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现在你要遵守约定了！”
她笑得温婉纯净，忍着梗塞在血脉里沸腾的伤痛，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
“什么约定？”
他正问，她已拿了出来。
这是属于他们的东西——如愿骨。
如愿。
如愿。
如何能如愿。
金元变了神色，一直盯着它。
“你说过如果我有了愿望就一起拉开它，我有愿望了。”
他听她说，沉痛刺骨。
垂下头，不想让她看见他丧气的模样。
也是无声的拒绝。
他不要实现她的这个愿望。
“再等下去人都老了，要我一个人拉开吗？”全贤珠已经红了眼眶，费力地将泪水逼回眼底，她双手发抖地两手拿着如愿骨的两端，说，“这是Oppa，这是我……”
“不要。”
金元抬起头，气若游丝，如同一个已经离世的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回音。
却——
“啪”一声细微的脆响。
如愿骨断了。
“我这边更长一些，看来我的愿望要实现了。”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酸涩的情绪填住她的嗓子。
她嘴唇发抖，强自镇定。
鼓足勇气，将话说了出来：“我们分手吧！这是我的愿望。虽然我们一直很近地坐在对面，其实一直处于遥不可及的两端，这些我一直都明白，所以不要觉得抱歉。”
她一直知道金元是一个心软的人。
那些他说不出口的话，就由她来说吧。
“对不起。”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除了如此苍白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金元无能为力。
他始终避开她的视线。
他怕。
他怕只要一看见她发红的眼眶，他就忍不住抱住她，反抗她这个决定。
“我说过会挥手送你的，Oppa，走好。”
她走了。
毫无意识的。
心里空荡荡的。
已经被掏空了。
漫无目的地走。
连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好像腿上安装了机械装置。
如愿骨被她留在了刚才的桌上。
安静地躺着。
金元还坐在那儿。
出神地望着。
那个承载他们爱情的如愿骨，会一直存在，而他们，却已然分开。
*
金元和杨多京的订婚在宙斯酒店举行。
场面壮观。
极尽豪奢。
数百辆上千万的豪车在宙斯酒店前停驻。
社会各界名流在保镖和助手的簇拥下到来。
他们称赞今日的二位主角郎才女貌。
如何如何般配。
不在话下。
“金元哥今天很帅！”刘Rachel和崔英道站在一起，她微蹙着眉，又说，“他一直沉着脸！”
“谁不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崔英道勾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他说，“金元哥确实不容易，我瞧那位女士的脾气一定不怎么好！”
刘Rachel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杨多京今天穿了一袭红色的礼服。
唇上一抹鸽血红的口红。
她眉尖若蹙，脸色并不好看。
她和金元周围很多祝贺的人。
她越听那些溢美之词，心中的火就越烧得旺。
眉头揪得越来越紧。
只需一点火苗就可以把她点爆。
她干脆找个借口往其他地方去透会儿风，喘口气。
火急火燎的情绪让她口渴地得想喝水。
于是径直唤了声离她最近的服务生。
事情就这么凑巧。
车恩尚正待着不自在，拿着手机给金叹发短信问他在哪儿。
低着头没看路。
把个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猛撞了一下。
盘子的酒杯顺势往杨多京的方向倒，酒撒在她的身上。
她惊呼出声。
眼中直冒火光。
服务生赶紧鞠躬道歉。
她崩了一上午的弦此刻断了，责骂的话涌到喉头。
这时，
金叹出现了。
金元也过来了。
金叹很维护地站在了车恩尚的前面。
杨多京一下子明白了。
金家庶子的新闻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她一向不关注丑闻的人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金家庶子的行为，她十分看不过眼。
此时更是大光其火。
但她不想骂人了。
她瞟了眼金元。
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她决定把这事儿交给金元。
就要报复他。
那天他那副高高在上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模样她可是一直心在心里。
现在就让她看看他怎么好好教训他这不看清情况的弟弟。
能够让这人变色，也是件可以愉悦她的事。
只听他说：“我没有同意你带她来，现在，把她送走，不然你也滚出去！”
金叹的脸血色尽失。
车恩尚已经胆怯得身上有些发抖。
杨多京看在眼里。
捂着嘴笑了。
蛮不怀好意。
金叹没有反驳，乖乖听话。
他把车恩尚送走了。
在酒店门口，他松开她的手，原本想说些话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也一团乱。
刚刚他哥眼底的冷漠和失望他全部看清楚了。
他不想再做让他哥失望的事情。
他哥为了帝国已经牺牲太多。
他应该听他的话。
应该听他的话。
“可我真的喜欢车恩尚！”他想。
心里痛苦极了。
他原本已经回过身。
又突然转身，追上车恩尚。
一把将她拉过来，她在哭，转过身时很是惊惶。
他紧紧抱住她。
沉默了半晌。
然后说：“你先回去吧，对不起。”
车恩尚没有说话，抹掉眼泪，勉强笑道：“嗯，你也进去吧！明天见！”
她率先转身。
眼泪哗啦啦如雨而下。
她终于明白了她和金叹的距离。
不是她努力就可以。
不是他喜欢她就可以。
“我们一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金叹！”
她在心里默默地唤他的名字。
充满眷恋的，叹息的感情。
金叹看着她坐车离开，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一直珍惜的爱情可贵的爱情，好像被现实的重拳击碎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订婚礼堂的。
他麻木地看着他哥和那个BS电讯的千金订婚。
麻木地接受。
他心痛得厉害。
胸腔酸胀的情绪一直在上涨。
漫到眼里。
快要变成眼泪流出来。
他急匆匆地跑进厕所，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泼脸，泼眼睛。
企图把这种情绪冲洗掉。
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那股酸涩的情绪。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泪软弱地流了出来。
他突然很想他的妈妈。
于是拿起手机，给她打过去。
这个时间她正在医院照看父亲。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耳边传来她略显疲惫的声音：“怎么了阿叹？你哥的订婚典礼进行得顺利吗？”
她妈妈的身份，是无法参加这个仪式的。
金叹越发心痛起来。
喉头哽咽。
说不出话。
他狠吸了好几口气，才憋住那股脱口即是的哭腔，他说：“很顺利，爸他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
“会好起来的。”
他这样说。
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起来的。”
“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他说不下去了。
会哭出来。
“你哭了！”
崔英道突然走了进来。
金叹根本来不及掩饰。
他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抹掉，绕过他往外走。
“该好好面对现实了，朋友！”
这是崔英道的忠告。
对于他曾经的挚友，他的心始终是柔软的。
“谢谢。”
他停下。
感激他。
真心的。
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