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二章(1 / 1)
2.脚步声慢慢向宁所在的沙发走来,那一刻宁的脑子是混乱的,他不知道在他躺到沙发之前,目标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但他知道从目标出现,他没下手杀他,他已经输了。
目标走到沙发的靠背,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宁眼前落下来,就在宁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目标道:“新年新气象,工作证换张照片吧。”
一把抓起被目标丢在脸上的工作证,证件上的脸比宁自己的不知大了多少倍,皱眉,整个状态都很差。那一刻,从没有过传说中想杀人感觉的宁只想在这时候用重磅的□□把目标的脑袋打开花,可他手边的只有Anaconda,最关键的还是目标所在的角度,仍旧是他无法袭击的,哪怕按照杀手训练师韵所说,在目标躲藏在你无法顺利射击的角度,作为一个杀手,也要借助任何一个物体达到干掉目标的目的,可这间藏在高楼里的办公室,一个文人的律所,竟然没有一个他可以借用的棱角,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的美女在你跟前,你却是个gay一样。
除了丧气还是丧气。
作为一个杀手,即便在最混乱的时刻也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曾经在影上流传过前辈箴言,宁觉得很中肯所以记在了本子上,那个没什么名气的杀手前辈说:如果目标没有死在别人手里,什么时候干掉也不会迟,这个行当不是拼你多块干掉目标,而是拼你有没有运气去干下一单。
深呼一口气,宁从沙发上站起,他把工作牌带在胸前,想要离开办公室,可就在他的手已经碰到门栓的时候,专心工作的目标道:“干嘛?”
“下班……”
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目标道:“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要走了,一起晚饭?”
不是疑问句,也没问问他有没有约,就像拿定他一定会答应一样,目标问的那么理所应当,而宁,从因为寂寞成为杀手,从第一次干掉目标看目标的血流了一地不敢动,到后来可以在目标死后帮目标清理干净垃圾场一样的家,可以说从小到大,他从没那么尴尬过。
不动也不说话。
目标一边换西装一边道:“你也是为我新年才没有休假,喜欢吃什么?速食还是西餐,城北的龙巷的意面不错……”
即便内心犹如万马奔腾咆哮而过,宁还是乖乖跟着目标下楼,上了他黑色的轿车,然后穿过这个城市的长夜,然后走进那家叫龙巷的意面店。
从始至终,主导一切的,都是在下午落日的时候,宁看完《寂刃》就该死掉的目标。
后来在厕所看杂志,宁在一本环球杂志的杂谈里看到一个写人气场的文章,那文里说,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的气场犹如磁场,会让身边的人想他们所想,做他们所作,在外人看来这种本领很神奇,可是在科学界看来,无非是因为这种人的能力很强,从而让人产生错觉。以跟随他们当做正确的领导。
看到能力很强四个字,大便的宁撇了撇嘴,眼前出现的却是目标那张笑起来无公害,实则扮猪吃老虎的脸。
02
龙巷是一家小店,被屋子里有着文人情怀的老板装修得十分拉美风情,晚上九点钟店里的客人已经不多,目标找了靠窗的座位。作为一个杀手,如果不是为了观察目标,永远不会选择一个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弱点暴露在人前的坐位,毕竟拉风的后果很可能是下一餐连吃都没得吃。
目标坐下,抬头看宁:“坐。”
微微一愣,老实坐下,宁满脑子都是如果这时候拔枪干掉目标会不会引起大众恐慌,然后他的脸会打印在通缉头像上,然后他杀人的新闻会被记者们深挖,从而引出影也说不定,反正后果就是越来越坏就对了。
就在宁发呆的时候,目标已经叫了老板来。
“好久没来了,这位是?”
拿着菜单的目标一笑,唇角上扬,眼角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即便宁恨不得想立刻把这张脸爆掉,也不得不承认,目标笑起来让人十分舒服。
“同事,嗯,叫……喂,你叫什么来着?”
突然被问,宁微微一愣,还是目标自己道:“算了叫他阿木吧,下午就是这幅木讷呆呆的样子。”
“阿木,喂易尘,你这样就不对了,阿木不是……。”
目标露出白牙笑道:“他又不知道阿木是谁,我要培根意面,你要什么。”
要你死,要你死,要你死……
“西西里千层面。”
“那个超难吃。”
“番茄焗饭。”
“那个也满差劲的。”
……
……
深呼一口气宁放下菜单:“那要和你一样的好了。”
依旧是欠扁的笑容,被老板叫做易尘的目标道:“两份培根意面,酒要 L’Ermite。甜点朗姆酒冰激凌和布朗尼,翡翠沙拉。”
老板离开,寂静的小店传来淡淡的爵士乐的声音,宁照旧发呆,易尘则看着手机处理文件,偶尔抬头去看一眼宁,上菜前,两个全程无交流,可站在不远处吧台前吸烟的老板却不这么看,易尘没了以往的冷傲,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而他面前的男孩子憋着嘴巴,像是在赌气一样,怎么看怎么不说话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是陌生,更像是在闹别扭。
叮当的开门声响起,龙巷的老板回过神,看到站在门口男人,高高的个子,黑色羽绒服,大毛领簇拥着一张英俊的脸,他往吧台走,微微栗色的发丝上还落着雪,明明一个看上去让人很舒服的人,可老板却觉得杀气十足。
“您好……。”
仰头看着吧台上方写着的价目表,贤急速打断老板:“两杯热巧克力外带,一杯要双料巧克力。”
“嗯。”
等巧克力的时候,难得因为某人看电视的时候说了一句好久没看到雪,才赶热闹去临城的临城看新年落雪的贤皱着眉头。从斐济开车到那座落雪的小城足足八个钟头,原本想等某人睁眼看到雪会兴奋大叫,那知道熊一样的熏睁眼第一句话却是大叫天气什么时候这么冷,斐济上个月还在穿短袖好不好,又退回了车里。
上月,想着熏上次离开租屋,已经是半年前,那次他去干吗?对了,丢垃圾,上楼下楼不过五分钟。
开车往返要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什么都没看到,又要回去,任贤的好脾气也被磨光,他把熏从车里拖出来,然后拉到江边,原本霸气十足的举动却在某人一脸你终于要杀我的表情中败下阵来,把他丢回车里,然后开车回斐济,就在刚刚,一直赌气没说话的两个人,终于在熏看到车窗外的小酒吧后,以一句:“好想喝杯热巧克力。”打破僵局。如无数次冷战之后,贤任命停车来买巧克力。
就在贤的目光扫到店里唯一一桌客人时,易尘抬起头,看到那张被黑色羽毛挡住了近乎一半的脸,他微微愣住,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的宁抬头,然后随着他的目光向身后看。
贤也在那一刻,看到了宁,四目相对,宁和贤是陌生的,可即便作为新手,对危险的人仍十分敏感的宁,还是在那个长相温柔,看上去闲适自在的男人感到了一种被隐藏的极深的杀气。那种感觉,宁只有一次在龙虎茶餐厅有过,那次是介绍暗桩游找他,他过去的时候游面前的坐位上放着不知被谁吃的乱七八糟的午餐,他闲来无事所以问了一句:“我前面是谁。”
喝着冰鸳鸯,游叫:“最贵那个咯。”
“T49?”下意识向四周看。
游无语得道:“已经走掉了,刚在窗外跟你擦肩而过那个就是?”
那一刻,宁无比怨念没有看到传说中最强的T49,其实有关T49的传说他听的不少,原本并没觉得有多厉害,还是受训的时候韵说到那个变态,冷艳无比,从不喜怒溢于言表的韵在提到他的时候五官近乎是狰狞的,问她T49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强,韵道:才不是。
攥着手里的竹刀,宁道:“我也说嘛。”
急速向他扑来,两柄竹刀碰在一起,韵却道:“传说算个屁,他比传说还强好不好。”
看着这个男人的感觉,和面对T49的近乎一样,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在无形的压下来。
巧克力坐好,贤带着外卖离开,回头的宁看着面前的目标,第一次主动开口:“你认识?”
“算是吧?”
宁不是三八,但对自己好奇的人,还是会产生丝丝的兴趣,所以他戳着烂兮兮的培根意面,有些孩子气的道:“什么叫算是。”
撇嘴一笑,目标道:“算是就是算是喽。”
那天还没找到的杀死目标的办法,宁就接到了游的电话,临城新年夜,游说雇主取消订单,宁道:“哦。”
“尾款过几日打给你。”
“哦。”
以为他是收不到全款才泄气,游道:“干这行就是这样,总不能强买强卖。再联系。”
挂掉电话,宁扭头看了一眼玻璃窗里的目标,唯一的想法不是没杀他,而是终于能摆脱这个缠人鬼了……。
等不到宁归来,目标找到龙巷门口,就见还没有撤下的圣诞树上挂着律所的门卡,照片上的男人和宁一点都不像,他却看着那张脸笑了起来,他们之间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