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归来(1 / 1)
灵氛望着赤水上缓缓升起的魂魄,无奈地惨笑了一下。
身为当世最负声望的神巫,灵氛早就知道,弧矢不是自己能够杀死的。可是他还是要试一试。所以他幻化为天狼的样子,逼弧矢去了蓝色芍药花丛。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弧矢很快就会冲出破军的身份,杀他只能趁他还是破军的时候。
但即使是破军,灵氛也明白,自己还是杀不了的。
明知天意却不得不逆天意而行,这也是身为巫师的悲哀之一吧!
破军已经消失5天了,除了灵氛,别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方姑娘天天逼灵氛占卜破军的生死。这天灵氛一看卦象,心彻底凉了。知道他会回来,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姑娘不必担心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东方姑娘一阵兴奋。
灵氛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时无意碰上了锦阿冷冷的眼神,不禁心惊了一下。
灵氛刚要确认一下锦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天狼就挡在了自己眼前。
【弧矢明天就会回来,是真的吗?】天狼仍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声音里却少有的带着些许愉快的情绪。
【弧矢?呵,你只有这个名字没有忘记,是吗?】灵氛悲哀的质问天狼。
【是或不是,都和你没有关系。】天狼冷冷地回答。
【200年了。你还是这么的不知好歹。】灵氛悲哀的冷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天狼说【忘了跟你说了,明天弧矢会回来,带着他的天生剑取你性命。】
【是么?是来报主人逼他离开之仇吗?】锦阿冷冷地质问灵氛。
此话一出,东方姑娘直接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疑惑的望着天狼。天狼虽没有太大的面部变化,却也能看出吃了一惊。
【呵,怎么觉察到的?】灵氛问锦阿。
【你将剑换到右手的时候。那时我还不是很确定,直到你将剑还给我的时候,我就确信了。】
【天狼从来不用右手拿剑,可是我因为习惯,还是把剑握在了右手。】灵氛淡淡的笑了一下,自嘲的说道。
【神巫你忘了,主人用完剑后从没有亲自放回到我手上过。】
听到这里,东方姑娘终于弄懂了大致。灵氛装扮成天狼的样子逼走了弧矢。
【灵氛,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为什么一定要逼走弧矢。】
【逼走?我没有那么仁慈。】灵氛冷笑着说。
【你杀死了他?】东方姑娘不相信的问。
【确切的说是蓝色芍药杀死了他。】灵氛一脸冰霜的说道。
若是真的如此,那该多好!
【你!】东方姑娘听到这里,压制不住怒气,跳上白狼,抽出匕首,向灵氛杀了过去。
然而她却被一柄剑柄拦住了。白狼也被眼前的人震慑住,停止了攻击的脚步。
【还轮不到你。】
天狼冷冷地望着灵氛,【你可以假扮我,你也可以拿走地末剑。但是,你不可以伤害弧矢。因为我不允许。】
【哈,你不允许。我知道啊。200年前我就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要他死,怎么办?】灵氛激动地大喊。
【死了就不用想了。】天狼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地末剑。
灵氛苦笑了一下,也抽出了长袍中宝剑。
两人厮杀到一起的时候,烛龙刚从外面巡视回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但是,他却知道,主人不能杀死灵氛。但是他也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主人,除了弧矢。可是弧矢现在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只能默默闭上眼,希望天黑能够让两人停下来。
烛龙闭上眼的一霎那,天空一片漆黑。
烛龙也不知道自己闭了多长时间的眼睛,他一边祈祷着,一边煎熬着,所以在他看来他闭眼的时间已经漫长到快一千年了。烛龙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没有闭上,他生生的听着刀剑相碰的声音以及血流的声音。
如果可以,他其实真的想逃离这个杀戮场。
烛龙已经记不清他到底看到过多少次血流成河了,但是每一次杀戮后主人那空洞寒冷的眼神却让人觉得那么心疼。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主人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了呢?
烛龙还记得主人第一次骑上自己飞上九天的样子。那个时候,主人还只是个小孩子,还会因为飞上了天空而开心不已。
烛龙的回忆被一声大喝打断。
【圆滚滚,睁开你的眼睛。】
烛龙马上睁开眼睛,因为他知道,唯一能够阻止主人的人到了!
只是睁开眼睛之后,烛龙才发现,即使是弧矢,也阻止不了了。
灵氛已经被砍掉了右臂,砍掉的右手还紧紧握着自己的宝剑。
锦阿躺在灵氛的面前,身体变得非常飘渺,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彻底吹散。
天狼银色的头发上沾染着刺眼的鲜红血迹,血红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东方姑娘,东方的白狼已经被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跪倒在白狼旁边,前胸也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
天狼的剑没有任何迟疑的刺向了已不能动弹的东方。
破军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来整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狼的决绝让他来不及有任何的思想斗争,他只有拔出天生剑直直的刺入了天狼的后背。看来,身体有时比脑袋更知道该怎么做。
天生无情,地末无命。
灵氛看着天生剑一寸寸刺入天狼的身体,狂笑起来。
【天狼啊。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保护着的人啊!怎么样,被天生剑刺穿的滋味还不错吧!】
天狼并没有望一眼从前胸刺出的天生剑,而是缓缓扭过头望着握着天生剑的弧矢,【我说过,你要再敢站在我的背后我就杀了你。】口气仍然是一贯的平静而冰冷。
然后天狼猛地将自己的身体从天生剑中拔出,鲜血瞬间涌出了伤口。天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下自己鲜血,【原来血流出来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破军没有再理天狼,而是赶紧走到了锦阿身旁。锦阿已经变成了近似的透明的模糊人形,【剑给我。】破军并没有看天狼,但却向他伸出了手。
天狼缓缓的将地末剑放到破军手中,破军用地末剑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将血滴到锦阿胸口。然后用天生剑在锦阿身上划出一个十字,锦阿便慢慢的在漂浮在半空中,破军在锦阿的背后凌空直劈了一下。锦阿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然后慢慢的凝聚到了地末剑里,缓缓消失了。
【锦阿是守护地末剑的剑灵,在三界中只有地末剑才可以伤到她。天狼,你想过没有,如果锦阿消失了,地末剑会怎么样?】破军将地末剑递到天狼手中时问他。
【如果地末剑可以一起消失呢?】天狼仿佛想到了什么,反问破军。
破军没有回答,只是走到身在血泊中的东方姑娘身旁,俯身将东方抱起,【曜,对不起,我来晚了。】
东方姑娘不相信的望着破军,然后哭着笑了。她挣扎着紧紧的抱紧了破军,【回来就好!弧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