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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编外——像风一样自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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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威尼斯的街头画家

这是春日的午后,戚少商坐在圣马可广场的露天咖啡馆,四周到处是灰白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发出愉快的咕咕的声音。水声悠悠的威尼斯,阳光也散漫,贡多拉上的船夫唱着意大利的民歌,静穆的教堂传来钟声,不远处的是一些街头画家。

戚少商看了他很久。

他是东方人,他的画列在他周围,素描、水彩、彩粉、油画,大多是素描。有人物肖像也有风景,大多是风景。

偶尔有人会上前,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他时而抬头时而埋首,头发会落下来遮住一只眼睛。他穿着青灰色的针织开衫,身形瘦削,显得干净却落拓。他的发是卷的,披散在肩上。他的睫毛阴影很深,侧影迎着着阳光,映在眼睑上,像歇落的米色的蛾翅。

戚少商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却想不起来,在恍惚的记忆里,那抹青色如同始料未及的流年之伤,从未远去。他曾经旅行过很多地方,他到过中国的南方的丽江,看见那里的花开得如同燃烧的火。他也到过北方的漠河,站在黎明之前的天地里看着黑色翻滚的云朵。他曾经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都快订婚,却因为受不了他的四处奔走,终于分手。女人到底是需要一个归宿,他这么想。

可是戚少商现在看见他,他就在他的不远处,历经千山万水的跋涉,或者还隔着千百年的时空,他们得以相遇。

戚少商终于坐到他面前,目光越过他,在他的身后是一幅静物油画,百合和雏菊在夜色里安静的绽放,大片大片的暗色,花朵压抑而舒展,看起来诡异而美好。在他身后,于是那些光亮延伸出来,只能隐约感受到花的存在。

他冲戚少商客气的笑了笑。

他抽出一张纸,固定住纸的四周,他的手指被木炭条染上乌迹,他的眼睛落在戚少商的脸上。他认真作画的时候,唇会不自觉的微微抿起,瞧来有些孩子气。

戚少商的轮廓在纸上渐渐显现;

他想,威尼斯有四百多座桥,却只有一个圣马可广场;

戚少商的眉并不太浓,眼睛很大、很亮、很有神;

他想,威尼斯的水太壮丽、太澎湃、太艺术,一年四季,时而烟雨薄雾,时而清水扬波,颓废而华丽的慵懒,浪漫的有些凄凉;

戚少商的脸有些圆,唇色很好,很薄,脸颊上有酒窝;

他想,威尼斯的阳光总也带了水的散漫,渐渐地渐渐地便漾出些微雨来。

他抬头看看天,又看着戚少商,有些抱歉:“对不起,先生,下雨了,无法继续了。”他的声音也有着水乡的清雅,不过不是威尼斯。

戚少商笑了笑,站起身来:“那算你欠我一幅画?”他说的是中文。

画家也笑:“你也是中国人?”

雨势渐渐变大,画家低呼一声,来不及跟他继续寒暄,忙不迭的收拾画具,戚少商帮他。

一番手忙脚乱。

两人提着画箱背着画筒,拎着画袋,躲进了屋檐下。都有些狼狈,相视不免一阵哈哈大笑,戚少商腾出一只手。

“我叫戚少商。”

画家握住他的手。

“我是顾惜朝。”

他们看着对方,在水城微醺的春雨中,教堂唱诗班的歌声远远地传来。

今当齐来谢主,以心,以手,以声音,

主既完成奇事,世人欢颂主圣名;

我从初生时起,蒙主福佑到今,

昔受无穷之爱,今犹慰藉温存。

但愿恩慈之主,时常伴我到终身,

常将快乐平安,鼓励安慰我中心,

导我脱离疑惑,拯我避免忧惊,

无论今生来世,使我蒙主宏恩。

我将感谢颂扬,敬献父、子与圣灵,

三位本同一体,在天执掌大权能;

独一永生上主,天人叩拜同心,

昔在,今在,永在,千秋万古永恒。

这个场景如同想象过千百次,他们各自心怀着念想,打量着对方。

戚少商两眼笑的弯弯

“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有缘,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顾惜朝歪着头,显得可爱而狡黠

“那你知道意大利最好的酒是在哪里?”

二、托斯卡纳的酒

在希腊神话中,酒神是个头戴花环,身披藤萝的美少年,他随身带着酒,他走到哪里,就把酒泼洒到哪里,被酒洒到的地方就会拥有无尽的热情与欢乐,托斯卡纳是被酒神眷顾的地方。

“你尝得出来吗,托斯卡纳的酒?”

无尽的热情和欢乐。

顾惜朝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戚少商轻轻合上他的速写本。

他画垂死的老者,他画眼盲无措的幼儿,他画乡间的路,他画暴雨过后的树林。

他画装满种子的玻璃瓶子,他画屋顶被拆掉的房间。

顾惜朝是孤独的,他看得出来。

顾惜朝是不是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是不是戚少商?

戚少商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举杯和顾惜朝相碰。

“这就是意大利最好的酒,我甚至认为这是欧洲最好的酒。因为这里用来酿酒的葡萄成长在阳光充足的托斯卡纳,农人们唱着歌将它们采摘,欢笑着酝酿成酒。”

“这是我第一次来意大利。”戚少商说。

“我看得出来。”顾惜朝挑眉笑笑,“我不过比你早到三个月。”

酒在灯光下发出淡淡的红色,顾惜朝漫不经心的拿过他的速写本,托腮看着前方来来去去的人群,似自言自语。

“我有时候就这么坐着,看着那些人那些景,你看他们路过你,或者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回。而那些景物,它们看起来不变,像是会一直如此,可是说不定某一天,你发现它们突然消失,再也寻不到踪迹。”

人生不过如此,相遇太短,离恨太长。

戚少商懂他的意思,在他那些繁复哀伤的笔触里,他就感觉得到。

于是他问:“以前有没有人和你这样喝过酒?”

顾惜朝摇摇头:“从来没有。”他顿了顿,“你是第一个。”

“我倒是很喜欢跟朋友一起喝酒,以前我有一个摄影工作室,我有一帮兄弟,我们总是聚在一起喝酒,喝够了酒,再唱一宿的歌。”

“你是摄影师?”顾惜朝说,“可是我没有看见你的相机。”

“我离开了那个工作室,有时候相机并不能拍下某些感觉,我厌烦的时候就需要散散心,仅仅只是旅行,将一切存储在这里。”戚少商指指自己的头,“未尝不比拍下来好。”

“你更应该当一个画家。”

“当画家?”戚少商说,“我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来意大利就是为了参加佛罗伦萨的一个画展沙龙,是我的朋友举办的,我喜欢佛罗伦萨,因它至今还弥漫着文艺复兴的气息。但我更喜欢威尼斯,它的水让我想起另外一个地方,我只在书本中见过,却熟悉的如同故乡。”

“你有多久没有去过中国?”

“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去过中国,你信不信”

戚少商认真的看着他,他的灵魂的眼睛像着对着顾惜朝一切隐藏着的记忆张开。

绿荫掩映的古堡,它古老的城墙上爬满了密密的常春藤,叶子一片一片向着阳台往上爬。阳台上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阳台的围栏上开满了粉□□红的蔷薇,她在栏杆上弯下腰来,任何蔷薇都没有她娇艳。顾惜朝如同看到风中的苹果花——她如那般美丽轻盈。

于是他就大胆的走上前去,他远远看见她的神色哀戚,泪水似乎就挂在腮边。他悄悄的将她的模样收在他的画册,然后站在常青藤的红墙下,对她挥手。

后来她依旧站在阳台上,他来的时候,她会对他微笑。偶尔他们会一同走在槐树下的草坪,他对她说起流浪的事,讲挪威的冬天,“那里有冰有雪,人们在亮晶晶的山谷里自由的跳跃。”讲加纳利群岛,“那是大西洋里七颗闪耀的钻石。”

她很少说话,她总是是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他,盛满了柔情和温婉。

再后来,他爱着的那个姑娘晚晴,将手放在别人的手中,牧师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她身边的人,成为他的妻子。她晕红了脸颊,她说,她愿意。

顾惜朝一直以为爱情随后就会来的,他吻过晚晴送给他的戒指,再远远将它抛入大海。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明白,晚晴不会跟他走,她如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不过是个一名不值的穷画家,无父无母,兼之来路不清,去路不明。但是他心里仍然很难过,他觉得孤独。

“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三岁的时候被一对夫妇领养,我是在丹麦长大。养母是中国人。她如旧时东方女子,喜欢馥郁的古老诗句。我的名字便来源于一句‘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这实在是一个悲伤的名字,就像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十五岁的时候,养父生病去世,没过多久,养母也遭遇车祸随之而去。他们生前立了遗嘱将财产捐赠,我并未获得太多遗产,只卖了房子,从此四处旅行。可是旅行太久,我并不开心,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顾惜朝此刻已经喝的微醺,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他的语速不快,中文却说得很流利。

戚少商想,这大概是受他的养母和晚晴的影响。

顾惜朝的头靠过来,脸离得很近,戚少商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带着酒香的气息,他的语气有些懊恼,有些不甘心。

顾惜朝问:“你说这是为什么?”问得天真。

戚少商拈起他垂落的一缕卷发,轻轻绕在指尖,他说:“因为没有人在等你。”

顾惜朝醒来的时候,阳光斜斜的从阁楼的玻璃窗中射进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他撑住因为宿醉而昏痛的头,迷迷糊糊的想,这是在他自己的房间。

有人开门进来,戚少商的酒窝在清晨的阳光里格外的耀眼。

“早安。”

空气中弥漫着刚烤好的面包和清咖啡的气息。

顾惜朝觉得有些尴尬和莫名其妙,戚少商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昨晚你喝醉了,我不放心,还好你记得你住在哪里,我就送你回来了。我在你的沙发上睡了一夜,你不会介意吧?”

顾惜朝跳下床去洗澡,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吃罢早饭,顾惜朝开始收拾衣物画具。戚少商问他:“你是要准备离开这里了吗?”

顾惜朝说:“我付的房租到期了,今天就走。”

戚少商说:“你去哪里?”

顾惜朝抬起头来冲他一笑:“罗马。”

戚少商说:“我也去罗马。”

三、罗马的夜

罗马有什么呢?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句欧洲古老的谚语,足以道出它不凡的历史。戚少商漫步在这个城市,古罗马的美洋溢激情,但是充满了暴力、破坏和毁灭。如今的罗马,很多人对其的印象并非古希腊时期的罗马,而是奥黛丽赫本的电影《罗马假日》。这是一个浪漫到如诗如画的地方——它的缤纷它的纯粹,它的凌乱它的齐整,它的古旧它的新意,它的喧扰它的沉寂,甚至它的拥挤它的空旷,都已然妙得几乎不能用言语来描摹。

包括置身于其中尚不自知的爱情。

巍峨壮观,倒塌了一小部分的圆形建筑,就是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科洛西姆竞技场,身处其中,似乎仍然能听到那些狂热的尖叫;

有两千多年历史的万神殿,拉斐尔即葬于此;

最震撼的古罗马废墟,当年恺撒、屋大维即在此元老院中,号令四方。

他突然想起顾惜朝说的话,当一切在这里发生,然后突然坍塌,那么是不是就无迹可寻?顾惜朝要去某个画廊收取帮他代售油画的价钱。他们分开的时候,顾惜朝的眼睛里露出一种深沉的感情,戚少商对他说:“我们现在就在同一个城里,要是有缘,总会见面,更何况,你还欠着我一幅肖像。”顾惜朝哈哈笑起来:“你总是记得这个。”他低着头想了些什么,又抬起头来冲戚少商温和的微笑了一下,说:“跟你在一起这些天,我很开心,那么,再会吧。”

戚少商一路闲逛,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天黑,罗马是个多喷泉的城市,一路走来,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形态各异的喷泉。

有栗色头发的少女朝喷泉里扔了硬币,然后闭上眼睛许愿。

几分飘渺的歌声在池边回荡。

笛声正在召唤

从山谷间到山的另一边

夏沆已走远

花儿都已枯萎

你得离去

而我得等待

等你回来

当夏沆回到草原上的时候

或是当山谷沉静下来

因雪而白了头的时候

我一定会去那儿

不论是阳光普照或阴影覆盖

噢!少年,我是多麽的爱你

我的梦将会更温暖而甜蜜

如果你真的对我说你爱我

我会在平静中安息

直到你来我身边

戚少商突然心念一动。

他心中想起原野上无边的麦田,还有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花树。愿望总是那么美好,令人期待,就像童话,远如彼岸的烟花,却还是有人愿意去相信。

世上最伟大的童话作家叫安徒生,他的祖国是欧洲北部的丹麦,顾惜朝在丹麦长大。他见过哥本哈根海岸的人鱼,她眼望着前方,历经百十年的沧桑,依然痴心不已的等待。顾惜朝背着他的画箱,四处颠沛流离。思念不如流浪,只是因为远方没有为他等待的爱人,所以他无处停留,只有不停的走,如不羁的风。

自由让人心生向往,而流年里布满了花开花落的惆怅。

顾惜朝好不容易才遇见戚少商。

罗马春日的夜晚,夜风带来温暖而芬芳的花香,孤独的流浪画家走到这个城市最大的许愿池。他抛下一枚硬币,那就像一道银色的抛物线,“扑”的一声,落入水中,水里还躺着无数的硬币,漾着水色的银光。

顾惜朝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他在心里静静的许下一个愿望,喷泉细细的水珠从他的指尖流失,喷了一些在他脸上,很是清凉。

话语在心里落毕。

有一双手从他身后轻轻的环住他,他惊异的回过头去。

戚少商就在他身后。

戚少商的唇凑近他的耳朵:“你不应该这么惊讶,不是吗?你心里想的,想要告诉神的话,我都听到了。”戚少商坏笑:“你的心跳的很快,我感觉得到。”

顾惜朝的脸上徒然升起一阵烟霞烈火,他猛的推开他,向前跑去。戚少商把住他的臂,将他扯回他的怀里。

戚少商低头吻他。

戚少商含住他的唇,轻轻辗转吮吸,如同在品尝世上最甜美的糖果。

这实在是一个太过温柔的亲吻,温柔得让人值得去怀念,顾惜朝不禁微微颤抖,心里又莫名升起一阵绝望,仿佛期待了太久,又惶恐它稍纵即逝。

他认真回应。

他们气喘吁吁,四唇胶着,再也不忍分离。

不知如何到得的住所,更不知如何双双倒在这床上。

他们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气息,如同困兽,急需觅得一个出处。

戚少商的手指急切地在顾惜朝的身上梭巡,顾惜朝仰躺在床上,星眸微眯,面色绯红,胸膛起伏不停。

戚少商俯下身去亲吻他,顾惜朝的话语在亲吻间断断续续,不成调子。

“你怎么会知道……会知道……我就在……那里。”

戚少商在他白皙的肩上烙下一串嫣红的印记。

“惜朝,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感觉得到。”

“我……唔……”顾惜朝还想说什么,被堵在一片奇异的窒息里,戚少商不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直吻得他不知人间何世,今夕何夕。

戚少商半撑起来,望入他的眼睛,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胸口,一字一句:“这里,听见顾惜朝说,他希望再见我一面,然后告诉我,他也爱我。”

顾惜朝的笑容在暗夜中绽放,半长的卷发散落,铺了一枕,戚少商去拾,勾勾缠缠从发梢觅到唇角,来回抚弄他因□□而晕染的鲜艳的唇。

戚少商另外一只手,绕到顾惜朝的身后,细细开拓,一点一点,顾惜朝的秘密花园似乎已经为他慢慢敞开。

他再不容情,腰间一个深顶,长驱直入。

顾惜朝的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被他含在口里,尾音化为缱绻的喃呢。

戚少商,戚少商,戚少商。

他们在暗夜里纠缠反复,如同飞蛾扑火,他们激烈的占有着彼此。顾惜朝叫着他的名字,他心中满足,搂着他沉沉陷入黑甜的梦乡。

天大明的时候,身边早已经空空如也。

戚少商坐在床边,抽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他想象着顾惜朝醒来默默的看着他睡着的模样,然后离开。在梦里他也记得他的样子。顾惜朝垂着眼睛,睫毛扑扇,面孔在昏暗的灯光里明明灭灭。

他喃喃自语:“主不会宽恕我们。”

戚少商毫不怀疑,他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爱上了顾惜朝,或者更早。他也猜到他会离开,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知道应该在哪里等他,顾惜朝会回来,因为他那么爱他。

四、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顾惜朝是自由的,他觉得自己自由得不需再去拥有爱情,他逃也似的离开罗马,逃开戚少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洞悉他心事的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在那些无助的夜里,漫无目的的走。他想起晚晴,觉得她遥不可及,而戚少商,他无力掌控这样的感情,他怕被看不见的丝线绑缚住手脚。他的心那么惶恐,害怕下一秒就永远失去自由。他来到位于地中海的西西里岛,这里阳光充足,色彩分明。他可以在画布上填满斑斓的颜料,借此掩盖他心中的因离开而产生的空白。

他远远的望过去,苍蓝色的天空下,是开始萌发绿色的原野,山顶带雪的,是卡塔尼亚的埃特纳火山。卡塔尼亚在历史上屡遭火山浩劫,曾9次被火山灰掩埋,但卡塔尼亚人对埃特纳火山有着特殊的感情,正如格力伯尔门的大时钟上所刻的铭文“我从我自己的灰烬中再生”

灰烬,时间的灰烬。

我从我自己的灰烬中再生。

他将手揣进外衣的口袋,却触到一张纸条,他展开来看,忍不住鼻中一酸。

若这世上会有一个人愿意在远方为他等待。

那个人只能是戚少商。

五、丹麦的人鱼

丹麦的春天来得要晚一些,可是海水仍然清亮,沿着海岸线一路寻访到海湾尽头的“小美人鱼”。从古老的城区街道穿行而来,一脚踏上港口的海岸,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美人鱼的故事太过凄美,几乎灭顶的悲伤。除了爱情一无所有的人鱼,最初变成人类的时候,躺在那排延伸到海里的大理石阶上,周围的绿荫环绕。年轻的王子朝她弯下腰来,她心中深藏着不可言说的忧郁爱情,如同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她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她失去声音,将化成泡沫,她却觉得欢喜,她爱她,终于能在他身边。

王子从不知道她救过他,也不知道他沉入海里像死去一样苍白的时候,她是怎样热烈的吻过他。

爱情中总有人在忍受,这样太让人感伤,戚少商想起息红泪,她已经有了爱她的丈夫,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女人希望男人伴在身旁,不离不弃,那样让她们觉得安心,才是幸福。现在的红泪,想必是幸福的。

顾惜朝孤独了太久,遇到突如其来的爱情会不知所措,戚少商甚至感到后怕,如果在罗马他没有在许愿池边找到他,他们今生是不是会就此永远错过。

戚少商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戴着硬领和穿着长袍的牧师叙叙的讲述着圣经中的句子,风清奏出庄严的音乐来,孩子们悦耳的歌声唱着圣诗。

今当齐来谢主,以心,以手,以声音,

主既完成奇事,世人欢颂主圣名;

我从初生时起,蒙主福佑到今,

昔受无穷之爱,今犹慰藉温存。

但愿恩慈之主,时常伴我到终身,

常将快乐平安,鼓励安慰我中心,

导我脱离疑惑,拯我避免忧惊,

无论今生来世,使我蒙主宏恩。

我将感谢颂扬,敬献父、子与圣灵,

三位本同一体,在天执掌大权能;

独一永生上主,天人叩拜同心,

昔在,今在,永在,千秋万古永恒。

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清晰的舞动,他将结束这段旅行,他想着顾惜朝,心中一片宁静。

六、西安的古老城墙

戚少商回到西安已经一年,他又开始摄影,虽然他并不喜欢拍一些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人物写真,但到底还是要以此为生。

戚少商扬着两只酒窝,笑得有些疲惫,出了好几天的外景,终于可以收工,后期修片总算可以不那么紧张。有人请他去喝一杯,他摆摆手,只说是太累了,客气的拒绝。然后他开车往家的地方行驶。

春天又悄然来临,古老的城墙就好像沉默的莲花盛放在夕阳里。

他收到一个邮包,拆开来看,是一幅画。

黄色的房屋,红色的土地,亮的耀眼,火山一样不计后果的,是丝柏和麦田。左下角有细小的签名——惜朝。

画的背后有一段话:这是阿尔的太阳,梵高一生中最眷恋的地方。

戚少商开始断断续续的收到顾惜朝寄来的邮件。

基本上是画,素描、水彩、彩粉、油画,大多是风景。

他去了很多地方。

从那不勒斯到耶路撒冷,从爱尔兰的原野到乌克兰的白桦林。

渐渐的又过去了一年,戚少商把他收到的画全部挂在卧室的墙上,最近的一幅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瀑布。他想起《春光乍泄》中的那盏灯,灯罩上绘着瀑布,灯光像流动的水。

戚少商现在卧室的墙壁像一个小小的世界地图,他用心的一幅幅看过去,他发现顾惜朝偏爱着阳光充足的风景,喜欢别人的微笑。

顾惜朝现在在远方旅行,想必已经可以很开心,因为他知道有人在某个等他。他不知疲倦的画,却一直欠着戚少商一张最简单的素描肖像。

时间过去两个月,戚少商又收到他的画,当他拆开邮包来看的时候,一颗心跳得从来没有那么活泼。

顾惜朝画江南的黑瓦白墙,朴素柔和的水上横卧的石桥。

邮包里还附着一封短信:

少商,我总是能感觉到这里的水的气息,在我的梦里,它像一曲古老的歌谣将我召唤。我终于到了这里,我敢发誓我曾经到过这里,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惜朝

顾惜朝去的是乌镇,乌镇在江南。

戚少商预感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他仰倒在床上,跟着CD机中的音乐,哼唱着歌。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戚少商像以往一样,拉开窗帘,只见亮堂堂的一片,原来外面的雪搓棉扯絮一般下一夜,四处都是莹白的雪。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背着他的画筒,拿着画箱。雪落满了他的双肩,他的卷发已经很长,被他束在脑后。戚少商打开窗户的时候就看见他,他抬起头来冲他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轻声说:“早安。”

戚少商飞奔过去,他把他抱得贴近自己的心,他吻了他的冰凉的嘴唇,他往他冻的发青的手上呵着热气。他又心疼又开心,紧紧的搂着他,他唤他的名字。

“惜朝,惜朝。”他说,“你这个傻瓜,你要来怎么不通知我,这么冷的天,你竟然就站在窗下等。”

顾惜朝不说话,只是从他的画箱中取出一个画夹,画夹里厚厚一叠素描,他拿出来递给戚少商。

一张又一张,全是戚少商的模样:戚少商的眉并不太浓,眼睛很大、很亮、很有神;戚少商的脸有些圆,唇色很好,很薄,脸颊上有酒窝。

走到哪里他都忘不了戚少商的脸,闭上眼睛他都画得出来。就在刚才,在落满雪的窗前,他也在画他的模样。

戚少商拿着画的手有些颤抖,一阵风过,带着雪花将画纸卷的四处飞舞。戚少商惊呼一声,伸手去接。顾惜朝却抱住他的腰,挨进他的怀里。

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戚少商只有双手拥着他,埋首在他的颈窝,再也无暇去管那些画。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顾惜朝吻着戚少商的双颊;细细的胡茬刺的他的唇上有些痒;戚少商吻着顾惜朝的双眼;双眼像他自己的一样发亮;

他们吻了对方的手和唇,顾惜朝用手指细细的描绘戚少商的五官,这是刻在他心底的模样,存在了那么久。就像留不住,算不出的流年,从来不用刻意去想象。

就算他像风一样自由,仍要离开,去东方的古城,去撒哈拉的沙漠,又有什么关系呢。在静默的时光里细数流年,他来去自由。不论在多远的地方,顾惜朝都不会再觉得孤独,有人为他守候,他总会回来。

他的手上绑着不见的线,线的另一端在戚少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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