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前夕(1 / 1)
确实,
谢布衣得省省了。
她一个局外人,
怎么可能,知道黎正夕和夏侯浊锦达成了什么共识?
……
西域兵力,这远是乾国不可同日而语的,而乾国的富庶,也是西域望尘莫及的。
乾国的懦弱使得它宁愿年年进贡也不愿意奋起反抗。
而西域的驰过国何尝不是,变得越来越依赖掠夺和进贡品。
……
如今的西域国主,夏侯震那个枯朽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偌大的西域偌大的国力。
就连,往日昌盛的触角也开始变得日渐萎靡。
可笑的是,
夏侯震虽然宠幸过这么多的女人,但是子嗣却单薄的厉害。
至于养在深宫里的懦弱太子……
在夏侯浊锦这位优秀的小舅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其实,这个问题,夏侯震也早就意识到了。
自己这个弟弟,绝对不是甘居人下之辈。
为了自己那个懦弱的儿子,近几年,他不遗余力从各方面开始打压他。
不过,夏侯浊锦似乎更技高一筹。
是个聪明人,这些年竟然都能做得滴水不漏。
自从去年收缴兵权之后,更是谎称染了恶疾,在家修养。
大有一副,从此不问窗外事的姿态。
就连,派去的眼线,各个回来汇报都是“安分”得出奇。
日复一日,夏侯震即使再不放心,也恨得挑不出毛病。
如今,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也真正开始筹划,怎么将这个太有能耐的弟弟彻底抹杀掉。
至少,在自己死之前,
不能留后患。
……
不过,夏侯浊锦也不是善男信女。
怎么可能留着夏侯震布局好之后,再收拾自己?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那就注定,不能留夏侯震寿终正寝了。
现在,
黎正夕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想要人。
他要权。
正是一拍即合。
何况,他看重的事黎正夕密谋三年的祸心。
……
“王爷,您看那个黎正夕靠得住吗?”暗影轻声询问。
“那么诱人的条件,他没理由不答应。”夏侯浊锦笑道。
“可是……说破天,他不过是个御史大夫,能成什么事?”
“在乱世中,不甘心的人才最有潜力。更何况,他早就蠢蠢欲动了。”
“三王爷的意思是,他也准备谋反?”
“……”
闻声,夏侯浊锦笑了,没有着急回答。
只是,琉璃红色的眼眸不由眯了下,像极了一直犯困的猫。
只是暗影太知道了,他们这个三王爷,不是只猫,而是只野兽。
清晨,黎正夕起得很早。
轻手轻脚地出了客栈,一个人打着油纸伞,看着灰蒙蒙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阴沉沉的天,仿佛要掉下来,压抑地人喘息的时候,都几乎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大人,乾国那老皇帝派来监视的人都已经被迷昏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嗯。”
“只要能出了城门,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便可以逃出生天了。”说话的人,足有三十岁上下,一张四方的脸,浓黑的眉毛,威风凛凛。
“只是,属下还有件事觉得欠妥,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就直说吧。”
“……这三王爷是不是信得过?”王潇刻意停顿了下,似乎是观察黎正夕的神色:“要知道,是否能带着长公主是逃出宫,全仰仗他在宫中布置的眼线是否牢得住?若是那三王爷临时起意,我们可就插翅难逃了。”
“……”
“要知道,私运王妃可是死罪,万一西域国追究起来……属下恐怕大人,这三年来的布局会功亏一篑。”
王潇一脸担忧的看着黎正夕,似乎想从那冰冷的脸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黎正夕却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很漂亮,只见几乎有些透明色。这时,一瓣雪花,落在他的掌心上。黎正夕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唯独决绝让人觉得战栗。
随即,握紧了手。
那瓣雪花,在化成水之前,终于被攥紧在手中。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她已经等不了三年了……” 黎正夕忽然长舒了口气:“放手一搏吧。”
谢布衣攒了好几口气,才算是从暖呵呵的被褥里滚出来。
就那,小手还直哆嗦。
搂紧了暖手壶,狠狠的吸了吸鼻涕:“这天太冷了,我快撑不住了。”
正为谢布衣梳头的小丫鬟笑了笑:“大人不是说了,西域的国主今天设宴款待过夫人和大人,等结束了,咱们就可以回程了。”
“……所以啊,今天小云可得帮夫人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能让夫人在宴会上丢了咱们大人的脸。”
谢布衣打了个哈欠,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右眼皮跳的厉害。
宴会?
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起之前在乾国的御花园里的宴会,自己一顿饭的功夫,就成了那些大人和夫人的笑柄。刚振作起来的脑袋,又耷拉下去了。
于是,黎正夕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耷拉着脑袋,跟豆芽菜一样的谢布衣。
不由,脚步顿了顿。
转身想走。
可是,早听到动静的谢布衣,抬头就看见黎正夕,瞬间眼神就亮了。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黎正夕只觉得自己脑仁疼。
“……我……觉得自己病没好利索,不如我在驿站等你,就不去了。”谢布衣实在怕万一再出什么乱子,有点支支吾吾,道。
“说实话。”黎正夕高冷着脸,直接拆穿。
“我心虚。”谢布衣豪喘了口气。
黎正夕竟然讪笑了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次在御花园的乌龙事件。
明知道,该说点安慰的话。
可是,心里很奇怪,看见她欲说还休,满是纠结,不得不求助的的表情,他看着就觉得暗爽。
不过,今天确实,需要谨慎。
黎正夕不由轻咳了声,强压下去突然不着边的心情,道:“西域的国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出错,谁都帮不了你。”
“……”谢布衣拧巴着眉毛。真想来一句,要你何用?!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离开我半步。”
“……”
“否则,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只是,这句话声音太小,轻而易举的被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