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第三章 （下）（1 / 1）

料是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儿子会这么说，太上王当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太后急忙上前扶住，他骂道，“畜生！你怎么可以看上自己的双生妹妹！这种乱伦之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为什么我不可以喜欢上自己的妹妹？我何错之有！”秦握瑜就这样硬硬地给顶了回去。

后来，太上王和太后为了不让这桩皇室丑闻流出，硬是把这一对兄妹，一个软禁深宫，一个外嫁宰相府，再后来，便是我与小白遇上了逃婚的秦怀瑾……

这便是秦握瑜与秦怀瑾这一对双生兄妹全部的故事。后来，我与小白离开了这间关着秦握瑜的宫殿，返回太上王为我们安排的住所之时，小白开口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用老妖之心吸取他身上你的魂魄么？万一那妖气还留在他身上的话，你该怎么办？”

我抬头望天，良久，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响起：“小白，你真的觉得秦王，那秦握瑜，真的只是因为身上有沾染了妖气的人魄才如此的么？”

小白偏头看我。

我也偏头看他：“你我一路走来，看过了这么多的故事，如肖恩泽般对燕梧仪一念执着，如日神与月神之间的生死相恋，如黄莺对魏敬轩般的痴心一片，你看得懂男女之情是什么了么？如果没有人可以看得懂何为男女之情，谁又能解释兄妹之间不能产生爱情呢？”

我接着说道，“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兄妹恋之所以不能够被允许，无非是因为道德伦理与对近亲生子的恐惧。何为道德伦理，难道不是人类自己规定的么？至于对近亲生子的恐惧，更久远的是源于人类作为动物的繁殖本能。爱情本来就是感性的东西，拿这些理性的东西去束缚，你觉得讲道理么？”

我：“爱情何时、何地、在何人身上发生都是难以预料的。几乎所有人都说，爱情到了最后就是亲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何区分清对兄长的仰慕或对小妹的怜惜到底和爱情有何分别？如果把情欲作为标准的话，又有多少人是因为从小从周围环境中知道兄妹‘应该’是怎么样的而压抑了‘自然’的欲望？堂表亲兄妹可以结婚，所以他们之间可以产生欲望；对于亲兄妹，道德伦理不允许，繁衍后代的责任感不认同，所以就不能产生欲望。到底是道德伦理和那所谓的繁衍后代的责任感压抑了人性，还是兄妹恋本来就是违反人性的呢？”

我：“你们人类大都害怕我们妖，认为我们妖会害人，可自从你进了青竹林，除了那个连见都没见到的黑山老妖之外，你见过青竹林里有害人的妖么？因为人类对妖几千年来的成见，妖就得背负这样不公的骂名，你觉得公平么？正如秦握瑜，他只是单纯地爱上了一个女子，或许是因为这名女子身上有跟他很相似的某些特质，这让他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归属感，而他被世人不容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名女子在世人看来，是按照道德伦理来说，决不允许与之结合的双生妹妹而已…。”

我：“秦握瑜与秦怀瑾之间，暂且不论秦怀瑾是怎么想的，于这世间，注定是一场悲剧，这种悲剧的价值何在？是让人认识爱情和道德伦理的不可对抗不可侵犯吗？我想不是，而是因为在这种悲剧之下，人性的光芒可以闪耀，人的尊严可以凸显，人的灵魂可以精华，人的感情可以排解。就算命运令人无退路，灵魂依然是有选择的自由，而这自由，同时是人的尊严所在。每个存活着的人都在人性有这成份，只是在这极端的悲剧中，更昭然若揭而已……”

说着说着，我发现我俩的对话，准确来说是我的独白，正往哲学这个千百年来人人都走不通的思路上越走越远，意识到这一点，我赶紧悬崖勒马，只是一路怀揣着心事与小白相伴无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休息的别院，小白拉我坐下，顺手给我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接过茶盏，看着杯中茶汁反出的光，回，“魂魄是肯定要拿回来的，只是，秦握瑜他，我想帮帮他……”

小白一瞬不瞬、定定看着我许久，而后偏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声音从杯盏后低低传来，“我帮你。”

我猛地抬眸。其实在我发表那一大堆长篇大论的时候，我早已做好平日里爱跟我斗嘴的小白会跟我大大辩论一番的准备，此刻他这么说，我倒是始料不及，便问道，“为什么？”

小白似是嫌烫般将茶盏轻轻放下，而后走向那大敞开的雕花窗那里，伸手将窗合上了一些。

我等得有些着急，“喂，你还没……”

前方有低低的声音悠悠传来，“因为你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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