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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浅芸,戴氏企业二小姐,于车祸中失明,后接受了在车祸中丧生的林冽的□□,重见光明,但是由于心理阴影太大,戴家怕她回忆起一切,送她去伦敦读书,整整一年杳无音讯。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我不由闭上了眼睛,记忆一天天的清晰,男孩倒下的身影,泪水涌出的瞬间,女孩的额头撞上车窗,血,血蔓延了视线,蔓延了整个世界。
睁开眼睛早已经泪眼模糊,我对羽婷道谢后匆匆关掉了电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电话铃突兀的响起,我擦了擦眼泪去接电话。
“小茨,最近生活怎么样啊?”老妈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动听,但是少了几分感情多了几分客套,我有时会怀疑常年因为生意在外的父母到底是不是我的亲身父母,但是如出一辙的外貌告诉了我这个猜想的可能性。
“还好啦。”我回答她,一边思考着要不要问出心中的疑惑。
“妈,一年前的暑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用颤抖的声音努力镇定下来问她。
“没……没有啊,很正常啊。”妈妈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果然是这样。
“我都知道了,那场车祸。”我叹了口气,原来一直以来的那些场景并不是幻想,有一个男孩曾经存在在我的生命中,从每一个街道的拐角,从每一个路口的对面,从每一个眨眼的瞬间,这样漫不经心的出现,然后又消失,他用生命保护了我的生命,然后留下一长串的感叹号。
“你……你是怎么想起来的……”妈妈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些惊慌,“Dan保证过你不会记起来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起来?”
林冽,你看,原来在潜移默化中我已经深深的把你记住,而你却一直一直不知道,当我终于回首看你,你却已经消失在天际,我要如何说明自己心中的遗憾。
“妈妈,他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我早已经泪流满面,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
“在……在东陵。”妈妈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妈,你放心,我很好,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就这样,再见。”
我轻轻的挂下的电话,泪水弥漫了枕头,林凌的那张脸庞浮现在我的面前,曾经他笑的那么灿烂,曾经他那么温柔的注释着我,然后我却选择忽略过去。
“林凌,这个周末,一起去东陵看林冽吧。”我打开手机发送了短信,然后关掉了房间里的所有的灯与手机,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林冽的墓前开满了金色的菊花,在微风下摇曳着,他的墓前很干净可以看得出经常有人来打扫,与那些杂草丛生的荒墓完全不同。
那张黑白的照片,上面与林凌如出一辙的脸,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男孩在街角看着我微笑,而我却将他归入陌生人视而不见,男孩在我跌倒时将我扶起,而我仅仅是轻声说了句谢谢,我把他的篮球捡起,他帮我抱书前行,那些早晨莫名出现在桌子上的牛奶,令人心中一暖的冬日早晨的早餐……一幕幕,无比清晰地回忆起来,定格在最后的一瞬间,车子疾驶而来,他冲过来推开我,而自己却倒在血泊之中。
“林冽……”口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却仿佛已经过去了永恒,我们总是抬头遥望天上那些距离我们几十万光年的星系,当我们看到它们发出的这些微弱的来自几十万年前的光芒时,它们却早已经不复存在。
而林冽,当我记忆起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无时无刻,但是你却已经不能够来到我的身旁,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在我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们之间曾经,现在,将来,都不可能靠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们之间阻隔的是那些,不可以看见的,不可以触摸的,却永远冲不破的,生死之隔。
“林凌,你哥哥他……”我梗咽着说不出话来,却看到林凌目光一闪,他走近我轻声问道:“如果冽他现在还活着,你还会,试着跟他在一起嘛?”
“他走后,他在时,那个男孩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闭眼的瞬间,出现在我的梦中,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进了我的生命,虽然我跟林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我心头一紧,擦了擦眼泪看着林凌问道,“你是想说,让你替代你哥哥?”
“不,潋茨,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林凌闭上眼睛看着林冽的墓碑缓缓开口。
“其实……两年前车祸死掉的人,是林凌。”
有飞鸟扑腾出灌木丛的声音,天空有那些飞鸟的痕迹,而那些经年前飞去的鸟儿已经不可能再归来,他们死在半路上,死在自己的幻想中。
而我们的生活,迷幻与真实交杂着,那些渐渐,模糊起来的事实,如此,惊心动魄,惨烈的我已经无力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