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1 / 1)
“九爷......”
苏锦衣被墨九压在身下,熨帖着他滚烫的皮肤,心下已乱作一团,不知道如何是好。耳边只听得墨九喃喃道,“好舒服,你身上好凉。”
苏锦衣这才发现墨九只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与他耳鬓厮磨,四体相接,炙热的鼻息吐在他脸上,热流源源不断地渗进他的皮肤,渐渐地,苏锦衣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被点燃了一般,火烧火燎地。
“九爷......”
苏锦衣喘息渐粗,他暗恋墨九多年,如今与心爱之人抱做一团,已然情难自禁,早将之前的决绝之心抛得一干二净。
墨九此刻虽是神智恍惚,然身下之人情动,正是干柴遇烈火,越烧越旺,大有燎原之势。
黑夜里,只听得两个男性急剧的喘息之声,粗沉黯哑,有若蠢蠢之兽。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撕扯摩擦之间,这才一起泻在对方身上,墨九被热毒折磨半夜,竟是晕了过去。
一场厮磨下来,两人皆出了一身的汗,苏锦衣只觉浑身粘腻,待要推开墨九,去取水擦身,无奈墨九双臂死死抱着他,半分也挪动不得。
墨九体内热毒散发出来,渡到苏锦衣身上,虽是夜里雾湿露重,他却觉得极热,只有腰间微微发凉。
苏锦衣这才猛然想到自己腰间挂的,正是那尊玄玉观音。
那玄玉观音本是极北之地的寒玉雕成,对散热有绝佳的效果。
想到此处,他心中大喜,忙取出玄玉观音,贴在墨九丹田处。
玄玉观音一碰上墨九的身体,顷刻间竟如逢甘露一般,玉色更加莹润,青烟蒸腾,吸收着墨九体内的热毒。
苏锦衣颇通医理,知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大约这寒玉,便是化石散热毒的克星。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苏锦衣见墨九面色渐转正常,传到他身上的热量不再炙热得难受,渐转温和。他累了大半夜,极是疲倦,这才安心地睡了。
且说两个大男人袒胸露背在山林里搂着睡了一夜,次日醒来,两人皆颇觉尴尬。
墨九向来排斥与他人间的肢体接触,万想不到竟是搂着自己的暗卫睡了一夜,心上极是不快。尤其他裤子里一片粘腻,想到自己不但搂了,还跟野兽一样对一个男人发了情,当下面色又沉了几分。
此时苏锦衣已用昨夜被墨九撕碎的破布绞了湿巾过来,见墨九面色阴沉,垂首立在一边道,“九爷,身子可好些了?”
墨九微微运功调息,只觉经脉畅通,内息顺畅,方知身上热毒已是散了大半,便道,“已经好了,昨夜多谢你照拂。”
苏锦衣听得他身体无碍,不由得面上一喜,“如此甚好,九爷,先擦擦身子吧。”
他说着,便捧了湿布上前,要为墨九擦背。
墨九原已习惯被人服侍,此刻被苏锦衣的手一碰,昨夜的种种便不由自主地涌上心来,双眉微敛,已是拂开了苏锦衣的手。
只听墨九沉声道,“我去湖边洗。”
苏锦衣的手上拿着湿布,怔在风中,心底苦笑:九爷,果然对昨夜之事十分介怀。
且说两人梳洗好了,便寻回了马匹,一路向东,往襄阳城的方向而去。
苏锦衣心中虽然颇想知道墨九如何中了化石散之毒,然他俩上下尊卑有别,墨九不说,苏锦衣便不能问。只是记在心上,以后若遇到五毒谷的人,绝不手软。
两人行了半日,山势渐缓,道路渐宽,视野也逐渐开阔,不多时,已是出了山区,行在平原之上。
放眼望去,只见村舍俨然,田间三五农人,正在水塘中采摘莲藕,间或几只鸥鹭,扑扇着雪白的翅膀,停在田埂上休憩。大道边水草肥美,有青牛正在啃草。
两人驱马向前,偶尔可遇到有人赶着驮满货物的牛车经过,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已是进入官道,人烟也渐渐多起来。
待骑到襄阳城郊,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铃声作响,间杂着刀剑相交之声,自道旁的小树林里传来。
忽地,听得一女子喝道,“山西五鬼,你们居然加入了五毒谷!”
又听一人阴阳怪气地道,“桀桀,姓史的小丫头,今天我兄弟就送你和那姓段的小子去地府做一对神仙眷侣。”
又听一男子道,“三主公,别和他们废话,咋们先收拾了他们。”
苏锦衣心下一震,听那声音,那女子必是史南湘无疑了。至于那段姓男子,如果他没猜错,正是霹雳门掌门段洪瑞之子段章。
苏锦衣道,“九爷,三公主好像遇到麻烦了。”
墨九面色沉凝,道,“进去看看。”
他说完,二人皆翻身下马,向树林中掠去。
苏、墨二人甫一进林,果见史南湘手持金铃鞭,段章双手握着霹雳门的铜锤,与五个花面鬼斗作一团。
那五鬼兵刃颇为怪异,身形极其灵活,此时大鬼举着浑身带刺的狼牙棒,翻到史南湘身后,向她背上击去。
苏锦衣喝道,“三公主小心,那棒上淬有剧毒。”
史南湘原与二鬼、三鬼缠斗在一起,听得此言,忙娇躯一转,长鞭有如灵蛇一般向大鬼手中的狼牙棒绞去。
二鬼、三鬼待要偷袭她,苏、墨二人已是纵身而上,正面挡住了两鬼的攻势。
苏锦衣身形灵巧,手中匕首虽短,左攻右击之间,已是划破了三鬼的数处衣衫。
墨九武功原高出二鬼许多,手中长剑更如携带风雷一般,攻得二鬼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击之力。数十招下来,身上已经被墨九刺了数剑,还好他闪避极时,没有刺中要害。然而纵然如此,此刻也血流满身。
那四鬼、五鬼原与段章缠斗,段章一双铜锤虽得霹雳门掌门亲传,然他毕竟年轻,被江湖经验老辣的两鬼齐攻,招架起来甚是吃力。
此刻两鬼见墨、苏二人出手狠辣,二鬼不敌,三鬼已受重伤,另一边大鬼也被史南湘凌厉夭矫的鞭风逼得步步倒退。当下已知不妙。
只听得五鬼喝道,“撤。”
那数鬼竟是身影一闪,瞬间隐遁而去。
常言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五鬼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作恶多端而能幸存,自然有些保命的功夫,这隐身之数,正是他几个逃命的秘诀。
那隐身术原是一种粉末所致,此粉一经散出,便有片刻障目之效,可惜时间极短,且粉末极难配置,是以五鬼只能用来保命,极少用来杀人,不然武林之中,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死在这粉末之下。
史南湘见五鬼遁去,娇靥生怒,对空中吼道,“兀那五只小鬼,下次再让姑奶奶碰到,绝不绕你们。”
她见墨九突然出现,身边跟着一侍从打扮的黄衫少年,她知二人出手相助,心下甚是感激,甜笑道,“九公子,这位兄台,刚才多谢相助,只是可惜得很,竟然让那几只胆小鬼逃了。”
墨九对史南湘点点头,算是应了。
苏锦衣此刻是墨九侍从的身份,不做戏子打扮,面上也贴了□□,听得史南湘言谢,也道,“三公主不必客气。”
史南湘见他眉目清秀,出手不凡,心中好感大增,笑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苏锦衣抱拳道,“不敢,在下苏风,只是九爷的一名侍从。”
史南湘丝毫不以他侍从的身份就低看于他,反而道,“真巧,苏兄与我的一位朋友同姓,且武功高强,又是九公子的左膀右臂,能结识苏兄这样的人物,小妹甚是高兴。”
苏锦衣心中一叹,这史三公主果如江湖传言一般,性情十分豪爽。当下便称久慕三公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不凡云云。
他又见段章手臂上隐隐有些血渍,问道,“段公子可是受伤了?”
他此言一出,史南湘这才“呀”了一声,问段章道,“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段章方才被五鬼的怪刃划破了手臂,原是轻伤,本不放在心上,此刻却渐感右臂逐渐麻木,听得苏锦衣和史南湘问,便道,“不打紧,只是觉得手臂有些发麻。”
苏锦衣见段章面色微微发青,知五鬼兵刃上皆淬有剧毒,当下走近一看,见段章肩头伤口处果然发黑。
“段公子,你臂上伤口发黑,怕是中了五鬼兵刃上的毒。”
史南湘听说他中毒,撩起他破碎的衣袖一看,忧道,“这是什么毒,那几只鬼跑了,如何去找他们要解药?”
苏锦衣道,“三公主莫急,请容在下看看。”
史南湘点头,“有劳苏兄了。”
苏锦衣凑上前去,将段章右臂受伤处的外衣撕了,细细的查看伤口。
半晌,苏锦衣才道,“如果在下猜得没错,段公子所中的,正是五毒谷的□□,酥骨。”
史南湘常年行走江湖,也听过酥骨这种□□,当下惊道,“可是那种令人手脚麻痹,毒渗入骨的□□?”
苏锦衣点点头,道,“不错,此毒原是以麻沸散加鸡冠蛇的毒液炼成,既能使人麻痹,血液流通不畅,再让毒液慢慢浸入骨中。”
段章听得此言,面上已是骇然,问道,“这毒可有解的方法?”
苏锦衣看看墨九,垂目道,“解是可以解,不过可能要借九爷身上的一件东西一用。”
史南湘见段章伤势严重,听得苏锦衣说可以解,当下面露喜色,问道,“什么东西?”
墨九自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玉瓶,交给苏锦衣,“你要的可是这个?”
苏锦衣点点头,自墨九手中接过玉瓶,拧开瓶塞,自瓶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对段章道,“这红丸有凝毒之效,段公子服下此丸,半个时辰之后,体内的毒便会汇聚到伤口处,再将骨面的毒液刮除,便可去除酥骨之毒。”
段章心中原对墨九极为排斥,史家庄上他与楚云二人更是联手为难墨九,此刻为解酥骨之毒,却要受他之药,心中虽百般不愿,无奈解毒之法只此一种。与性命相比,世家子弟的傲慢自负不得不抛下,当下对墨九道,“多谢九公子赐药。”
说完,接过苏锦衣手中药丸,吞了下去。
苏锦衣见他服了药,便让他就地打坐调息。
半个时辰之后,又取出刀片,为段章刮骨去毒,此时麻沸散效用已过,段章直疼得冷汗连连,额上青筋直冒,口中却是没有吭一声。
苏锦衣因他在史家庄上对墨九不敬,故意等麻沸散药效过了再为他刮骨,原是想让他受些苦头。此刻见他如此硬气,心下也不禁有些佩服,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