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情 第一章 （上）（1 / 1）
“我们走！”那十几名男子早已落荒而逃。
那唤作“曼曼”的女子拱手向小白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我匆匆下了楼站到了小白身旁。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学着武侠小说中行侠仗义的侠客的腔调嘿嘿道。
那女子看向我，问：“这位姑娘是？”
“在下白砯，乃楚国使者，这位是竹七姑娘。”小白回了一礼。
她：“原来是楚国使者，小女子施曼曼这里再次谢过。”
小白说：“施姑娘，小七她孩儿心性，不懂礼数，望姑娘见谅。”说完偏头看我，我毫不客气地回了一个白眼，他又继续道，“不知姑娘因何事得罪了那帮人？”
那女子抬眸看我们，欲言又止，沉吟一会后开口道，“说来话长，公子与小七姑娘若不嫌弃，请楼上一叙。”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施曼曼房中。
她卸下身上背着的琵琶，纤纤玉手按上琴弦，缓缓弹奏了起来，竟是一首海青拿鹤，乐曲激烈中蕴含悲壮，雄健中又见柔情。我细细品味这天籁之音，不经意间却发现有点点火光慢慢在房中出现，荧荧亮光，或紫或粉，照得满室通明。
我睁大双眼表示很惊奇。
她开口道，“很美吧。”琵琶声已止。
她说：“我们芙蕖社一边在苍茫大地上旅行，一边像这样表演琴艺给人们看。每年，在这样月色美好的时节，我们都会回来这里一次。虽然在哪里表演的欣喜都是一样的，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的家乡这个地方是特别的……而且……这里也……”她低眸，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了去。
“真漂亮啊。”好奇的我伸手去碰那火光。
“小七，别玩火……”一旁的小白已将我带轻纱手套的左手用合起的扇柄轻轻打下，我一脸怨念地看着他。
“我们的火焰即使碰到了也不会烫伤的，”施曼曼又开口道，双眸像黑潭一般的深沉，“因为这是守护神赐给我们的火焰。”
我接过话头，问，“守护神？”
只见她慢慢站起身来，裙摆在我脚上划过，而后她走到床边，打开了放在墙角一等人高的木箱，解释道，“这就是芙蕖社的守护神，月神。”
只见那木箱之中有一长发及踝的绝色女子铜像，那铜像端坐在莲花座之上，双手合十于胸前，额前的青丝却是挡住了双眸，让人不辨神情。
“好漂亮的铜像。”我感叹道，后转头去征询小白的意见。
小白轻点头表示赞同。
“谢谢。”施曼曼回道，而后却是渐渐低下了头，原本如星星般的双眸隐在额前刘海后，咬唇道，“但是那些人并不这样认为。”
我想她指的是方才来闹事的人。
她继续说：“月神是被视为‘招来不幸与灾祸的神明’，供奉于齐国皇宫内的日神则是‘掌管生命与黄泉的神明’。齐国人认为，日神像所流的眼泪是对月神所招致的不幸和灾祸所发出的警告。所以……”
许是看我一直盯着那尊铜像，一旁的小白问：“小七，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偏头看他，整理了下思路，说，“我只是在想，那日神像真是为了发出那个警告而哭的吗？”我看向那尊月神雕像，“明明是这么漂亮的雕像……”
小白低眸看着手中的折扇，半响不语，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曳烛光下，施曼曼映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硕长。后来我和小白便离开了施曼曼的房间，隔日与其道了别后便入了齐国王宫。
齐国的王，齐哲，左不过二十五六岁，我们见到他时，他只着一身青衣广袖长袍，半束着头发，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我想也许是齐国民风好乐，所以连皇帝也变得风雅起来。这次，小白没有让我留在殿内，只让那齐国皇帝遣了一人陪我在外闲逛，想来大概也是觉得我不喜政治，怕我无聊。
“白公子对竹七姑娘真是上心。”齐国皇帝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让一名宫人领了我出来。
那宫人估摸着也是看我是小随从一个，便也不放在心上，后只招呼了我几步路，便以宫务繁忙为由离开了。鉴于我只是只小白狐，为人时的记忆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对于驻守宫卫越多的宫殿越不能进这点常识是没有的。这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当我径直朝那宫殿大门走去时，几十名宫卫举着剑一瞬间上前团团将我围住，若不是小白与那齐国皇帝及时赶到，我怕已变成了一摊狐馅。
“刚才孤的宫卫们实在是太失礼了。”而后，齐哲表了自己的歉意。
小白回道，“陛下言重了，是小七他不懂事，误闯宫殿，望陛下恕罪。”
我很怨念地在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角。其实我一直对于小白说我孩子脾性这件事情很耿耿于怀，想来他至多只比我大了四五岁，整天这么秀年龄优越感实在有些不好。
“才没有这回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辩驳道，“我是看这里很美，不仅仅是宫殿，连花草和空气都很好才想进去逛逛的。”边说我还边甩开了小白拉住我衣袖的右手。
那齐哲想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话，愣怔了一会儿后，笑道，“这里是保护齐国子民不受灾祸的圣地，日神殿。齐国王族每日均在此祈祷，自然灵气较盛。远来是客，走，孤带你们进去看看。”说完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表示很开心，随后便拉着已伸手扶额的小白跟在齐国皇帝身后，进了那神殿。“想必这便是日神像吧。”小白看着前方那齐人高的铜像淡淡说道。
只见那日神右手抱剑在胸前，双腿盘坐，一头青丝及膝而披，竟也是一副不悲不喜的闭目神情，只是那右眼处却明显有一道剑伤。座下是与前日方见的月神像一般的莲花座。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定睛细看，自那日神像的右眼起却有源源不断的红色液体流下。
“嗯……血泪？”小白操手问道。
那齐哲解释道，“每到这样月色美好的季节，这尊日神像受伤的右眼就会流血。”
小白：“……敢问陛下，知道原因么？”
我似乎听到齐哲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说：“……据说和某个四处卖艺的乐社中的另一尊像有关。”
我与小白面面相视，我想，齐国皇帝说的是施曼曼那芙蕖社中的月神像。
我刚想开口也问那齐国皇帝一些事情，抬头却发现小白用眼神示意我看自己的腰间处，我低头一看，那装着黑山老妖之心的布袋正发出淡淡绿光，心下一紧，我看向他，他却又轻摇头示意我先不要轻举妄动，而后开口道，“陛下，天色已是不早了，在下与竹七姑娘不便再叨扰，就先行告退……”
那齐哲应了，后来，小白拉我出了神殿，齐哲也安排我们在宫中住了下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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