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活神仙下凡咧(1 / 1)
我的嘴角顿时抽了一下,我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打死也没有想到。
我应该没有理解错吧?
我定定的望着师父瞧,瞧的他相当的不好意思,用拳头抵在下巴轻轻的咳嗽一声,抬头看着月亮,道:“嗯,走吧,来的时候观想,发现附近有一个山洞,今夜就到那里去凑合一夜吧。不然到了子时,此地….”他顿了一顿,笑道,“呵,为师是带你来凡间养身体的,不是来给幽冥鬼蜮抓孤魂野鬼的。呵呵。”
他一说,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我自小在魔族长大,但是那么久以来,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会有点害怕,当下便亦步亦趋的贴着他步行上十里坡的山顶,期间,骤然下起雨来,初时还是小雨,后来雨势渐渐做大,山路有些泥泞,我们俩到山洞的时候都已经浑身湿透了,师父便用树枝点了一堆篝火。
我们把外衣放在树枝上烘烤,我和师父则围着火堆。
我猛的想起那张画纸来,于是赶紧伸手从外衣兜里掏出来,一边铺开画纸一边试图和那张抢来的纸片放在一起,岂料经过大雨的冲刷,画纸已经烂成一团,面目全非。
我‘哇’的一声,想起自己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心里不免委屈,且这副画是师父为我画的,就更为重要,因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其实我想要的多么简单啊,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心,虽然我目前还是一个小孩子,但好歹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我只想留一张画像给师父,让他在以后很久的日子里,偶尔想起我,随手一翻,还能记得自己曾经收过一只没什么用整天只知道吃的鸡当徒弟,如今梦想破灭,我伤心的不能自已。
师父被我弄得不知所措,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继而叹了口气,将我拉到怀里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之前不是说不喜欢茅厕门前的这副画吗?”
我泪眼婆娑的抬头:“谁说不喜欢了,难道你不知道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就是要哄哄亲亲抱抱吗?”
师父‘呵’的失笑,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道:“你这里头成天装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呀!到底都是谁教你的?”
我道:“命格。”
师父说:“既然如此,看来回去以后我很有必要和命格谈一谈了。”
接着,我们就这样湿漉漉的搂成一团,黏糊糊的不舒服,我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却不肯,我说你干什么,他说你刚才不是讲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哄哄亲亲抱抱吗?
我:“……”
说不感动是假的,师父生性木讷,但论当起师父来,我觉得再没有比他更好的师父了。我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红绳子,套到他的手腕上道:“师父,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点儿金子了,是从二师兄的炼丹炉里偷来的,我给你打了一只葫芦,一只花生,望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你要一直好好的。”
这根红绳是他给我绑头发的,估计是月老那里坑来的吧。
师父道:“你真的要将它给我?”
“嗯。”我郑重的点头。
他说好,便不褪下来,挂在手上了,轻轻一动一摇,和着雨声叮呤当啷,令我心花怒放。
我在师父的怀里宿了一夜,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我们整理了行装,又回到望山郡。
谁知我们还没进门就被人给逮住了。
昨日那位放过我的士兵带着他的头领道:“喏,就是这位姑娘。”
头领将我上下打量,拱手道:“属下奉了开明侯的旨意,请两位到他的府里一叙。”
我觉得这分明是扣押,不爽道:“我若是不去呢?”
头领望着我‘呵’的一声冷笑。
倒还是那小哥厚道,估计是他曾经受到过后娘非常惨烈的荼毒,才会对我抱有如此同病相怜的情谊,当即提点我道:“姑娘,昨日你说给你爹送葬去了,可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夜里又来了个少年大敲城门,愣是说郊外十里坡诈尸了,且把你——”他显得十分畏惧我身后的师父,用小手战战兢兢的指了一下道:“且去开明侯府里告了状,说你爹是僵尸,从坟墓里跳出来,可能会扰乱这里的治安,因此一早我们城门就得戒严。依我看,姑娘不妨配合些,也能少吃些苦头。”
我咬了咬牙:“可是那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小哥点头道:“正是!他告完状还领了十两银子的赏金,如今正在七里香的楼里点了一桌子的菜海吃胡喝,据说开明侯还聘请了他去府里做杂役。”
我无语,早知道昨天应该一掌劈死那小子算了。
师父却道:“既来之,则安之。看天命怎么安排吧。”说着,也朝那位头领拱了拱手道,“请将军领路。”
“岂敢岂敢!”那头领显然也有些后怕,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可见他们都怕僵尸。但他们怕的不是僵尸诈尸,而是像我师父这样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然后本来不诈尸,突然诈那么一下,这就有点吓人了。
我敢保证,此时此刻,城门里外一定一堆堆的士兵,弓箭□□都准备好了,只要师父敢变一下造型,立刻就把我们射成刺猬。
一如我所料,之后我和师父就在一堆士兵的押送中去向开明侯府,一路上那些大妈大婶好大娘都张大了嘴巴道:“真是借尸还魂呐!昨天明明死翘翘的,还是咱们凑钱给埋的咧,我摸过他的脉搏!”
“我也测过他的鼻息,确实是个死人咧!”
“所以哇,我活了这么把岁数没见过人死了还会活过来然后走路走的妥妥哒,瞧着今日比昨日的气色还好些…”
“难道是艳尸?乖乖!这位先生也太貌美了些,不会是妖精吧?”
“那是你见识少,能有这么超凡脱俗的妖精吗?照我说一定是个神仙下凡咧!”
我回头对这位大妈竖起了大拇指,道一声:“好眼光!”
师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位大妈捂住心口道:“哎哟乖乖,他看我咧,我不行咧,你们扶着我些……”
于是另一个妇人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做画皮!说的是那死了的人吧,拿一张皮想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要多美有多美,我觉着这位先生似乎就美的有些妖邪了!”
我朝她‘嘁’的一声:“那你拿大蒜桃木剑照妖镜来啊!”
说着,我师父又回头朝她妇人一笑,道:“不好意思,小女性子顽劣,她没有恶意的。”
于是这位妇人也捂住心口道:“哎哟我的妈嗳!这哪是妖怪啊,是仙,绝对是仙,妖哪有这么高贵大方超凡脱俗的呀!”
我:“……”
我回头瞪了师父一眼,只见他所到之处,就跟王侯出巡一样,对各位父老乡亲们招手致意,并且附送和蔼可亲的笑容一个,所以等到了开明侯府的时候,弥漫整个望山郡都城的流言已经从‘十里坡外有僵尸诈尸,妖怪要来我们城里’变成了‘今天看到了一个活神仙,气质高贵冷艳超凡脱俗,真是大饱眼福啊!’。
我拉了拉师父的袖子道:“好了,不要再卖弄你的美色了,当心艳名远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会吗?”师父不解道。
“怎么不会!”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不知道古往今来一直有些男人只好他们同类的美色,只对他们的同类感兴趣吗?”
师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此事四海八荒亦早有一些案例,不过…为师以为…应当不大普遍吧?”
我呵呵一笑:“命格说凡间最最普遍了。”
师父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