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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回家之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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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个漂泊在外的人对“回家”都有一种狂热的情怀,胡图图一不小心又独树一帜了,虽然她比大多数人都要“漂”,可她并不热衷“回家”。倒也不是有什么阴影心结之类的,主要原因就是家里长期没人,灶是冷的,壶是空的,吃饭喝水没着落都是其次,住一晚还得大肆搞一场卫生,闲置久了的被子翻出来还有霉味,种种麻烦面前,还谈啥劳什子情怀,自然能免则免。加上她好像也不太恋家,从上大学开始,她就很少回家了,回来也是搭沈木修的顺风车回来,然后顺便去沈家蹭吃蹭喝。

可是从去年开始,她连沈家也不爱串了。

胡图图身处他乡的时候,常常会想不起家的样子,那是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可她会想不起它房间与房间之间的格局,想不起地砖的颜色,想不起天花板壁灯的花式。然而一旦回来了,那熟悉的感觉也就回来了,她记得她被餐厅的桌角撞伤过,记得她伏在松木书桌上写作业的样子,记得她在厨房门口摔烂过一只骨瓷碗,依稀可见当年稚嫩的脸庞。

房子里面到处都是灰尘,还有一股沉闷的味道,胡图图扯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得以流通,然后简单做了一下打扫,将沙发和桌椅整理出一片干净的区域。

她都已经快忘了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这房子,太缺少人气了,她有些怀念苏阿姨的大嗓门。客厅电视墙上方的静音挂钟重新恢复了工作,看样子妈妈曾经回来过。

她们母女,总是很难一起回来。

最后,胡图图清洗出一张干净的凉席,铺在客厅的正中央,这就是她今天晚上的寝具了,夏天就是这点好,方便。忙碌总算告一段落,时间指向四点半,胡图图从房间书架上扫了几本书下来,开始了她悠闲的“回家之旅”。

等真的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就显得嘹亮起来,虽然它们叫得很难听,可他们叫得执着而欢快。蝉又名“知了”,小时候她问沈木修,为什么蝉又叫“知了”,是因为它们一叫别人就知道它们了吗?可是我都是听得到它们的声音却不知道它们在哪儿。沈木修笑着说,因为“蝉”同“禅”,出自佛家,所以叫“知了”。

胡图图不讨厌蝉鸣,因为她更讨厌绝对的安静。窗外的蝉儿叫得很有规律,一只蝉先开始,声音辽阔而深远,听得出肺活量很好。紧接着一大批蝉积极响应、热烈附和,霎时间,整个天地间都飘荡着此起彼伏的蝉鸣。三五分钟过后,蝉鸣会慢慢减弱,直到停止,空间又恢复了沉寂。几分钟后,领头的蝉重振雄风,又是一阵浩浩荡荡,就这样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它们很好地填补了“比翼”“□□”的空缺。

一阵夏风把虚掩着的大门吹开了,门口的风与窗口的风形成对流,穿堂而过,凉爽沁人心脾。室内窗幔层层舞动,室外树叶沙沙作响,胡图图抬起头,一手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一手轻压不安份的书页,眼神流连在门口的芒果树上,这棵芒果树是她和沈木修一起种的,从种子长起来的。

有一年夏天,她和沈木修一起吃了个很大的芒果,有两斤重,比她的脸还大,又香又甜。两人吃完以后纷纷感叹:要是年年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芒果就好了。然后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笑,就决定把芒果核种下。

沈木修挖的坑,她放的种子,沈木修堆的土,她浇的水。她当时很担心它会不会成活,直到看到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吊着的心才放下,几乎守着它一点点长大。

当年她能把它握在手心里,现在她需要远远地离开它才能看清它完整的样子。

胡图图突然眼前一亮,她欣喜地发现树上零零星星吊着几个类似芒果的东西,这棵树是在种下去之后的第六年第一次开的花,没到春天就开了花,那一年她刚上大学,沈木修刚步入社会,可是从冬末到春初,从春初到春末,从春末到夏初,再从夏初到夏末,一直都没等到它结果,这是她那一年最难过的事情。后来第二年,第三年,以后的好几年,它一直只开花不结果,她一度以为是种子变异了,或者是这棵树是公的。

胡图图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绕着树下仰着脖子转了两圈,是了,确实是结果了。椭圆形的,暗绿色的,向阳的一面已经是橙黄色的,几个成熟的芒果还开了缝,几乎闻得到丝丝香甜。

她跑进屋里拿了把雨伞,找了根撑衣竿,再回到芒果树下,然后把雨伞打开,伞面朝下伞柄朝上,左手握住伞柄,右手挥舞着竿子一阵乱捣,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芒果随着敲打应击而下。胡图图不停移动着位置,不断挥舞着竿子,当手臂的握力承受不住果实的重量时便将芒果一个个拣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旁边干净的石板上,再换个角度继续收获,不断重复着“轻装上阵”与“满载而归”,她终于明白农民伯伯丰收的喜悦了。

“图图!”

胡图图正忙得不亦乐乎,闻声转过身子,是孙阿姨,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袅袅婷婷站着,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有着三十岁孩子的母亲,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光景,可是,不是这样的母亲,谁能生出沈木修和沈木夏那样的孩子。

胡图图笑着打招呼,“孙阿姨。”

孙舒华也笑了笑,“刚在楼上的时候看见你们家窗帘拉开了,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回来了,没一会儿,果然就看见你出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阿姨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和慈爱,可胡图图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如果一样的话,孙阿姨不应该是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殷殷垂询,她应该走过来揽住自己,一边推着她一边嗔怪: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跟阿姨打个招呼的,走,去阿姨家里吃饭。

沈木修那么优秀,可是却常年单身,身边的亲戚朋友都会忍不住去猜测其中的因由,更何况是做母亲的呢?孙舒华不主张儿子早婚,就是再迟个三五年结婚她也不会催促,可是儿子活到三十岁了,连一个女伴都没找过,这是不正常的,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都不会这样。孙舒华当然猜测过,也询问过,沈木修的回答千遍一律——没有遇到合适的。

她当时所能想到最合理也最有说服力的因素就是胡图图,并且几乎确定就是胡图图。

沈木修和胡图图青梅竹马,感情也一直很好,孙舒华很早就想到他们会走上男欢女爱的那一天,也怕会有那一天,所以她很早以前就给儿子打过预防针,不能对胡图图产生男女之情,儿子很少忤逆她的意思,当时很明确地向她保证:他会一直像对妹妹一样对胡图图,不超出兄妹之情。所以,综合种种迹象,孙舒华推测,沈木修和胡图图是不是早已经暗度陈仓,而沈木修知道她不愿意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才一直瞒着她,故而一直以单身自居。

在当时,她几乎认定就是这样的。

于是,她做了一件让她后悔至今的事情,她瞒着沈木修找胡图图谈了一次话,谈话之前她整整思索了一个晚上,要怎样委婉陈述才能简明扼要又点到为止;要怎样说才能尽可能减轻对胡图图的伤害,她准备了一番长篇大论,也准备了一番真情流露。可是在面对胡图图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说,图图,阿姨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也希望你一辈子是我的女儿。

然而,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感到难堪,她知道,不管那些话说得多么的婉转动人,不管那些大道理有多么的天衣无缝,撕开那层温情的外衣,包裹着的无非就是最丑恶的践踏。姑娘爱上她儿子,这是对她儿子最大的认可和赞美,可她拒绝姑娘爱她儿子,这是对姑娘最大的否定和诋毁。这是□□裸的人身攻击,这种攻击甚至比语言上的侮辱和手脚上的践踏更伤害人,本质上,她和那些撕破脸指着人姑娘骂“贱人,离我儿子远点”的恶女人没什么区别。而更让她难堪的是,她之所以说不出口这些话,顾虑最多的不是姑娘的尊严,而是自己人格上的污点。

孙舒华的犹疑和难以启齿让胡图图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要说什么,她了然地勾了勾嘴角,“孙阿姨,我明白的,你不用说了,你放心吧,我和沈木修没什么的......不是,我是喜欢他的,可是他不喜欢我,他顾虑我的感受,一直不愿意找女朋友,孙阿姨,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放下的,他也会找到一个好姑娘。”

即使在这种时刻,她还是不忘保护沈木修,如果孙舒华停止了对她的猜疑,那势必会继续揣测儿子不同寻常的根源所在,孙舒华那么精明,真相经不住她顺藤摸瓜的推敲。胡图图在心里对自己说:沈木修,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儿了。

孙舒华有一瞬间眼泪几乎就冲了出来,这姑娘,剔透得让人心疼。这一刻,她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她感激胡图图保全了她的人格,同时又有些埋怨胡图图的通情达理,胡图图以德报怨的姿态把她遮遮掩掩不愿示于人前的阴暗面照得无所遁形。她引以为傲了一辈子的高尚情操,在胡图图洞若观火的眼神中溃不成军。

在这种有着水晶心肝儿的姑娘面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都是自取其辱,最终,孙舒华压抑住内心翻滚澎湃的情绪,轻轻握住胡图图冰凉的双手,“图图,那我还是你的孙阿姨吗?”

胡图图笑笑,“是。”

“你怪阿姨吗?”

“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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