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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出了事,方尹姗在家也坐立不安,她做不到坐以待毙,只好积极面对,千转百回地联系到了张羿奇,他现在也算有身份,别的不能说,帮忙打听点消息总是容易的。
方尹姗在警察所外面的水泥地上一小步一小步的踢着小石子,正值正午,太阳透过她头顶的香樟树露出斑驳的光影,一阵秋风过,扫过的樟树叶底下又落了一层,被风卷带着以她脚底下泛起一阵阵波儿,远远望去她纤细的身影一如当年学生时代的纯净美好。
张羿奇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心突的一动,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羿奇,怎么样?”方尹姗迎上前来,三两下就站到他面前。
“别急,我朋友说林佑的那笔货物查到有违禁物品,所以才转了这里,具体也不便说,只要跟林佑无关的,应该问题也不大,但程序总是要走的。走吧,带你吃点东西,我已经托了人让他们照顾着点。回家等吧!”张羿奇少年时代的稚气痞样早甩得无影,眼里透着一股子商人的精明,个子高了不少,微有些啤酒肚。但他对着方尹姗说话时,很真诚,倒也没有这些年不联系的生疏感。
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馆,装修不是很讲究,只简单的在大厅里坐了下来,他没有点菜,像是跟老板很熟,打了招呼,就上了几样热滕滕的菜,方尹姗没什么味口,张羿奇便给她夹了几样到碗里,“吃吧,林佑也是我哥们,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早点弄出来……”
“张羿奇,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找谁。”
“呵,这话说太早!林估是谁,我能不帮么……”这话说得颇有几分仗义豪气,他看着方尹姗,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丝安定的神情。
方尹姗只对他笑笑,默默地吃饭。
“方尹姗,没想到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跟林佑在一起,也是那小子有福气。当年就那样出国了……”
“当年的事你知道?”林佑跟她说起时,并没有提到张羿奇和徐波,所以方尹姗并不知道具细。
“……”张羿奇静静地打量着方尹姗那张充满好奇的脸,半晌过后,并没看到一丝责备或别的情绪,看来并不知情。原来他只想讲开了说句抱歉,但对着方尹姗,此刻他有些说不说口,没有必要在她的面前暴露他曾有的懦弱吧?
“林佑也不容易……”他克制而讷讷地开口,听起来更但像是安慰方尹姗的一句话。
“嗯,我明白。所以我会体量他!一直会!”方尹姗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定。张羿奇看得不免有几分失神。
之后的几天,方尹姗只是住处、公司两头跑,也时也跟张羿奇通个电话。
三天后,方尹姗坐着张羿奇的车去接林佑出来,到了门口,正好三男一女从警局大门口出来,其中一人正是林佑……还有他老婆柳思佳,其它两个男子方尹姗并不认识。
短兵相接,方尹姗有些怔仲,特别是明确了自己尴尬的身份的时候,更不知如何进退!
张羿奇还不明所以,只感到气氛骤然诡异起来——对面衣着华贵的少妇,盯着方尹姗的眼神并不友善,林佑只一瞬间的诧异,很快又脸又恢复冷峻的模样。再看看身边的方尹姗,她眼里闪躲的意味明显,连身子都不自觉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羿奇?!你们怎么来了!”林佑率先打破了这一刻的冰冷。
“嗯,接你啊!不过看来有人比我更急!”他微笑着走到林佑面前,轻锤了下他的肩膀。说的话不知是暗指林佑身边的美女还是方尹姗。
柳思佳此时也转移了目光放在张羿奇身上,“不介绍一下么?”
“张羿奇,我朋友。这位是柳思佳。”林佑简单做了介绍。
“林佑,真心关心你的人都聚在这里了,一起吃个饭吧?”柳思佳嘴角的弯起,但没达眼底,她依旧保持着微笑,目光又转向方尹姗,“方小姐,应该肯赏光的吧?”
林佑置若罔闻,只清清淡淡地对张羿奇说:“这份惦记,我记下了。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回家吧!”
没有直说,但张羿奇已明白“她”指的是方尹姗,连他都感到了方尹姗存在的尴尬。他只有点头。又对着柳思佳说,“不好意思,还约了人,实……”
“那方小姐呢?跟我老公那么熟,也算我朋友,吃个饭很为难?还是……”
“思佳!”林佑在她说出难听的话之前,打断了。她看向这个男人,眼里有挑衅、有不甘……
可是林佑只用更冰冷的眼神与之对视,无言的警告!眼里的森冷更像尖锐而寒气十足的千年冰魄,危险得直迫心脏!
柳思佳最终败下阵来,曾经不愿和明着站在对立面,正在倒是真偿到了几分惧怕的味道。她收回视线,只说了一句“我在车上等你!”便径直往那辆银灰色的跑车走去。
林佑跟张羿奇道别,经过方尹姗身边时匆匆瞥了眼,关切的眼神不能忽视,林佑此刻是那么心疼她,如摇摇欲坠般,至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更恨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她。
方尹姗脑中一片空白,她明明体量他的,完全忘了原了自己现在连体量他的资格都没有。无言的经过她身边,突然之间,她就觉得冷了,凉得飕飕的,身体如纸片般地感受不到重力,也就下一秒,林佑去而复返的身体紧紧拥住了她。他的怀抱灼热有力,勒得她有些痛感,但她没有半分抗拒,乖顺得像只猫咪,“对不起,尹尹,等我!”
林佑在她身后附耳说完,这个拥抱也就持继了两三秒的时间,很快他便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
张羿奇从小身边的朋友圈都套着有钱人的光环,今天换作任何人他都不会诧异且能够应付自如。谁还能没有个“红颜知已”不是?只是对方是林佑,当然他可以接受林佑已婚也想找乐子,换了别人他还可以帮他打马虎眼,但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方尹姗!所以他现在开不了口了,犹犹豫豫,任凭车内沉闷的气氛一路无限的延伸……
到地儿了,方尹姗拉了拉车门,没拉开。她终于还是转身看向张羿奇,无奈地说,“今天谢谢你,开一下锁。”她说得有气无力,其实她跟本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当场被看穿自己是小三,真是让人难堪。
张羿奇按了一个健,两边的玻璃徐徐往下降,车门依然紧锁。然后兀自点燃一支烟,转向一边,眼神眺向远处,静静地抽着,他抽得很快,没几口就已过半,然后一个抛物线扔了出去,转过身的时候,方尹姗也在望着窗外,一头乌发光莹亮泽,白晰的脸庞,娉婷依人的样子,的确惹男人爱。但他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如回到多年前,开了口的嗓音也温和,给人安抚的力量,“方尹姗,别想太多。有困难尽管开口找我。”
“嗯。”方尹姗依旧对他笑笑,只苍白无力,然后推门下车。
“……”张羿奇总觉得她的背影过于单薄孤寂,终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任何时候,哪怕心情不好……”
她没有回头,步伐如常的往大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