信总有一天,会把这一切都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