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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网络版大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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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个月没见,“比翼”“□□”对主人的归来显示了无与伦比的热情。

胡图图出院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医生建议先不要去上班,在家静静休养几天。胡图图觉得这个建议没什么不妥,她本身就不是事业型的人,对她的工作谈不上热爱,也谈不上靠薪资来支撑生活,更多的只是一种从众行为,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工作。

身体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总还是有些拖沓的后遗症,时不时会有些轻微的咳嗽,浑身无力,人也老是混混沌沌的,不知今夕是何年,这直接导致她迷糊的毛病攀至顶峰。

拿着喷壶走到阳台,懵懵懂懂地踱着步子来回走了两圈,才想起是要去院子里浇花的;洗头发的时候将沐浴露倒在头上,抹匀了才发现不对劲;把“比翼”喜欢吃的火腿喂给了“□□”,把“□□”喜欢吃的鸡肉条放在了“比翼”的食盆里......

还经常把梦中的事情和现实中的事情搅浑,有一次她梦见向维回来了,约她去他们常去的酒吧诉说衷肠,她第二天真的傻愣愣地如“约”而至,结果当然是镜花水月一场。其实向维自从走后就没再给过她任何讯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试着接受那个叫林一贝的姑娘?

那个姿态不雅闯入她生命中飞扬跋扈对她指手画脚,却从不把真诚挂在嘴上的莽撞少年;那个姿态随意在她生命中进进出出朝她吹胡子瞪眼,却从不言明那是陪伴的飞扬少年,消失在了流年。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他没心没肺地说:“那个,同学,她把票给拿走了,同是天涯炮灰人,你把我带进去呗。”

胡图图庆幸在他走的那一刻她及时的闭上了双眼,她愿意记住他带笑的眼睛和肆无忌惮的笑容。

昨天晚上她梦见沈木修了,梦境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得她能勾描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画面鲜活地历历在目。

他好像又瘦了些,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眉宇间凝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愁,长身玉立地站在院子里的木棉树下,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周身,宛在水中坻。

他凝视着她,眼睛里面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有很多话要说,末了,却只是一句,

“图图,你还好吗?”

她笑着说:“老样子。”

他们终于沦为了客套寒暄的路人,近在咫尺,却隔着千山万水,即便是在梦中。

恍惚中,胡图图觉得她又做梦了,她这是看见谁了?秦朗?不是秦朗?若是她没看错的话,蓝天白云下,秋色无边中,那个朝她款款走来阆苑仙葩般的秦公子,手上提着的应该是满满一袋子菜蔬。这画面太不和谐了!

“你这是?”

秦朗走过她身边,脚步未停,“让你做顿饭给我吃比登天还难,既然这样,那我来做饭给你吃好了。”

“你会做饭?”胡图图跟上去,无比惊讶。

“会不会,你待会儿就知道了。”秦朗眨眨眼,一副“你就等着看惊喜吧”的表情。

看来还是个高手了,这挺让胡图图意外的,在大多数人眼里,秦朗这人搁金庸小说里,就是那不用吃饭不用上厕所不用睡觉,但是提一口真气随随便便就能与人大战三天三夜的塞外大侠;搁现代,那也是一拥有高科技头脑、阅读国际报纸和商业资讯、分析股票走势行情的社会精英,总之跟烟火没关系就是了。没想到他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需要我打下手吗?”胡图图跟进厨房,“热情”地问,她很好奇他系围裙的风姿。

秦朗嫌弃地把她往外推,“想偷师啊你,”指了指院子里还热乎着的躺椅,命令道:“你给我坐回去,该干嘛干嘛,一个小时后,吃饭。”

胡图图乖乖地撤回院子里,早知道先前就不吃那块芝士蛋糕了,留着肚子吃大餐多好。趁还有一个小时,消耗点能量。她绕着院子走了两圈,然后回到屋子将许久没有的餐桌细细擦拭了一遍,再回到院子打算给墙角的那排美人蕉浇点水。

胡图图接好水管,正拉着水管往墙角走,突然听到厨房传来一声男人的哀嚎。

怎么回事?她慌忙丢下水管,往声源处跑去,站在门口,她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懵住了,这里面是发生什么了?

场面混乱不堪,“菜梗与菜叶齐飞,蛋清共蛋黄一色”,料理台上碗碟倾倒,地板上躺着一条被涂满酱汁但是看上去还没死透的鲫鱼,鱼尾还在有力地扑腾着,墙壁上也溅满了酱汁以及油滴,而灶台上的锅里还在“噼里啪啦”激烈地爆着油,至于锅里淌着什么东西,已经无从分辨了。

胡图图两步窜过去先用锅盖把锅扣住,然后把火关了,再回过头看这场“□□”的始作俑者,秦朗的样子不会比厨房齐整多少,哪还是什么阆苑仙葩里的偏偏佳公子啊,整个一柬埔寨贫民窟放出来的窟哥。

“你、你不是说你会做饭?”

秦朗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扭过脖子,“我以为我马上就会了。”

额......

话说,胡图图眼里看到的秦朗其实没有偏差,的确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但是有些人万事顺风顺水到一定程度,多少都有点认为自己是万能的。自负如秦朗,他觉得自己那么聪明,做饭这种小儿科的事情他只是不做则已,做则必须一鸣惊人。万能的秦某人没想到,厨房里真枪实战,跟视频里、菜谱上全他妈不是一回事!

“你这里怎么回事?”胡图图在秦朗扭过脖子的瞬间,发现他锁骨上方有一块方形的猩红,还隐隐有起泡的趋势,触目惊心。

“哦,”秦朗听上去语气轻松,“煎豆腐的时候爆了一片出来,烫着了。”

这大概就是导致那一声高亢哀嚎的源发事件了。

这是只猪吗?烫成这个样子,现在才说!还在那装大爷!

胡图图闻言,冷着脸不由分说一手将秦朗羊毛衫的V型衣领往下拉扯,一手自水龙头下接了一窝冷水,淋在烫患处。秦朗一边疼得直吸气,一边还不忘嘴贱,“你可以把我衣服再拉低点,看光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胡图图没好气,“用凉水冲一下,可以减轻疼痛,要不然起泡就不好了,你自己再这样淋着,我去房间给你找烫伤药。”

她迅疾跑去房间翻箱倒柜,拜沈木修所赐,她这里的应急药品一应俱全。

“疼吗?”胡图图挖了一坨药膏,神情专注地均匀涂抹在患处,患处刚好与她嘴唇的水平线平齐,她一边轻轻吹气,一边问道。

前一秒秦朗确实是疼得麻辣火烧的,但是抹上药以后就立马不疼了,与其说是药膏的神效,他宁可相信他是因为胡图图近在咫尺的气息而忘了疼了。

她不是第一次靠他这么近,但是却没有一次比这次让他觉得更真实、更鲜活,不再是隔着云端雾里看花,不再是看似顺从实则懒得应付的疏离。她就在他身边,会关心他,会心疼他,真好!

药膏是凉的,她的手指是凉的,她吹出的气也是凉的,但是他却觉得那块被她触碰着的皮肤热得发烫,一直热到他心里去了。

岂止忘了疼,差点就找不着北了。

胡图图见他发愣,以为他又装大爷故作强硬了,追问道:“很疼吗?”

“疼,疼疼,”秦朗回过神,忙不迭应声,他怕他说不疼就没这待遇了,怎么可怜怎么装,唯恐胡图图不信,调整了一个忍受痛苦的表情,还恰如其分地“哎哟”了一声。

“我看还是去一趟医院吧,这烫伤也不是好玩的,万一发炎就不好了。”胡图图停止抹药,停止吹气,拉起他就要往外走。

糟糕,戏演过了。秦朗赶忙拖住她,“不疼,不疼的。”

“你到底是疼还是不疼?”胡图图没好气。

“我的意思是,疼,但不是疼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他抓起她的手继续往他锁骨上方患处轻轻涂抹,“你就像这样给我抹着就挺好,”顿了一下,“像刚才那样吹几口气就更好了。”

胡图图回过味来,无语,甩下手,本想不理他,末了还是忍不住好脾气的叮嘱,“你衣服刚淋水的时候弄湿了,我房间有吹风机,你去吹干,别到时候感冒了。”

“我受伤了,你去帮我吹。”他又开始耍赖。

“你伤的是肩,不是手,”胡图图故意不去看他故作无辜的眼神,将他往外面推,半哄半责,“好了,你别在这占地方了,你看你把厨房搞成这个样子,我得收拾一下,要不今天我们就没饭吃了。”

秦朗果然受用,乖乖的撤下了,后面那句话让他几乎热泪盈眶,他嚷了快一年的饭啊,终于要到他碗里了!

胡图图看着满地的狼藉无语凝噎,她真的是以为可以吊着手吃大餐的。

秦朗来过胡图图这里很多次了,但是卧室却是第一次进,环视一圈,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念及此,他有些“做贼心虚”地搜寻身后并不存在的“抓包者”,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想象人大姑娘闺房?

房间性别色彩并不浓重,没有过多的装饰,不像一般姑娘卧房那样蕾丝碎花色彩缤纷,不论是家私还是摆件,都是线条简单大方的风格,一如料想中的简单随意。只是,他原本以为她的房间应该会看上去很冷清才对,没想一进房门,扑面而来的都是生机盎然。

色调是跟她本人气质绝对无关的绿色,深浅不一的绿,果绿色为主。窗户是同时连接两面墙壁的转折窗,可以保证一天从清晨到黄昏都有阳光照射进来。无窗户也无门的那面墙壁则被主人别具匠心地铺满了绿萝,鲜活的绿萝,书桌上、墙角边、窗台上也摆着各式盆栽。在这样的房间里住着,估计癌症患者都会相信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与这一切极不和谐的是她床头摊开的一本书。他随便翻了一下,好吧,不是随便翻的,他是有意翻的,是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真是个矛盾的人。

秦朗再次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胡图图已经将卫生清理得差不多了,正站在水槽边细细端详着什么,从斜后方看过去,水槽里似乎放着一口锅。

秦朗走近,“你在看什么?”

胡图图瞅了他一眼,再将视线转回锅里,老实地说:“我在看,若不是你告诉我,我真看不出来这是豆腐片。”

可不是?锅底乱七八糟的,有渣,有沫,有坨,就是没片,准确来说倒是也找得到片——黑乎乎一片。

乍然目睹自己之前夸下海口“杰作”的真实面貌,秦朗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先前一直好好的,要不是后来莫名其妙就爆油了,肯定不会这样。”接着又不服气地控诉,“我完全是按照菜谱上的步骤和程序来的啊,哪想到......”

胡图图很给面子的附和,“菜谱的错,菜谱的错,它居然没告诉你那油不小心遇到水是会爆的。”看他脸更黑了,宽慰道:“不过你也别太灰心了,你大概只是没选对菜,其实一般人第一次做菜,都会选择煎鸡蛋而不是煎豆腐......”话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一般人。

秦朗却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那要不我再做个鸡蛋给你吃?”

“不用了,”胡图图赶紧否决,她不想再重新搞一次卫生了,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角色转换这么彻底,明明以前老是吵着她做饭给他吃,现在却对他做饭给她吃这么执着,“那个,你去上会网,或者去客厅看会电视,等下就有饭吃了。”

鱼只能扔了;茄子洒了一大半都被踩坏,剩下的不足以凑一个盘子;土豆丝切成了土豆条,凑活着倒还能用;幸好购物袋里还有些他还没来得及洗切的菜......

胡图图翻翻拣拣着,看怎样才能拼出一顿凑活的午餐,一抬头见秦朗还杵在门口,正一瞬不瞬得盯着她,似乎没料到会与她的视线撞上,有一瞬居然有些眼神躲闪,他的这副少年般的羞涩神情叫胡图图看得饶有兴味,不过还没等她开始回味,他已经又恢复惯有的本色,重新光明正大地看着她,“我好饿了,要等多久才有饭吃?”

“应该不要一个小时吧。”其实她很想说,她也已经好饿了。

秦朗自告奋勇,“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一些。”说出的话是建议的口吻,但是人已经跨进了厨房。

胡图图不好再打击他已经受挫的自信心,“好吧。”

他可以做什么呢?

胡图图觉得剥蒜挺好,但是看他撩起袖子似乎要大干一场的架势,默默地把蒜放下了;要不让他切胡萝卜好了,不小心看到那盘像是剁出来的土豆条,把胡萝卜扔了回去;最后决定让他帮忙洗空心菜。

接到指令,秦朗火速投入革命事业当中,摆盆——放水——把菜扔进去——抓两把—

—捞出来放在沥水篮里——等下一个指令(这是根据他的神情推断出来的)。

胡图图看得目瞪口呆,“洗、洗好了?”

“是啊。”要不然呢?

“你都不用先挑一下的吗?”

“啊?怎么挑?”还有这程序?

胡图图没做声,这个不能怪他,菜谱上可没写这步骤。她把菜提到角落的垃圾桶旁边

蹲下,然后朝秦朗招了招手,“你过来。”等他走近,示意他也蹲下,拈出一根枯黄的

茎叶,像课堂上拿着教棍跟孩子们讲学一样跟他施教,“首先要把这些发黄的、腐烂的

叶子都挑出来扔了。然后开始择菜,要一根一根的择。”

她拿起一根新鲜的菜做示范,“根部要掐掉一截,太老了,炒出来口感不好。”

秦朗虚心好学,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一根空心菜,比划了一下,“这掐掉多长合适?

“你用指甲试着去掐,哪个段是脆的了就表示从那里开始是嫩的了,你看,像这样。

“这样?这样?这样?”他掐的一下高过一下,“怎么要掐掉这么多的?”

“那是因为你买的菜是别人挑剩下的。”她不客气地指出。

“第一次没经验,下次不会这样了。”

“啊,还有下次啊?”

“然后呢?”他没理她的揶揄,一边晃着菜一边接着求教,把水珠全晃在了她脸上。

“然后啊,”她抬起袖子擦了把脸,“然后把这一整根掐成一节一节的,像这样。”

“一节多长?”

“随便吧,5~7cm一段。”

“果然是‘随便’。”

她低笑。

“这个空心菜整根炒和掐断再炒出来的口感有区别吗?”他又问。

“啊,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那为什么一定要掐断呢?”他追根究底的好奇心无处不在。

“呃,这个我没想过,当初苏阿姨是这么教我的,后来就习惯使然了。”

......

胡图图蓦地有些恍惚,这个画面与她长久以来做的一个梦重叠了,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最初她喜欢上厨房也是因为这样一个类似的画面,只是那个画面已然太过遥远,遥远得她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多年来,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做饭给沈木修吃,那是她想象中家的感觉。于是她不止一次在脑海里勾勒过和沈木修一起做饭的场景,大抵是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洗菜择菜,一个切菜炒菜;一个下锅煲汤,一个布置碗筷;无需言语,无需交代,尽是细水长流的温情。那个场景有画面、有动作,就是没有声音。像一幅精工雕琢的静态画卷,唯美,却不真实。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跟另一个男人一起做饭,两个人没有配合默契的完美合作,没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惺惺相惜,他们状况百出,他们相互调侃,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却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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