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噬心剜肉（1 / 1）
第十八章噬心剜肉
待马车缓缓停下，修文扶着尉迟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而尉迟鸿臻则和修武将汗血马藏了起来，四人碰头时天空已微微发白。
“主子，刚刚一批扶桑人经过，怕是来寻找我们的。”修武将路上碰到的说与尉迟选听。
尉迟选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受毒素的影响，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敢，尉迟鸿臻看不下去，忙说道，“选，不能再耽搁了，扶桑小鬼一向善于用毒，他说无人能解，恐怕不是危言耸听，宫中御医医术精湛，找上一打总能想到办法。”
尉迟选大口地喘着气，艰难地说道，“我还死不了，现在回去，只会惊动京都那些人。”
“那你怎么办，会死人的。”太子爷纵然临危不乱，可是现在事关手足生死，无法做到淡定。
“修文，给我一把匕首。”尉迟选说道。
修文将防身用的铮亮匕首递于尉迟选，禁不住好奇问道，“主子，有什么事让属下帮您。”
“不用，”尉迟选接过匕首，使劲想要撕开被刮破的衣裳，怎奈双手力气不足，结果是满头大汗，还得使唤人，“修文，帮我把衣服撕开。”
“是。”修文一使劲，绛紫色的衣裳嗤地一声裂开了。
尉迟选抖着匕首朝小腿处下手，可还未动刀，就被尉迟鸿臻制止了，“选，你这样做什么？不要命了。”
“放手，”尉迟选厉声说道，“昨晚饮了些酒，加快了毒素的扩散，若不赶紧将腐肉挖出，恐怕我整条腿都要废了，甚至会没命。”
尉迟鸿臻放眼一看，被毒刀割到的地方已呈现黑色，已有手指般大小了，正如尉迟选所说，唯有将腐肉挖出，连带毒素一起除掉，“让我来~”语气中充满坚定。
“嗯。”尉迟选交予匕首，张嘴狠狠地咬住了右手臂，就算是再能忍的人也无法承受这噬心之痛。
尉迟鸿臻几次下手都不敢割下去。
“你现在不割，一会儿是想带我的尸体去京都吗？”尉迟选苦笑道，他深知尉迟鸿臻野心有余，狠戾不足，甚至有时候会妇人之仁。
“去你的，”尉迟鸿臻伸手抹了一把汗，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割了下去。
何止是噬心之痛，尉迟选全身抖动着，每一刀都像经历万世一般漫长，所有的神经都扯了起来，只要是稍微放松，就会前功尽弃，小腿处一片血肉模糊，已深见白骨，直到看不到腐肉才罢休。
尉迟鸿臻因过度紧张，虚脱地瘫在了地上。
“就你这份胆子，将来还怎么继承皇叔的龙椅。”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一脸惨白如织的尉迟选调侃道。
“呸~”尉迟鸿臻嫌弃地甩手，像是要甩掉手上的血迹一般，“就算我能继承父皇的宝座，那也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做着恶心的活儿，只要我动动口，自然有人替我办事。”
尉迟选不全赞同这话，天下岂是如此好打理的？若是简单，还需要他们硕阳王府什么事情。
简单包扎之后，尉迟选忍痛安排接下去的事情，神色认真道，“鸿臻，修文将我送去肖府，你和修武回京都，将今日之事禀报父王，让他有所警觉，那些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什么？”尉迟鸿臻急得差点跳脚，“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回肖府？就不怕那大小姐直接给你赶出来？”
“我的意思是偷偷将我送进去，后院梧桐居那边。”
“不行，我不放心，你需要尽快用药。”尉迟鸿臻背手来回踱步，英俊的脸上尽显担忧之色。
“听我的没错，那肖府三姑娘是个可靠之人，另外你回京让楚姨来明州城，直接去肖府找我，她的医术你该信得过。”
“她…她…她如何进得去？”尉迟鸿臻支支吾吾地说道，他是不放心尉迟选回明州城。
“她自会想办法。”尉迟选虚弱地强调道，“我在京都，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等我好了，这一切自然不是问题。”
“好吧，好吧，”尉迟鸿臻不忍拒绝，转眼又担忧起来，“你说的那个什么三姑娘，真能帮到你？”他对肖勤娘有些印象，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昨日那一幕闹剧确实荒唐，而肖勤娘临危不乱，更是不惧强势。
尉迟选沉重地点了点头。
中午时，四人重新潜回明州城，只待天黑，送尉迟选进梧桐居。
此时的勤娘还不知道有人已将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依旧是一副帕子不离手，全然不知窗外事，肖老太君托下人说身子不爽，让小辈免去打搅，更省了勤娘刚实施的晨昏定省，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逍遥的日子。
“三姑娘，您瞧，老太君赏得东西还真不好，”如双将锦盒内的首饰分类，摆得一桌子都是，勤娘笑笑，由她去了，省的一下午咋咋呼呼，没个清静。
一到酉时，厨房的饭菜如期而至。许是肖老太君真有所愧疚，连着两顿都是好饭好菜，外加一盅玫瑰燕窝养颜汤。
面对盛餐，勤娘依旧吃得索然无味，得到这些东西的代价不浅，怎能吃得津津有味，喝下那盅汤之后，她推了饭碗，朝院子里走去，临近夏天，总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合奏出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妙之音。
“嘭！”短而有力的身影打断了亲娘的沉思，昏暗的墙角处一双冷冽的眼眸正看着她，随后命令似地说道，“扶我进去。”
勤娘吓了一跳，看清是尉迟选时更为吃惊，“你…你…”
“快些扶我进屋，”尉迟选挣扎地站起来，可毫无多余的力气，一下子又软在了地上，勤娘已看出他是受伤了，将吃惊甩在了脑后，扶着他进了花厅，正吃得欢快的如双被惊得张大嘴，“大姑…爷…爷。”
“如双，快些去禀告老太君。”勤娘看到骇人的血迹已浸湿了尉迟选的整个小腿。
“奴婢马上就去。”如双扔下碗筷，撒腿就想往外跑。
“等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你这里，不然你我都得死。”尉迟选说完，整个人栽在了勤娘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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