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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那位她(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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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太忙 断了几次 这周努力保持每天更新 O(∩_∩)O~过了几天,许先生顶着晚霞回家来。

他有些醉态,衣上沾有零星酒气。管家拿解酒茶给他,他接过去,一饮而尽。

“最近可有旁人来过山中?”他忽然问。

管家据实答,“没有,只听说早前,余小姐上门来。”

尹芝在一头侧耳细听,这个家果然没有永久掩藏的秘密。

许伟棠不语,隔一会说,“以后这种事,即刻告知我。”他转身上楼去,尹芝觉得他是有些情绪的,只是习惯掩饰。

晚饭雇主没有现身,管家去问,只说晚些时候用。余下几个人围住餐桌,期间气氛多少怪异,大家都讷讷,于是草草结束。

无事可做,尹芝同堂姐在偏厅吃甜点。

金丝座钟咚咚敲满九下,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奔下楼来,隔住一块红木雕花镂空墙板看过去,是沈喻然。

许伟棠跟在后面大声叫他,“喻然,可否听我解释?”

沈喻然站住,回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样的解释?”

“许家总要有人继承家业,伟伦只懂游戏人间,你知道他指望不得!”

他两在争吵,并且,丝毫未曾发觉周遭尚有旁人,或者,根本全不在意。

“从前说,许家大少总要有明媒正娶的太太充台面,而今说许家总得延续香火,日后恐又要说,这孩子总需要一位日日陪在身旁的父亲!”

沈喻然情绪激动,他手中紧紧抓住外套,夜已深,他要到哪里去?尹芝大骇,她霍地站起身来。堂姐一把按住她的手,冲她摇头,眼神凌厉。

许伟棠伸手扯过沈喻然,“做什么去?”

“至少不是呆在这里!”

“你会不会听我一句话?”

“我有哪点未曾顺从你?”他看住他,神色凄苦。

“是余咏欣亲口同你讲?”

“不须她来讲,新闻一早满天飞。唯独我,既盲又聋。”

“不必全信网路那些报道,我不是一早对你说过。”

“伟棠!”他口气悲哀绝望,“如今我是否十分好骗?”

“我想你过得平静无虞。”

想必绝少试过如此一来一回地争论,他俩很快停住。厅堂安静下来,尹芝却似幻听,忽觉有一起一伏的如同浪潮的呼吸声,拍打她的耳畔。

她在花窗背后注视这一切,沈喻然就站在大堂正中,整个人如同虚浮的躯壳,一早被人挖空内里。同许伟伦相比他实在瘦小,须得仰头才能同他对视。

许伟棠张开手臂抱他在怀里,他如一只提线木偶坠在他肩头。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

“伟棠,”沈喻然声音小小,“爱我你累吗?”

“怎么会?”许伟棠拨他的额发,手法轻柔,无限温存。

“可是我好累。”他呢喃,如同梦呓。“时常透不过气来。”

夜色静谧,空气慢慢凝成一块固体,一分一秒十分难捱。

半晌无动静,尹芝站起身来,堂姐没有阻拦,她来到大厅,看见沈喻然在沙发上睡着,头枕住许伟棠的腿。尹芝去拿一张薄毯盖住他的身体,小声问家主可要把人带到楼上,许伟棠摇头,“睡不实,一碰既醒。”

夜里尹芝在床上翻覆,她实在难以成眠,起身去拍堂姐背,她果然也醒着。

“那日余小姐的话果然当真。”尹芝叹气。

“迟早的结果,未成想喻然竟不依不饶。”

“这位余小姐究竟有何来头?”

“早年是先生的助理。”

“如何做得攀龙附凤,而今又母凭子贵?”

“你有所不知。”堂姐叹,“她绝非等闲人家女子,她是兆隆银行董事家的千金。不过说来也奇,这样的身世,不是终日只晓得歌舞升平,她肯自食其力,二十几岁既供职于许氏。”

尹芝点头,倘若是自己,恐怕也会坐享其成,饱食终日。

“不过坊间也有传闻,他是父亲余汉声的一颗棋子,他一早看重许伟棠,想同许氏联姻,各取所需,所以有意将女儿安插在许氏。”

“嫁个女儿须得如此多心机?”

“这算什么,而今讲究强强联手。”

“也不问余咏欣是否喜欢?”

堂姐摇头,“人靠相处,倘若这人优缺点七三开,你很难讨厌他,何况许先生仪表堂堂,又事业有成,有何不喜欢,嫁他为妻,是时下女子最佳归宿。”

“可就结果来看,这一棋走错。”

“是,没人想到,这算盘还没打完,便半路杀出沈喻然来。余咏欣险些满盘皆输。”

“是如何峰回路转到了今天?”

“她运气十分好,许氏当年跌入低谷,市场走低,股民不买账,当时极力需要积极的舆论导向挽回口碑,许太太十分懂这点。她看重余咏欣身后背景,授意媒体写许余两人相恋的新闻,想想看,倘若许氏日后会同银行家的千金联姻,自然又强大的资金链注入,整个风向也因此日渐好转。而余咏欣就此假戏真做,她无端成了许伟棠展示给公众的正牌女友。”

“竟有这回事?喻然也肯?”

“当初喻然并未在意,商场有时也有台本,如同对戏,各取所需,不必求真。可许余两家自然都是当了真,许家要迎娶余咏欣,这桩事毋庸置疑。可终究还有沈喻然,帮许家支撑许多年,不认这个人也得认了,于是老夫人亲自出面去说,软硬兼施,一时□□,一时蜜糖,喻然为着许家,也为日后许伟棠的声誉,于情于理,他应下了这桩事。”

“他这一生,错就错在从未为过自己想。”尹芝叹气。

“喻然奈何不了许氏的人,他们一位位在他心头都摆在高高在上的位子,而他终究充不得那只摆在台面上的花瓶,他必须隐匿在背后,打落牙和血吞。”

“若论好儿媳,喻然已做到极致。”

“是,可他终究是男儿身。”

“延续许家香火这事,他争了数年,我猜许先生一定同喻然允诺,永世不用余咏欣行夫妻之实。”

“可他而今毁了约。”

“世事难料,谁也不敢保证兑现每一个承诺。”

尹芝躺在枕上,轻声道,“刚踏进许宅,我一度以为沈喻然含金汤匙来到人世,凡是不须去苦去痛,衣来伸手,生活无欲。”

“是,皇帝亦有烦恼,何况凡夫俗子。”

“我想帮他。”尹芝忽然这样说,至于如何帮,帮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别傻,你不是佛,不必去度众生,自顾尚且不暇。”

“可我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许多事,万万别求真,张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是福气。”

这是她堂姐,乃至许多人的生活哲学。万事不由人变,为不去无端痛心,须得努力学会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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