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潜入皇宫(1 / 1)
礼部尚书见状,也附和道
“皇上,封妃之礼是否也要提前筹备?”
“不必了。”斩钉截铁的口气,
“此事让朕考虑一下,明日再做决断。退朝吧!”礼部尚书迟疑了一下,玉王做事向来果断干脆,怎么今日……,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得恭声回道
“臣遵旨。”其实玉痕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考虑一下的话,明知道拖的越久,此事就越麻烦,长公主那一关就不好过。
连自己都拿不准自己的心意,不纳妃,自己会想到温如水,从本心来说,自己是欣赏这样的女子的,不希望她在宫廷的争斗中褪去那份干净洒脱。
既然给不了她一颗心,便尽全力给她别的。纳妃,玉痕还是会想到温如水。
可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也许只是讨厌她带来的自己的改变,讨厌这种感觉,只要涉及到她,自己总会有犹豫,有情绪起伏。
下朝之后,玉痕径直朝帝寝殿的方向走去。小蜻蜓跟在一旁,虽然主子还是那副冰静沉稳的样子,可是跟了这么多年,还是能感觉到主子今天心性不定,心里微叹一声,看来凤红鸾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依然没变,也只有她才会让主子这样,倒不知这位如水姑娘是怎样的。
可玉痕此时心中却在想着温如水,更准确地说,是在思考。从他们相遇救了她,再到她的大胆示爱,还记得她躺在地上边饮酒边看星星的样子,揭穿彼此身份信心满满的样子,谈及天下朝堂宁静专注的样子,那么清晰。
想着想着,唇角竟微微上扬。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回忆这些的初衷本是想找到自己内心不静的原因。
而且,他恐怕更没意识到,当青王提到她比之凤红鸾有过之而无不及时,他的内心并未因凤红鸾这三个字有太大的波动,也许在他内心中自己也是承认这种说法的吧!
到了帝寝殿,玉痕看了小蜻蜓一眼,吩咐道
“先下去吧。”其实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小蜻蜓低声应
“是”,退了下去。玉痕前脚刚踏入殿内,微微一顿,目光凌厉,眼里竟有几分杀意,而后缓缓步入殿内,目光一寒,袖中飞出一条墨绸,朝右前方的方向飞去。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与此同时,一名长发女子飞出彩绸,堪堪接下了玉痕这一招。
然后仿若来了兴致,竟主动出手和玉痕切磋起来,女子一身银衣灿若骄阳,脸上挂着明媚笑容,一头长发倾泻而下,没有丝毫装饰。
可就是这种简单干净让人移不开目光,倾世容颜,绝代风华,偏偏一举一动都透着独特的洒脱随意,美如画,却更多了几分味道。
玉痕也来了兴趣,两个人就这样在外殿开始交手。男的一根墨绸时而快疾如风,时而力重如山,女的一截彩绸时而婉转飞舞,时而幻化如云。
看上去倒像是花架子,可偏偏招招都让玉痕惊叹。惊叹的倒不仅是招式的精美灵巧,而是在这样急的过招中,女子依然可以为了追求美观,将每一招都幻化成自己想舞出来的样子。
其心思之灵巧,反应之迅捷,让玉痕这样的天之骄子亦为之赞叹。过了十几招,两人的兴致均被提了起来。
接下来的交手更急更快,墨绸与彩绸再次缠绕到了一起,玉痕轻轻一笑,手中一转将由墨绸与彩绸交接而成的绸缎缠到了温如水身上,温如水一愣,玉痕一用力已将温如水拉到了自己面前。
按理说以温如水的功力,此刻身上只是普通的由墨绸和彩绸交织而成的绸缎,并不似刚才倾注了两人的内力。
只要轻轻出手,墨绸彩绸便可全部化为灰烬。可是看着眼前玉痕的俊颜,温如水那顾得上其他。
浅浅一笑,眼睛里是满满的潋艳光华,看着玉痕促狭道
“你要还回来?”玉痕下意识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吻,两人似乎也是如此之近。
玉痕定了定神,不理会她的话。
“你怎么会在这儿?”面色平静如水,语声温凉,一双眸子幽暗如深潭。
“自然是想你了。”一贯的理直气壮。玉痕唇角微扬,凤眸直直地盯着温如水,开口道
“你貌似对西凉皇宫很熟悉?”温如水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话老要绕几个弯弯。
可转念一想,他对任何人的防备之心都如此重,必是跟自小的环境相关,能在西凉这个龙潭虎穴中脱颖而出,也难怪他心思如此重。
思及此处,竟有些心疼他。可面上还是那一副欠揍无公害的笑容,声音清润,
“哪有。我可是跟着你上了朝,又跟着你回来。看到你朝这个方向来,才先你进来的。”话到此处,停了一下,看了玉痕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
方接着说道
“不过也奇怪。在朝堂之上你发现不了我很正常。可是,回来这一路我距你不过五米,你居然也没有发现。有心事啊?在想心上人?”温如水边说边将头微微靠前,调皮地看着玉痕的眼睛。
玉痕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心里却为心上人这几个字一怔,因为隐隐意识到回来的路上自己想的并不是她,而是眼前的人。
玉痕不动声色,微微侧目,声音温润,缓缓说道
“你擅自进我的宫殿,可有想过后果?”说罢看了看缠在她身上的锦绸。
温如水怡然一笑,
“什么擅自呀?没想过,不过我有事找你。”笑靥如花,暖如春风。玉痕心中早有计较,想必跟早朝之事脱不了干系。
“你哥哥呢?他怎么没来?”语气淡淡。
“他明天就要被困囹圄了,自然是风流快活去了。况且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或是风花雪月的好事,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过多干涉的。”一句话点到即止,既表明了温如玉不会任何事都插手的态度忠心,也暗示了自己要相商的事与哥哥无关。
玉痕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给她。温如水正要发作,谁料玉痕一转身朝内殿走去,手里的墨绸并未松开,情急之下温如水只得快旋转身,待好不容易停下来,忙拉着锦绸随玉痕朝内殿走去。
还未稳稳地站好,玉痕的声音从书桌旁传来,
“有事找我的话,先把墨绸完整还我。”温如玉惊了一惊,刚才过了那么招,墨绸和彩绸早就缠绕在一起,而且全是死结,解开的最好办法是两人同时用内力各自收回锦绸。
如今玉痕的样子很明显不打算配合。温如水有些呆愣,待反应过来,语气带些嗔怒,
“喂,玉痕,你也太心黑了吧。怜香惜玉,怜香惜玉懂不懂?”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指了指自己。
玉痕头也不抬,只当没听见,只专心看手里的奏折。温如水知道他是铁了心的,撇了撇嘴,一边解锦绸,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知道你也不懂。整天装的就像君子似的,其实就是一只心黑的狐狸。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肯定是当初你勾引我的。”说到尽兴处,还会自夸道
“就是这样,分析得不错。”玉痕好笑地看着她,心里只觉得温暖平静。
听着她的自言自语,玉痕弯起了唇角。心里想着原来欺负她竟会让自己如此的心悦欢快。
看着她一段段锦绸解过来,越来越靠近自己,玉痕竟有了几分期待。越来越近,快到袖口的时候,玉痕不着痕迹的把手伸了出去,可温如水此刻正专心解着锦绸,也没有留意这一细微的变化。
只是在袖口处解锦绸的芊芊玉手会无意中碰到玉痕的手。而此时玉痕的心神早已不在奏折上了,在哪儿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别扭着而又欢快着。
待玉痕回神过来,一张绝美的容颜正凑在自己眼前,盯着自己,表情夸张地惊诧,
“玉痕,原来你也会笑呀?还会走神?”神色自得,略带嘲意。经过几次接触,玉痕对这个女人倒也有几分了解。
和她拐着弯说话,依她的玲珑心思没准还会反过来心里骂你狡猾。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直白,比她更厚脸。
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敞开心扉反倒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一句话,不能和她玩含蓄。
“会啊,你有意见?解开了就离我远一点。”语气倒带了几分诚恳和真实,还有一丝故作的微微不耐。
温如水闻言面上还做怔愣状,心里却欣慰地笑了。他这样的人,处处心机,时时警醒,从一生下来就活在权谋争斗中,一着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这么多年来,步步经营,步步惊心。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曾在鬼门关走了多少趟。
能走到今天,温如水不敢想他的心该有多累。更不敢想,当他心中唯一想要倾心的女子最终没有选他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像他这样的人恐怕哀莫亦只会放在心里。不论以前如何,以后自己会在他身边懂他,爱他,陪他,给他温暖,真心待他。
可以让他放下心里的防备,哪怕只是在面对自己时,所思所想所言不那么累,那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便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