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妹及笄（1 / 1）
自从东楚王下了赐婚的圣旨，东楚的京城再一次炸开了锅，其中要数那些闺中的小姐们哭得伤心，她们盼了多年的轩世子如今就这样被赐婚了，还在大殿之中扬明今生只娶一妻，她们就是连做个侍妾的心愿都破灭了。
不过难过归难过，心碎归心碎，当她们得知轩世子要娶的是文王府的卿璃小姐时，心里的不甘也稍有些缓和。毕竟文王府的楚卿璃不仅是个容色倾城之人，就是才艺也是艳艳惊绝，寿宴的一舞令所有人惊为天人。
南陵和北延的两国使臣在东楚王寿宴的第二天就动身离开东楚各自返程了，因为公孙姬婴在寿宴上的所作所为让楚卿璃心生反感，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所以公孙姬婴走的时候她也没去送。
公孙姬婴也没有强求，只让水笙给楚卿璃送了一盒首饰，说是送给她的及笄之礼。
西疆的玉宸太子因为要和东楚联姻，娶的是文王府的锦鸾小姐，眼看楚锦鸾及笄的日子近了，所以他就留了下来，待楚锦鸾行过及笄之礼便携她一起回西疆。
时光荏苒，七日时间匆匆而过。
这一日来到了楚锦鸾和楚卿璃的及笄之日。
因为两姐妹是同一日，身份又是非比寻常的人物。东楚文昭王爷的女儿，两人又分别是西疆玉宸太子的太子妃和云轩世子的世子妃，这样两个身份让所有人将目光都共同地集中在二人身上。
所以礼部着手此事时奏秉东楚王择一处福地举行及笄之礼，东楚王思索之下，恩准将地点选择在了京城外的乐佛山。
乐佛山位于京城外以北二十里。整体山貌看起来像是一尊大佛。于是被世人称之为乐佛山。乐佛山绵延十里，山顶端搭建了一座观天台。据说这座观天台已经有千年历史。被以往历代的帝王推崇为福寿安乐之地。每代帝王每逢喜庆之事，都会前往乐佛山拜天。
当年始祖皇帝及冠和后来迎娶皇后，以及登基之后都曾前往乐佛山登高拜天。这也算是延续了千百年来乐佛山存在的历史。因为东楚始祖皇帝延续了这个历代各朝各代帝王的先例，后来历代帝后大婚或者国之大喜，帝王也都会前往乐佛山拜天，一直延续这个至高无上的尊崇。
基于楚锦鸾和楚卿璃虽然不是天子列侯，但因为身份尊贵特殊，也算是王族之人。所以，东楚王特意恩准二人一起在乐佛山喜办及笄大礼。
圣旨下达之后，百姓们就纷纷闻声涌入乐佛山。辰时起，各个府邸陆续有宾客前来观礼。玉宸、云轩和楚允之等人也先一步去了那里。
这一日清早，天气尤为冷清。文王府就跟过年似的热闹，府中所有人从文王爷到楚锦鸾和楚卿璃两姐妹再到丫鬟奴仆都换了新装。
文王府的锦鸾阁也是早早就忙了起来，楚锦鸾和楚卿璃由春鸢和秋翩几个丫鬟侍候着着装。装扮妥当之后，先赶往文王府祖嗣祠堂祭拜。
文王府祠堂位于文王府府内最后面一处独立的院落。来到祖嗣祠堂门口，有人打开了祖嗣院落的大门，文王爷带着楚锦鸾和楚卿璃进去，祠堂的门又重新关闭上。
这一座院落没有阴暗潮湿，一路走来干净无尘。来到最里面的内跨院，看守祖嗣祠堂的暗人将门打开。
之后文王爷看着两人道：“锦鸾、卿璃，和我进去吧。”
“是，父王！”楚锦鸾和楚卿璃齐齐恭敬应声。
文王爷当先走了进去，楚卿璃看起来有些紧张，她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进文王府的祠堂，她看了楚锦鸾一眼，楚锦鸾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她定了定神，也跟着走了进去。
入目处是一排画像和牌位，那是文王府的列祖列宗。
看守祖嗣祠堂的一位老者拿出族谱高声宣念文王府记录在册的人名。
楚锦鸾和楚卿璃已经挨个叩头，一边叩头，一边静静听着。静静的祠堂中响着一个个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以及生平事迹。
从东楚建朝伊始至今，文王府已经历经五代。
当宣读到文王府第四代王妃时，那暗人顿了一顿，看了文王爷一眼，文王爷没说话，他念出了一个名字“云漪”。楚卿璃听到这个名字一怔，这是她娘的名字。她看向文王爷，只见文王爷的神色有些暗沉。
半个时辰后，暗人念罢，楚锦鸾和楚卿璃也叩完头，两人额头有细微的汗沁出。
文王爷摆摆手，暗人退了下去。
楚卿璃见文王爷在祠堂明亮的夜明珠下，眉眼清晰的露出一股清愁，知道他是在想念娘亲，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父王！”
文王爷闻声微微一怔，随后暖暖地应了一声，声音微哽，“嗯，我的女儿今日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
楚卿璃露出笑意，眼眶微酸。面对着去世的娘亲的牌位，文王爷的心里此刻怕是十分难受。但好在她还活着，今日她就在他面前，也能让他的痛苦减去几分。
文王爷走过来，用指腹撷去楚卿璃眼中的泪水，动作轻柔，须臾，软绵绵地道：“好女儿，你们今日就成人了，也快要嫁人了，父王看着高兴。只是锦鸾，过几日就要去西疆了，父王……父王舍不得。”
楚锦鸾在一旁眼眶也酸了，声音忽然极低地道：“父王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文王爷脸色不自然一闪而过，随即轻缓道：“好。”
一番祭拜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出了祖嗣时，已经辰时，楚锦鸾和楚卿璃由众人簇拥着前往文王府大门口。
文王府大门口早已经准备好车碾。文王爷坐上了前一辆马车先行，楚锦鸾和楚卿璃也相继上了马车。
大约是时辰还早的原因，京城的街道异常的静寂。
楚卿璃伸手挑开帘子向车外望了一眼，大街上家家门前紧闭，只零零散散几个人影在街上走动。她落下帘幕，想着这两月来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事似乎都出乎她的意料，她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明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卿璃，你气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楚锦鸾轻声问楚卿璃。
楚卿璃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十五年过得真快，好像突然一下子我就成人了。”
楚锦鸾闻言掩着嘴笑，揶揄地道：“人总会长大的，我们不可能一直都活在父王的羽翼下，总要学会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
楚卿璃闻言一怔，随即也笑了，“锦鸾姐姐说的对，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孩子要靠父王保护着。”顿了顿，她突然有些惆怅：“只是，我们及笄之后就要嫁人了，偌大的一个王府里就只有父王自己了……”
“你说的对，父王这十五年来都再未娶妻，若是我们走了，他应该更加寂寞了，今日见父王对着母妃的牌位都还是如此伤感……”楚锦鸾也收了笑意，陷入了感伤之中。
“母妃？”楚卿璃似乎想起些什么，看着楚锦鸾问：“锦鸾姐姐这些年可知道母妃的死因了？”
楚锦鸾淡淡寻思一遭，她只听春鸢讲过，但是不甚明确，只能低声道：“不清楚，只知道母妃当年是中了子母离，或许当年在她侍候的人有问题。”
楚卿璃蹙了蹙眉，语气有些淡：“我之前也和父王提过，不过父王说当年侍候在母妃身边的人都是文王府的老人，就连产婆也是父王的奶娘，他们对文王府忠心耿耿是不会害母妃的。”
楚锦鸾“嗯”了一声。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暗了下来，又对楚卿璃低声道：“卿璃，你说有没有可能母妃在怀孕前就已经中了毒？”
楚卿璃一怔，微微抿着唇，看着她道：“应该不会，我听师傅说他当年在母妃生产前还替她诊过脉，说是并无异象，我师父是药王谷的嫡传弟子，若是中了毒不会诊不出来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楚锦鸾淡淡道，似是在问楚卿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算了，锦鸾姐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就算是想查也无从查起，但是我相信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楚卿璃看着楚锦鸾安慰道。
楚锦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