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故去（1 / 1）
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明若身子也大好了些，济度也走了好两个月了，但却一直书信不断。明若看着济度寄来的书信。只感觉恍惚。恍惚之间，见吴良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福晋，您快进宫看看吧，四阿哥，四阿哥殁了，皇贵妃和皇上都伤心死了，您快去安慰一下吧。”荣儿！那个可怜的孩子终究还是去了吗？明若心好疼，她一路小跑跟着吴良辅来到宫中，看到抱头痛哭的福临和乌灵珠，很是难受。“妹妹，福临——”她突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明若，福临一把抱着她，明若任由他抱着，什么时候了，她哪里还能再将他推开？
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福临，明若小心安慰着“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太医说，乌灵珠上一次落胎身子大受伤害。有没有精心调理，实在不易有孕，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已属不易，孩子天生体质弱，发育不全，就去了”福临一边哭，一边说。明若却什么都不能做，她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能。正说着。悲痛的乌灵珠突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妹妹！妹妹！你不能有事啊！你要坚强！你要撑住啊！妹妹!”明若上前抱起地上的乌灵珠，哭道，看着一旁的福临不知所措，明若悲痛欲绝“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宣太医！”福临像是听到命令般的对外大喊“宣太医！太医！”明若吃力的抱起乌灵珠，向后殿走去，她将乌灵珠请放在床上为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很是心疼。太医前来为乌灵珠诊脉，摇了摇头，准备离去，明若赶紧拉着太医的手“太医，您要说实话，不要瞒我。皇贵妃到底怎么样了？”太医摇了摇头“皇贵妃本就身体弱，本应仔细料理之后才可生育，却未经调理便产下四阿哥，导致身体亏虚，又赶上心里悲伤，郁结难解，老臣开几副药，望皇上悉心照料，或许还能再能保她两年”两年！两年！明若脑中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福临最爱的儿子离去了，最宠的女人也只有两年了，从未有过的伤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一个不到三个月的孩子，福临却给了他至高无上的一切，他不顾祖宗的规矩，愣是将四阿哥追封荣亲王。一切按照太子之礼，对他大葬，恨不得举国发丧。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济度在外征战，明若便就住在宫内照料乌灵珠。看者越来越虚弱的乌灵珠，明若心好难受。好难受。
这日，明若在侍候乌灵珠睡下之后，一人静静的坐在窗边，随手翻着一本医书，却无意中睡了过去，梦中的明若回到了现代，她拿起自己书架上的一本医书，随手翻开书上有关于相思豆的记载，明若一阵寒意，猛地醒了过来，她回想着刚才在梦里看到的那短短的几行字。心里又会想起了雪霜离去的一幕幕。她将用手环抱自己，对着窗外，默默哭泣。她清清楚楚记得书上那短短的几行字“中毒一个时辰内解毒可用甘草30克、金银花15克、黄连6克、防风15克，水煎服！若是中毒两个时辰之上，且有发烧迹象无效，则只有以毒攻毒，”
雪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当时玄烨身中相思豆之毒，如果不是我坚持让福临去请你过来，如果不是我耽搁了时间，如果我一开始先给玄烨服下解毒汤药，再施计邀你前来，我们是不是都不需要经历那么痛的一幕。是我不好，你给玄烨诊脉说他中毒已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酿成大祸，所以我决定以身试毒，没想到却被玉录玳抢了去。你煎的那三碗药，我知道以毒攻毒需要的是哪三中毒，三种毒相互克制，熬出来自然会有异味，我喝的那碗，我闻到的是淡淡的药香，玉录玳喝的那碗，虽然也有药香却有夹杂着淡淡的毒臭味，而你喝下去的那碗只有浓浓的毒臭，并无半点药香，所以我深知解药定在这两碗上。却拿捏不定主意，我没有服毒，就喝了那晚分量少的，玉录玳服了相思豆，就喝了那碗多一点的，可你为什么那么傻，还要将另一碗喝下去。雪霜，是我害了你！你可知道这些时日我有多内疚，多难过。多痛!窗外一阵微风拂过，吹着树枝轻轻打颤，静静的。轻轻的······
转眼，两年过去了，明若正在为虚弱的乌灵珠梳妆，就看濂溪急忙忙的进来“福晋，福晋您快去看看吧。郑亲王，郑亲王快不行了！”父王！明若看了一眼乌灵珠，顾不得说什么，转身像郑亲王府跑去。却还是来迟一步“父王！父王！请恕儿媳不孝，儿媳来晚了。父王！”明若摇晃着郑亲王的身体，放声大哭”“父王，您为什么不等济度回来，为什么不等他回来！父王——”
对雪霜的愧疚，对荣亲王的思念，对乌灵珠的怜惜，本就身心具疲的明若又遇上了郑亲王大丧，明若一边照料身体虚弱的婆婆，一手将郑亲王的后事一力承担了下来。福临便看着憔悴的明若，好生心疼。他轻轻的抱着她，轻声的说道“济度后日就回来了，你要坚强！”明若轻声应着“哎”
济度征战归来，本是大喜，却听到父亲离世，满是悲伤。他回到家，看着家里的白绫，心痛难忍，看着瘦弱的明若，更是心疼。他跪在父亲的牌前，一遍一遍的磕着头。请求父亲原谅他回来迟了。济度归朝，郑亲王新丧。福临便让济度继承爵位，封为简亲王。
又是一年春花开。当初在太医口中最多活两年的乌灵珠，在明若的悉心照料下，已经熬过了四个年头。
这天。乌灵珠拉着明若的手，感激的说道“四年日子，多谢姐姐一直不离不弃，若不是姐姐，我恐怕早就离开人世了。”明若看着虚弱的乌灵珠，好害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妹妹不要胡说，姐姐一直陪着你，我们在一起度过另一个四年。”乌灵珠摇了摇头“姐姐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今生最爱的人是皇上，最敬佩的人是你。我虽受尽宠爱，但我却知道，皇上心里最爱的不是我，是你！”“妹妹不要胡说，皇上怎么会不爱你呢？不要说傻话。”“姐姐，每当夜静人声的时候，皇上与我在一起，经常喊的是你的名字，我曾未点破。因为姐姐是那么好，皇上爱你，也是应该的。咳咳--”
乌灵珠一边说着，一边吐了一口血。明若赶紧为她擦去，并对着外面大喊“传皇上，传皇上！快去传皇上！”看者着急的明若，乌灵珠轻轻一笑，姐姐，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如此心焦，如此紧张了。再也不会了。恍惚之间，福临摔门走了进来，抱着乌灵珠“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不要离开我，求你”乌灵珠看着福临，一眼爱意“皇上，我知道您自始至终爱的不是我，但原谅我的自私一直霸占着您，现在我要离开了，还您自由了。您不要伤心。乌灵珠会在天上看着你呢。咳咳——”血，从乌灵珠的口中不停的突出，他已没有力气在说什么，只能看着明若，看着福临，就这样笑着······笑着······“妹妹，妹妹！妹妹！——”“乌灵珠——”两人痛苦的呼喊声，已说明了一代宠妃的香消玉损。
心爱的人的一个个离去，让明若是有点支撑不住。福临追封乌灵珠为皇后，以皇后之礼将她安葬。可明若并未有半分喜悦，她宁愿他活着。也不要乌灵珠做什么地下的皇后。
乌灵珠的丧礼办完之后，福临彻底崩溃了。原本有个女子可以让他依靠，她却突然离世。福临只感觉身边很空。他万念俱灰，每日诵佛念经，一心只求出家。明若怎么劝也没有用。他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明若”福临看着明若一脸的担忧，于心不忍。明若听到福临喊他，连忙应道“我在”福临笑了笑“你愿意离开从兄，选择和我一起吗？”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想说的一句话，但却从未开口过。今天他说出来了，可明若却愣住了“不会！”福临早就知道的答案，却还不死心非要问上一问，自己也被自己的愚昧弄笑了。看着边笑便离开的福临背影，明若心痛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