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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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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推荐: 皇后养成计划 韩娱之完美恋人 妃常轶事 留下时光留下你 酷少追债记 婚宠,小妻撩人 半妖物语 圣依美少 燎月离歌 (史记同人)独夫之心

大娘身强体健看着就像是做惯了体力活的人,她一把将将桑青拖进了屋内,一边替桑青上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还好啊!刺在你男人身上那一刀偏了些,未伤及心脏,要不然啊!吱吱~妹子你可得守寡了。”桑青听着大娘称上官岚为她的男人,脸顿时红了起来。大娘看桑青一脸沉默继续说道:“你们啊~一身是血的样子真是吓死老婆子了。你一个女人家也是,受了伤也不知道顾惜自己。你看看你看看,这身伤要不好好医治,可要比那秃子还不如了。”那冰凉的药膏触及肌肤,一阵舒爽的感觉如闪电般传遍全身,后背似乎放松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疼。细细一想似乎真的忽略了自己的伤口,一想着上官岚血流不止快要死去的样子就没办法平静,直到大夫处理完伤口神色渐渐缓和的时候桑青才放下心来。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后,桑青来到前屋,上官岚仍旧昏迷不醒,可他的呼吸十分均匀想来已经没有大碍。桑青嘱咐了夫妇照顾上官岚,就独自向着海边的屋子走去。岸边小胖一个人弯着腰在海里探寻着什么,他卷着裤腿露出莲藕般的腿左找找右翻翻。十足一个顽皮的孩子。他看见桑青立即笑道:“姐姐,我等你好久了。”桑青皱眉道:“你在等我?”小胖拿起手里的海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道:“是啊,你说不能去家里找你,我就在路上等你。结果等着等着太无聊了,我就拾起了贝壳,听人说有的贝壳里是有声音的,那是秘籍的所在,我一代大侠,一定要翻找完所有的贝壳找到秘籍练成绝世神功然后身边包围着像姐姐这么漂亮老婆。”桑青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滑稽。她道:“不是嘱咐过你在家呆着吗?怎么出来了。”

小胖拍了拍脑袋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人在市集拉住了我叫我把这个交给姐姐。那我去找贝壳了,姐姐不许和我抢。”说完小胖交出了已经皱巴巴纸条。蹦蹦跳跳的走回了海里,嘴里还不时的唱道:“大虾,大侠,大侠,大虾~”桑青打开一看这是主人的印章,只是那笔记似乎是旁人所写,纸条上赫然的写着明早村口见!如此迅速,他们竟如此迅速的找来了,是啊,不是他们也会别人,生在皇家本就不能安宁,况且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职责是怎么也甩不掉的。就如同自己的命运。桑青本就不奢望能够逃脱,只是这时光也太过短暂。桑青的心犹如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分毫,良久如同石像一般呆呆的看着远方。最终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将手里的纸条撕的粉碎丢入了海里。屋内,几个人的尸体蜷缩着,那中毒的淤黑渐渐浮现在了脸上,四下里的苍蝇翁翁的爬满了他们的全身,伸出触角细细的探寻着他们的皮肉。桑青默不作声的收拾屋子,一点一点的将屋内的桌椅放好,将屋内的血渍用水冲刷干净。最后她取出了怀里的化骨水一点点的倒在了他们的身上,只需一点这药水就像嗜血的蚂蚁疯狂的溶解着他们的身体。不消几秒身体便溶解成了一滩血水,如此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桑青点燃了火折子,那暖色的火苗犹如一支安魂曲,在那血衣上奏着亡灵的哀乐。桑青抬脚欲走却见每一件衣服内都露出了一枚缺失的铜质令牌~此令牌一共三枚,桑青急急的将令牌取了出来,拼凑在一起却发现少了最中间的一块也是最关键一块,只差那一块便能组成一块完整的令牌,这令牌是被贴身收藏,想来是极重要之物,记得在山崖上他们有四个人,看来最关键的一枚在那个人手里。桑青四下里看了看再无不妥,便回了老汉家,上官岚仍旧沉睡着,桑青取来清水细细的给上官岚擦着身体。上官岚的眼皮微动,他口里低低的叫道:“水,水。”桑青将水一点点灌入他才醒转过来。上官岚缓缓握住了桑青的手,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涌出不安,似乎一下子她便会消失。桑青宽慰道:“我在的,放心。”这时大娘走了进来吆喝道:“药来了!”说完看见这一幕笑道:“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搅你们了。”桑青接过大娘的药,递给了上官岚,上官岚却一动不动只呆呆的看着桑青似乎在说喂我。桑青皱眉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喝了。”上官岚仍旧一动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桑青无奈只叹了口气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了起来。上官岚喝完药后渐渐变得困倦起来,再次沉沉的睡去。上官岚的脸色渐渐的变得缓和,桑青总算是放下来心来,她放下药碗独自朝着海边走去,只有今天了,只有今天属于自己,她多么想看看落日的余晖是如何烧红天边的云彩,初生的朝霞是如何将光芒普照四方。她赤着脚感受着海浪的拍打,在海的边沿找了一块巨大的石块坐了下来,海浪的声音是那么的有规律如同心脏的呼唤。潮起潮落之间,樯橹灰飞烟灭,多少事物又随着大江东去。夜晚的海是安静的却又暗潮汹涌,在一轮明亮的月光下一切又变得柔和起来。海上生明月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意境的。可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也是如此。海风吹拂裙带飘扬,远远看去恍若月宫的仙子欲飞离尘世。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桑青回头只见上官岚找了来,他的唇角依旧苍白,整个人看着虚弱了很多,桑青道:“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上官岚靠着桑青坐了下来:“醒来后发现你不在了,便来寻你。”桑青看向远远的海平线:“没事,只是想看看海想看看日出。”上官岚紧紧的抱住桑青,抱住那如冰块的般身体,用着最大的力气温暖着。他缓缓道:“我陪你。”

桑青薄启微唇本想因他有伤在身而阻止他,愣了半响却发不出只字片语。她知道上官岚的禀性,若是他决定的事情是劝不住的。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在这漆黑的夜里如此相濡以沫,静静的温暖着彼此,时光便在这海风的吹拂中渐渐淡去。终于天边的太阳映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渐渐的升起,那耀眼的光芒在海面上投下了一抹倩影,那金光闪闪倩影直通远方,长长地长长地延伸着总也望不到头。似乎成了一条金光大道,桑青多么想踏上那一条大道远远的离去,可是她的脚却像灌了铅,再抬不起分毫。桑青的心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紧,似乎是一道锁链渐渐的束紧。她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下来,一切的一切就停留在这一刻这一秒不再转动。抬眼看去海岸边一只只五颜六色的海螺壳四处散落着,不知怎的桑青忽然想起小胖的话,她微微伏身拾了最近的一枚贝壳放在了耳边,静静的听着那贝壳内呜呜的声响。上官岚缓缓的醒转过来看向桑青:“在听什么?”桑青认真道:“在听贝壳内海浪的声音。”

看着桑青这幼稚的举动,上官岚忽觉好笑:“若是喜欢,我每日都陪你看海,如何?”桑青不语只静静的将手里的贝壳小心的放入怀里。看着浪花一层接一层的卷着边翻打过来,她的思绪渐渐的融入了阵阵的浪涛声中。良久她道:“回去吧!”那轻柔的声音渐渐隐没在风中。上官岚似乎极困,一回到老汉家便沉沉的睡去,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桑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村口一辆高大的白色织锦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车旁立着的是主人惯常带在身边的老仆阿福。看见桑青他走近道:“小姐,请上车吧。”

桑青淡淡的问道:“我走后皇子岚将如何?”阿福只看着地缓缓道:“小姐应该知道老爷的,他一直安排的滴水不漏,老奴来的第二天便已有人混进了村子,放心吧,那人会照顾好皇子的。”马车渐行渐远,桑青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海螺看向窗外。一路上的景色如回放般在桑青的眼前一一闪过,看着来时的那些路,一切恍然如梦,曾几何时海的那一头有一个小小的木屋,那是属于自己的自由的光景~皇后的寝宫灯火辉煌,即便是在白日,那雕栏玉砌的宫宇也分外夺目,只是如此明媚的天色倒显得烛火失了颜色,兀自摆动的烛心犹如苍白的脸,显出凄凄的冷。皇后正襟危坐似乎在和罗道人商量要事。桑青乖觉的立于门外静静的等着,屋内的声响渐渐的传了出来。皇后带着怒气道:“还没有说服皇上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皇后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罗道人恭敬地道:“你以为皇上如此好说服,虽然微臣现在主管星象,可是皇上不听那又如何?”皇后拿起身侧的茶水一副淡然道:“罗大人别忘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宫这里记的清楚着呢,若是有人想吃里爬外攀高枝,就别怪本宫心狠。”

罗道人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小人鞠躬尽瘁,定当不负娘娘厚望。”皇后的神情微微缓和,她看向门外:“还愣着干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请桑青进来。”桑青低着头恭恭顺顺的缓步入殿,重重的跪了下去。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既然回来了,若是岚儿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吧!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死心。”桑青淡淡道:“是,”皇后道:“按照计划没几日本宫就会送你重回太子府,那么本宫要你借太子妃的手给太子下毒。如此一来丞相和太子的关系就会决裂,本宫倒想看看那时候皇上的表情。哈哈哈哈!”几日过去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桑青不在宫内的几天也由皇后以感染风寒为由未让任何人见。今日阳光灿烂,那暖阳似冬天里的暖炉,惹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雨浓插着花瓶里的淡粉色月季一边笑道:“夫人,今天的天气真好,自从入秋以来就没见这么好的天气,夫人要不要出外走走?夫人可不知道这御花园又多了几个花卉,还有皇上下令修了观星楼说是可以看什么星象,那观星楼可富丽堂皇了。”桑青有些没了性子不想再听她多话便道:“记得前几日我让内务府备了一件衣衫,你且去看看做好了没?”雨浓一脸笑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取。”雨浓一向活泼,得了这样的命令既可以出去走走,又可以和别人闲聊,她可是乐开了花。桑青终日呆在屋内闷得久了不免也想出外走走。恰巧今天天色不错,她便将木盒藏于梳妆台内,缓缓的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柔柔的照耀,身子也不觉一暖。各式的花卉在小道上缓缓盛开渐渐的蔓延开去,想是惜花之人的照顾花草才如此繁盛,使得桑青不自觉的想多走走多看看,远远的看见墨轩走了过来,许久未见他绝美的容颜上依旧戴着一副坏坏的笑容。他道:“今日在此遇见夫人,莫不是夫人在此久候多时,看来我们真是缘分不浅。”

桑青没有气力与他打趣只淡淡道:“倒是质子为何在此,这里乃是后宫之地,你也闯的。”墨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倾世的美姬,倒叫桑青一时间恍惚了开来。他道:“夫人雅兴,也不看看前朝为了你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前方不远便是观星楼,王公大臣们皆俱在了一起。”桑青只淡淡到:“乱成什么样子了,本夫人倒想听听。”

墨轩一副看好戏的神色道:“夫人好兴致,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能拂了美人的期许,自打皇上想娶你为妃之时,朝堂之上就分成了两派,因着丞相一直和皇上同气连枝因而极力赞成,但是上官质却一反常态在朝堂之上对此大为赞成,还极力劝说太子应当礼让。一派自是反对的以颖川侯为首,他说你狐媚惑主,已为人妻却不知检点。前日里观星宫的罗道人说是天象有异,你乃不祥之人,若是入主皇宫便会招来祸患。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半之人已然反对此事。我这个闲人自然也被邀请过来趟这趟浑水。”

桑青暗暗想着汀兰最后说过的话,真不知这颖川侯是帮我呢还是为了害我呢。不过这一切也确是帮了皇后的忙。桑青想了想道:“那太子如何反应?”墨轩一脸轻蔑道:“还能如何他最近称病不上朝了。”也是以太子的性子必会顾全大局不会与皇上起冲突。桑青正要说话,却远远的听的上官的声音,一旁的采薇更是急急的辩解道:“皇子莫急,总会找到的。”上官岚毫不理会她的言辞,扭着头看向了这边。他风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桑青的衣袖,他的眼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怒意:“为何?”桑青看向远方似乎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因为不喜欢,哪个女人不是奢望着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我想回到皇上的身边,做皇上的宠妃。”

上官岚怒吼道:“不是这样的,你是被逼的,你骗我是不是?”桑青的心里五味陈杂,现在又是谁在逼谁呢。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说我不愿意说的谎话呢!桑青冷冷的道:“怎么会,你一个皇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论权势你不如皇上,论相貌你也是比不上墨轩皇子的。”上官岚犹是不信他用力的捏住了桑青的下巴道:“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桑青的心里痛的发麻,她不愿意面对上官岚已经略微颤抖的声音。桑青明白他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知道皇后不会放过他们,主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若是逃出有别有用心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们,宫里的争斗从来不曾停止过。唯有回宫与他们利益周旋才能暂保平安,而现在她们能够依赖也只有有皇后。她缓缓的抬起目光对上上官岚炙热的眼屏住了呼吸一字一句道:“本夫人说的都是真话,本夫人只依靠在强势的人的身边。”

上官岚的眼里浮现一抹悲伤的神色,只是那么一瞬,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似绝望般将桑青狠狠的推开,只冷冷的道:“走着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还有你。”说着看向了墨轩。上官岚的力道之大,如此一推桑青竟也站立不稳的跌倒在地,她静静的伏在地上看着上官岚离去的背影。身后有温热的手轻轻的靠近:“夫人话也说了,做了也做了,怎么还不起来。”桑青感受着土地的冰凉:“本夫人乏了想在此地休息。”墨轩笑道:“休息是好,只是拖累了本皇子想就这么算了?”

桑青道:“倒叫皇子见笑了。本夫人在这里给皇子赔不是,那么能容夫人我在此地休息一会吗?”听得如此逐客的话语,墨轩更是一脸笑意:“夫人好雅兴,既然夫人这么喜欢这里,这里必定有过人之处,那么本皇子倒也想试一试。”说罢就要坐下来。桑青一脸无奈只好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道:“本夫人忽然没了雅兴,这就回了。”说话间衣内的海螺忽然滑落了出来,那是一个白色的海螺,海螺的身上泛着莹白如珍珠般的光泽。墨轩一脸的笑意拾起地上的海螺:“原来夫人这么客气,还带了见面礼。”桑青争不过他只道:“若是喜欢你且拿去。”

墨轩拿着手里的海螺玩赏道:“既然夫人如此慷慨,本皇子也不能吝啬了,若是有轩能做到的事尽管告知便是。轩定当竭力所为。”桑青似乎累极了她不管不顾的得向着寝宫走去,及至门口却见门扉虚掩,屋内雨浓竟横倒在了地上,她苍白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嘴唇显露出青紫,而梳妆台上桑青的盒子悄无声息的敞开着,无论她是好奇还是受人指使,亦或是潘多拉的宝盒总是吸引着众人将它打开,即使有过深深的告诫,太过好奇受伤的终究是自己。有时候难得糊涂~桑青不再言语只静静的将此事禀报了皇后。

皇后似乎乐见其成,将此事由着采薇宣扬了出去,宫内似乎炸开了锅,人人都传桑夫人不祥,克死了身边的宫女。如此一来桑青不祥的传闻便越传越真,似乎他们亲眼所见。宫内的人看桑青的眼神越发的怪异,甚至有意无意的躲着她,桑青似乎成了鬼怪的化身,人人都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她克死了。夜漆黑静默。那无边的黑暗与冷清啃食着人们的心。宫室内暗的不见五指,唯有那一扇窗静静的开着,透出满天的星子,玫淑妃静静的数着天上的星子,那星河无尽,犹如她的思念,她的烦忧一般无穷无尽。

身后有了声响,淑妃迅速的转过身去,那人隐藏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她急急的奔跑了去,用力的抱紧了那人倾诉着满腔的思念:“你终于来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吧!”男子道:“不听话的女人要你何用。”淑妃着急了起来:“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我错了不该自作主张的让侍婢去作证。不该不听你的杀人灭口。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不在我是多么的寂寞。还有我们的孩子,他可是一直等待着父亲呢。”枚淑妃说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男子微微一笑道:“是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的孩子。”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了女子的胸口低低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且又不听话,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如何?”玫淑妃的死讯在一个午后被传来过来,皇后差人叫了桑青大堂侯着。桑青只静静的跪在了大殿,皇后午睡初醒,自殿内走出,采薇一旁小心的服侍着。皇后神情慵懒的躺在了贵妃塌上淡淡的道:“玫淑妃薨了。”桑青心底一重,却未敢多言。皇后继续说道:“宫内谣言四起,说是你克死的,这倒真是帮了本宫的忙。采薇你将桑青送回太子府,此事不必知会皇上。”太子府内一切如常,采薇将桑青送到了门口便与太子府的管家闲聊了一番,说明了来意。桑青只觉得累了,匆匆的回了屋子沉沉的睡去。不再理会一切的事件,朦胧中听得门虚掩的声音,桑青只静静的不动听着帘外的动静,上官谦轻轻的靠了过来坐在了桑青声测缓缓道:“对不起。”良久他起身离开了屋子,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或许他是在自责他的懦弱,可是桑青也已经无力再计较这件事了,因为她将要做的比这件事更加的十恶不赦。中秋之夜,月圆人团圆,因为桑青不祥就不便出席婚礼,也好如此一来桑青倒乐的清闲。屋外敲锣打鼓的声音震耳欲聋,桑青只掩着被子昏昏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桑青便起身打理院内的彼岸花,这花开的越加的美丽,在紫纱的打理下绵延生长着。紫纱在一旁道:“夫人可真爱护花,一早起来就来看顾。”正说话间一个娇小的丫鬟悄悄的进了院子她滴流着眼睛探着头打量着屋内。桑青道:“进来吧。”

丫鬟便低低的笑着进入了屋内,那丫鬟道:“夫人这里就是清净,比不得外边到处都是蝉鸣和虫蚁。吵得人无法安生。还是紫纱姐姐有福。”紫纱道:“所以你就来这里躲懒了。”那丫鬟撇嘴道:“紫纱姐姐可别胡说,今天太子和太子妃回门,我一个小小的使唤丫头当然闲了。”桑青只静默的听得,彼岸花的根茎有毒所以蛇虫鼠蚁都避着。这一点她也不想告诉他们,就由着他们猜吧。桑青只淡淡道:“这花你可喜欢?”丫鬟笑道:“白净了一点,可是真是特别。”桑青道:“紫纱你取一些给她吧。”

丫鬟听了更是开心道:“奴才是伺候太子的翠屏,若是夫人想问及太子的事,告知奴婢即可。”桑青未再言语转身步入屋内。傍晚,桑青遣了紫纱泡了茶水悠然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层层的晕开,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院门轻轻的敲打,紫纱便快速的上前开了门。箫沁一身红衣似火带着一脸的娇羞移了进来。

桑青静默的看着她,终于她成为了太子妃,如此一来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她脸上的笑容正述说着此刻的欢愉,她笑道:“桑姐姐。”如此愉悦的声音像极了黄莺真是让人口里心里都溢满了丝丝的甜。紫纱找了一个躺椅让她坐下,她笑道:“今天闲下来了才有空来看姐姐。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自从宫内一别我们多久没见了。我倒是想姐姐了。”桑青看向繁盛的彼岸花道:“一切都好。”箫沁笑道:“好就好,诶这花如此特别,我也想种在屋里,不知姐姐肯不肯送一些给我。”桑青点了点头。箫沁又笑的如同一个孩子。箫沁拉着桑青的手道:“姐姐,明日茶水间有说书的,姐姐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桑青本想拒绝后又想了想道:“好,”箫沁听闻更加的开心:“明天午后我在府门外等着一定要来哦!”紫纱送着箫沁离开了院子恭恭敬敬的道:“夫人饿了吧,奴婢去拿些吃的来。”不久桌上摆满了各式的珍馐美馔,细细看去竟是色香味俱全的吃食。桑青品味这饭菜道:“今天的饭菜似乎和平日里的不同。”紫纱道:“是啊,这是昨天的喜宴,太子知道你没去就给你留了。”桑青只淡淡道:“哦,那么昨日如何了?”

紫纱道:“昨日的婚礼一切举办妥当,太子妃风风光光的嫁了进来,只是昨夜太子去了书房。”桑青点了点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次日午后,桑青依约来到了大门外只见箫沁正在安排轿撵,箫沁回头一笑道:“姐姐来了,快上轿吧。”桑青听后缓缓的走向了后方的轿子。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便能听见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大娘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以及街上人们商商量量的絮叨声。

终于一阵颠簸之后,来到了烟雨阁,刚下轿就有小斯迎了上来,他鞠了个躬讨笑道:“夫人真有眼光,知道我们这烟雨阁是全皇城最好的茶楼,来,请,这边,小心脚下。”说完他朝着内堂吼道:“快上茶,二位客人来了,立即将说书先生请出来。”他的声音圆润洪亮丝毫没觉得刺耳。烟雨阁内摆满了翠竹,远远看去倒也别致,桑青跟着侍从上了二楼,只见屋内中央设有一个大大的台子,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长衫端坐其上,他拿起一把扇子优哉游哉的扇着。小斯立即寻了中间靠前的座位道:“虽说夫人包了场,可这中间的位置啊,看的最清楚了。”说着他就将竹编的木椅轻轻的挪了出来。箫沁拉着桑青的手慢慢的坐了下去。说书先生拿起尺子一拍便道:“今天就来讲一个西厢记的故事,传言崔相国有一女唤作崔莺莺,她生的貌美有倾国倾城之色。她本已许配郑尚书的长子……”

说书的人富有激情,言语之间表情瞬息万变,语调更是变幻莫测引人入境。他的手也未停歇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比划着。

箫沁似乎听得专心一动不动的注目着前方,手里的瓜子一直放在了嘴边竟忘了咽下。

说书人正讲到精彩之处却拿着尺子一拍叫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箫沁并未离开似回味般呆呆的拿了茶水,良久她道:“姐姐,你说崔莺莺和张生还能在一起吗?崔夫人可是将莺莺再次许给了郑恒,而张生还被蒙在鼓里呢?”

桑青看向窗外道:“世事无常,好比月有阴晴圆缺,戏里戏外的事何人能说的清。”箫沁喝了一口茶水道:“我看姐姐啊,像红娘。”

桑青听得她一说反问道:“那么你们这对新人又如何呢?”箫沁脸色微红一副小女儿家的神态,却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桑青只笑道:“若是想要夫妻和睦,做姐姐的也是有法子的。”箫沁忽然睁大了眼道:“真的?”桑青道:“是真的,不过须耐心等我几日便可,保证让你的如意郎君日日离不开你。”箫沁听后脸色一红低头道:“姐姐就会取笑我!”夜里,桑青挑弄着燃烧的蜡烛道:“紫纱,我乏了,你先下去吧!还有最近我睡的清浅,若是没我的命令别来打搅。”

紫纱答了是便离开了,桑看着着紫纱离去的背影,缓缓挑灭了烛火,待到四周一切无常桑青迅速的起身换了小斯的衣服,悄悄的向着后门走去。

桑青低着头急急的走着,她不敢抬眼不敢让别人看见她的模样。眼看着后门就在不远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不自觉的越放越快。忽然一个人影蓦然的自转角出现,桑青避之不及。碰的一声,桑青吃痛的跌坐在了地上,舒怀亦是退后一步没好气的吼道:“谁啊,没长眼睛的东西,也不看着走!”许是天黑,舒怀没有注意到是桑青,听得声响她埋着头如捣蒜般连连磕头谢罪。旋影有些不耐烦直直的往前走去仿佛想摆脱舒怀。舒怀看着旋影走了急急的追了上去:“别走这么快啊,你说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旋影道:“什么也没有他很正常。”

舒怀不以为然的道:“不可能,哪有放着新娘子独自睡书房的,你说太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要不你给看看?”旋影没了好气道:“这话就此打住,若是被太子听到估计有隐疾的就该是你了。”看着他们走远桑青叹了口气迅速的打开了院门冲了出去。屋外天朗气清,那清新的空气一扫紧张的焦灼让人不自觉的轻松起来。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迎春院外灯火阑珊,各式妖娆的女子们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对着路人道:“公子来嘛?”桑青定了定心神终于下定了决心向着里边走去。谁知刚及门口就给拦了下来,几个穿着黑布长衫的彪悍男子齐刷刷的伸着手道:“今晚可是我们迎春院红牌的梳拢,达官贵胄都会前来,你想要进去怕是没那么容易。”桑青想了想好不容易来了也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且自己出来一趟极不容易。如此想着桑青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自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侍从,在女子的包围下缓缓的走了进去。迎春院内各色女子薄纱附体,轻声笑语间便柔若无骨般低低的依附在男人身侧。整个大堂一派喧嚣热闹非凡。

舞台上个个女子们五颜六色的妖娆舞着,台下男子们更是迷情的左拥右抱享受着这短暂的快乐。桑青看的迷乱了眼,在这人山人海的大殿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找谁。忽然之间院内的灯火齐齐的灭了,众人皆惊,好事之人立刻叫道:“谁啊,快吧蜡烛点燃。妈妈这是干什么?”喧闹间只见舞台正中一名名女子穿着纱衣掌着河灯盈盈出来,这时桑青的手一重,竟被人给拖了去,因着四下里仍旧昏暗一时之间竟也看不清是谁,待到烛火清明桑青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墨轩一脸坏坏的笑道:“夫人难不成真是爱上我了,都找到这个地方来了。也怪难为你的,那本公子就勉强收了你吧!”桑青打开了墨轩伸来的手,皱了皱眉正想否认却听见满堂欢呼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天蓝长袖女子缓缓步入台中,她薄纱掩面媚眼如丝。纤腰扭动之间如行云流水,俯首回旋之间若落花翩跹。她轻身一跃如飞燕般踩上伴舞的手,轻移莲步之间回旋曼舞,长长地水袖随风飘摆又如天上的虹,流星的尾。一曲终了,满室静默,鸦雀无声。人人都呆呆的看着场上回味着刚才的舞曲久久不能回神。妈妈站了出来怯怯的笑道:“谢谢各位给老身面子前来~”话还未完,底下的人立即沸腾了起来,似回过神来纷纷欢呼雀跃。妈妈脸上笑开了花,似乎她的头牌就该有这样的场面。她道:“今天是我们头牌媛媛出阁之夜,也是初夜,按照老规矩价高者得。”台下立即有人吼道:“我出100两。”

旁边的人笑道:“人家可是头牌,怎么能这么点。”他顿了顿憋红了脸作出豪迈状“我出…101两。”台下之人大笑不止,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不绝于耳。桑青看了看墨轩,他正端着酒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望着桑青:“怎么~夫人难道是为了头牌来的,可真是绝情的女子啊!”桑青觉得无奈,不知为何心底总是悄悄的被他影响且多半是他被气得半死,这人简直言语无状大多是个人都会生他的气吧,可是看着他一脸笑意却又无可奈何。她低低的想着或许上一辈子她欠了他也说不定,所以此生要来还。台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价钱已经抬高到了1千两,又有人道1千五百两。墨轩好看的容颜渐渐浮起一抹说不清的笑容,他镇定道:“五千两。”

顿时台下鸦雀无声。都被这庞大的数额吓了一跳。一时之间都不敢再言,底下的妈妈呆愣了一秒之后愉悦的说道:“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还有没有?”底下仍旧一片静默妈妈拍着手连连的跑向了墨轩道:“还是墨大公子豪气,真是恭喜贺喜了。”桑青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就对了此人一向美其名曰怜惜美人,如此一来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墨轩抓了个正着。桑青几次挣扎却挣扎不下,只怒目看向他。墨轩绝好的容颜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妈妈我看你会错意了,可不是本公子拍的,本公子可是帮身侧这位公子拍的,诺,这是五千两银票拿好。”

顿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桑青。饶是桑青也有种想要逃跑的念头,这人是魔鬼,绝对~妈妈在一旁笑着:“那么公子随我走吧?这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桑青越听越觉得恐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墨轩轻轻尝了一口酒似微醉般:“怎么了,此时的青兄羞涩的如姑娘般,本公子可是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啊!若是觉得对不起本公子,那么本公子也是不介意三人一起的。”桑青吃惊的看着他,他居然说出了口,三人,可想而知他平时是多么的不检点。

桑青道:“我不想,要去你自己去。”话还未说完就被墨轩一把拖了跟着花魁向二楼走去。这是桑青第二次进入这样的地方与上一次相同的是还是被墨轩带着,可不同的是上一次是被迫卖这一次是被迫买。屋内的侍女看见花魁进来识趣的将门掩上守在了门外,桑青看着这门关的如此严实却也不好意思再往外闯,只好顺着桌椅坐了下来。媛媛如葱根的手指在一旁熟练的点燃了香,如弱柳般柔柔的靠了过来,她带着一双动情的美目看向墨轩:“不知公子喜好如何?”桑青很不识趣的接道:“哼哼~你们这里有没有和合散?”媛媛淡淡一笑将泡好的茶递了过来:“真没想到如此秀致的公子想要和合散?”桑青握紧了拳头艰难的说道:“会付钱的。”媛媛微微一笑看向香炉:“那不是正点着吗?”桑青的脸色铁青立一时间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媛媛托着腮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了,他如今想三人一起,怎么着小女子都要满足客人的要求,我看姑娘心不甘情不愿的就调解下气氛。”桑青本也猜到了,女扮男装本就瞒不住他们,可是这花魁在善解人意的同时也太善解人衣了吧。桑青忍住想要破门而出的冲动道:“那还有吗?”媛媛更是笑得开心,那银铃般的笑声止也止不住:“想不到姑娘如此着急,我们这迎春院要别的药材没有,可是和合散倒是多的是,你看那香炉旁的盒子里多着呢,小女子这就去加些。”一旁看戏的墨轩打开汉白玉的做的扇子,悠悠的笑道:“可真是一个火热的夜晚啊。”桑青急忙拦住了媛媛:“不必,我去看看。”桑青细细的打开了盒子,盒子里的气味当真和香炉里的无异。只顷刻间她浑身炙热,身体内如放了一个火球,渐渐的热了起来,如雪的脸颊也生出了脂粉般的红晕,她心道不好拿起了盒子欲破门而出。媛媛看出了桑青的意图转身之间如壁虎般紧紧的贴到了门上,她笑道:“长夜漫漫,姑娘可不要煞了风情啊。”桑青用尽力气想将她推开,可是她却未曾挪动分毫。抬眼看去墨轩早已躺在了床上看好戏般望着这边。时光越是拖沓,桑青的身体就越是难受,现在的她犹如被万蚁爬过,浑身酸麻。几乎失去自制力。风吹帘动,霎时间清爽了不少,桑青循着那一抹清凉望去只见窗外竟是一个湖,湖面平静的映照着一轮圆圆的月,她似乎被那一轮圆月吸引,不管不顾的跳出了窗外。飞身出去的那一瞬间,桑青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盒子,只听哗的一声。整个人便被冰凉的湖水层层包裹了起来,直到那水渐渐淹没桑青的嘴角,桑青才猛然想起了一件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她不会游泳,这一下可急坏了桑青。她顾不得形象扑腾着大叫起救命。

寒夜清冷加之迎春院内热闹非常,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落水的她,她的心随着她的身体一同绝望的下沉,那本该呼之欲出的呐喊也淹没在水中。渐渐的一切变得不再清晰,就连那明亮的月色也因着水面的翻腾而朦胧了起来,桑青无能为力只能忍受着那窒息的感觉将她一步一步的逼向死亡。此时的桑青反而安静了下来,她淡淡的想着如此也好,还好死的人只有我有一个。

水中又一次响起了声音,昏暗的湖水里似有人影闪动,映着月亮柔和的光芒一切变得模糊不堪。“咳咳咳……”桑青剧烈的咳嗽着,身上火辣辣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深沉的呼吸,桑青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转身望去却对上墨轩的眼。他浑身湿透,细小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滴滑落。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轻浮眼里带着一丝认真的神采。桑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握紧了手,半饷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她低低的想着还好盒子还在,夜风徐徐,那粘腻的水珠混着衣物紧紧的贴着身体,桑青不由得打起了冷颤。墨轩一股脑的坐在了地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貌道:“可惜了如此美丽的花魁,可惜了五千两啊!你说吧怎么赔我!”桑青没好气的道:“你现在回去还来的及。长夜漫漫亏不了你!”墨轩忽然笑了起来:“这样就吃醋了,真是小气。”桑青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谁有功夫吃你的醋,还有你别忘了是谁害本夫人跌落水里的,本夫人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桑青的心里郁闷极了她不再顾及地上的墨轩,快步的向着太子府走去。回忆起刚才的点滴,桑青猛然一惊,就连很少露出情绪的她这次居然说出如此带着怒气的话,若是平时是绝不会如此,今日真是失态了啊!已到了太子府的后门,桑青做贼似的走到了太子府的后门,一切似乎进行的异常顺利,就在桑青推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这门竟然纹丝不动,不知道是谁在她走后竟把门给锁住了。

桑青的思绪飞快的闪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桑青回头的一瞬只见一个人轻摇折扇如看好戏般笑着对上了桑青的眼。桑青有一种错觉这人是幽灵,如此悄无声息却又如此的从容淡定,似乎以前那个沉醉于酒色之间的人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桑青仍旧不想理会他,就凭着他时不时冒出的轻薄的言语桑青也不能原谅他。她无奈的撇了他一眼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墨轩拉住了她:“跟我走。”桑青没好气的道:“去哪儿?”墨轩的笑意更浓:“你希望去那里?”桑青脱口而出:“我想一个人。”墨轩带着惯常的笑打量着桑青:“空有一番美貌。你为何不似别的女子一般柔顺呢。”他的声音放得轻缓,柔柔的如情人的耳语。他的笑淡淡的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在如此夜深人静皓月当空之时,若是寻常女子怕是很难不爱上他。

可是桑青却一把甩开了墨轩的手道:“让皇子失望了,万分抱歉。”墨轩似不在意的说道:“罢了,本皇子素来怜香惜玉,走吧~带你去投店。”驿馆之内,墨轩留下了三锭黄金之后便离开了,临走时他道:“本皇子风流却不下流,对着如此美人倒是很愿意做这惜花之人。”小小的居室内,桑青辗转反侧的思考着明日之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静静的想着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变成暗蓝色,屋外隐隐有打更的声音。清脆的竹筒声响了五下,看来是五更天了很快天就要大亮。桑青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换过衣服就出了门,手里拿着墨轩给的银两,或许只有此时桑青才会觉得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若不是这样她可真要空手套白狼了。

昏暗的大街偶尔有人走过,青石板的道路上冷风飕飕的吹着。桑青在一个写着香字的店面前站了下来,她轻轻的敲打着门,那声音因着周围的寂静显得格外的刺耳。良久屋内有灯光闪现,小小的折叠木门渐渐的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缓缓走了出来,她的身上奇香闻起来让人觉得舒缓,头上还插着一个兰花的簪子。她幽幽的道:“姑娘这么早要买香?”桑青摇了摇头:“我想拜托你帮我做一个香。”

当老婆婆听到桑青说要无味的香时,她着实吃了一惊。不过老婆婆的手艺娴熟不孝几秒便将桑青带来的药材融合做成了一味特别的香。桑青将香放在鼻尖细细的闻了之后才放心的将墨轩给的银两大多给了老婆婆,并嘱咐她离开这里。桑青带着余下的散碎银子随意买了件衣服。便急急的向太子府走去。河岸边,芳草萋萋,杨柳依依。树下彦清独自抚琴,那音色优美沁人心脾。如同天上的七色彩虹被人信手拈来织成绝美的五色锦缎。桑青不由得驻足聆听。一曲毕,彦清拍了拍尘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身姿如柳举手投足之间尽皆优雅,此时他带着乌黑的眼眸看向桑青柔声道:“夫人可否喜欢?”桑青淡淡的道:“公子雅兴,倒是一饱了贱妾的耳福。”彦清宽大的袖口微微的抚弄着琴弦:“夫人喜欢便好,只是容小人劝慰一句,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桑青听得此话心里一惊。她微微的撇眉道:“贱妾不知公子何意?”彦清微微的笑了,他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小生诳语。夫人莫怪!”桑青看着他飘忽的身影渐行渐远低低的想着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此人一定不简单。刚踏入太子府,就见紫纱在门口踱着步子,一副着急的模样,桑青迎上前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紫纱叹了口气似无奈般说道:“夫人你可出现了,太子急坏了。说要再找不到你可就要报官了。”桑青道:“我只是一大早出去逛了逛!又没怎么样。有什么好急的?”

书房内太子正拿着本书翻看,待到桑青来到他皱眉道:“去哪里了?紫纱说一早不见你人影。”桑青低眉顺目道:“一大早闲的无聊便出去走了走,买了些小东西。”上官谦一脸不悦:“为什么悄悄的出去了?”桑青道:“一大早的不想扰人清梦,所以没有叫醒紫砂。”上官谦丢下书本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上官谦难得的生气了,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竟然也会生气。桑青为免身上的香被发现只好顺从道:“太子说过青若闷了出去走走也行,若是太子不喜欢桑青再也不会踏出屋门一步。”上官谦缓了缓神色道:“回去吧,以后若是出去告诉紫砂一声。”桑青听后径直回到屋里,一股脑的躺在了床上,这一切总算是过去了,不过是彻夜未归他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紫砂急急的跟了上来道:“夫人,可急死奴婢了,你不知道太子听说你不见了急的命舒怀去找。”桑青随意应了一声,许是人一懒散就犯困,加之昨夜并未休息好。如此一来桑青的意识渐渐昏沉…。直到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斜斜的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桑青才幽幽的醒转过来,她伸了个懒腰打起了精神,待梳理一番之后便在紫砂的带领下向着箫沁的屋子走去。自从嫁过来后,箫沁就住在了幽兰苑以显示她太子妃的身份,这也是太子府的主位,临近太子的居室。由着桑青的小屋绕过一个小花园便到了。

桑青轻轻掀开内屋的门帘,箫沁便看了过来,她笑盈盈夹起一个包子塞了嘴里道:“姐姐来了,快请进来,瞧瞧,我刚命人做了水晶包,姐姐要不要试一试。”桑青缓缓入内看着满屋的彼岸花道:“还真是种上了。”箫沁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姐姐送的。况且这花看着就喜欢。”桑青坐下道:“我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说。”箫沁会意的潜退了下人,桑青这才将香拿了出来:“晚上叫了太子来,点上这个香试一试。”箫沁接过香疑惑道:“有用吗?”桑青作势要走,箫沁一把拉扯着桑青的袖子道:“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就听姐姐的。”

一切进行的顺利,一路上桑青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多事了,一个用毒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完毒嫁祸给别人然后离开,多么简单,偏偏给自己搞的这么复杂。不仅管别人结婚还管别人生娃。简直是一条龙服务啊。自己一定是有潜在的自虐倾向桑青如此的想着。回到屋内,桑青刚坐下便听得紫砂叫道:“夫人,这窗台低下怎么有一封信?”桑青一听信,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走了过去,信封虽然未开,可是那信纸的质地和前几次的一样,桑青急忙拿过信说道:“这是我今天去街上买的信封,怎么掉到地上了。”桑青缓了缓又补充似的说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桑青慢慢的打开信封,里边只简单的写着速战速决,皇后已不耐烦。快,要如何快,按理来说皇后不是如此情急之人,她到底有什么主意。桑青看着信纸一点一点燃烧道,心下想无论如何也只得拖延,她想看着箫沁有了太子的孩子,她希望那份罪孽能减轻一些。今夜的天气显得闷热,桑青拿了躺椅闲坐在庭院内喝着茶。桑青看着一旁的紫砂道:“太子近日如何了?”紫砂道:“最近太子都宿在了箫沁处。”桑青似满意般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忽然听得屋外有响动,不知为何桑青的心里越来越烦躁,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会出什么事。桑青刚走出院子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蛇吐着尖细的红信的声音。暗夜里一只只五彩斑斓的毒蛇带着看猎物般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桑青,面对如此多的毒蛇桑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紫砂似乎吓傻了,不知从哪里找了了扫帚欲将满地的毒蛇扫去。那蛇似乎不为所动,顺着扫帚渐渐的爬了上来。桑青情急之下一把将紫砂拉回了院内再不敢踏出一步,看着那些蛇在院外摇晃这身子,也不敢进来这时桑青才觉得种上这些彼岸花真是歪打正着啊!不过其他人怎么样了。他们还有多少人活着。桑青不敢想也不想想。毒药虽强却强不过人心啊。究竟是谁欲置太子府全府的人于死地。正想着不远处隐隐有人影闪动,霎时间一股杀气远远的传了过来。桑青道:“紫砂你先回去。”桑青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毒药,准备随时施毒。不消几秒一个黑衣的蒙面男子站在了桑青的面前,他看了看院里的躺椅冷冷的笑道:“别来无恙啊,看来夫人倒是悠闲的很。”桑青淡淡道:“是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不过为何?”黑衣男子道:“为何?于情于理我都该杀了你为若兰师妹她们报仇。”话说及此忽然天空中惊雷闪过,一声巨大的雷鸣震得人耳轰鸣。桑青的心里微微一颤看着天色应该是要下雨了,若是落雨那毒药便毫无用处。正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哗的一声那斗大的雨点淅沥沥的降落了下来。打得人的身体冰冷。

桑青拖延道:“你倒是仔细这也被你知道了。”黑衣人哈哈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吧,我早就打听了清楚你惯会用毒,今天连老天也在帮我,如此雨天我看你只有乖乖等死了!”黑衣人说着至腰间抽出了一枚软剑。桑青看到不好立即朝着屋内跑去,她不敢看身后也没有那个时间,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到屋内,若是在屋内那么还有一线生机。身后一个重力桑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身后的黑衣男子将水蛇般的软剑抵在了桑青的脖颈上,那滴滴的雨珠顺着剑尖滑落下来,滴滴冰寒刺骨。黑衣男子的目光深邃似要看进桑青的骨血里,那剑一刀刺下,桑青赶紧朝着侧面翻滚躲过一击。接着又是一下桑青的手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她没有时间看伤口只有抓住机会起身向着屋子跑去。桑青进了屋急急的拴上了门,趁着黑衣男子推门之时又拿了桌子挡住,只听啪的一声门立即被剑砍破了一个口子,那残破的缺口映着屋外的闪电显得格外骇人。冷风飕飕的灌了进来,桑青似乎可以听见黑衣男子狰狞的笑声。正当桑青从怀里取出药瓶便听得啪的一声,雕花的木门被剑划得残破不堪的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形状,摇摇欲坠之间轰然倒塌。黑衣男子急速的窜进了屋子。他笑道:“差不多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玩腻了吧!”已然没有时间了,桑青迅速的对着黑衣人撒出了毒药,那如烟般的药粉渐渐散去,可是黑衣男子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他笑的更加的厉害就连眼里也笑出了泪花:“如何,就这点本事,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那么看看我的如何?”

桑青心下一凉似乎也该如此,他本就带着口罩,加上雨水的冲刷已经有了阻挡空气中毒药的作用,这竟然就成了最新式的防毒面罩。桑青无可奈何只得随手拿起身边的任何可以拿的东西砸了过去。黑衣男子也不急似乎在看困兽之斗般玩味的将她扔来的东西用剑推掉。屋外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雨声掩盖了厮杀的声响,风声消去了空中的血腥。雷电闪过之际桑青无意之间似乎看见了一个暗影,那朦胧的影子被闪电的亮光拉出了黑白的暗影。无论如何只有赌一赌了,桑青再次拿出了十里香向着黑衣男子洒去。这药粉尘极重洒过之后空气里如雾气般模糊不清,桑青之所以带在身上纯粹只是为了防身,这药里有轻微的蒙汗药。现在却只有派上这用场了。又是一阵重重的响雷劈过,在一片白蒙消失了之后,一把尖细的菜刀从男子的胸前穿过,黑衣男子呆愣在了当场,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缓缓转身之际,只见一旁的紫砂惊恐的颤抖着。她那双灵巧的手上此时正沾满了鲜血。黑衣男子怒道:“你竟敢暗算。”说完他欲砍杀紫砂缓缓的抡起刀向她走去。紫砂害怕极了,她脚步不稳的向后倒退着直直抵在了墙角直到退无可退。黑衣男子欲再往前走可是身子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桑青立即前去查看,只见那枚刀狠狠的刺穿了黑衣男子的心脏,他拖了这么久才死身上的功夫应该不差。如此一来桑青也缓了口气,她走到紫砂面前握住了紫砂的肩。紫砂呆愣的脸上立即流下了泪水:“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手上的这是什么!这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人。”

看着紫砂拼命地揉着手,桑青宽慰道:“是的,你没有,你只是困了,去睡吧。”紫砂在桑青的催促下这才呆呆愣愣的离去,送走紫砂,桑青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低低的想着今晚是不能睡了,桑青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她摸索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终于在他腰间摸到了最后一枚令牌,她拿出以前那三枚将它们合在了一起,果然形成了一枚完整的令牌。不过这令牌是谁的,她忍不住猜疑着或许是感觉,她觉得此事若是交给太子那么他一定能差的水落石出,毕竟这是在太子府发生的。刚一出门,只见旋影和舒怀拿了雄黄粉四下散播。桑青问道:“太子呢?”旋影道:“和薛常一起在书房。今夜蛇多死了不少人,幸亏我发现的及时,夫人还是呆在屋里好。”桑青说了声谢便匆匆离开了。书房内太子披散着衣物正在和薛常商量事情,桑青幽幽的进了屋道:“太子不知可否单独聊聊,我有话要和你说。”太子瞥了眼桑青便挥手示意薛常离开。桑青顿了顿道:“今夜有刺客前来,所以太子府有蛇。”

太子撇眉道:“究竟是谁?”桑青叹了口气道:“已经死了,不过我有物证,不知太子能否答应我找到这幕后之人?”太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鉴定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神采奕奕,他道:“我一定找到这幕后之人。”几天过去了,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子将这次事件压了下来,而刺客的尸首也得以销毁。只有一事桑青觉得越发的怪异,皇后的书信来的越来越频繁,似乎是她托人所写。而每一次都悄无声息的在屋内出现,桑青拿着手里的信呆呆的想着难道在府里的人是皇后的,桑青的心里预感到了不妙,她似乎觉得这里边酝酿了一个极大的阴谋。桑青再一次低头看着信纸上边只简单的写到秋狩之际必见成果。秋狩,每年皇宫都会举办一次,这一次也不列外,拿皇上的话来说这样可以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锻炼皇子们的体力耐力以及各种能力,而只有官员们知道皇上其实是喜欢狩猎他更希望能在狩猎之时猎回一个美女。然而若是在狩猎之时破坏了皇上的雅兴,那么皇上势必勃然大怒。可是这样桑青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只能如此了。正想着太子轻轻的推门而入,桑青急忙将手里的信藏了起来。屋内静悄悄的,太子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半饷才不情愿的说道:“我找到了令牌的主人。”

桑青疑惑的望着太子等待着他的答案。太子略显犹豫道:“能不说吗?”桑青叹了口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太子觉得食言而肥也无不可那么桑青也无话可说。”

太子背对着桑青压低了头良久似下定了主意般缓缓才吐出三个字:“上官质,”太子随后急急的说道:“他已经答应我痛改前非,因此我希望你能忘记此事,永远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桑青本想再言只见箫沁寻了过来,她扶着太子道:“夫君怎么在这里,难道是为了10日后的秋狩?”太子不好再说只点了头说是。箫沁露出了笑脸:“是啊,姐姐也同我们一块去吧,到时候一定热闹。”桑青不好推脱只能答应了,太子温润的脸上越显苍白,他扶着箫沁道:“我累了,回你屋里吧!”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桑青很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困,因为那药里不仅有媚药更是混合了五石散。桑青没有时间了,她不能背叛主人,她只有一个选择。日子一天天临近,桑青也时不时的进出太子的书房,偶尔去箫沁的屋里坐坐。眼见着太子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痩,众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都以为是劳累过度。箫沁听到这话时脸红了很长的时间。深夜紫砂匆匆的收拾着行礼,她带着一脸的兴奋似乎满是开怀,桑青只淡淡道:“明日便是秋狩了。”

紫砂笑道:“可不是吗!明日就是狩猎的当天了,一年只一次呢!我们可得早早的准备着。”桑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该来的还是来了。偌大的围场内,和风舒爽气候宜人,皇上和皇后端坐在露台上,桑青因着自己不祥也不敢露面只远远的看着。只见皇上一声令下皇子们立刻带着弓箭骑马散开了。紫砂道:“往年的比试都是大皇子胜的,奇怪怎么今天没看见他,不过啊听说这一次的奖品可是西域宝刀。那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咱们太子一定能胜。”

桑青没有言语只远远的看着,太子端坐马上,虽然他面色惨白,可是一身铠甲也显得威风凛凛。林边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了树后,桑青仔细一看竟是阿福,她急忙找了借口支开了紫砂,阿福这才敢靠近,桑青正奇怪这时候他怎么来了,只见阿福拿了主人的面具扑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桑青看着那带血的面具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罗刹的面具,她惊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阿福的眼里含泪:“小姐,主人死了。”犹如晴天霹雳般桑青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死了。到底是谁。桑青咬着牙捏紧了拳头。

沉默中只听一声箭响,那箭声似乎是朝着桑青飞来,桑青一时之间避之不及。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速闪现,一股温热的气息渐渐的将桑青包围,他闷哼了一声之后便紧紧的抱住了桑青带着低沉得嗓音说道:“别怕!我在~”惊魂未定中只远方传来一个尖锐的哨声,有侍从大叫了起来:“太子受伤了。快请大夫!”阿福吓呆了,此时他手里却悄无声息的握着一把匕首,他道:“小姐走吧。快离开这里。”桑青再回头之时看着上官岚的腰间正插着一只利箭,那箭峰正滴滴的冒着血,桑青疑惑的望着箭心下更是一惊,按理来说杀手不可能射偏,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桑青不再言语只由着上官岚将她带走。夜里天凉,朦胧中桑青只觉得飕飕的冷犹如那个午后,微风吹过心下却冷的发寒,她看着她的姨娘逼死了母亲,不,那个永远穿着绿色衣服清新的如春风的女人不是她的生母,若不是父亲的正妻不能生养,父亲也不会被迫再娶,而自己母亲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剪刀,她竟然亲手杀死了她。

桑青从没见过父亲眼里带血的样子,那是气急了的人才有的眼睛,是一种毁灭的力量,燃尽一切将世界变成了地狱。那时的桑青还不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不过大抵也是不再相信爱了,他的眼里被权力和欲望充斥,他开始觉得这才是不会背叛他的东西,以前那个冷清寡言的父亲渐渐的消失。他带着满身的鲜血抱起了桑青道:“蝶儿,从今开始我叫你桑青可好。月字化母乃毒,我会教你用毒。”他的脸上挂满了笑意,而那笑里孕满了仇恨的种子。他似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如同今晚我们吃些什么。桑青微微呆愣道:“我怕。我们回去好不好。”他笑道:“回去?已经回不去了,而你母亲欠我的你来还。”他说着将火把丢进了院内,那熊熊的火光渐渐的燃烧,吞噬一切,只在那一天桑青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灼热的火舌吐着信子向着桑青袭来欲将桑青也燃烧干净。猛然间桑青从梦中惊醒,她的心里有着暗潮般涌动的情绪却喷发不出来,只能堵着堵到心慌,堵到心疼,堵到从不流泪的她哭了出来。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若是父亲死了她会如何,是笑着认为自己终于解放了,还是会麻木的看着他的葬礼。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她竟然哭了。一双温热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的替她擦去了泪水,他的身体温热,与桑青的体温一比简直如火炉快要把人给烤化了,他静静的抱着桑青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桑青的眼里哭意更浓,没有人说过会保护她,在她有记忆之时桑青就是一个人,即使受了伤也是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舔着伤口。现在这样的言语只叫她心里一热,一股暖暖的感情不知从哪里升腾了起来,整个人都飘飘然却哭的更加的厉害。

黑暗中上官岚继续道:“墨轩来找了我,说了你的事。我不会再沉默了,我也不会再忍,这竹苑里高手众多你会安全。我再不会莽撞的叫你失望了。”桑青知道上官岚的性子,他若是雷厉风行起来谁也比不了。他永远是这样一个人行动快的如一阵闪电,上官岚低低的吻上了她的脸颊,细细吻着她滑落的泪水,可是那泪水越来越多似断了线的珠子,永远也擦不完。他的眼光似火灼热的看着桑青道:“永远在我身边,永远,别再理会别的事。”说完他吻上了桑青的唇,那火热的触感使得桑青的身体一震,他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的解着桑青的腰带,他有力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摸索着。两具身躯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就在桑青痛的捏住了被角时,他带着沙哑的喘息道:“你是我的妻,一辈子都是。”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竹苑内更是一团和气,下人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桑青唯恐她有一点不开心,院内更是高手林立,院外的影卫更是尽职尽责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上官岚似乎成熟了许多,他不再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渐渐的他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每晚他都会回到屋内陪着桑青,有时是悄无声息的半夜有时是霞光满天的傍晚有时他不愿起来便抱着桑青腻在床榻。这样的日子看似美好,以前的种种似乎成了梦魇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似乎眼下的东西才是真的,今夜的雨很大,啪嗒啪嗒的似奏响的乐曲,桑青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豆大的雨点密密的斜织着,侍女柔声道:“夫人,该歇息了,今晚雨那么大,皇子不会来了。”桑青不语只呆呆的看着窗外。看着那些娇弱的花儿一朵一朵的残败,桑青忽然有一种担心,自己是不是也和花儿一样,若是有一天被他厌倦他会不会离去。正想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涌了过来,上官岚将桑青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怎么这么凉,你们是干什么使得。”底下的佣人们一惊立即跪拜道:“请皇子恕罪。”桑青看着上官岚:“无碍,我只是想看看大雨,倒是你浑身都湿了。今晚出了什么事吗?”上官岚道:“一切有我。你无需操心。”说完便起身去换衣。是啊,是多久以前呢!他便一直如此,什么也不告诉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藏了起来,他的夫人呢?汀兰怎么样了。太子怎么样了,阿福怎么样了。桑青想知道却也害怕问,她害怕知道一些会令她恐惧的事情。翌日阳光晴好,屋外却有了吵闹声,桑青正欲出去却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闪过,桑青忽觉不妙大步跟了上去,直到偏僻的角落那人才停了下来,他幽幽的转身面带微笑道:“不知美人境况如何?真是日思夜想。”桑青低头道:“质子前来想必一定有要事。”墨轩是质子这是一个不雅的称呼带着浓浓的嘲讽,平日里一般不会提及可是现在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桑青便刻意说了出来。墨轩微微一笑也不恼:“看来本王子倒是惹美人生气了。该罚该罚。”桑青看着他冷冷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墨轩背过身看着院子的花草:“日子真是平静如此金屋藏娇倒也闲适,只是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父亲。”桑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皱眉道:“是谁?”墨轩道:“皇后,否者你为何没在围场死去?本王可是救了你一命呢!”桑青心下黯然本就隐隐地觉得此事和皇后又关,现下倒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转念一想似乎有什么不对。桑青一眨不眨的盯着墨轩:“你到底是谁?”

墨轩仍旧一副玩味的神色道:“翼国太子墨轩,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我帮你报仇,你我联手如何。事成之后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桑青不假思索道:“好个演技真是高明的皇子,哪天会不会把我也骗了去。”墨轩笑道:“怎会,夫人如此聪明,倒时候怕是我被夫人吃干抹净。明日我会找人带你出去。太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再过不久应该就撑不住了。”桑青惊愕道:“不可能,我下的药明明很浅。不至于毒死人。”

墨轩看着桑青道:“你知道太子府发生的事吗?那日秋狩后皇子就被发现中了毒,这时太子府内有一个叫紫砂的侍女走了出来指证这一切是太子妃所为。说是亲眼看见她下毒,还在太子妃的屋内发现了毒药。可谓人证物证齐全。”桑青惊愕不已:“那箫沁怎么样了。”墨轩道:“所幸当时发现太子妃怀孕了因而免去了死刑。不过你不觉得怪异吗?到底是谁顷刻之间便灭了势力强大的罗刹。”桑青静静的听着不想漏掉一字一句。墨轩顿了顿道:“凤语阁,皇后的另一个杀手组织。本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后来因为一个女人的加入瞬间扭转了局面。直到你下毒成功她才出现。”桑青看着地面,那明媚的阳光照着地面生生的刺眼。她道:“那么我要做什么?”墨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日午后竹林内,我自会派人来接应你。”不久就听得破门而入的声响,只听一个女子的恼怒的叫道:“桑青你这个狐狸精,赶紧给我出来。”墨轩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心里一骇,刚才只顾着说话了却未注意到人已经进来了。眼下角落里竟无从躲避,桑青看了看墙角正好有一个及膝高的狗洞,桑青忍者笑道:“劳烦皇子了。”墨轩顺着目光看去,好看的眉眼皱成了一团,以往的风流潇洒顿时化为乌有。若不是汀兰越来越近,桑青真想留下来看好戏。桑青快步离开挡住了汀兰的视线,此时的她看见桑青犹如看见了深仇大恨的仇敌,她带着满腔的愤怒抓住了桑青的衣领道:“为什么你要如此,以前是太子现在是皇子岚,为何你总要和我争。为什么我的灾难都是你造成的。你可知皇子是如何对我的?”她顿了顿说道:“如今也好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抵在了桑青的脖颈间,底下的下人们个个色变,名义上他们不能阻拦真正的主人,可是看皇子的态度却是宠爱这位桑夫人多一些,有胆小的侍女开始问道:“不是你们说已经去叫皇子了吗?怎么还没来?”另一个下人带着满头的汗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有个什么,以皇子的脾气我们恐怕都得陪葬。佛祖保佑啊,皇子快来。”话刚说完,只听一截木桩飞来的声音,嘭的一响汀兰手里的匕首应声掉落。上官岚急冲冲的赶到了桑青面前护住了她。汀兰一脸绝望眼泪濯濯的滴落,上官岚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汀兰哭的伤心:“我在做什么,你说呢?我要杀了她。是她毁了我。你看看你为了她是如何待我的,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妻子。”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火辣辣的拍下,汀兰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上官岚喝道:“疯子,你真是疯了。还不来人将她请回去严加看管。”汀兰抚着脸颊哈哈的笑了,她的眼里有泪亦有无限的嘲讽。似在笑别人也似笑自己。上官岚揽过桑青直直的朝着屋内走去,再没理会独坐在地上的女子,桑青刚想开口却被上官岚堵了回去,那压迫的力道那狂乱的深吻,良久他沙哑道:“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别的人你无需理会。”桑青心里闪过一丝烦躁,她伏在上官岚的肩头默默道对不起对不起。翌日傍晚,桑青找了借口支开下人便如约赶到了竹林,果然林内一个小厮躺在山坡上等着,他头戴梭帽嘴里还衔着一根草百无聊赖的望着四下的景色,看样子他似乎等了很久。桑青走了上去,他道:“夫人可是要回太子府。”

桑青点头便由着小厮带着桑青离开了竹林。太子府内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就连平日里仆人脸上偶然泛起的笑意也消失无踪,桑青刚及门口,旋影便看见了她,他急着上前握住了桑青的手,眼里犹如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他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太子病重,你可有办法?”桑青点了点头便由着旋影带着桑青向着皇子的寝屋走去,屋内薛怀紧皱着眉头不安的在屋内踱来踱去,舒怀更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太子,一刻也不敢放松,期盼着太子能立即好起来。

刚入屋内,紫砂便从门外端了清洗用的水,当她看见桑青的一刹那,就将盆里的水全泼到了桑青的身上,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紫砂那里,紫砂气急败坏道:“你这个不祥的人还敢回来,太子生病一定是你的不祥照成的。况且况且我还看见前几日你鬼鬼祟祟的给了太子妃一些东西,后来太子就病重了,一定是你,是你和太子妃合谋。”如此一说旋影的脸色也变了,他似乎记起了那个晚上那人确实和桑青很像。难道真是她和太子妃合谋。想到了这里他用带着敌意的眼神审视着桑青。桑青百口莫辩,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她想用自己的血液去解救太子,可是现在的情况怕是很难了。薛怀冷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人将此人押下去。”桑青急道:“我真能解太子的毒,给我一次机会。”没有人理会桑青,她只能由着侍卫押去了天牢,天牢内阴暗潮湿,猛然间一个脚步声响了起来,桑青侧耳倾听,只见薛怀拿着扇子走了进来,他的眼里闪着光芒淡淡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桑青只看着监狱里的稻草:“大人应该还记得贱妾曾为太子治毒吧?太子的毒唯有我能解。”薛怀盯着桑青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我凭什么相信你?”桑青道:“那么薛大人为何来找我,聪明如你应该早就看出端倪了。”薛怀笑了笑:“是啊,否者我也不会来监牢了。有些事情根本说不通,况且哪有人会自投罗网的给要死的人治病。”薛怀顿了顿毕竟是在赌,他以太子的命在赌,他犹豫似的道:“我会带你出去,然后谎称你已经被杀,若是你敢骗我相信舒怀会让你死的不能再死的。”竹苑内,上官岚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屋内黑暗笼罩了一切,他平躺在床上感受着桑青的气息。他告诉自己这一切是梦,醒了之后桑青仍会在他的身边,却又害怕醒来,怕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

他咬紧牙齿恨恨的想着为什么她又再一次离开了,难道她对他的感情只是过眼云烟,明明她是他的,她怎么敢离开~门外有了响动,庐陵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上官岚立即睁开眼道:“有消息了吗?”庐陵道:“查到了,据说有人在监牢见过夫人。”上官岚立即坐了起来:“快带我去。”一路上庐陵说明了原委,上官岚越听眉头越是紧皱,他开始由生气到了紧张,他害怕桑青吃不惯牢里的苦,马车疾驰如飞终于到了监牢,监牢内空空如也。上官岚一把抓住大理寺丞道:“人呢?”大理寺丞哆哆嗦嗦的道:“人已经处决。”上官岚的心渐渐的沉到了底,慢慢放开了他只冷冷的道:“把他给我杀了。”大理寺丞立即哭诉道:“皇子饶命,皇子饶命,她只是被太子府的人被带走了。”太子府内看不见一丝有颜色的东西,天地间似乎变成了黑白两色,丫鬟们更是谨小慎微只穿着麻布的素色衣物。太子的病情越来越恶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加上太子妃被幽禁,身边一时间也缺了人手,薛常为了方便就在寝屋的隔壁歇下了。似乎奇迹般太子的病竟然在一个午后有了起色。府里的人都高兴坏了,说着这是神明的功劳。他醒来的次数渐渐增多,脸色也由黯沉变得有了血色。只是一旁的紫砂越发焦急,听旋影说太子体内的毒奇迹般的消失了三分之二,她焦躁了起来,如此长久的功夫全白费了,况且这是皇后第一次将如此重担交付于她,她太需要表明自己。太需要证明自己,她只有兵行险遭。再次下毒,她不相信太子有那么好的自愈能力,更不相信奇迹能一直发生。她端了水向着太子屋内走去,心里惴惴不安,脚下更是没来由的出汗,她一点一点的将盆里的水擦洗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微微一愣,心里却欢喜了起来,这一次一定不能失败了。一旁的翠屏吓坏了,看着满口鲜血的太子急忙的跑了出去,口里还念叨着:“我去找旋影。”这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速度之快抓起紫砂的手便不再放开。薛怀和桑青慢慢的走了进来。紫砂立即傻了眼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薛常瞥了眼水盆道:“怎么还不承认?难道要我让旋影确认了你才心服口服。”紫砂一脸惊愕道:“承认什么?不是我做的。”薛常笑道:“不错,在府内潜伏如此多年,我们都没有看出你来。真是不一般。可是你似乎着急了一点。”说着薛常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画,那一副画里有一个洞,那洞和风景时分吻合,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这时屋外喧闹了起来,薛常立即叫了仆人询问,只听得皇子岚来了,说他的妻子也就是桑夫人在我们这里,要我们还。说着仆人还带着疑问似的眼光看向了桑青。紫砂看准了时机翻身一跃冲了出去,舒怀没有料到她的功夫如此好,一个大意竟让她逃脱,遂急忙追了上去。这时桑青才想通了许多,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难怪屋内的信会突然而至,难怪紫砂能杀死那个高手。真是忠心的仆人啊!桑青道:“拜托薛大人了,我不能去,况且太子的毒。”如此一说薛常很是深明大义般说道:“这你放心,你先去偏院休息,一切我自有计较。”正说着却见上官岚闯了进来,他远远的便瞧见了桑青,桑青也无从躲避,他抓住了桑青的手问道:“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桑青喃喃自语道:“是啊!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两次的理由的都是同一个,可是她不能说,事以至此多说无益,她不会放弃对付皇后,她一定要报仇,皇后和她只能活一个,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上官岚为难,他们两似乎从一开始就决裂了。再也回不去了。桑青狠下了心道:“我~我发现我爱的是太子,他比你出色多了。”轻柔的话语缓缓的吐出,字字如刀狠狠的在心口划过。上官岚抬起桑青的下巴,他的眼里有火异常的燃烧:“不可能,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忘了吗?”桑青微微的笑了:“我只是利用你而已,你果然被我玩的团团转。真是笨!”桑青忍住想哭的冲动她默默的念叨着恨我吧,恨我吧,然后离我远远的。薛常上前一步挡在了桑青的身前:“皇子殿下,这里是太子府,这位是太子的侧妃,请顾全大局,此时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皇子也累了吧!不如回去休息。”

桑青挣扎开了皇子的手,她看见上官岚的眼里有惊讶有不舍有愤怒有受伤。一瞬间有太多的感情从他的眼里闪过。桑青默默的转身回走,只是心里似乎什么东西消失了,她微微的笑了嘴里念着对不起。那微弱的言语慢慢消失在风中。皇宫内灯火辉煌,映着各式金灿灿的大殿显得格外的华丽。层层的纱帘后皇上瘫倒在床上,皇后带着娇媚的笑容叫道:“皇上!”皇上立即起身扯住皇后的衣角道:“给朕吧!都多少天了。朕求你!”他用力的抓着身体,似乎身上有无数的蚂蚁在攀爬十分难受。皇后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那笑在这漆黑的夜里带着几分妖异:“若是废除太子,这药便是你的。以后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药送来,你再不会痛苦。”皇上连连点头道:“好,好,诏书朕下,朕立即废除太子。给朕药。快~”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微微的笑了,曾几何时她也这样笑过,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皇上连太子都不是,那年她二八年华,有着最青春的年华,最美的样貌,她是一个舞女,机缘巧合下被人送给了二皇子,当看见二皇子端坐于榻上玉树临风的喝着酒时,她似乎看见了一辈子的依靠,皇子时常夸赞她聪明,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聪明的,她开始帮助皇子谋划太子之位。当年借着和诸侯联手拖下了太子,借着群臣的支持他终于当上了皇上,一切似乎如愿。她看见他满意的微笑。她暗自庆幸她不是无用的人,她能帮助皇子。她是皇子的依靠。天啊!她是多么的聪明,她暗暗的想着想将这一份高兴大喊出来。直到那一天她终于登上了后位,那一天她真的很高兴,犹记得那是她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她甚至开始说胡话,以为一切都是梦。她仿佛活在梦境。她一直都知道她出生寒微,只要默默的守候在他身边她便觉得是无上的欢喜,皇上静静的抱着她低低的道:“这是你应得的。”她没有在意皇上眼里的寒冷只觉得他是看中她的,真的爱她,要知道在皇宫之中能求的喜欢和看中有多么的难。直到太子被刺杀,一个女人被风光的接进了宫。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原太子的女人盈缈,树影后的她嫉妒的发狂,天啊!她恨,原来他夺取了江山竟是为博红颜一笑,为了一女人,可那女人不是我。她收敛了心神忘情弃爱,心狠手辣。终于那女人死了,可是她生下了孩子,皇上竟然借太上皇的名义将那孩子立为了太子。可恶可气。她不服她努力辛苦了怎么久。不过很快这一切都会如她的愿了,她静静的想着,看着他喝完药她才转身离开。良久皇上如初醒般叫道:“让福公公来见朕。”金銮殿上,皇后垂帘听政,她摆了摆手道:“福公公,皇上的诏书劳烦你宣读。”福公公弯着腰小心的拿出明黄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今太子病重卧床休养不足以堪当太子大任,嫡子上官岚,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钦赐。”低下的大臣们听完无不窃窃私语,皇后顿了顿道:“对于皇上的旨意,各位爱卿有什么意见。”丞相捋了捋胡须道:“太子素来仁德,又无德行之过失,堂堂皇后岂能说废就废。”颖川侯进言道:“丞相之言不无不妥,可是太子长久病重,如此一来势必闹得人心惶惶,帝国看了岂不快哉。”震北大将军立即上前:“太子德行无失难道大皇子德行有失吗?”丞相一时说不出话来,低下一群老臣低低叫道:“改立太子一事,兹事体大。势必要慎重考虑,我们还是请皇上出来好当面商讨。”皇后眉头紧皱,拍了座椅拂袖而去。皇后寝殿内,采薇端了茶水出来,皇后只淡淡抿了一口便将茶水泼在了地上。采薇连忙跪下道:“皇后息怒。”皇后恶狠狠的道:“这帮大臣竟然活腻了,敢阻止本宫。听说太子的病有了起色,采薇你明日让太子来见本宫。”桑青得知这个消息却已是深夜了,薛常坐在一旁道:“皇后明日让太子进宫。依我所见你也跟去,也好有个照应。再说皇后是如何的你应该也略知一二。”桑青顿了顿道:“薛大人信我。不怕这里面有其它阴谋。”薛常笑了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第二日清早,太子便整理了着装出门了。他的脸色仍旧惨白,可是人却无大碍了。桑青为了掩人耳目扮了侍女悄悄的跟在了后边。入了宫门,太子看向桑青道:“你先等着,我随后便来。”桑青点头便跟着车夫去了马厩,毕竟她不能轻易露面,况且一时之间她也不想皇后看见她,能躲一时算一时免得又要绞尽脑汁防着皇后派来的杀手。桑青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云朵变着图案自天空飞过。似乎快到午时了,一旁的车夫也抱怨了起来:“怎么这么久,太子不会出事了吧?”太子竟然还为出来,桑青的心里慢慢着急了起来。角落里墨轩闪身晃了出来,他一把拉着桑青向着宫内走去。桑青一时疑惑:“干什么你快放开。”墨轩没有回头他的脚步也未停歇:“还不赶紧的,太子就要出大事了。”桑青闭了口只由着墨轩的牵引。七弯八绕的终于停了下来,桑青抬眼一看这竟是皎然宫,似乎觉得不对,桑青用着万分疑惑的眼神望向墨轩。墨轩轻轻一推小门打开,只见太子赤身裸体的和一个妃嫔躺在了床上。两人交叠着暧昧极了,像极了偷情的小男女。墨轩道:“快,一会皇后带人前来就不妙了。”砰地一声大门被推开了,皇后冷冷道:“来人,把床上的静妃和奸夫给本宫捉下来。”桑青暗暗心惊皇后他们来的太快了,刚刚将静妃弄到了床下,她们就破门而入,差一点自己就上不了床,她压力住自己的喘息。如梦初醒般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大惊失色道:“啊!你们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皇后呆愣了一秒道:“你怎么在这里?”桑青眼中带泪道:“贱妾不知,醒来就在这里了,这里是哪里?”皇后眉头微皱:“有人禀报本宫说太子和静妃私通。所以本宫特意前来,没想是被奸人摆了一道。静妃去哪里了,快把她给本宫找出来。本宫一定要差个水落石出。”桑青故作受伤般道:“皇后请容贱妾和太子呆一会。如此多的人在…。”皇后这才带着一众人等悻悻离去,原本的捉奸在床也化为了泡影。墨轩算时间算的真准,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难道那日和皇上在湖边看到的真是他,难不成他和这后宫里的嫔妃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理不清头绪,桑青只好带着昏昏然的太子离开了屋内。临走时,皇后表现的异常的震怒誓要把贼人捉拿。当晚御林军叛变,包围了皇宫,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皇后不知如何得到的消息早已将大门紧闭,安静的坐在皇上的身边有风轻轻吹过,她只觉得凄凄的冷,良久她道:“御林军已经在攻城了。”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故作镇定道:“情势如何了?可会危及我们。”皇后拨弄着护甲道:“怎会,再过不久等震北大将军的队伍一到,一切便迎刃而解。可你~会死。”长长地尾音拖着越发的显得阴森。皇上惊恐道:“为什么?”皇后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让福公公策划叛变。”说罢她用着芊芊玉手一点一点逼近了皇上,皇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第二日便听得皇上驾崩的消息,一时间举国齐哀,御林军更是在顷刻之间被夺去了权利。整个御林军都在皇后的掌握之下,一时之间皇位空玄,颖川侯开始上奏立皇位之事,他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皇子早登皇位。”一时间朝堂议论纷纷,有说皇后独断专行的,有说皇后篡权的。终究是要有个了结了。皇后雷厉风行的下了旨意宣太子觐见。桑青担心太子自然也远远的跟了去。御花园内繁花似锦。皇后独独坐在庭院内,伸出洁白的双手喂着鱼儿,阳光之下皇后微笑的神色像极了一位闲适的妇人,而不是心狠手辣的皇后。太子上前双膝跪地恭敬的问安道:“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微微一笑也不看太子自顾自的说道:“初入宫那年我16岁,我一直坚信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可是现在时间不多了,大臣们都等着一个答案,”说着皇后起身走向了太子。太子疑惑的看着皇后,她今天的一切都透着怪异,竟然不再称呼自己本宫了。他下意识的后退。似乎皇后在顷刻之间变成了妖魔鬼怪。皇后笑着缓缓道:“知道大臣们等的是什么吗?”不等太子答话,皇后拿出了匕首,桑青远远的看见吓了一跳,急忙奔跑过去。却看见那枚匕首反手一刺,插入了她的身体。鲜血溅出,她拉住了太子的衣襟,微微一笑笑,那笑容透着恐怖令人胆寒:“一切都结束了,瞧御林军来了,想必你刺杀本宫的事再瞒不住,太子贤德的名声也会消失殆尽。本宫不会输永远。”说着她的口里溢满了鲜血,桑青走进才看见那一刀直刺心房,再无生还可能。金銮殿上上官岚端坐其上,他黄袍加身一切已经定局。福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高声道:“上朝。”这声音洪亮无比,如同多少个春秋那样,只是只有福公公自己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跟着皇上上朝,他老了,皇宫中的变数他已经不能参透。大半辈子都在宫内,他累了余下的人生他只想休息。冰冷的监狱内,远远的能听见奏乐的声音,桑青呆呆的坐在大牢里,此时的她反而心如止水,一切因着皇后的死而结束,她似乎没有遗憾了。终于在这人世间再没有挂念。她已经被冠以叛党的名义,她只是等着,等着死亡的到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仍旧带着那一抹惯常的笑和那绝美的样貌,墨轩穿着白衣走了进来,潇洒如他竟然带了一个菜篮。桑青淡淡道:“没想到你会来。”狱卒打开了牢门,上官岚取出了酒瓶道:“如何不能,一切已然顺利进行,本王岂有不高兴之理。”桑青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上官岚微微一笑盘腿而坐:“你记得你最后答应过本王,要答应本王一件事。那!把酒喝干,痛饮一番。”桑青不语拿起酒瓶直直的灌下,可没喝几口便呕吐不止,渐渐的晕倒了过去。上官岚下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大牢里看桑青,他已经失去了母后,失去了一切,他现在成为了最强的人,他心里仍旧挂念着她。因此还提出了大赦天下这样的诏书。当上官岚急切的步入大牢时牢房内却空空如也,严刑拷打了衙役才得出一句话一个叫墨轩的男子接走了桑青。上官岚握紧了手,他低低的道:“给朕将墨轩皇子找来。”下人冲冲来报得:“墨轩皇子已然逃离。”上官岚的眼里带了杀意:“准备出兵,攻打翼国,”话还没说完一个侍从跑了进来:“启禀皇上,边关告急,有三百将士骚扰边境。”马车内桑青一直昏迷不醒,墨轩微微的笑了,似乎一切进行的异常顺利。再过两天便能回到翼国,他已经找到了退路,只须等待时机。良久桑青幽幽的醒来看着面前的人疑惑道:“你是谁?”失魂水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一切,墨轩庆幸着东西还管用。他温和的笑了慢慢的抱起桑青低低道:“是我,你的夫君。”桑青柔顺的点了点头,心下的紧张与不安渐渐平息。猛然间胃里似在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恶心。止不住的想吐,墨轩把了把脉心底微微一笑道:“夫人有了我的孩子了。以后可得当心啊!”桑青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看着他小心的捏了被角替桑青盖好,如此温柔体贴的丈夫桑青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翼国皇宫内桑青端坐在屋一本一本的翻看着史册,自从墨轩带着桑青回宫他就时常教桑青读书认字。他微笑着道:“教育孩子要从小抓起。”桑青看着他如此认真又是为了宝宝好,她也认真的学了起来。翌日,刚入夜侍女清蓝摆弄着桌上的饭菜道:“既然不吃,那夫人到踏上去歇一会吧。”桑青道:“不了,我等着,太子就快回来了。”侍女道:“最近太子忙,回了宫有好多事情需要掌握,要不夫人先吃些,要不菜都冷了。”桑青正欲说话只见墨轩回来了,他紧皱着眉,似乎前所未有的生气。桑青拿了茶水道:“轩,这是怎么了。”墨轩一把搂过桑青体贴到:“我的夫人还没吃饭吧?先吃再聊其它。”桑青只得顺从的吃着,而太子也十分的体贴一口一口的喂着桑青饭菜。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桑青总是猜不透。第二日一早,虽未落雪满地,可是院子里的腊梅都开了,一股股香气引得人欣然前往。角落里宫女小声的议论开来:“听说皇子要娶南朝的公主,好像叫什么娇月的,你说这夫人会不会失宠?”桑青的心里一凉,是啊,他是太子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桑青默默的宽慰着自己却捏坏了手里的腊梅。夜晚月明星稀,桑青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星子闪闪发亮,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桑青紧紧的搂着墨轩,她似乎有些害怕。一时间却也说不清在怕什么。只是紧紧的抓住了他。墨轩似乎感到了背后的力道醒转过来微微皱眉道:“今晚怎么了。不似平时的你。我来猜猜看,你是不是知道了娇月公主的事?”桑青惊愕之间只微微点头。他一直如此总能很轻易地猜到她在想什么。墨轩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道:“这是和亲,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吗?就为了这一个和亲我们损失掉多少城池,若不是父皇一再妥协。”墨轩顿了顿收起了眼里的厉色道:“睡吧。”十日后娇月公主的车驾已经到了宣华门。桑青只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她在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可以让翼国大失颜面。娇月公主薄纱掩面由着正门缓缓步入宫内,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以示对她的尊重。她拖着长长地裙摆缓慢的走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从今以后翼国太子妃已定,或许她会是翼国的皇后。只有她知道她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她从小所爱的人。一转眼大雪漫漫,地面上结上了冰晶,满园的腊梅迎寒绽放,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周围。桑青顿时裹紧了棉被关上了窗。如此寒冷的天气桑青再不愿动弹,只拿了书静静的看着,感受着孩子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身体里动着,这是何等的喜悦。不久,墨轩步入屋内,不知为何今天的他似乎显得格外疲惫,一扫往日的轻狂潇洒,似乎还带着一点后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桑青和衣睡下。隐约中桑青迷迷糊糊的听到太子呓语,他低低的说着:“父皇对不起。”翌日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皇城,举国齐哀,四下里终于白茫茫一片,似乎世界本就是如雪般纯白。墨轩终于成了翼国的皇帝,不知为何皇宫内流传出了一个传言,皇帝是被太子杀害。因为太子素来不喜欢皇帝的优柔寡断与妥协。这个秘密如滚雪球般一传十十传百,但却又在一晚消失了踪迹,那些传留言的人似乎都消失了,桑青本还想着一定要还墨轩清白,可是现在却也无从找起。入春冰雪消融,桑青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轻抚着肚子在树下微微的笑着。她细细的想着孩子出世后叫什么。她转念一想若是孩子出世一定要叫上墨轩他最近越发的忙了,虽说以前他每晚总会抽出些时间来看自己,可现在却是几日都难见一面了。若是生了孩子可不能让孩子一出世便见不到父亲。桑青拿定了主意就向着宣化殿走去。出了宫门没几步却听见下人们窃窃私语:“没几日便要开战了。这该如何是好?”宫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几乎人人自危。冥冥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焦虑与不安。桑青再不敢去烦他只安静的走了回去,祈祷着战斗的结束。一切可以如常。入夏,桑青已经八个月了,此时她的肚子日渐拱起成了一个小小的锅盖。她常常在想要是孩子出世得有多小。听得侍女的禀报,桑青的手微微一抖,茶杯轻轻的落地溅起了一片碎渣。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寒,脑海里只回想着侍女的话翼国已经兵临城下,她再也坐不住了,急急的拿了披肩向着宣化殿走去,她想要亲自问问墨轩现在的局势,她想尽一切力量帮助他。现在的他一定快崩溃了吧!经过花园时,一女子从小径走了过来正巧碰了个正着。她是娇月公主当今的皇后。她的眉宇间却早已经看不出喜怒。仿若一个富贵的妇人。娇月的眉头微皱吃惊的看着桑青远远的走了过来,直到她到了自己面前她仍旧怀疑自己的眼睛。侍女拉了拉娇月的衣袖,娇月这才回过神来。闪身挡在了桑青的面前冷冷道:“为何你在这里,为何你没死?”桑青盯着她的容颜觉得几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只道:“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娇月盯着桑青的眼道:“岂止见过,难道你忘了皇上了忘了上官岚吗?”桑青顿了顿重复道:“上官岚?”娇月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心下有了恨意,凭什么皇帝哥哥可以日思夜想着她,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她看着一旁的池水给侍女递了个颜色,侍女便用力一推将桑青重重的推倒了池塘里。虽说夏季,可是池子里仍旧冰冷沁骨,且桑青有孕在身,她更是不会游泳。一时间她急的挣扎起来。一口口的池水顺着她的嘴进入口内,虽然是在叫救命可这声音断断续续,桑青不禁祈求道快来人,救孩子。桑青的意识渐渐的昏沉。迷蒙中她似乎回忆起了一些片段,一些零碎的记忆,傍着产婆的催促,世界变得模糊一片。产婆急的满头大汗道:“夫人你用力啊?快啊。”只听哇的一声,终于孩子出世,桑青累的不行渐渐合上了眼。再次醒来时墨轩在身侧坐着,他眯着眼靠在了床沿似乎累的睡着了。桑青轻轻的抚着他的高挺的鼻,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墨轩幽幽醒来捉住了她的手道:“你醒了?”桑青挣扎着坐起身来:“陪了我多久,我们的孩子呢?快让我看看。”墨轩这才命嬷嬷抱来了孩子,桑青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她是多么的可爱,她的模样就像一个娃娃,桑青抚着她如玉的脸蛋:“这孩子太漂亮了,以后一定迷倒不少众生,皇上可要好好给她指一户人家绝对不能亏待了。”墨轩微微一笑:“定然。对了为何你会落水,皇后告诉朕是你不小心摔到了池里,可是朕想听你说。”桑青只摇了摇头:“是妾身自己不小心,”她不想皇上因为她而与皇后争执。缓了缓她又道:“对了上官岚是谁?”墨轩的眼变的晦暗,他道:“别提那个人,你失忆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想要强抢你,也不至于如此,后来他又借着婚约让娇月公主骗取我国的机密和城池。现在边关刚定就想来便欲图侵犯朕的江山。”桑青紧紧的抓住了墨轩的手:“如此说来,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桑青的反应太过惊愕,襁褓内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桑青急忙拍着孩子,慢慢的哄着她。墨轩道:“是啊,你愿意帮朕除去他吗?现在他已经兵临城下,朕会让人带你去见他。”桑青想了想:“既然夫君如此说,妾身就试一试。只是孩子夫君要好好照料。”这一夜,墨轩抱着桑青久久不肯离开,最终在10日后他将桑青送走了。墨轩看着桑青离开,驾着马去了宫外,杨柳边一个老人端坐着他静静的闭着眼似乎在垂钓。墨轩默默的上前弹了弹衣服缓慢坐下。老人缓缓开口道:“这一切可如了你的心意?”墨轩微微一笑:“是啊,很快一切都是我翼国的了。”老人只冷静的看着池里的鱼儿:“知道为什么历代皇帝都自称寡人吗?”墨轩微微一笑:“鳏寡孤独。”老人会心一笑:“是啊,希望你不至于此。”墨轩心底一个人影闪过,他低低道:“不会的,只要我拥有了一切,还怕要不了一个人。”老人收起了鱼干起身说道:“总觉得你不一样了。”墨轩看他要走立即叫道:“师傅,难道你还不肯出山助我。”老人不语自在的离去。他宽大的绣袍迎风而舞,脚步却坚定从容,师傅他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自己何时能像他那样自在从容。行了几日的路,马车颠簸终于到了南朝国内,桑青由着一个叫庐陵的人带着她进了宫。想来此人应该是皇上的亲信,他看上去衣着整洁得体。行事气度也干净利落。桑青端坐在偌大的雪舞阁内,静静的等着,她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她回忆着墨轩交给她的事,要她用发簪杀了他。那是一枚用钨铁做成发簪,虽然做不到削铁如泥,可是一般的皮肉皆是躲不过的。上官岚急切的走了进来健步如飞,他看着桑青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道:“你终于回来了,回到朕的身边,朕决不允许你再离开。”他的感情仍旧如此炙热,他不愿再回想她离去的决绝,他也不愿再独自承受那冷清的煎熬,他选择原谅选择接受去忘记。他吻了上去,那样炙热的吻,那样浓烈,他呼吸渐渐的急促,他一把抱起桑青向着床榻走去。桑青的头渐渐的昏沉,只觉得这吻好熟悉,这感觉让人沉醉。她配合着他极力的回吻着,可是当他的手从她的身下拂过她一阵战栗,如受惊吓的小鹿般抬眼看向上官岚,他的眼里满是情欲,迷蒙着眼吻着她的身体。刹那间她有些害怕,惊叫着推开了上官岚。上官岚带着一丝惊异看着她,她羞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我刚回来,身体还不舒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间却也入秋,南朝与翼国的战争僵持着,上官岚看着桑青似乎沉默了许多,特意命人将皇宫内种满了彼岸花。可是桑青的眼里仍旧没有一丝开心。

桑青无时无刻的担心着边关的安慰,兵临城下四个字在她的耳畔回响,虽然她不知是什么理由暂时息兵,可是她无时不刻不在害怕,她害怕听到城破人亡的话,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决定亲自动手。她准备了一桌子菜肴主动叫了上官岚,烛火中她亲自斟了酒喂了他,他微微一笑伸手拦住了她的腰,细细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桑青抓住此时将她头上的发簪刺向了上官岚,一瞬间鲜血直流,桑青看的呆了,她惊愕的看着他的血顺着胸口流了出来,仿若泉眼般往外冒。她吓得不能言语,这一幕好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是哪里,头好晕好痛,似乎是一个地下迷宫,那是她第一次杀人,然后遇到了谁,是谁在黑暗里。那影像渐渐清晰,那是上官岚。她的眼里有泪。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来了。庐陵惊呼着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翼国皇帝竟然…。”话还未完看见满身是血的皇上,他立即抱了起来,一把踹开了他身侧的桑青。太医院外,所有人都在为皇上诊治,桑青跪在了走廊一向不信教的桑青现在却也开始祈祷起来,若是皇上醒来,她甚至愿意折寿十年。她低低的乞求着。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那遥不可及的神明,她仿佛成了一个无助的孩童,她是真的不希望他死。一直到深夜才传出皇上无碍的消息。桑青这才放下心来。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又开始相信这世间真有神明。她对着天地重重的跪拜。庐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道:“别再假惺惺了,皇上对你这么好,夫人居然恩将仇报。别以为演演戏就能逃过牢狱之灾。”

她不语,只由着侍卫将她带去了天牢。三日后,牢门再一次响起,桑青期待的看着,已经三入监牢,第一次来的是太子的人,第二次是墨轩,第三次是谁呢?她低低的想着只见庐陵走了出来。他面色凝重:“皇上让你回去,从此雪舞阁成为冷宫。”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雪舞阁内上官岚静静的喝着茶,听见声响他冷冷的看向她:“若是以前说你离开我朕是有苦衷的朕信,可是现在呢?朕从此不再见你。可如了你的愿。”桑青微微一笑:“恭送皇上。”如此也好,若是没了她他的心里会坦荡很多,况且她的孩子还在墨轩手里,若是如此,或许他就会没有顾忌。入秋,事事总是无常,就好比年初上官岚派人攻打墨轩,年尾却是墨轩攻打了上官岚。桑青没有惊讶,更没有迷乱只是静静的看着彼岸花,看着雪白的花儿迎风绽放,似乎心里又一种感觉,一切再无转机。她的眼里剩下的是死灰般的冷。犹如寒冬。城破的那一天,皇城内炸开了锅,人们慌乱的四下里奔散。一切已不复往昔。桑青呆呆的坐着,她不愿意逃走,也懒得逃走,她也不是没逃跑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累了。她只想等着命运的决定。生与死似乎对她来讲也无所谓了。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上官岚闯了进来拉着桑青就往外跑。他的身后由彦清和一群护卫跟着,一路上满地都是死尸,到处都能听见呼喊的声音,四下里宫女太监更是拿起包袱四下乱散。终于到了后城门,远远的桑青看见了马车停着,一切似乎还有希望。上官岚忽的闪过,一个转身护住了桑青,他皱眉道:“怎么回事?”彦清微微一笑:“皇上,路到这里就可以了。”说完彦清身后的护卫纷纷亮出了刀刃。不远处的马车内似乎有人影渐渐的出现。上官岚笑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彦清道:“是又如何,洛水的难民早就被我们灭口,我是翼国的大臣。现在我们会让你体面的离去,皇上坠崖身亡,按国礼安葬如何?”上官岚微微一笑看向桑青:“看来朕始终逃不出皇宫的牵绊,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只是苦了你。”彦清抢先道:“夫人跟我走吧,皇上说了只要你跟我来,我们会饶你一命,让你看怜儿,你仍旧是翼国的王妃。”桑青看着上官岚脚步如同扎了根,一步也迈不出去。上官岚疑惑的望着她,似乎在责问孩子是谁的,他到底有没有背叛他,可是他的眼里却有怜惜,还有深深的痛。彦清挥了挥手,侍卫就将桑青死死的拽开。他们举着剑向着上官岚刺去。远远的桑青看见墨轩缓缓走来,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似乎看好戏般看着这边。就如同他们初遇那般。他永远如此,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时间上官岚身中数剑,他没有吱声,只安静的倒了下去,血泊中的他显得格外的凄凉,桑青咬了侍卫的手冲了过去。她拾起地上的剑刺向了自己,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她道:“黄泉凄冷,妾身愿伴君同行。”墨轩的脸色微变。难道是下雨了,雨滴缓缓的渗入了他的唇,只咸咸的,温热的。他抬手去摸眼角有泪滑过,哈哈哈哈,朕居然也会伤心,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是多久开始的呢,却无从查起,洛水的流民都是墨轩安插的人,他们弄塌了堤坝装成流民,再让彦清四下打探消息,联络各处。后来竟连边关的一股势力也被他控制假意投降,实则是看准时机起事,就在众人以为翼国必亡之时,他设了空城计诱敌深入,将一个个大将围死在城内,一旦得手便立即反扑。是啊他成功了,赢了天下,却也输了,老天一直很公平,他在给与你一件东西得时候必然会收回一样东西。他的心莫名的沉重,只是没来由的痛。他以前一直以为江山是最重要的,可现在到了失去才明白真情的可贵。可是他不会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仍旧如此。整个秋季,皇宫内雪白的彼岸花染成了鲜红,如血般的色泽迟迟不肯消退,它默默的开着成了皇城的接引之花,死去人的接引之花。十几年过去了,一切已然改变,就连当初的皇后娇月也被废冷宫,墨轩只觉得内心空洞,除了朝野上下,他再没有充实后宫。入秋,似乎一起回到了当年,每一年秋季他都会行走于皇宫内,寻找着她当年的气息。忽然听到一阵歌声,墨轩看了看门牌竟然是浣衣局,他慢慢的走了进去只见一女子正在洗衣服,上官岚愣住了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她娇憨的挽起袖子,歪着身子洗着,嘴里还唱着动听的歌曲。她的模样绝美,似曾相识。不久后,普天同庆多年未娶的皇帝竟然立后,市井间一道圣旨贴了出来。遗国公主上官怜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立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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