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 / 1)
宋麒麟把二十万存进指定账户,一阵心痛。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员工这个月工资都要因此而推迟发。而所有的酒水都将涨价10%,谁叫人家来头大。何村豹含着眼泪辞职了。
看场的人又要重新招聘。
郭微下了火车,接她的是一个男人,以前的一个男朋友,在夜总会里当领班,跟一些妈咪很熟悉。展欢颜的卡用纸巾包得严严实实放在包包里的拉链小包。
“想通了?”秦丛善接过旅行包。
“只干一个月,存够钱就回去。”郭微没有吃饭,火车上的方便面闻起来是大便的味道,摇晃了一个通宵,早晨胃是绞痛,天气变凉,更让负债的人心生绝望。
“先吃早餐,再回我那休息,晚上我带你一起上班。”
“好的,麻烦你。”郭微点点头,秦丛善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脸是消瘦了些,总是带着波澜不惊的笑,而自己那种落魄的神情,刚好符合了他的心理―――你终究还是要依靠我的。
郭微喜欢赌,扑克、麻将、老虎机、六合彩、买马都喜欢,给父母在老家赢够一套廉价商品房,连房子里的彩电家具也是在牌桌上得来。本命年到的时候,穿红内裤也抵挡不住煞运。
在路边吃了几个水饺,心里踏实了些,好吧只要有钱,为了钱,就这样堕落一次吧,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靠最原始的身体来赚钱。
秦丛善快到三十了还没有结婚,他太挑剔,总想找富婆,漂亮优雅身材一流的富婆,二奶也可以接受。可惜这样的角色不怎么光顾他,于是孑然一身,房间的地面上全是A片,打飞机的那些产物用矿泉水瓶装起来,放在冰箱的冷藏层,等家里来客的时候混到冰淇淋或速溶咖啡里笑眯眯的看人喝下去,单身久了,多少有点变态。
有个地下室,锁着门,里面更腥。
旅行包放在地上,人被扔在床上。郭微看着身上趴着运动着的光溜溜的男人,心里有一丝悲哀,好吧,这次免费。
喝牛奶后睡觉,感觉牛奶够腥,秦丛善穿起裤子回头道,“别想那么多了,我出去买菜,你睡到下午吧,没有人打搅你。”
而窗外的天空,就这样一点点黑下来,郭微抱着温暖的被子,而气息却是陌生的恐怖,她想念与展欢颜合租的那张床,被太阳晒过的床单散发的那些熟悉的味道,因为旅途困倦,还是睡了。
展欢颜还是准备继续上班,报警也没用,谁也不会为了几千块千里追凶,钱没了,朋友也没了,还有自己,还要活下去。不管怎样,总是觉得前方有希望在等待自己。
宋麒麟有气无力的看着手捧鲜花小熊的同样有气无力的展欢颜,打招呼道,“早啊丫头,你那个搭档呢?”
“她不会来了。她回家有事。”展欢颜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麒麟酒吧人不多,天色还早。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多交200块。”宋麒麟无奈道。
“啊,为什么,我现在很穷呢。”展欢颜终于明白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宋麒麟没搭理她,径直朝包房走去,他要检查那些为他赚钱的机器是否正常运转。
展欢颜到厨房,准备找熟人搞两个面包吃。迎面差点撞上芳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脚咔嚓一声,倒在厨房滑腻的地面上。面包是芳芳请客,但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了,只能占个座位摆摊了。
上官林勇进来时看见她在哭,音乐很大声,她也大声的哭,怎么不哭,唯一的一百块进货的鲜花一朵都卖不出去,脚扭伤,肚子还要吃饭。一个陌生的不知什么想法的男人坐在旁边,除了陌生人,没有别人可以爱了?还是应该回家,离开这繁华诱惑城市。
上官林勇耳朵竖起来,听她说这些遭遇,深表同情,他本来就想泡她也想炮她,现在正好有个机会。拿钱去买太庸俗,而适当的关心加上温和的语调彰显魅力才是他想要表达的。
我们在爱上一个人之前总是自负的以为自己不会爱的那么深。
郭微被秦丛善带到一个包房,化了淡妆的郭微穿的很清纯,长裙,但里面什么也没有,他让她这样穿。
妈咪是个艳妇,艺名雪肤,皮肤的确挺白。看了看郭微点点头,“你听话,我会给你安排。秦哥带来的,我肯定给足面子。你的事情她跟我说过了。”
大厅里有人在卖鲜花和小熊,郭微想起在另一个城市的展欢颜,心里不是滋味。
雪肤道,“如果是出台,你一个星期就能完成你的目标了。”
郭微看了看秦丛善,他点点头,自己也跟着点点头,这意味着她能够更迅速的把钱还清。
上官林勇慢慢的靠近展欢颜,幻想着她鲜美柔滑的身体是怎样的滋味,至于她的哭诉,那是其次,总不能因为同情而生喜欢,那是虚伪,同情是同情,目的都是那张床。
展欢颜只顾着说话,头不知不觉被上官林勇带到肩膀上去了。
上官林勇的嘴唇正待附到MM额头上时,门口又打架了。
宋麒麟大慌张,不是钱已经打到账上了,怎么还来。怕影响生意,赶紧到门口看个究竟。仍然是墨一,这次不是拿钢管,是刀,带着锋利的倒钩,怒气冲冲。
“我给你了啊,你没有收到吗?”宋麒麟把那张银行单据拿出来。
吃了一记大耳光,墨一把银行账户明细单拿出来,“有鬼吗难道,你还想戏弄我。”
帮派头子不相信墨一,如果明天拿不到钱就要开除他。
开除倒没关系,但开除的过程是自己选择切除自己的某一五官。
墨一急了,带着一帮人又过来。
宋麒麟想,这是讹诈,叫人先在门口顶着,自己动用了平时舍不得动用的关系,说援兵二十分钟后到。
上官林勇的嘴唇沾上展欢颜的唇时,展欢颜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小叠钞票,那是上官林勇“借”给自己用的。难得有个好人,亲亲就亲亲吧。
秦丛善的地下室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门里面似乎有老鼠被蛇吞噬的吱吱声,那种呐喊,近似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