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虚幻与真实（1 / 1）
Harry不知道他的意识漂浮了多久……
在各种虚幻的回忆里走过，Harry有些麻木了，直到他跌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昏暗的天色，满地凌乱的房间映着血色的火光。光影摇曳不定的墙壁与地面带着焦痕与斑驳的血迹……幼小的哈利趴在床栏边，茫然不安的注视着远处躺着的母亲，眼睛湿润的却没有哭出来。
Harry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他的母亲，莉莉·波特，就像是在看着幻影。
这是……Harry甚至觉得心跳都急促了，虽然这应该是错觉——我已经死了。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Harry瞬地转身，盯着门外。
捂着胸口，Harry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匆匆走进来的人——黑色的不变的袍子，紧皱的眉目有着陌生的哀恸的神色。
“莉莉……”severus几近慌乱的冲了进来，Harry仿佛被钉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看着他走近……苍白的深刻的五官，总是紧抿着的薄唇，卷起的袍角划出熟悉的弧度。
近了……近了……
Harry无意识的伸手，就如同在梦里无数次的动作。直到severus从他的身体穿过，他的手僵在空气中，什么都没抓到，什么都没有。
“Sev.”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直到胸口都似乎在发疼，Harry看着severus抱着莉莉无声痛哭，也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死亡难过还是更心疼这个男人一些？
Harry茫然的走了过去，想要靠近一些，然而在空气一阵扭曲过后，Harry又失去了意识……
【过去】
“格兰芬多！”有些尖的声音，大厅里传来阵阵的掌声，有着乱乱的黑发的小救世主哈利·波特高兴的坐到了格兰芬多长桌上，接受众人的欢迎。
“……不对！”看着不再显得虚幻的场景，Harry开始意识到，这不再是回忆，而是真实？可是……Sev不在，本来应该坐在教授席上的魔药教授不见了，只有新生们闹哄哄的笑声。邓布利多满意的朝着长桌上的小哈利举杯，眨了眨眼。
没有人看得到Harry，他慌乱的穿过大厅，沿着熟悉的过道一路来到悄无人声的地窖，直直的冲进了魔药办公室。
这里甚至连魔药瓶子的摆放位置都没变过，Harry发疯般的在里面走动，急促的喘息着，在外间，卧室，来回的奔走，扫视着每一个熟悉的角落，“sev……”
没有，地窖里空无一人，Harry捂着脸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全身颤抖。
穿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Harry期待可以在某一扇门后看到他的sev，然而他还是失望了，这里所有的地方包括人都跟记忆中的一样，只有severus不在，到处都找不到。
缩在魔药办公室的角落，Harry动也不动的盯着门口，半透明的身影仿佛是地窖的幻影。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的几分钟，门外的门把手似乎被拉动了，有很轻的脚步声。
Harry随着门的响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甚至比当初面对voldemort还要紧张，有种像是要窒息的错觉。
门缓缓的开了，黑色的袍角伴着轻微的脚步声，snape冷着脸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要更苍白一些，指尖按在眉心揉弄，似乎即使没有人也不能放松下来。
进来的一瞬间，snape眯了眯眼快速的抽出魔杖，“谁？”
Harry吃了一惊，Snape分明没看到自己，却精确的握着魔杖指向他的方向，“Sev”他有些期待的唤了一声。
疑惑的看着四周，snape转了转手中的魔杖，还是收了起来，当然也没有看到Harry失望的表情。
“该死的……”低咒了一声揉着发疼的脑袋，熟练的灌下一份提神药剂，snape不太情愿的整了整袍子离开地窖，去参加迟到的开学礼，顺便给新来的小蛇们用毒液洗礼，期间还恶意的瞪了跟老波特一模一样的小崽子一眼。
好笑的看着snape幼稚的小动作，Harry一路跟着对方，听着他用柔滑带着嘲讽的语调警告着新来的小蛇，“……当然我不希望有人用无聊的小事来打扰我。”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与不耐烦，站在斯莱特林的公共厅里扫视着尚显稚嫩的新生，直到小蛇们都抖了抖，这才满意的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就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snape身后，虽然很遗憾对方看不到自己，可是Harry依然感觉到非常的安心。似乎只是这样看着都能让他平静下来，不再焦躁。
回到了地窖，snape坐在桌前，拿起羽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准备新的的教案。也好让那些小巨怪不要在第一天就把自己送进医疗翼，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小鬼……他皱着眉。
静静的办公室，只有笔尖划过羊皮纸的声音，Harry近乎入迷的看着snape认真严肃的表情，写字总是习惯性微微抬起的小指，过于贴近桌面的姿势，从没有变过。
上学的前几年，Harry从没有认真的观察过这位总是针对自己的不讨人喜欢的教授。当然，他似乎也不在乎，或者就是刻意的不让人靠近？
“怎么这么爱皱眉头……”Harry大方的坐在桌旁，托着下巴研究魔药教授的表情，手指不自觉的划过他的眉心。
“嗯？”蹙了蹙眉，snape敏感的揉了揉眉心，有些异样的空气感觉多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又低头工作。
“sev…”Harry低声的念着，食指轻轻的顺着空气描绘他消瘦甚至有些蜡黄的脸颊，还有突出的鹰勾鼻、紧抿的显得刻薄嘲讽的唇，最后重叠在他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上。
微黄的温暖烛光让snape冷漠尖锐的气息也柔和了几分。看着桌上沙漏里的沙一点一点减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snape敲敲桌子，让教案跟一些杂物恢复整齐，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没有歇息，他转身走到放着魔药材料的柜子前熟练的抓取一些，又开始熬制魔药。
“……”Harry静静的看着，一人一幽灵是没有交流的，却奇妙的形成了和谐的氛围。
snape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或者该说是幽灵在他身旁，对他来说这夜依然是单调乏味的，并且将继续下去。
既然波特家的小鬼入学了，就表示这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Harry眼睛眨也不眨的，这个办公室他曾经熟悉到每一个瓶子的位置都清楚。
severus是很严谨的人，魔药的摆放没有特别原因从来都是不变的。
这跟Harry的个性不同，即使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他本质上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格兰芬多，在细节上总是不够谨慎敏感，“我怀疑救世主先生没有死在黑魔王手里，却会愚蠢的死在自己的手里？”这是魔药教授曾经说过的话，当时的Harry还是很不以为然的，直到他的某一次失误差点让severus暴露了双面间谍的身份。“只是钻心剜骨。”魔药教授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安抚的话，僵硬又无奈的任Harry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自己不放，最后只能拥着他睡去……
想到这里，Harry忍不住微笑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些许悲凉。同样是在地窖，同样的夜。可是他没办法再跟爱人分享一个安慰的拥抱，一个眼神传递的温暖……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他甚至在失去severus之后欺骗自己他仍活着，而没有在自己怀里渐渐变冷…
Harry突然有些不敢靠近，如果这是虚假的幻影，如果让他看到了一丝幸福的影子又打碎，他想他会疯的……彻彻底底。赫敏他们也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爱他，爱得不顾一切。
默默的看着snape，珍珠白的眼泪从这双曾经的绿眸溢出，静静滑落……他肆意的放任自己的情感宣泄。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流泪，因为如果他在这里哭了就会真的绝望到死去……曾经的他只能微笑着欺骗自己他的爱人会在这扇门后等待他，给他一个热情的拥吻，“sev，我回来了。”Harry一次又一次的对着空荡荡的地窖微笑……
直到snape将熬制完成的魔药装瓶归置在柜子里，疲倦的魔药教授揉了揉脖子，看了看时间，最后只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就回卧室了。
“嗳，sev…你真的不会照顾自己。”意识到snape的打算，Harry自然的跟了进去，一边自言自语，“你该洗个热水澡……”
颜色柔和一些的卧室，snape当然听不到Harry的唠叨，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袍，熄了灯，接着就是一室的寂然，还有轻缓的呼吸声。
“……”Harry也沉默了，趴在床边看着黑暗中那模糊的脸，“…sev，晚安。”轻轻的低喃，他长久的凝视着床上的爱人。忘却了时间，也忘却了悲伤，唯有这一刻也移不开的目光温柔而平静——
曾经你离开了我，而我还活着。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却不曾看见我……又或许，你的梦里会有我，一个波特，莉莉的孩子？
这样看啊，看一辈子也不够，要看到他的爱人能回头对他伸手，要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Harry？回去了……”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